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枭雄-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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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你们也都各有军务在身,所以不能办的周全了。今天是个好日子,赐宴及封赏众臣子就定在今晚吧。不及封赏的,就着人把寡人的恩赐送至各人所在之处。公孙子都,你去准备一下,今天寡人要遍赐群臣,你务必要办的风光一些,不要光想着为寡人省钱。”公孙阏应声准备去了。庄公说一声:“众臣工都散了吧。”于是众人各自散去。庄公独留下颖考叔,君臣在太叔段的旧殿中备叙寒温。
待众人都走远了,颖考叔又跪下谢恩。庄公扶起他道:“寡人特留下爱卿,主要因为刚才众臣在时,说多了你母亲的事情招人嫉妒。你母亲身体尚属康健,只是牙齿又松动了几个。寡人临亲征时,你母亲私谓寡人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她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就想早日看着你成家,再生个胖大小子。她老人家求我给你赐一门亲事,寡人已经答应了老太太,无奈我身边有几个好的,都有了主儿了。黄鹂许了子衿,杜鹃许了无忌。寡人现在问你,你可有心上人了?如果有,寡人待返回荥阳之后即刻给你赐婚。如果没有呢,寡人再暗暗替你寻访。”颖考叔感激无地,又要跪下磕头,庄公忙道:“此刻就我们君臣二人,可免的都免了吧。说句话就来这种繁文缛节,寡人还怎么能说下去?”颖考叔方才不跪,红着脸道:“微臣倒有一心仪之人,只怕微臣粗陋,配不上她。”庄公来了兴致,笑问:“你倒说说看,寡人替你做主。”颖考叔道:“祭足大夫身边的晏珠姑娘与臣有一面之缘。我喜欢她的人品才干,但一是不知道她可许了人,二是拿不准她看不看得上微臣。”庄公道:“这个晏珠,寡人也不曾见过。听祭足说,此女乃是他的家将晏海清之妹,与子歌是师兄妹。他兄妹二人武艺高强,听说都是化外高人郁离子的高足。”颖考叔奇道:“怪道我感觉她的轻功路数有些熟悉,似在哪里见过似的。原来她是郁师伯的徒弟。微臣的师父无暇子与郁离子师伯是同门师兄弟。只因师父他老人家性格怪异,极少与师伯走动,我的年纪又大好多,早年我又曾在师伯处习学兵法,所以也见过吴子歌,但却并不知他还有个师妹。”庄公道:“这却难了,晏姑娘虽正当妙龄,按说美女配英雄,你与她也算是天造的一对。可她是化外之人,并不受寡人约束,如其不允,如之奈何?容寡人回都再做商议。”
颖考叔见庄公只是出神,并无话说,就要告退,庄公却又叫住他道:“寡人有一事不明,颖将军可否告知一二?”颖考叔忙道:“微臣愧不敢当。不知主公所问何事?”庄公笑道:“据寡人所知,你与高渠弥近无亲友瓜葛,远有政见之隙,素不相合。刚才你却不顾众人反对,一力谏取。这是为何?”颖考叔答道:“那高渠弥不过是受太叔救命之恩,常图报效而误入歧途罢了,再说他被微臣小挫之后就一直守在南鄙,造孽之深,比祝聃何如?主公尚能饶恕祝聃,何以不容于高渠弥耶?上天造就人才不易,主公又求贤若渴。微臣素来虽与他不合,止于政见相左而已。但臣谏取人才,是为国家计,为百姓计,而非为一已之私也。”庄公叹服。颖考叔又道:“但臣观此人虽有勇略,然为人凶狠贪婪,野心极大,延之后世,恐生祸乱。若臣在一日,或可有制伏之法,臣若不在,主公当谨慎用之。只要设法不使其功高震主,便无大碍。”庄公抚颖考叔之背道:“朝中诸臣,无一能如爱卿知寡人之心腹者。只是以后不要再说‘不在’之类的不祥之语。寡人这两日心神不宁,似有不祥之兆将要发生。但想来想去,不知有何不祥。我心甚忧!”颖考叔禀道:“感觉终非事实,主公不必为此太过忧虑。”庄公点头不语。颖考叔见他无话,便悄悄地退了出来。
第二十九回:战乱平大宴功臣 忠良殁痛哭猛士
庄公平了太叔段之反,心中高兴,又因众将从制邑出征之前,他曾许下诺言:一旦平乱凯旋之时,从军将士不论官职大小,均官升一级,另赐庆功宴。现即叛乱已平,虽然卫军仍在不分日夜的赶来,众将士也都有军务在身,庄公却不肯拖延兑现诺言的时间,于是下令就于当晚在共城大肆封赐众将士。
公孙阏一向最会揣摸庄公的心思,因此这次宴会办的极为隆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君命不许将士们过量饮酒。公孙阏也知道庄公此时不愿让众军士饮酒过度,以致误事,所以也不敢大量购置美酒。他奉了君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派遣各将询问各自下属的酒量,以及是否有人不好饮酒的。等众将报上总数,然后再按人按量购买。至于菜肴,都是共城最稀有的。不拘荤素,唯其少有,才显尊荣。所有在共城的将军,有兼当朝大夫之职的,都在太叔旧殿中领宴,不兼有大夫之职的,都在城外驻军中领宴。城外驻军及共城守军均分做两班轮流领宴。为方便计,守城将士领宴的地点,就在各自所辖的城门附近。如公子吕兄弟及暇叔盈等在驻地不及领宴的,公孙阏也奏请庄公着人送去银两并赐宴酒菜清单。至于封赐官职的消息,也都派人在各自宴会地点处颁布。所封的官职,无论大小,都等君主返朝之后再下文书。也就半天的时间,公孙阏就将这一切办的井井有条,妥妥当当。庄公见了,心中十分欢喜。
当晚公孙阏来报一切准备停当,庄公才带着柳如烟,在原繁和曼伯的护卫下从殿中步出。因赐宴的场地就在太叔段旧殿后面的空地上,所以走不多远,庄公就听到众将军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庄公好静,见众人乱哄哄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公孙阏偷眼看了,忙在远处大声喝道:“主公驾到!”众将士顿时停止说笑,都连忙跪下口称:“主公千岁千千岁!”庄公满面含笑道:“众爱卿请起。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你们都不必过于拘礼。来呀,赐坐!”于是各人都由一名宫女领着,来到各自的坐位前,看庄公在上首坐了,才敢按位份一一坐下。
赐宴的场地在太叔段的几次更改修缮之下,虽然比原先空旷很多,但仍然被挤的满满当当。场地当中有个双耳大鼎,里面盛满灯油,除中央一个大灯芯之外,周围另分布有八个大小相同的灯芯,灯火煌煌,照的整个宴会有如白昼般明亮。在场地四周,却分布着九十九盏雕着花鸟鱼虫,山石水榭的宫灯,灯光柔和,与中间的大鼎之灯相映成趣。庄公入席,待众人都坐定了,庄公方才站起来走到场地中央专设的三个大酒缸前,面向东南方向,举杯过顶,口称:“这第一杯酒,用来祭祀天子,愿我王万岁千秋,江山永固。”说罢倒酒在最东边的缸中。柳如烟原持壶跟随庄公,此时忙又给庄公斟满。庄公又同样举杯,口称:“第二杯酒,用来祭祀先君圣武公。愿圣武公在天之灵,恕儿臣不孝之罪,保我大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说罢倒酒在中间的那个缸中。柳如烟同样又斟满一杯。庄公面色严肃,同样又高举酒杯,口称:“第三杯酒,用来祭祀在太叔之乱中战死的将士及遇害百姓,愿你们在黄泉之下的灵魂安息。”说罢泪流满面,倒酒于最西边的缸中。众将见景生情,尽皆泪下。
祭祀已毕,庄公回到坐位之上。陪侍宫女端来金盆并手帕等物,庄公洗脸净手毕,看众将士一一按他的礼数祭祀。约有半个时辰,方才祭祀完毕。众人也在各自侍奉的宫女端来的银盆中净了面,这才算是正式开席。
庄公举起酒杯,谓群臣道:“寡人在位一十三年,蒙天子之威,先君圣武公之灵,朝中文武百官之力,弹精竭虑,废寝忘食,想让郑国百姓享受太平盛世。无奈太叔段内恃当朝国母之宠,外挟卫国兵力之雄,搜刮民财,讲兵练武,大肆搜罗不法之徒,荼毒百姓,陷害忠良。寡人一向以孝治国,碍于天伦之爱,手足之情,步步退让,原以为段会知足裹步,不料其贪心欲炽,竟尔把寡人的一片苦心视若无物。更可恨者,其竟假传旨意,借口寡人让他监国而称兵造反。是可忍,孰不可忍。如今幸赖众文武之力,一举荡平太叔之反,郑国百姓,又可享若干年之太平矣。此乃大郑之福,周天子之福也。虽然此乱已平,但官员百姓,人命财力,俱都大损。寡人至今尚不敢苟同太叔为这个出力不讨好的虚名,悍然不顾百姓死活而称兵造反的理由;这真是个愚蠢至极的想法。事实已经证明,乱臣贼子终究没有好下场。然寡人虽恨太叔之凶残,更恨寡人无先见之明,以好心而换来百姓的灾难耳!”说完又以袖试泪,状甚惨痛。在坐众文武早已经哭的哽咽难言,一时间一个原本欢欢喜喜的宴会,给庄公逗引的如治丧一般。
颖考叔看看庄公,兀自没有停止哭泣的意思,心想这样下去,这宴会也不用进行了,于是离开坐位奏道:“主公在上,听微臣一言。如今太叔之乱已平,百姓虽然连遭荼毒,但所幸并无大面积损伤,因此恢复元气,亦只在两三年间。主公万乘之尊,不宜伤痛过甚。臣请主公止泣,以主持今日之宴。”庄公听了笑道:“爱卿所言极是,是寡人失态了。众位爱卿,你们不必再哭了。寡人今天高兴,却不想说着说着就又牵动衷肠,哭成了这个样子。以后众爱卿定要以太叔为戒,用心办差,不为寡人,亦为郑国万千百姓耳!”众将听了,个个都吓得汗流浃背,连忙都起身跪下道:“微臣等岂敢如太叔等做那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主公在上,臣等愿为主公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庄公微笑虚扶众人道:“尔等虽然说的是真心话,寡人之言亦不谬矣。现在时已过半,众位爱卿尚未进一点酒菜,此皆寡人之过也。众位爱卿可以归席,敬过寡人之后,即可随便享用。”众人连称“不敢”,方才战战兢兢地坐了。随后给庄公敬酒,庄公亦回礼,众人耳听庄公说“各位随喜吧”,这才敢举箸进食。在坐的虽然都早已饿的前胸贴着后背,但素知庄公是个极重小节的人,所以也不敢大吃大嚼,只稍稍的吃一点,把酒沾了沾唇,就都又放下了。
庄公见众人吃的不畅快,知道是自己在场的原故。他本欲让臣子吃的开心点,但是他又怕放纵了这些兵油子,更何况京城防御将士亦未全部到位,卫军又在日夜兼程的赶来,所以也就不以为意。他自己稍微吃些,又喝了三杯酒,才至半饱就把筷子放下了。众人见他停箸,也都停箸。庄公回头洗手,见公孙阏也和原繁曼伯站在身后,就说道:“我知道大家伙有我在场都放不开;我马上要去殿中休息,稍后即来。你和子衿两个,也去席上吃些,然后挨个替寡人敬酒,只不要吃多了就好。我有无忌在身边也就够了。子衿吃完,来换无忌。”三人答应了,公孙阏和原繁下去吃饭劝酒,曼伯护着庄公和柳如烟自去殿中休息。这边自有宫女拣了些饭菜给柳如烟送去。
闭目休息片刻,原繁来换了曼伯。曼伯亦不敢放量吃喝,也吃半饱,就来禀报庄公:“宴会已毕,众臣子都在原地侍候。”庄公这才睁开眼睛。如烟端来香茶,庄公漱了口,着原繁在前面引路,如烟跟随,曼伯在后,又折回原地。此时宴会所剩酒菜已经撤下并打扫干净,原班众将,都分做两班在原地侍立。庄公上前在原位坐下,就吩咐公孙阏把中午拟好的封榜宣读。公孙阏等庄公点头,就在庄公右前方站定,朗声说道:“众臣子听封。”两班众将听了,都跪下静听封赏。公孙阏按榜单读去,念到所封颖考叔的官职时,见上面写道:着即原防守京城南鄙正将军颖考叔为当朝下大夫,太子少傅兼抚远大将军。公孙阏心下忖道:这也就是说,主公想让他与我共掌兵权,但他与我不同的是,他在外,我在内。这不明摆着分我的权吗?他脸色十分难看,心里就如吃个苍蝇似的难受。他心里思忖着,念榜单也就停了下来。原繁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停下,看到众人正跪在地下听封,怕他停顿久了会惹庄公生气,就趁人不备用胳膊碰了他一下。公孙阏猛然醒觉。他咽了一口唾沫,才把给颖考叔的封赏读出来。下面封赏的官职名单他也没有心思再去细想,照着念了一遍,就只差没有念错了
封赏已毕,众臣子都山呼“千岁”,磕头谢恩。庄公受了礼,方要站起来,却见颖考叔从班中走出,躬身启奏道:“主公封赏,微臣原不该推辞,只是臣以一个边防守将,骤然受此大恩,臣心不安。求主公收回成命,臣万不敢当。”在颖考叔手下效命的众将如王学兵,张小山和刘大川等人,均为颖考叔受到重用而欢喜鼓舞,不想听颖考叔如此说,都十分诧异。在场的众将,素知颖考叔兵法武艺都是上乘,且为人中直,有国士之风,是以无不信服。唯有公孙阏听颖考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