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无疆-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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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打算把手伸到更长更远的地方,先把达兰府那一亩三分地侍弄好了再考虑其余吧。
于是,张克楚便将自己如何入股杀奴军,继而组成联军的事,以及联军的构成方式,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罗威涛。罗威涛越听,眼睛渐渐眯成了一条缝,心中暗道,原来还可以这么个搞法,只是自己从哪儿搞那么多银子去入股?
见罗威涛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之色,张克楚便知道他在为难什么,不过这事到底还得看罗威涛自己的本事,自己没有必要更没有能力去管。
因战功的事还没完全结束,所以酒席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只是看着那些喝的面红耳赤,醉眼蒙眬的主将们打着酒嗝,依旧不肯有丝毫松动的样子,张克楚无奈的暗自摇头,这些家伙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不过再怎么争吵,再怎么坚持,该妥协的终究要妥协,该让步的还是要让步。虽然这种妥协和让步显得非常生硬,带着强烈的不甘不愿,但谈判桌上的双方,终究是从血火中走出来的军人,有着自己秉持的骄傲和准则。所以在傍晚时分,经过无数论艰难的界定和讨价还价之后,双方的战功终于确定下来。
“说起来,我方其实占了些便宜的。”看到最终的结果出来之后,罗威涛()摸了摸(。人。)鼻子有些(。书。)歉然地说(。屋。)道。
张克楚笑着摇头道:“说什么吃亏占便宜,没意思。如果不是你们后来加入,我们联军的损失肯定要更大一些,在我看来,人才是最重要的,能少受一点损失,便是少收一些战功银子,又能如何?”
这话说的实在,罗威涛点头道:“的确如此,希望以后还能和张将军的联军再次合作。”
张克楚哈哈一笑,说道:“总会有机会的!”
……
望着罗威涛等人的战船消失于海面之上,张克楚转身对郭玉郎说道:“那个什么童老爷,还是不肯招供?”
郭玉郎面露忧色的摇了摇头。张克楚口中的童老爷,是在他亲自带人杀入米苏卡王宫里抓到的。
对于自己的身份,童老爷一口咬定只是和米苏卡做生意的商人,这一次押货上岛,适逢其会而已。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他肯定没自己说的那么简单,只是乱战之中,跟随着他的仆人侍卫都死光了,王宫中的土人头领也随着米苏卡全部战死,所以童老爷的这番说辞既找不到人证明,也就无人能够反驳。
“哼,以为他不说,就逃得了么。”张克楚冷哼一声,想了想,对郭玉郎说道:“让服部寺敏去,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撬开他的嘴。这个人既然在最后时刻还躲在王宫里,肯定是有问题的,只是不知道和咱们所查的那个暗中势力,有没有关系……”
郭玉郎点了点头,却将话题转移到另一个方面:“不知道咱们回去之后,你那位舅老爷是不是就要逼着你立即成亲了。”
“不怕把我逼急了,那就来吧。”张克楚烦恼地挥了挥手。
此时风和日毒,海浪轻轻的拍打的在船身上,发出哗哗的声音,天空中一群海鸟飞过,很快就消失在云端尽头。
由飞崖岛想到珍珠,想到菲利普,想到在岛上辛苦劳作的工匠们,想到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自己努力过的许多事,逐渐有了雏形,却始终没有一个具体的方向,至少,此时在所有人眼中,自己的方向只是一心想要发展出一个强大的杀奴军。然而事实上,张克楚早已把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西北,偏北。重洋之外,更有故乡。
只是这一路,必然风雨交加,艰难险阻,张克楚有些黯然,有些失神,那双眼眸之中,多出许多意味难明的晦暗。
就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乌云,遮蔽了晴空。
然而很快,张克楚的眼神便坚定起来。他不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不过他也不是一个妄自菲薄的人,对于未来,他有着自己的计划和信心。只是所有的事,都需要一步步来,克敌军已经基本成型,联军也在战斗中逐渐磨合成长,张克楚望着壮阔的海面,长长地吐了口浊气,未来,终究是要靠自己去闯的。
第二卷
第102章 光明下的黑暗
十月的达兰府,却丝毫见不到任何萧瑟秋意,反倒是院子里的各种植物浓密异常,小径两旁花团锦簇。潮湿闷热的晚风拂过之后,才渐渐带着馥郁的香气有了那么一丝凉意。
窗棂大开的书房内,明亮的烛光被微风轻轻拨弄,摇曳着轻柔摆动,却丝毫没有让书房内的光亮减少分毫。
只因这烛光太多。不过这不是坐在书桌前的张克楚,微微眯眼的原因。
他放下手中的战报,缓缓皱眉,似乎看不明白这张薄薄的纸上,所写的那些内容,又或是那些内容背后,所隐藏着的局势。
回到达兰经略府已经半个多月了,张克楚没有急着去飞崖岛,而是在忙碌中等待着。忙碌,自然是因这一次出海之后,整个联军的战功需要兑换成银子,战死的将士家属需要抚恤,伤残的人员需要治疗和安置……虽然这些事,自然有郭玉郎谷成良和索菲亚等人去做,但是他身为联军最高将领,在很多事情上必须出面或者最后拍板。
而等待,却是要等着万永年将答应自己的事情办好,然后他才能够继续披着南镇守军的皮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是时至今日,他想要等到的消息还没来,却被眼前的战报上的内容,弄得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战报上的局势,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马六甲那边依旧在对峙,在试探,在不停的小范围冲突中眉来眼去勾勾搭搭,不过各经略府水军司的水军,开始依总军司的命令陆续抽调出来,返回原来的泊港基地。
这意味着什么?
张克楚揉了揉眉心,似乎想把皱起的浅纹揉散揉开,然而没等他想明白,一个身影就闪进了书房。
“虽然让你隐藏身份,秘密行事,可是在这个院子里,你用不着这么鬼鬼祟祟的吧?”张克楚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吧,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来人,正是苏湛。
他抿了抿嘴角,似乎对于张克楚的话并不以为然,但是对于张克楚提出的问题,他却很认真的回答道:“已经有了初步的接触,按照我的判断,应该是对方的外围成员。”
“哦?为什么?”搞这种秘密地下情报工作,张克楚自认没什么天赋和手段,很有门外汉的自觉,但是看着眼前的少年郎,却有种奇异的感觉,觉得自己把这方面的任务交给他,似乎是个很不错,很天才的主意。
苏湛偏头,微微想了想,沉稳地说道:“那人的背景,我查的很清楚,而且以他的性情手段,断然不会是对方核心成员。与之接触之后,看他行事,我便如此推断。”
张克楚点了点头,心想以苏湛这样的本地人,加上殷家的人脉关系,暗中查清楚一个在当地生活了几十年的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注意保护自己。”张克楚说道:“对方既然敢挑动土人造反,图谋一定很大,而且我估计是冲着五大家族去的。所以他们的手段一定会很激烈,你要小心谨慎。”
“我明白。”苏湛点头应道。
张克楚说道:“现在的人手肯定不够用,我给你留了些银子,办事也方便些。该招进来的人,你自己做主招进来,但是通海司那边,你也不要让他们注意到。”
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张克楚对通海司要如此忌惮,苏湛还是很认真地答应下来。至于办事的银子,之前张克楚已经给他了一大笔,到现在还没怎么动用,但是银子这个东西,始终是越多越好,身为殷家子弟,即便不姓殷,也早已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更何况,张克楚现在的目标不仅仅是就事论事,就事查事,而是要利用这件事,来达成一个更大的目的:建立自己的情报机构。
任何组织机构,都是由人组成的,而人要吃饭,要穿衣,要有地方住,所以银子,是断然不能少的。更何况,人还要做事,不管做什么事,离开银子,无论是在大宋还是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将寸步难行。
晚风轻柔,香气渐淡,书房中的二人,就着明亮的烛光,谈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正事谈完,苏湛却没有立即告退,而是迟疑了片刻,带着某种不确定疑惑,期期艾艾的对张克楚问道:“表姐过几天生日,大人是不是……”
“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张克楚瞪他一眼,知道他说的表姐,自然是殷家三小姐殷秀秀。
苏湛挠了挠头,似乎没想好自己该怎么说,或者说站在他的立场上,该说些什么,最终只好灰溜溜的告退离去,留下张克楚对着书房窗外的一片漆黑独自发呆。
不过发呆,也只是片刻。他现在没有资格奢侈的发呆,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他去决定,却谋划,去实施。
所以没过多久,脸上被晒的有些暗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的郭玉郎,听到张克楚的发问之后,愣怔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也许,马六甲的形势已经有了什么变化。”
张克楚的问题,自然是他自己没有想明白的问题,那就是包括达兰经略府在内的水军船队,为什么会被总军司从马六角抽调回来?
然而那张单薄的战报上,看不出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一切,只能用猜的。张克楚对于这一点非常痛恨,感觉自己像是个双眼被蒙上了黑布的人正摸索着前行,而身周却处处是危险。
因为不知道这种变化,对于自己会产生怎样的影响,所以张克楚只能很无奈地说道:“且等等看吧,若是江乘风回来,我得好好问问他。”
“你还要想办法见见文统制。”郭玉郎补充道:“他虽然是文家的人,但文家和张家的关系一向不错,想必他会愿意帮助你。”
帮助什么?自然是用大宋国库里的银子去换取军械司作坊里的那些火枪炮子。
这是之前就早已决定的事,所以张克楚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就此事再多说些什么,而是和郭玉郎谈起苏湛所探查出来的那些情况。
“我很好奇。”郭玉郎皱眉说道:“难道这些人的行踪,通海司方面就没有察觉吗?他既然能跟苏湛接触,想必也是有他的目的,难道他不怕苏湛是通海司放出来的密探?”
张克楚摇了摇头:“去接触的人,并不是苏湛……他到底年纪还小,躲在幕后还成,真要是出面去接触那些人,肯定会被对方觉察出来。”
“或许,那个人已经进入了通海司的视线,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而没有拿下他?”郭玉郎想了想,说道:“我总觉得,你让苏湛去做这些事,太过冒险了。”
“玉不琢不成器,苏湛是个有心人,只是缺乏历练罢了。”张克楚厚颜无耻的为自己辩解道:“看他行事还是挺沉稳的,放心吧。”
郭玉郎无奈地摇头,苦笑道:“我总觉得,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找个年龄更大的人去做。”他所说的大事,自然不仅仅是为了查幕后势力这件事,而是建立情报组织的事。
“无所谓年龄大小,少年人有少年人的冲劲,而且我说过了,他其实还是挺沉稳的。”张克楚想到苏湛离去时的话语,自嘲地一笑,却没有和郭玉郎说起这件事。
“为什么要瞒着通海司?你信不过他们?”犹豫片刻,郭玉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虽然这个问题他已经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场合问过许多次,但是张克楚的答案始终无法令他满意。因为在他看来,即便通海司是个特务机构,那也是对于大宋的敌人而言,而无论是克敌军还是联军,怎么看都不是大宋的敌人。
这一次,张克楚的答案依然无法说服他:“不是信不过,而是他们对于杀奴军的支持,毕竟有太多限制,既然如此,为何不把这些工作交给自己人去做?”
“希望别给咱们惹上什么麻烦。”知道说不动张克楚,郭玉郎也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书桌上的那张薄纸,他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于是他抬起头来注视着张克楚,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调回水军,并不是马六甲方面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咱们大宋内部呢?”
张克楚眯了眯眼睛,声音有些低沉:“这个我也考虑过,只是缺少情报支持,很难做出什么判断。所以,你应该理解我为什么一定要有自己的情报组织,而且是刻不容缓的需要。”
一枝蜡烛燃到尽头,悄无声息的熄灭,书房里的光明稍稍黯淡了几分。
“那个童老爷,一定要查清楚他的身份,这个线索很重要,苏湛会继续跟下去的。”张克楚心里有些纳闷,为什么那个看着白白胖胖富家翁一样的童老爷,竟然能熬到现在还不开口,是不是逼供的手段还是太温柔了些?想到这里,张克楚歪着脑袋开始回忆满清十大酷刑到底都是些什么玩意……
郭玉郎不知道他此刻在想着那些不着调的事,很认真的建议道:“要不还是把人交给通海司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