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无疆-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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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越是如此,张克楚内心中的不安就越是强烈,他让一名手下追上了最前面开路的吴孝祖,命令他放慢速度,加强戒备。
“楚哥哥,有什么不对么?”珍珠紧挨着张克楚低声问道。
张克楚摇了摇头,他也不是很确定,不过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当他们来到一片林中空地时,张克楚看到了数十个圆形的茅草屋子,这些屋子简陋的木板门敞开着,窗子也是如此,从中可以看到屋子里堆放着许多金银,吴孝祖的几个部下已经迫不及待的冲到了屋子里,其中一个大汉抓着大块的银锭冲吴孝祖喊道:“发财啦!这满屋子都是金银啊!”
曾大牛见状也要往空屋里去,却被张克楚喊住了,他对屋子里的兄弟喊道:“都放下,快出来!”
话音未落,只见一团烈焰从林中飞来,落在那茅草屋上,顿时燃起熊熊烈火。屋里的兄弟急忙丢下银锭向外跑来,然而一支利箭迎面射中了他,他挣扎着走了两步,颓然倒在草屋前面。
此时更多的火把投了出来,草屋接连被点燃,其中一间似乎还埋藏了火药,只听一声巨响,火光冲天,碎片横飞,一名未及逃出的兄弟全身是火的跑了出来,在空地上扭动了几下,便蜷缩着倒下了,身上的烈火却还在猛烈的燃烧着。
“吴孝祖!带你的人冲到林中!所有土人格杀勿论!”张克楚见四面都有飞出的乱箭,急忙下令道:“大牛,把他们找出来!火枪手准备!”
吴孝祖见中了埋伏,几个兄弟瞬间惨死,又气又愧,当下带着兄弟们分两路杀入林中,只听惨叫声接连响起,听声音其中有杀奴军兄弟,也有土人。
曾大牛弯弓搭箭,只向那射出箭来的地方射去,就听一声闷响,一个土人捂着中箭的胸口从树上栽了下来。其他弓箭手也都找到隐蔽身形的地方拉弓搭箭各自反击。
张克楚退到一颗大树后面,盯着前方动静,见一个土人嚎叫着跑出密林正要甩出手中投枪,当下举起火枪,大致瞄了一瞄便扣动了扳机,然而这火枪发射的速度过于缓慢,那土人已投出长矛,枪声才响起,一阵白烟过后,那土人却不见了踪影。
林中陆续传来兵器相交的碰撞声,嘶吼声以及惨叫声。
“他们冲出来了!”珍珠焦急地喊道。
张克楚一面紧张的给火枪灌入火药,取铅弹推入枪管,一面飞快地瞄了眼对面,只见火光中冲出来黑压压一大群土人,大多持长矛,也有用弓箭的——想来是被吴孝祖等人从林中逼迫了出来。
“呯!”火枪声接连响起,冲在前面的土人被打倒了好几个,但是他们却越聚越多,宛如一道黑色的浪潮席卷而来。
“背后也有土人了!”珍珠扭头看到一个土人后面的树林中鬼鬼祟祟地摸了出来,举起火枪便向他开火,同时大声喊道。
张克楚此时反而镇定下来,他一面指挥火枪队的兄弟们排好队形轮番开火,一面对曾大牛说道:“只管射最前面的土人,给我牢牢钉死他们!”
曾大牛龇牙笑了笑,恶狠狠地把箭囊插在脚边,其他弓箭手也靠近了火枪手,准备随时在火枪发射的空隙时间内给予支援。
这时吴孝祖带着伤亡惨重的砍刀队从侧面回到了大队之中。他的胳膊上中了一箭,被他折断了箭杆。
“怎么样,损失了多少兄弟?”张克楚见他身后只有寥寥几个人,心里一沉,低声问道。
“十几个。”吴孝祖眼里几乎冒称火来,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土人怎么突然如此狡猾了!”
张克楚没有言语,他吩咐吴孝祖带着朴刀队的兄弟隐匿在侧翼的树后,自己则率领着火枪队全力压制正面冲出来的土人。
四十多支火枪的威力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还是非常大的,张克楚下令每十人一伙,听号令发射,四个小队的轮番射击加上弓箭手的弓箭,勉强抵挡住了土人的攻势,然而从身后冒出来的土人也越来越多。
“队官!我带兄弟们再去杀一场!”吴孝祖红着眼睛吼道。
“不要着急,他们还冲不过来。”张克楚冷静的分析了一下对手的实力,镇定的说道:“咱们且战且退,顺路往码头去。”
第28章 谁设的毒计?
每日午后时分,这南洋诸岛上最是闷热,加之空气潮湿,纹风不动,让人总觉得呼吸不畅,浑身汗津津的好不烦恼,所以不论是小户人家,还是豪门深宅,家家都备有浴室,或取流渠,或掘深井,总要痛痛快快冲个凉,才好午睡。
殷秀秀此时也是方洗浴罢了,身上只披着薄薄轻纱,一头海藻般长发散着,发梢上的水滴晕湿了纱衣,少女曼妙曲线透过轻纱朦胧可见,那浑圆饱满的双峰之上,两点嫣红随着她的步伐轻摇晃动,蛮腰盈盈堪握,一双挺拔的大腿犹如白玉碾磨而成。
也许是这纱衣太过单薄,殷秀秀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那天在山洞之中,自己几乎也是如此,那个人,他曾那么用力地拥抱着自己,可是……
她来到香几前,在博山古铜炉中点燃一块龙涎香饼,这龙涎香最能安神,可是当她躺在凉爽的竹席上之后,心里却怎么也宁静不下来。
作为殷家最小的女儿,她自出生之后便备受宠爱,虽然从小娘就去世,但是父亲和大姐二姐对她的关爱,多少弥补了失去母亲的痛苦,父亲不但为她专门请了先生,教她读书识字,还在她表现出经商的兴趣之后,亲自带着她,并逐渐将家族的生意交给她来打理,她明白父亲的苦心——在大宋,商人的地位并不低。
大宋以武立国,以商兴国,然而这两年随着从西洋流入的白银越来越少,商人的日子便越发难过了。
粮食要用银子从安南、大明等地购买,除了官运粮船,私家商行也大量贩运,大宋产粮一直不足,所以这一行的规模和利润最大,却是殷家始终无法插足的,殷家赖以生存的是向西洋人出售香料,因此受到的冲击也最为明显。
不是殷家不想进入粮食买卖的行业,而是这个行业经过这么多年之后,已经形成了相对固定的格局,官运的不用去想,商行更是由孙、冯等家族把持,他们这几家又怎么肯把到嘴的肥肉让与旁人,便是残羹也不想分一点给殷家的。
“小姐!小姐!他们回来了!”贴身丫环春兰急匆匆地走到卧室门边说道。
“谁?”殷秀秀起身坐了起来。
“张队官和他的杀奴军啊。”春兰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走进来说道:“刚才码头上的巡哨报回消息,殷总管让我来说与小姐知道。”
“是他们?快,拿衣服来。”殷秀秀站起身催促道:“快点,我要去码头迎接。”
然而当殷秀秀赶到码头以后,她却看到了一副怎么也没想到的场面。
张克楚的脸色很难看,见到殷秀秀之后勉强笑了笑。
“这是怎么了?”殷秀秀看着从战船上抬下来的许多伤兵和尸体,惊愕地问道。
“中了土人的埋伏。”张克楚也受了伤,好在只是轻伤并不碍事,他自责地说道:“都怪我太大意了。”
“胜败都是常事,只要人没事便好。”殷秀秀与他并肩走着,安慰道。不过她很快发觉不对了,张望了一下,对张克楚问道:“怎么没见到珍珠妹子?”
张克楚脚下一顿,难过地说道:“她替我挡了一箭,受了重伤,不方便移动,所以仍在船上。”
“那怎么行?船上闭塞,闷热难当,更不易治愈。”殷秀秀急道:“我去看看她。”
张克楚一想到珍珠当时不顾一切地扑到自己身上,挡住了那支箭的情景,心中便痛悔不已,然而他现在却不能陪伴在她身边,因为他是克敌杀奴军的队官,受伤的不止珍珠,还有三十多个兄弟,他不得不在殷总管的陪同下安排伤员,有太多事情需要他去做……
好在殷秀秀想方设法将珍珠移出战船,并安排到她的卧房旁边养伤,庄子里的郎中给珍珠清创敷药之后,表示珍珠只要能挺过今晚,便无大碍。这个诊断殷秀秀并没有告诉张克楚,她只是很肯定地说,珍珠不会有事的。
也因此,张克楚在草草用过晚饭之后,召集了手下的几名队长,借用了内院的外书房议事。
吴孝祖在后来的战斗中拼死力战,受了重伤,未能与会,普小黑和曾大牛也是身上带伤,不过都坚持来了,郭玉郎和王胖子倒是毫发无损,可是精神委顿,情绪低落,看来都还没有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
也难怪他们,这一战阵亡了十四个步军两个水手,伤者更是多达三十六人,虽然也杀伤了许多土人,却一个耳朵也没来得及割下——若不是有郭玉郎率火枪队留守战船,还差点被土人强行攻占去了。
“此战失利,在我。”张克楚的目光扫过了这帮兄弟,沉声说道:“敌情未明,贸然挺进,结果落入土人的圈套之中。”
“这也怪不得哥哥。”曾大牛一拍大腿:“这些鸟贼,竟然会使诈了,先前谁又会想得到!”
“也是因为咱们之前打得太顺了。”郭玉郎抬起头补充道:“所以一时不查,也是有的。”
张克楚缓缓摇头道:“可就是这一时不查,咱们死了十几个兄弟,还有这么多兄弟受了伤。通过这一仗,我觉得咱们得重新认识认识土人了。”
“我觉得,这未必是土人能想出来的计策。”郭玉郎迟疑片刻之后说道。
张克楚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从咱们一上岸之后,甚至还没有上岸之前,我便觉得有些不对。他们虽然凭借地利隐匿的很好,但是草屋之中放置金银,突然发起火攻,继而四面合围,这种种情形,唯有久经战阵之人才能布置的如此巧妙,以咱们之前打过交道的那些土人来看,很难说这其中没有别人的指点,我甚至觉得,这些土人不过是某些人的工具罢了。”
“会是西洋人么?”王胖子睁大了眼睛,腮帮子上的肉一抖一抖的。
“不会。”张克楚说道:“如果是西洋人,未必能想出这种计策。”
王胖子好奇地问道:“这是为何?”
“如果仅仅是设伏将我们引入某处围攻,或许还可能是西洋人谋划的,但是在草屋之中放置金银,并且埋设火药……你不觉得这个很眼熟吗?”张克楚冷笑道:“古往今来,我就知道咱们汉人最爱用此计策。”
“克楚说的有理。”郭玉郎眯起双眼,那张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了然:“我就说怎么感觉怪怪的,原来是在这里!”
张克楚皱眉道:“现在要弄清楚的是,给土人出此毒计的人,会不会是我大宋的人,又或者是从大明流落至此的汉人,还是说海盗中的汉人?”
“这其中哪一方都有可能,可是咱们眼下没法弄清楚了。”郭玉郎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一仗别说俘虏,便是战功都一个未得。”
“不搞清楚这个,我心里实在不甘心。”张克楚恨声说道:“老子吃这么大的亏,这个仇不报以后还怎么混!”
“哥哥说的是!”曾大牛一向是唯张克楚马首是瞻,听他这么一说,当下力挺。
郭玉郎发愁道:“可是咱们该从何查起?难不成再杀回去么?就凭咱们眼下的实力,肯定还是打不过岛上的土人。”
“总会有线索的。”张克楚凝神思索道:“虽然没有看到汉人的面孔,可我能感觉到,这些土人背后,一定有汉人的存在。”
第29章 借债
“对了,箭头!”曾大牛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碗盖子都落到了一边,他瞪大双眼说道:“我怎么早没想到!那箭头乃是我大宋军制!”
“哦?你能确定?”张克楚听了站起身来问道。
曾大牛十分肯定地说道:“没错!我打小就练习弓箭,怎么会认不得咱们大宋军制的箭头是何等摸样!”
“如海,去找方郎中,看看给受伤的兄弟们取出的箭头还在不在,有的话全都拿来。”张克楚转头对王胖子说道,王胖子立即出门去了。
不多时,王胖子捧着一个布袋回来,将袋口向桌面一倒,只听叮当乱响,从袋子里掉落下来十几枚铁箭头。
“这是宣景年间造的,这是平元十二年造的,这是……”曾大牛捡起桌面上的箭头一一分辨,然而当他拿起一枚锋锐凌厉的箭头后,有些迟疑不定。
“怎么说?”张克楚对于弓箭不甚了解,见曾大牛皱着浓眉迟迟拿不准,便问道。
曾大牛挠着大脑袋说道:“这个却认不得,应该不是我大宋军制的。”
“可是知道这些箭头来自我大宋,也不能说明什么啊。”郭玉郎摇头道:“这些箭头看起来磨损的很严重,而且大牛你也认出来了,有些箭头是十几年前造的,流落到土人手中也不足为奇。”
“这倒是。”曾大牛憨憨地应道。
眼看这个线索就这么断了,张克楚有些不甘心的说道:“难道不能以此查下去么?”
“很难啊。仅仅凭借箭头去查,实在太难了。”郭玉郎说道。
普小黑从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