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又一春(上)-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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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又提醒道:“浅浅呐,回头你还得多准备一些小红包,钱不用多,一百就行,不过要多准备些。”
接下来就是其他婚车里配哪些人随行,这是与何浅浅无关的,何浅浅插话问道:“妈,爸怎么还没回来?要不要我去找找?”
何母听到何浅浅提何父,两眼一瞪,气不打一处来:“别提他了,办点事办了一整天,刚打电话回来说,晚上不回来了,住你爷爷那,明天接着办。”
何母见何浅浅还干坐着,便挥了挥手:“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去把你大伯哥给照应好,我是看出来了,她大伯哥是个喜好清净的,都说城里人住乡下不习惯,他偏生就楼上的客房不住,坚持住老房子,这会儿估计还在钓鱼呢……”后面的话是跟姨娘们说的,何浅浅人走出去了,还能听到母亲的声音,“别说是你们,我都被这死丫头蒙在鼓里,她大伯哥生意可做得不小,这婚礼上上下下的,我算了算,已经花了有四十万出去了,这还没算亲家镇上那套大三房的钱呢……”
姨娘们惊了好几声,羡慕的成分居多。
何浅浅也惊了好几下,肉疼的成分居多,四十几万,再加上镇上的那套大三房,可不得一百万出去了?把她卖了也不值这个钱啊!
她现下可真是既欠葛向东人情债,又欠金钱债,债上加债了。
好在她还有一套房产在手,算算市价,也差不多有两百万,等陆小海生意稳定了,她可以卖出去再还大伯哥这钱。反正大伯哥是不急等钱用的人,缓一段时间再还钱,也无大碍。
只有何母,是除了得意别无其他:“我也觉得亲家是狮子大开口了,但是想想,也就一套大三房,对她大伯哥来说,不算什么的。”
何浅浅决定,等办完小弟的婚事,必须抽时间告诉母亲,她与葛家早没有关系了。没面子就没面子吧,总好过往后再没脸没皮的用葛向东的钱欠大伯哥的债。
☆、野丫头
葛向东正在鼓捣老爷子平时暖酒吃火锅用的酒精炉子,抬眼见何浅浅耷着脑袋蔫蔫的走进来。
二人视线相对,统一的都皱了皱眉,简直是异口同声。
她问:“大哥,你怎么还没吃?”
他说:“快去洗手吃饭。”
何浅浅洗手的功夫,油焖茄子已经在小炉子上滋滋的响,香气四溢,葛向东从保温锅里给何浅浅盛了小半碗粥,自己盛了一大碗,二人围着小炉子默默吃了起来,葛向东将最后一筷子油焖茄子夹到何浅浅碗里,见何浅浅吃得极少,是个边吃变边走神的表情,用筷子敲了敲何浅浅碗沿,喝道:“别愣神,快吃。”说完,将一盘子青椒炒毛豆倒进了炉子上小锅里,用筷子翻翻炒炒,大口吃了起来。
门廊上的灯还是老式的灯泡,瓦数不高,微微的晕黄,胜在月明星稀,何浅浅在徐徐的清凉河风里,看葛向东胃口极好的吃吃菜喝喝粥。
看了半响,竟也有了食欲,二人联合将一桌的菜吃了个精光,锅里最后一口粥也进了葛向东的胃。
何母照例过来了一趟,见何浅浅正在收拾,葛向东饭后在门廊上负手散步,又说了一些客气话,道了声早点休息,满意的走了。
何家老宅有间老式卫生间,何浅浅怕葛向东嫌弃,饭后一直在卫生间洗刷刷,直到干净到不能再干净,才松了口气。
等到她洗了澡出来,没想到葛向东又开始持之以恒钓鱼了。
何浅浅一时来了兴致,边擦头发边凑过去,神秘兮兮的:“大哥,在我们这里,还有一种钓鱼的法子呢。”
她站在他身侧,晚风吹起她散落的长发,有几缕碎发拂在葛向东耳廓鼻翼下,水渍逶迤,暗香轻浮,葛向东一时失了神,只听何浅浅的声音,近在耳畔,炫耀亦兴奋:“大哥,你看我的。”
何浅浅说着,咚咚咚跑回了里屋,不一会儿,又咚咚咚跑了回来,手里拎了一捆一米长的竹竿子。
将那捆竹竿子放在葛向东脚边,告诉葛向东道:“大哥,这是我爷爷自制的鱼竿,钓鱼最好的鱼饵不是面团是蚯蚓,我家院子水井旁的菜园子多的是。”说完,又风一般的没影了,没多大功夫,左手提了个陶罐,右手拿了个板凳,出现在葛向东眼前。
何浅浅坐在板凳上,将用洗针烧制的鱼钩穿上蚯蚓,眨眼就将那一小捆鱼竿都穿好了鱼饵。
葛向东简直是看呆了,他从没想过何浅浅还会有如此血腥如野小子的一面。
何浅浅显然也留意到了葛向东的神情,蹲在石板边上弯腰洗手,洋洋得意的说道:“这有什么?我小的时候,连癞□□都杀过,那时我爷爷生病,说是要用癞□□做药引子才行,正是下雨天,河里癞□□尤其多,我就坐在这里,左伸手捞一只,右手拿刀,手起刀落,我爸都看呆了。”
何浅浅就着下蹲的姿势,探手将系在石墩下的小船拉近,回身对葛向东说道:“大哥,我去去就回来。”
葛向东站起身,探身看看那条小船,出奇的小,皱眉道:“不许去。”
“没事,我会游水。”何浅浅说着,四下望了望,朝葛向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大哥,现在这条河是被人承包的,被人发现了可不好。”
葛向东看她猫腰含背的将那捆鱼竿放到船上,大步上前,率先上了船,伸手给何浅浅。
何浅浅不放心了:“大哥,你会水不?船太小了,万一把你怎么了,我妈会骂死我的。你还是别上船了吧。”
葛向东手一拽,将何浅浅拉了下来,何浅浅一时不备,脚下晃了晃,跌在了葛向东怀抱里。
月色下,葛向东低低浅浅的声音,合着蛙鸣,伴着水声,如梦似幻,他说:“野丫头——”
何浅浅瞬间烧了脸颊,红了耳廓。
幸好月色遮挡,幸好葛向东已在专心摇橹。
二人也不走远,只将鱼竿子分散插老宅周围河岸边。
☆、他爱她
橹声欸乃,村庄静谧。
何浅浅坐在船头,将脸颊搁在膝盖上,她是一心向前看的人,从不愿回忆过往。但总有些相似的场景,在瞬间如电影一般历历在目,百转千回。
少时,那个暴雨的夜,她偷偷的跳上船,将船划到水中央,她闭着眼,抱膝坐在船头,在电闪雷鸣中,她祈祷暴雨将船打翻。最后,她悄悄的回到房间,换下一身湿衣,翌日,照常上学。
后来,她便是有了这样的习惯,夜深人静时,如一抹幽魂,独自坐在船头,将所有委屈的泪水滴入河水。
委屈吗?委屈。为何她那么努力,却总是不受待见。母亲如此,葛向西亦是如此。
恨吗?恨!恨自己,为何要去美国要个答案。如果不去,她不会失去孩子。孩子,她梦里梦外汲汲以求的孩子。
想到孩子,何浅浅的心如刀绞一般的痛,不能自已。她不是木头,她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心,也会疼,也会累。
葛向东将船泊好,站在何浅浅身后,抬手映在何浅浅脸颊上,摸到一手的濡湿。
何浅浅避开,将脸埋进膝盖:“大哥,你别管我,一会儿就好。”
葛向东不理她,径自坐到何浅浅身侧,沉声道:“看着我!”
何浅浅摇头,将脸更深的埋进膝盖里。
“真不听话?”葛向东的声音已经透露出了不耐烦。
何浅浅不言语,只继续做鸵鸟。
葛向东也不再说话,直接伸手过去拎何浅浅的耳朵。
两人都在船头,她躲也没处躲,葛向东又不是个怜香惜玉的,手劲是真大。何浅浅吃痛,急了起来,仰脸理论:“大——”
唇齿相碰间,葛向东亦是惊了一下,他没想到会这么凑巧。
何浅浅的话音尚在舌尖,瞪大的双眼里,是葛向东放大的脸颊,鼻翼间,是葛向东的气息。
何浅浅再也顾不得船小会翻,挣扎起来,葛向东不许她躲,手臂上使了力气,一只手揽住何浅浅的腰身,一只手按住何浅浅的后脑勺。
他的计划里,原是没想这么快,他原想着给她时间,慢慢来。
但是,既然凑巧了,那他亦不愿放手,也舍不得放手。
何浅浅躲不开,也避不开。
唇舌撕缠,她几乎能听到他如雷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沉稳亦有力。亦如他的人,霸道,强势。
他明明说过的,他今生只为一人,为了那个人,他是连命也不顾惜的。那么,他拿她当什么?一时的慰藉吗?这与恃强凌弱又有什么分别?
这样想着,泪水更加肆意的流了下来,流进了葛向东唇舌间,微微的酸咸。
葛向东停下了肆虐的动作,但并不肯放开她,双手捧住何浅浅的脸颊,额头相抵,轻叹着低声哄道:“好了,别再哭了,明天还得见人呢。”
“啪——”何浅浅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清脆的巴掌声惊起水里的鱼儿,一时水波荡漾,涟漪不散。
葛向东倒是笑了起来,盯着何浅浅的泪眼,问道:“解气了?”说着,又凑近了半分,吻了吻何浅浅的一双泪眼,“笑起来多好看,不许再哭了。”
捏了捏何浅浅的鼻子,又摸了摸红润润的嘴巴,指腹慢慢的揩去何浅浅脸颊上的泪水,径自点头自语道:“嗯,食髓知味。”
“……”何浅浅既气愤又伤心,用力推开葛向东,落荒而逃回到房间,直到关上门,背靠木门,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如马蹄声四起,慌不成列。
葛向东属于行动派,既然两人之间的那层早晚会被他捅破的纸,如今提前捅破了,又知何浅浅是个较真的性子,他不预备让她伴着心结过夜。
有些话,既然早晚都要说,他不介意早说。
他站在何浅浅门外,还没开口,手机恰在此时响了起来,外人都知葛向东注重个人隐私低调得很,能在这个时候给他电话的,无外乎亲近的那几个人。
李速自国外打来的电话,葛向东这边才刚刚按了接听键,就听到李速急得近乎慌了神的颤抖声音:“葛董,我……我姐……我姐她……”
葛向东低斥:“急什么?好好说话。她怎么了?”
“……她上午自己去的医院,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
葛向东忍无可忍,低声怒斥:“丢了!?你不知道她精神有问题?临走前我怎么交代你的?要你何用?”
“我……要不报警吧?”
葛向东按了按眉心,问:“她的护照还在不在?”
过了不多一会儿,李速哭丧着声音道:“不在。”
“那还愣着做什么?去机场查询登机记录。”葛向东说完,挂了电话,抬眼一看,何浅浅不知何时开了门,站在门槛内看向他。
“我现在必须赶回宜城,你听话,在这里等我来接你。”葛向东扔下愣怔的何浅浅,人走到屋外,又折返回来,双手握住何浅浅的肩背,俯身垂眸看向何浅浅眼底,低声道,“何浅浅,你听着,我不是在跟你闹着玩,我是要正经跟你一起过日子的。不许胡思乱想,我葛向东说一不二,今生定不负你。”
何浅浅站在原处,怔怔的,目送葛向东走远,直至高大身影消失在黑暗深处。月下光,心上慌,他的话,一字一句,如山洪滚滚,在她耳边心间,攻城掠地,肆意泛滥。
☆、不速客
何母大清早的,依着门框,将何浅浅一阵数落。原因是何浅浅定是没有招待好葛向东,所以大伯哥才会大晚上的走了。
何浅浅蹲在船上整理鱼钩,所获颇丰,大大小小的,竟然有五六条黄鳝,还有两条昂公鱼。何浅浅拎着鱼在手上垫了垫,对何母笑道:“妈,这些鱼应该够买一支钢笔了吧?”
何母闻言,骂道:“怎么?现在还来跟我算账?你怎么不左右四邻的看看,跟你同龄的姑娘,有几个读了初中读高中的?我辛辛苦苦任劳任怨把你供到大学毕业,你反倒只记得钢笔的事,真是出息……”
她念小学六年级时,一直想要一只钢笔,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母亲要钱买,母亲说,家里没那个闲钱,如果实在想要,就自己去赚钱买。她偷偷拿了爷爷十几只的鱼竿,月光下,壮着胆子绕过坟岗,跑到离家十几里外的无主河塘下鱼钩。所幸,鱼儿上钩了不少,都是清一色的大黄鳝。
她缠着爸爸帮她拿去镇上卖,等她自学校放学兴高采烈回来,才上小学一年级的弟弟穿着一身新衣服跑到她面前:“哎,何浅浅,看妈妈给我买的新衣服,新书包,还有新文具盒……”弟弟自会说话起,从不喊她姐姐,都是直呼其名。爸爸走过来,对她道:“你的以后再买,先给弟弟,大的让小的,理所应当。”她自始明白,父母眼里,弟弟不劳而获亦是应当,而她,始终是排在最后的那一个。
何母最关心的还是葛向东这个财神爷,又问何浅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