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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秋月阁-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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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坐下,尹公子便走了进来。司马公子道:“文韬,你来得正好。我明日要启程去幽州,你留在这里,要听夫人的吩咐,不可任性妄为。”尹公子突然单膝跪地道:“将军,请将军带文韬同去,文韬只作普通士卒;绝不。。。。。。”“不行!”司马公子回答得斩钉截铁。尹公子愣了愣,脸上有些委屈。司马公子叹了口气,扶起他道:“文韬,我这次是去巡查,不是去打仗。这京里的局势才是变幻莫测,我家眷在此,成峻常在军中,青瑛又是女子,你留在聚云浦,我才能放心。”尹公子看了看秋儿,想了想,答应道:“那文韬就留下来照顾夫人。”司马公子点了点头,又问道:“谁跟你说的?”尹公子低了头不答话。司马公子斥道:“说!”尹公子大声答道:“文韬在志玉堂外偷听得。”司马公子笑了笑,拍拍他肩膀道:“好小子,长本事了。”尹公子也笑了起来。隔了一会儿,司马公子道:“文韬,你先去罢。”尹公子抱拳退下了。

“知秋,这孩子真是变了不少。”司马公子道。秋儿道:“还不都是拜你所赐。我只担心他心里的仇恨太深,会去做傻事。”忽又想起一事,便问道:“文韬是想跟你学武么?”司马公子道:“他找你了?倒是会找门路。那知秋你说,我是教还是不教?”秋儿见他猜中,便道:“这我管不着,反正都要等到你从北边回来了,你自己斟酌罢。”司马公子笑道:“你不是要防着他做傻事么?”“他不会武便收买刺客,会了武便自己当刺客,也没什么区别。”秋儿淡淡地道。司马公子愣了愣,道:“这事以后再说罢。”秋儿有些恼,她说这话就是要告诉他自己已经知道尹公子行刺太子的事,想让他和盘托出,哪知道他仍是不言,正欲发作,只见青瑛进来道:“将军,李成峻现在志玉堂。”司马公子转头对秋儿道:“知秋,你先休息一会儿。”又对青瑛道:“给夫人沏一壶浓茶来。”便迈出门去了。

青瑛端上茶来,秋儿心下着恼,道:“青瑛,你每次都来得那么是时候。”青瑛不解其意,愣愣地看着她。秋儿也不想跟她解释,便道:“青瑛,你下去罢。”等青瑛退出门去,秋儿气愤愤地把一杯浓茶全灌了下去。

但送郎君去,新乔松柏居

“喜酒?”月儿一脸惊讶地盯着滕公子,“是将军和我姐姐么?”滕公子点点头。月儿看着他,道:“翊轩,既是喜酒,你怎么一点喜色都没有?”滕公子笑了笑,道:“月儿的酒被我吃了,怕月儿怪我。”“你代我也是一般,”月儿道,“只是将军爲甚麽这般匆忙,事先也不知会一声,有些草率了。”“二哥明日便要去幽州赴任了。”滕公子答道。“那爲甚麽不等到他回来呢?”月儿问道。滕公子脸色暗了暗,又笑道:“二哥许是着急罢,我二嫂都叫了那么些时候了。”月儿也笑了起来,忽又问道:“将军去了幽州,姐姐怎么办?”飞歌过两天就要搬到于释府上去了,秋儿是回不了秋月阁了,转念一想,秋儿现下已经是将军夫人,是住在聚云浦还是回将军府,都由她了,哪还用得着回秋月阁。只听滕公子道:“二嫂许是留在聚云浦罢。”又笑问:“月儿是想让她跟着二哥去幽州,还是想接她到山庄来?”“都行。”月儿答道,她心里打定了注意,过两天就去看秋儿,好好跟她理论理论她不请自己喝喜酒的事儿。

秋儿闷闷地坐了好几个时辰,轩窗外夕阳已经洒满了池塘。“青瑛,青瑛。”秋儿唤道。青瑛从外面进来,道:“夫人有什么吩咐?”“将军呢?”秋儿问道。青瑛回道:“下午和李成峻出去了,想是去营中了。”营中?怕是去反贼窝了罢。秋儿心中除了气愤,更是忧虑。独自一人用了晚饭,更是难受,见青瑛来收拾,便吩咐道:“青瑛去给我拿一坛酒来。”“一坛?”青瑛煞是惊讶。秋儿很是不耐烦,道:“你没听错。”青瑛从未见她这样,也不敢违拗,只得去抱了一坛酒来。“再拿只碗来。”青瑛又依言去取了碗,秋儿看也没看她一眼,只道:“青瑛你下去罢。”青瑛不敢多问,只得退下了。秋儿把酒坛起了封,抱起酒坛满满的倒了一碗,酒水溅了起来,洒在桌上。秋儿放下酒坛,两眼直盯着那酒碗,坐在桌边等着。

司马公子一进门,见到这样情景,有些讶异,道:“知秋,你这是要。。。。。。”“平疆,你有事瞒着我。”秋儿把早上说的话硬生生地重复了一遍。司马公子在她对面坐下,道:“知秋,那些事都和你没什么关系,知道了对你也没有好处。”秋儿也不说话,拿起桌上的酒碗,把满碗的酒灌了下去,这可不比那葡萄酒,入喉就烧得跟刀割一般,秋儿不禁皱起了眉。司马公子看着她饮尽,笑道:“知秋怎么自己喝上了,这酒可是要交杯的。”秋儿仍不理他,又倒了一碗酒,依旧自顾自地问道:“平疆,到底是什么事?”司马公子道:“以后时机到了,再告诉知秋罢。”秋儿牵了牵嘴角,端起碗来,又要饮尽,司马公子上前拦住,脸上有些怒气,道:“知秋你想知道什么?”秋儿挣开他手,道:“我想知道你和王爷他们到底谋的什么事,我想知道你此去幽州到底有什么隐情,我想知道尹大人明明是因公殉职,为何尹公子报仇却要去刺杀太子?”司马公子等她说完,脸上更是阴沉沉的,问道:“知秋你为甚麽硬要知道?”秋儿望着他,眼里盈满了泪水:“因为我是你的妻子。”秋儿垂下眼睑,往外便走,平疆,与你有关的事,怎能与我无关呢?

秋儿刚走出门,司马公子追上来拉住她,秋儿挣扎道:“平疆,我不会再问了,反正也和我没有关系。”司马公子箍住她胳膊,一把将她抱起来,秋儿仍是挣着,司马公子也不理她,径直把她抱到屋里,按在榻上,扯开她的衣衫,俯下身来,压住她身子。秋儿的手被他死死地抓住,动惮不得。秋儿紧闭着眼睛,只觉身上很痛,心里也很痛,全身颤抖着,不住地抽泣,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过,浸在鬓边的青丝里。。。。。。又是火辣辣的疼,秋儿咬紧了牙,硬是不出声。须臾,秋儿身上一轻,睁开眼睛,见司马公子望着自己,脸上满是歉然和怜惜,低下头,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水。秋儿动了动手指,司马公子一声叹息,放开了她手。

秋儿伸手抚上他的脸,凝视着他的眼睛,手指细细地触摸着,仿佛要拓下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节。秋儿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危险在渐渐逼近,这危险就隐藏在那些他至今不愿告诉自己的事里。秋儿一阵恐惧,搂住司马公子的脖子,缩进他怀里:“平疆,你不要走,不要去幽州,不要去。”司马公子抱着她,摩挲着她的脊背,柔声道:“知秋,没事的,我早日回来就是了。”说罢,含住她的唇。秋儿紧紧搂着他,指甲嵌进他的颈项,像依附着大树的藤蔓,死死交缠着,一声一声唤道:“平疆,平疆。。。。。。”

朝阳仍是无情地升起,秋儿满是泪痕的脸颊上又滑过两滴泪。秋儿赶紧拭了去,望着司马公子笑了笑,随着他坐起身来,既然已经无法改变,又何苦要哭哭啼啼的呢?跟生离死别似的,反倒不吉利。秋儿振作精神,给他穿上铠甲。司马公子见她系个结子使了老大的劲,拴得紧紧的,笑道:“知秋你想勒死我么?”秋儿蹙了眉,刚起来便说这样不吉利的话。秋儿瞟了他一眼,嗔道:“说什么呢?”司马公子笑了笑,他是带兵的出身,从没在乎过这些言语上的吉凶,但见秋儿在意,也不再说了。

袁九把船儿系在渡头上,抱拳道:“将军保重。”司马公子点了点头,步入了长草,秋儿跟在他身后,放眼望去,那草已是一片枯黄。墨骓迎面踱了过来,看见秋儿,亲昵地在她肩头蹭了蹭。秋儿摸着它的脖颈,伏在马耳旁又是一阵嘱咐,她没有旁的人相托,只能指望着墨骓。司马公子笑了笑,走来环住她身子。秋儿被这温暖围绕着,说不出的安心。司马公子在她耳畔轻声说了句话,秋儿转过脸去看了看他,有些迷茫。司马公子又凑去几声耳语,秋儿微微一笑,道:“既是这般,你可不能贪在北边大碗喝酒了。”司马公子笑了起来,忽又正色道:“知秋,要是我。。。。。。”知秋怕他又口没遮拦地说出些不吉利的话,赶紧打断道:“大将军请上马罢。前程锦绣,勿耽离情。”“遵命,夫人。”司马公子笑道,扳鞍上马,又俯下身来道:“知秋,我是想说,要是我们有了。。。。。。”“快走快走。”秋儿催促道,已是满脸红晕。司马公子大笑着,拨转马头,绝尘而去。

秋儿等到马蹄声听不见了,才转回船上。袁九便要去解缆,秋儿止住道:“我想在这边坐会儿。”袁九依言,退到船头坐了。秋儿道:“袁九,你唱支歌来听,好么?”袁九看了看秋儿,见她嘴角扬起了笑容,便也咧开嘴笑了笑,唱了起来。秋儿倚着船篷,静静地听着。

飞歌四下里看了看,笑着摇了摇头,于释怕是要把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堆到她屋里,只是清楚她的喜好,虽然样样都是珍品,却是清新淡雅,不媚不俗。丫鬟端了茶,刚走到门口,便被小词拦了下来。飞歌见小词满脸兴奋,捡了金子似的,嗔道:“你这丫头,不就是换了个大些的屋子,至于你这么开心么?”小词把茶盘放下,边倒茶边道:“这可不止大一些呢。我刚才去转了转,差点儿找不着路回来。”飞歌正欲说些不可贪恋富贵的话,于释已迈进屋来。小词见状,赶紧退了出去。

“阿源,你觉得这里如何,若是有不妥的地方,你让下人们改过来便是。若是不喜欢这院子,便换一个,都由着你挑。”飞歌闻言,笑道:“师哥已经把最好的地儿让我住了,还有好挑的么?我也乐得客随主便。”于释笑了笑,又正色道:“阿源,你可不是客。”飞歌看着他,心下感动,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笑道:“那便听师哥的,师妹我便自称阁主罢。”“阁主?”于释细想了想,笑道:“也好,就依阿源。”飞歌转过话问道:“师哥你刚回来?”于释点点头道:“和三弟送二弟去了。”飞歌奇道:“将军要往哪里去?”于释答道:“幽州,监国命他巡查北地。”“北边又不太平么?”于释道:“也许罢。可能还有些麻烦,看三弟今日的神情,二弟此去……”于释想起司马公子豁达的样子,摇了摇头,没再往下说。飞歌也没在意,她心里有些担心秋儿,又不好问于释,再说于释也不一定知道,只得哪天寻月儿来问。

兴师伐卮酒,疏计未成行

用过午饭,于释便往钱庄去了,飞歌靠在榻上小憩,刚醒来,便有个丫鬟进来禀道:“阁主,门外来了个月姑娘要见您。”飞歌愣了愣,暗暗好笑:他那么快就吩咐下去了,阁主,还真有些不习惯。月儿也是个禁不得念叨的,刚想她人就来了。对丫鬟道:“请她进来罢。”丫鬟应了,退出门去。

月儿等了好一阵,那丫鬟才出来道:“月姑娘,请随我来。”月儿跟着丫鬟进了门,一路看去,见园中奇石崚嶒,多植松柏,虽时近冬日,仍是葱茏青郁,月儿心道:也是个雅致的去处。正玩赏间,只见一株柏树后头转出来一个人,见到月儿欣喜地迎了上来:“月姑娘。”月儿定睛看去,笑道:“小词。”小词走上前来,道:“月姑娘来得真快,我和妈妈早上才搬来,姑娘这会儿就来了。”月儿道:“这不着急着见小词么?”小词撅嘴道:“姑娘才不是来看小词的呢。”“来看妈妈,也看看园里的景致,”月儿看着小词,笑道,“再顺带着看看小词。”小词低下头道:“姑娘如此外我,小词心都伤透了。”月儿拍拍她的肩,道:“别装了,快领我去见妈妈罢。”

“妈妈,月姑娘来了。”小词进来道。飞歌抬起头来,道:“小词,从今后别叫我妈妈了。”“那叫什么?”小词诧异地问道。飞歌呷了一口茶,淡淡地道:“叫阁主。”

“阁主?”小词和月儿齐声惊道。飞歌淡淡地道:“怎么?叫不得么?”月儿走进来坐下,笑道:“当然叫得,我还以为该叫妈妈于夫。。。。。。”飞歌作势要打,斥道:“你个死妮子,到这来就是让我听你胡说的么?”月儿忙道:“月儿不敢了。”飞歌收回手去,道:“你也真是跟得紧了,我前晌才安顿下来,你这就跑来了。”月儿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道:“妈妈,嗯,阁主。”月儿觉得甚是别扭,飞歌看了她一眼,道:“你习惯怎样就怎样罢,我听你叫着也别扭。”月儿笑了笑,接着道:“我上午去阁子里寻你,哪知去时阁子已经锁了门,知道妈妈定是搬来于公子这里了,只得先回去问明了路径,这不拖到这会儿才来。”飞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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