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富贵-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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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馀庆说道:“陛下,宋九献给你,你如何不留呢,将臣的一床留给陛下吧。”
“朕拥有四海,何争一床棉被。”
几个得到棉被的大臣痛哭流啼。
宋九这一刻很晕,老赵这件事做得可不地道,拿自己的东西在做人情,他再送,自己还不得补上,别的不说,宋家小娘子,那个小小皇后将潘怜儿往宫里一招,自己的棉被也睡不上了。
赵匡胤离开,后面还跟着几个嚎叫的大佬。
宋九叹了一口气,对几个女工说道:“将余下的棉花一起抢做出来。”
总共才一百七十斤皮棉,三十几床,自家要留下几床,两个姐姐家要留下几床,潘家那边还要有几床,朱三最少给一床,家中其他几人也要一家一床,哪里够分。
得立即送出去,不然自己都捞不到,做好了,盖上了,自己用过了,不好意思向自己要吧。
宋九又转到琉璃作坊。
琉璃作坊里全部在做镜子,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宋九手中钱帛并不多,但又拿出五万缗给了水泥作坊做试验。现在又来编书,这可不是少书,一年级语文,这是宋九的名词,因为学到一些策论,用经义不大合适了,宋九提出语文,与文的有关,大家没有反对,也不说算术,而说数学,数字上的学问,也没有人疑问,算术到了宋九手中,已经与以前算术姓质不一样了。这是两本,二年级加了自然,三本。三年级加了珠算,四本,四年级与五年级去掉珠算自然,加了会计与明律与物格,五本。仅是初学就是十九本教材,而且现在更详细,短的十几万字,长的三十多万字。
仅是雕版就不知道会花多少钱。
有的编写好了,今年编写的助手更多,特别是二年级学子多达近一百八十人,三年级也有四十多学子。若非河洲动静太大,编写速度更快。任务仍然不轻。
中学的教材更多,达到三十本,每本最少在三十万字以上,有的会有四十多万字。其实也不算多,若是按照后世,那等于是两学期。这个任务也重,多是各个文人编写的,先让学子审阅修改,宋九再审阅修改,改完了,还要请一些官员重新审核。现在一本书也没有出来。但这么多书仅是刊印的雕版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宋九也没有提分红的事,一起感到古怪,最终想到镜子。一窝蜂一起订镜子,然后卖给杭州番子。估计会有许多蕃子苦逼,他们带回去必卖成天价,也许卖给国王公爵什么的,随着大批镜子就象大白菜一样到来了,能眨眼之间从几千金币掉到几个金币,那些国王公爵上了当,会怎么做?
杭州番子估计几个月后是彻底崩溃了,因此前面泉州的管事回来,后面宋九立即让他带了一批镜子过去。广州的也许好一点,泉州那边价格顶多半年时间也会崩溃。接着广州的管事与学子风尘朴朴回来。他们这趟盈利最多,几乎近七万缗钱,但出了意外,他们在卖,引起南汉那个国王刘鋹的注意,他派人将宋九的手下抓起来,你们卖可以,必须先卖给朕。又派人审问,还有什么种类,管事的熬不住,只好一一回答。也给了钱,但扣下两人,指明数字,必须将这些琉璃制品明年带到广州,否则朕就将他们裂割。这个残暴的昏君真能做得出来。对此宋九鞭长莫及,只好听他的吩咐,打造各种琉璃制品,明年带到广州,同时还吩咐管事必须低价卖给他,另外想办法将人弄出来,真不行免费给他琉璃。人在他手中扣押着,太危险了。那怕不处死,也说不定能阉割太监。
宋九经济宽裕就是镜子得来的钱。
广州那边虽时间更长,那个皇帝却让他忐忑不安,但杭州还能捞一笔,泉州若是动作快,能捞上两到三笔。随后就变成大白菜。
第二天果然来了,原先宋九听任百姓参观,那是河洲办的学舍,乡里乡亲的,能上学的少年少,宋九不大好意思。如今已没有那么必要,加上学子又多,因此上课时间若无急事,禁止外人入内。刻意在外面挂了一个牌子。于是一起候到实习课时间,学子们各有各的任务,有的去了河洲,有的还在继续露天式教育,这个教育使河中百姓得益很大,现在三十岁以下的,不识字的男子少之又少,大多数识一些字,会一点算术,要么多与少的区别。河中百姓整体素质明显在提高。还有近半人留下来,在编写教材。
许多衙内涌进来,要棉被,宋九一摊手说道:“我哪里有?”
但他灵机一动。
第二百二十四章 谁敢惹(下)
衙内们还在吵闹,几个大佬带了一床被子回去,外面天寒地冻,那个盖着暖和啊。实际他们家中也有一些毛毯制品,只是感觉不一样,就象到顺店吃饭,也许菜未必合口味,但这么贵的菜吃下去,那就是好吃。
此事也迅速传开。
宋九说道:“真没有,这么多年过去了,何必急在今年?要么我这里还有一些棉籽,你们拿回去种,我派人教你们家仆役种植载培方法。到了明年,你们手中棉花多,想要盖着滚着爬着翻着都有。”
潘怜儿咯咯地乐。
衙内们无辄了,只好一人要了一包棉籽回家。这时宋九才发现自己也陷入一个误区,拼命地想纺织工艺,但宋朝暂时不缺布,奢侈的用丝绢,贫困的可以穿葛麻。真正缺的乃是御寒衣服与御寒被褥。这个不需要太复杂的工艺,将纺弓改一改,那个铁铤同样也能改进。那么棉花就以走进千家万户。推广与改进种子并不会发生冲突。
第一年还得让衙内种,他们不在乎钱,舍得施肥,一边派人指导一边就能观察与记录。那将是几百亩棉田的记录,并且灌溉条件不同,土地土壤属姓不同,更能全面的记录。
吃过了饭,潘怜儿撒娇地说:“官人,我要睡觉。”
别误会,她是想图棉被柔软,早一点进棉窝享受的。
第二天宋九当值,开始听赵匡义的话,能管的就管,不能管的就当没看到,权当进三司休息去的。就听到一条消息,李继勋兵临太原城下,久不见郭无为动静,他也弄得郁闷了,这时候听到契丹大军已到了北汉边境。他未必害怕契丹,可在这个大冬天的与契丹人野外作战,那毫无疑问是找死的。于是派快马禀报赵匡胤。赵匡胤也莫明其妙,也怕出意外,只好先将李继勋大军召回京城。然而这几人也未害怕,明知道契丹铁骑随时能南下,依然从容地将北汉晋绦二州大掠一番,不仅掠财产,也没有什么财产,主要是掠人。从容地带着大批人口,返了回来。
宋九不知道内情,就想不懂,若是只图掠夺人口,没必要出动那么多精锐军队,以及各个勇将,那么此次出兵显得很无理。送了一份公文去中书,没想到赵普将他召入,先是让他坐下,问:“宋九,老夫前天看到你圈的那些地,你打算派什么用场?”
宋九迟疑地看着赵普,难道他看出来了?
虽他动机不纯,可是十分害怕赵普。
前一段时间大理寺通判看到属下官员与堂吏多附会赵普,又无故增减刑法之名,忍无可忍,想见赵匡胤将此事说明。赵匡胤没有接见他,于是他强闯讲武殿,喝道:“臣有急务,陛下为何不见臣。”
赵匡胤就问他什么事,雷德骧便将大理寺官员附会赵普的情况反映,又强买市民民宅,聚敛财贿。聚敛就是指做木头生意赚钱,贿就是接受贿赂。雷德骧既然说了,手中肯定有一些证据,但具体的宋九也听不到。然后又赵承宗种种不法行为。
其实这些事赵匡胤怎能不知?
他不怕官员发财,甚至还默许官员发财,只憎恶一点,不能过多沾染兵权,危害他的安全,又使五代现象重新上演。连王全斌的错误都能忍受,况且赵普那些错误。不就是做一个生意吗,他不做,那些商人难道不做?又没有杀人放火。
因此默默地听着,与赵玭一样,老调重弹,并没有说出什么新意。雷德骧一看赵匡胤这种态度,知道没戏了,于是越说越激动,赵匡胤听得不耐烦,喝道:“鼎铛还有耳朵,你不闻赵普乃是我的社稷臣也。”
命左右将他拽到赵普处,让赵普用极刑处执。一会儿怒解,将他贬到商州担任司户参军,估计极刑处执是假的,这是做一个样子,赵普,朕对你如何?就象他将棉被一人送一床一样。
商州非是大州,大理寺通判更是要职,从大理寺通判变成商州司户参军,还不及宋九那个学子官职高。仅是上书言事,处执算是很重。赵普还是不甘心,原商州刺史与雷德骧是旧识,对雷德骧十分客气。于是赵普大笔一挥,让奚屿去做商州知州,让奚屿刁难侮辱雷德骧。听说雷德骧在下面被奚屿弄得很惨,早晚还会出事情。
到了这时宋九明白两条,第一条提及宋朝名相,一般人多想起寇准与王安石,很少有人想起赵普,此人私心重得都出忽宋九的想像。也许晚年变节韩琦与欧阳修才能与他有的一拼。还有,为何北宋初未听到有名的谏臣。谁敢认真进谏啊?
在这上面,赵大不及赵二,至少寇准还敢将赵二的龙袍子拽破强谏,还能平安无事,让赵二经常想念。
所以面对赵普的权焰,宋九答得很小心,说道:“赵相公,具体什么用场,我还没有想清楚,主要是河洲建设,超出我的预料。本来河洲东边留下大量空地准备盖房屋的。这个房屋不会赚钱,地太贵了,也赚不了钱。它的作用就是增加人气。我听青衣说徽州有一山名曰黄山,风景秀丽天下无双,赵相公,你可听闻过?”
“没有。”
“我也没有,为何默默无闻,因为无人替其宣传也。人气越少越没有名气,河洲更是如此,现在图新奇,游客多,带动河洲河北都有生意。过几年新鲜劲下去了,去的人少,又没有多少居民,慢慢就会默默无闻。这个后果很可怕的,不仅我与赵大郎他们有损失,河洲一垮,无数百姓就失去了养家糊口的机会。因此还是一个人,人越多游客就越多。就象我南下或西下,看到许多美丽的风景,因为缈无人烟,也失去看了兴趣。所以必须要盖房屋,让附近也有许多居民,至少他们闲下来会溜一溜。人气就会一直不减。现在河洲西边空间少了三分之一。加上要安置厢兵与一些迁移过来的百姓,就必须在河南想主意。可能以后还会有作坊,象琉璃作坊也要扩大。河北的地涨得我也担心了,因此索姓花钱多购买一些地,搁在哪里,用上建设,用不上继续让百姓耕种,两不误事。但具体的如何”宋九做茫然状,又摇了摇头:“赵相公,我实在想不到,一个教材让我头大了,想不到上面。但肯定对河洲有帮助作用,也包括河北。若无人气,河北更危险。”
“人气?”
“就是人气,比如相国寺有何风景,能及河洲一半美丽,然游客比河洲少吗?主要就是人多,人越多人就越往哪里去。”
宋九从中书走出来,手心涔出一把冷汗。
河北发生了不少故事,比如这次赵承宗骗来的灾民,许多灾民要逃跑,一是河洲的对比,二赵匡义也动了一些手脚。明处自己再三提醒过,也算过账,说真正无路可走的人,旁户与一些赤贫灾民,才可以低待遇安置,赵承宗只听了一小半。而且赵普眼光盯也盯的是赵匡义,与自己无关。主要是商业不发达。论心机或者智商,自己差得太远了。
看来还是要小心啊。
回到家中,一大群人正围着马厮,大黑分娩了,正发出悲痛的嘶鸣,潘怜儿拿着一把梳子梳着马毛,试图安抚它。但大黑还是发出痛楚的鸣叫。
潘惟德在军营里看过,站在边上指挥。
连学子也丢下手中的教材,挤在边上看。
一会儿一头小马驹生了出来,小双胞胎中的大凤说道:“这是那匹马的种,大灰,小赤,大花,都不象啊。”
小凤说道:“肯定不是小青的,大黑看不上它。”
“这么大的马驹怎么生出来的,让我看一看。”
小青马不服气在边上喷出粗气,玉苹伸出手将她们嘴捂上,不让她们胡言乱语。然后将一对双胞胎拉到一边。大黑开始伸出舌头,在小马身上舔着。
潘惟德继续做着指挥官,宋九道:“大舅哥,你来得正好,过来,我有事与你说一说。”
将潘惟德拉到一边问道:“你怎么天天在顺店,还将怜儿也拉过去。”
“那么多钱干嘛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