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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金鳞开-第4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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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不用对我说。是否忠心,不是挂在嘴上的。”马铭抽刀架在硕垒的脖子上,丝毫不介意钢刀的寒气激得这位老人浑身哆嗦。
    “带走!”马铭大手一挥,自有身后儿郎上前,将这些头人用长枪抵着,拿绳索绑了,带去见常志凡。
    “他们让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是忠心大明的。”硕垒低声叮嘱巴布。
    巴布只以为父亲是在死撑,拼的就是大明不会无辜杀戮。
    他终究没有受过祖祖辈辈的历史教育。
    中原的汉人王朝对于草原蛮族从来都是宽大为怀,即便大汉那样刚强的朝廷,在狠狠教训匈奴之后,终究还是要接受匈奴的朝贡,因为汉人的确不适宜草原生活,而且将大军、民众移民到塞外草原,是一桩会被标记为“昏君”的暴政。
    既然这些草原蛮族如同牛马身上的虱子,怎么都清除不干净,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册封、安抚、从而相安无事。
    这也造成了汉人和蛮人之间的诡异循环:汉人强盛的时候,蛮人俯首称臣;汉人一旦衰败,蛮人就掠边骚扰,甚至染指中原。
    硕垒相信一点:大明是个标榜仁义的大国,不会做出这等残虐之事。自己还有三个儿子在西边,身边是喀尔喀其他两部的大军。即便这里的明军为了功勋首级杀了自己,喀尔喀东方的牧场和草原仍旧是自己家的。而且擅自做这种事的明军将领肯定会被严惩。
    关键就是咬定忠贞不松口,就算被摆出证据,也得说是栽赃诬蔑!
    “城中还有少许蒙古人在负隅顽抗,让巴布去劝降。”常志凡站在城头,下面跪了一地的头人,决定先解决城中的问题。
    巴布有了父亲的交代。自然无有违抗。硕垒在城中的亲卫因此放下了武器,得到了一条生路。
    城外果然因为杀了一个汉人而派人入城禀报,他们却不知道,此时的硕垒已经再次站在了大明这边。
    “我们忠心归顺大明天子,你们竟然杀死天朝子民!”硕垒站在杀人的蒙古人面前,颜色冷峻:“草原上杀人偿命,没其他可说的!”
    “大汗!”杀人犯嘶声喊道:“我家世代对大汗忠心耿耿啊!”
    硕垒微微别过头去。
    一旁的明军已经刺出长枪。
    三支长枪在这杀人犯的身上刺出三个血洞。
    枪头麻利地一转,重又拔了出来,喷出的鲜血溅在硕垒脸上和身上。
    这是**裸的侮辱。但现在自己命悬人手,硕垒便是有火也发不出来。
    “鉴于此次有蒙人恶意杀死我朝子民,所有蒙古人都得放下武器。”常志凡仍旧站在城头,看着城下的审判,冷声道:“但有违抗,一律格杀勿论!”
    巴布气血充头,恨不得跳出来呼吁族人就此杀光明军,但是硕垒终究是只老狐狸。
    老狐狸最擅长的就是装死。
    按住要暴跳起来的儿子。硕垒躬身朝城上行礼,颁布了命令。一时间蒙古营中鼓噪起来。硕垒身边的明军连忙挟持着硕垒和巴布退回城中,关上了厚重的大门。
    
    “父汗和老五是被明军挟持了。”硕垒的四子本巴驻扎在西面,赶到呼伦贝尔堡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只能从三哥宝音口中得到一个故事梗概。
    他一样具有车臣汗硕垒的狡诈血统,但对父亲是无条件地遵从,这或许是因为他幼年时曾有出家为僧的经历。习惯于服从上师,继而能够服从父亲。
    “该怎么办?”宝音急忙问道。
    本巴轻轻拍着自己的羊皮袄子道:“最好的计策就是带着大军撤回汗部。只要我们车臣部一日强大,明人就不会对父汗下毒手。一旦我们失去了战力,对明人而言就成了一只待宰的小羊羔子。”
    “现在明人要我们放下武器,否则他们就要杀了父汗。你却说让我们退回去!”宝音大怒。
    “我的道理说得很清楚了,你为什么不动动脑子?”本巴继续劝服兄弟道:“你看他们只是口头上让我们放下兵器,却没有派出任何人出来收缴刀兵,这是为什么?因为他们城中人太少!”
    “这个时候不正是应该攻破这座城池,救出父汗么!”宝音叫了起来。
    “他们把父汗往城头一绑,你怎么攻城!”本巴对宝音颇为恼怒。同样是弟弟,因为父汗更器重巴布,所以宝音对巴布简直是言听计从。然而对于一向与世无争,不喜欢宝马、美女,闲暇时喜欢读佛经打坐的本巴,宝音则不放在眼里,时常要摆出做哥哥的架子来。
    就如此刻,面对如此不可理喻的宝音,本巴甚至觉得这是宝音为了作为哥哥的颜面,故意与他唱反调。
    “那也不能一走了之!”宝音喊道。
    “去联络大哥和二哥,统合喀尔喀所有蒙古人的力量才能对抗明军。”本巴最后一次耐心劝道:“现在已经不是救父汗的事了,而是整个喀尔喀存亡的大事!就如你跟人摔跤,在出手之前不是要将手先收回来么?此刻就是收手的时机。”
    宝音有些心动,却硬撑道:“先收起你从喇嘛那里学来的口舌,我肯定不会走,也不会放下兵器。如果明军敢出城,我就要叫他们好看!”
    本巴知道再也劝不动这头倔强的蛮牛了,转身就往外走。作为硕垒较为信任的儿子,他虽然不能像大哥、二哥那样**一个小部落,但也有统领五千人的权力。作为应对,本巴将自己统领下的大军带离了呼伦贝尔堡的范围。正好抢在明军形成包围圈之前逃出生天。
    当天亮时分,近卫第二军第二师、第三师两个师共两万余人,将呼伦贝尔堡外的蒙古营地团团围住,摆开阵型,架起大炮。无论是人数还是火力均落于下风的宝音部,只能在硕垒的再次出面下放下弓箭、刀枪。解下胸甲,宣布投降。
    “干得漂亮啊!擒贼先擒王,竟然还真的让你们做成了。”第三师师长朱赓进了呼伦贝尔城,道:“上头说这些战俘怎么处理?”
    “大明最缺的就是挖矿的人。”常志凡看着老伙计,笑道:“等俘虏和战利品清点出来,再报给军部。你在第三师感觉如何?”
    第三师是新编建起来的,各营之间还在磨合期,显然让朱赓颇为头痛。
    朱赓挥了挥手,跳过这个话题。又问道:“现在看起来我们继续西进的可能性好像不大了。”
    一旁的赵炜正好赶来,大声一笑,道:“恰恰相反,看来我军西进之日大大提前了。”
    朱赓望向赵炜,以前只听说过赵秀才擅长地理舆图,却不知道他在军略上有什么过人之处。
    “擒拿了硕垒,车臣汗部肯定得乖乖听话,不休整一番。消化战果,就这么亟亟西进?”朱赓问道。
    “上校。我有三个理由做出即日就要西征的判断。”赵炜故作严肃道:“第一,车臣部只是喀尔喀东路一部,打了车臣部,无疑会让土谢图汗和扎萨克图汗警觉,并生出敌意。最好的办法就是挟持车臣部的人马,连他们一同打过去。
    “第二。我军进入车臣部已经过了两个月,对于骑军和秦军那边肯定也是个鞭策。他们现在到了什么位置?是否已经跟喀尔喀的另外两部交战,这些我们都不知道,所以无论如何大军都要西进,一则方便策应。二则可以给那两部施加压力。”赵炜说完,面露得意之色。
    常志凡和朱赓微微颌首,表示认同这样的判断。
    “第三呢?”朱赓见赵炜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出生问道。
    常志凡也面露疑色,并不喜欢赵炜这样卖关子。
    “第三嘛,”赵炜收起笑翼,从军装内袋取出一个信封:“军部刚才送到的命令:即刻整队西进,对车臣汗本部进行正面作战。”他停了停,又道:“军部随第一师行动,眼下已经赶往鄂嫩河了。”
    “轻军冒进”朱赓低声喃喃,一甩斗篷:“我部这就前往策应,你慢慢收拢战俘清点战利品吧。”
    “等等!”常志凡连忙拉住朱赓:“不喝杯茶再走么?”
    朱赓嘿嘿一笑:“现在去说不定还有汤喝,在你这儿喝了茶,那就连汤都没有了。对了,你要是肯把俘虏的马匹借给我,也能分到肉汤哦。”
    明军操典规定了战利品的处置。在战斗需要的情况下,军事指挥官可以直接决定使用、销毁、遗弃这些战利品,以及战俘。如今为了奔袭策应军部,用点战马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
    朱赓特意进城找常志凡,为的也就是这些蒙古良马。
    “最多三千,我还要用呢!”常志凡坐地还钱道。
    “爽快!我这就命人清点。”朱赓没有再次讨价还价,大步而去。
    “我是不是太大方了点?”常志凡望向赵炜,有些心痛。(未完待续。。)


六九二 活佛
    近卫第二军在隆景四年的北伐作战中功勋最为显赫。非但生擒了老车臣汗硕垒和他两个儿子,更平定了车臣汗四子本巴的叛乱,最终令朝廷册封的新车臣汗兀立罕成为呼伦贝尔草原上的王者。
    成千上万的车臣人南迁,涌入山西、辽宁,乃至海西各矿厂,由牧民转而成为了矿工。大明壮丁根本不能与这些蒙古人比拼生产成本,只能转向其他产业。对于他们而言,大致只有四条路可走:从军,种地,读书为官,读书而后从事技术工种。
    相比后世人们担心的失业问题,在大明根本不存在。因为大明从法律上禁止失业,一旦被人举报某村、某里的某人没有工作,先是会有村中老人、街坊里长前来劝说,并且推荐工作岗位。如果拒不接受,并且在三个月内仍旧无所事事,县里自然会派人用强制性手段解决失业问题。
    比如流放安南、海西、澳洲等地。
    百姓只有选择工种岗位的权力,而没有懒惰的权力,或许这也是后世将隆景一朝称为“铁色时代”的原因。
    更多的车臣人向西迁徙,尤其是壮年的车臣男子,成为了大明军队的一员,将压力施加在喀尔喀的其他部族上。
    从地图上看,车臣部的西面正是土谢图汗部。
    作为首当其冲的大部落,土谢图汗衮布选择亲自派人前往北京,避免打着大明旗号的将领从中“渔利”。更避免自己和硕垒一样,不明不白地就从拥护大明的喀尔喀之王,变成了大明的叛贼,最终被人拘禁他乡,生死不明。
    要说使者。衮布却有个最为可靠可信的人。这人便是他的儿子,札那巴札尔,也是喀尔喀诸部颇为信服的精神领袖。
    这位札那巴札尔生于崇祯八年,比之朱慈烺还小了六岁。他能够成为漠北诸部的精神领袖并非因为他的父亲衮布,而是完全靠自己的积累。
    累世积累。
    照藏传佛教所言,札那巴札尔并非单纯的札那巴札尔。而是释迦牟尼佛坐下五百大比丘之一,后转世在**,传世十五,上一世是藏传佛教觉囊派高僧多罗那他。
    万历四十二年,多罗那他应蒙古喀尔喀部的阿巴岱汗邀请,前往乌尔格一带传经二十年,深得喀尔喀部诸领袖人物的信奉和支持,成为当地宗教领袖,被尊称哲布尊丹巴。藏语意为“尊胜”。
    崇祯七年,多罗那他圆寂。
    次年,喀尔喀诸汗王认定土谢图汗衮布多尔吉之子札那巴札尔为多罗那他转世,法号罗桑丹贝坚赞,立其为法王。
    崇祯二十二年,罗桑丹贝坚赞赴**学法。二十三年,罗桑丹贝坚赞从四世班禅喇嘛罗桑却吉坚赞受戒,并觐见了格鲁派领袖五世**喇嘛罗桑嘉措。两人均要求其改宗,作为正式承认其活佛地位的条件。
    在拉萨的护教法王固始汗的扶植下。隆景元年,罗桑丹贝坚赞由觉囊派改宗格鲁派,**承认其为第一世哲布尊丹巴。
    所以札那巴札尔虽然年轻,但人家已经是第十七世为人,之前的年纪可不是白活的。
    听闻草原有变,札那巴札尔提前结束了自己在拉萨的修业。返回乌尔格。他一边以哲布尊丹巴一世的身份讲经说法,聚合各部人心,一边关注着明军在草原上的动向,最后在土谢图汗衮布的请求下,带着五百僧众。请求朝觐大明皇帝。
    *喇嘛因为后世的政治问题而成为了敏感词,朱慈烺自然格外敏感。不过在眼下这个时代,**问题并不是问题,只有**的僧侣才是问题。作为佛教越过的喜马拉雅山脉的重要据点,藏传佛教,尤其是格鲁派(黄教)对蒙古影响极大,而蒙古对大明又十分重要。
    察哈尔林丹汗败亡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改信红教,以至于失去了崇奉黄教的漠北诸部的支持。
    而格鲁派从大明嘉靖年间就开始利用蒙古人帮助自己确立在**的地位,由三世**喇嘛索南嘉措与大明顺义王——俺答汗开始,直至俺答汗的曾孙被指定为四世**喇嘛而宣告联盟完成。
    在此之前,索南嘉措也曾联系了大明,并在万历七年间封贡,得到了明廷的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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