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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大宋日月记-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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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侧舱里喝花酒的四个护卫听到大人声音,忙不迭地赶出来,乱嚷嚷将他护在中间。

几条大汉见有官差,丝毫不惧,报出万儿:“咱是黑虎社的,大哥可是王医师,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护卫们一听,先自矮了三分,原来是王继先的手下,其祖父以卖黑虎丹闻名,故创立黑虎社,王继先因医为赵构宠幸后,隧成为具官家背景的恶势力。

这时,上面响起玉僧儿的娇斥声、衣帛破碎声与王继先的淫笑声,这厮当真色胆包天,竟欲霸王硬上弓?想想也是,王继先连他这个执政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小小的妙艺坊!

他如何忍受妙人儿在自己跟前受到这般污辱,他妈的,这趟浑水老子趟定了!忍了半天的他终于发作:“给老子通通拿下!”

护卫们第一次见到秦相公发怒的样子,煞是可怕,赶紧遵令,倒非脓包,干脆利落将几条大汉制住,脱身的杜三娘“扑通”跪在他脚下:“秦相公快救我女儿!”

那还用说?他返身蹿向牡丹舱,一脚踢开门,正看见玉僧儿冰清玉洁的身子裸伏在桌子上,王继先已扑在她身上,青丝披散的玉僧儿抬起一张泪脸:“三官人救我!”

“都守在外面!”他反应甚快地挡住身后护卫的视线,一把带上门,以保护女儿家的自尊,他不得已亲自上阵“英雄救美”。

里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之声,围在门口的护卫与杜三娘提心吊胆地听着,须知这二位主哪一个出事都无人担待得起,诚然王继先受皇上所宠,秦相公何尝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声音忽止,王继先鼻青眼肿地出现在门口,破口大骂:“秦桧直娘贼,尔有种,咱们走着瞧!”

看来都是皮外伤,这可是最好的结果了,杜三娘暗吁口气,忙陪起笑脸告罪,王继先自知理亏,恼着脸甩袖而去。

护卫们不敢拦阻,眼皮直眨,不敢相信文质彬彬的秦相公能将横行霸道的王医师收拾了!

“三官人,还痛么?”玉僧儿温柔地为他敷着脸上的淤青,他躺在红罗闺床里,鼻孔里塞着止血的棉花,声音发嗡道:“还可以。”

这种泼皮打架的阵仗下他也讨不了好,真奇怪,面对死亡或高手时的灵敏反应全找不着了,似乎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哩。

他眼一睁又赶紧闭上,玉僧儿身上仅裹一层薄薄的白纱,三点若隐若现,比起方才的一览无余,更有种惊心动魄的诱惑,妙人儿显然对他救自己免受辱而心存感激,似有当他入幕之宾的意思。

也是,他这番为了玉僧儿而跟王继先大打出手,谁都会以为乃出于争风吃醋之心。杜三娘已乖巧地重置一桌酒席在外舱,而护卫们都守在下层的入口把风,以防再有人打扰秦相公的好事。

他想到这一层,自己本是拔刀相助的大丈夫行为,倒有了挟恩图报的小色鬼嫌疑,不敢再赖在人家的香床上,忙爬起来再度告辞。

送上门的美味都不吃,玉僧儿眸光一亮,露出大为诧异而有所动的神情,复记起方才对他的冷淡,欲挽留又不好意思开口,眼看他已到了门口,忽然哀怨自叹:“那厮如果再来,又将怎样?僧儿不堪其辱,只有以死相搏了……”

闻得此言,他的那一步迈不出去了,对啊,救人救到底,王继先岂是善罢甘休的家伙,万一杀个回马枪怎办,玉僧儿一个弱女子,只有任其宰割的份,自己怎地也要呆久一点,让杜三娘安排妥当再离开不迟。

看出他的迟疑,玉僧儿终忍不住上前拉住他的袖子,眼圈一红道:“三官人还不肯原谅僧儿么?”

“你有何错?”他转头看向幽怨吐露心声的妙人儿,一时涌出抑制不住的怜惜:这时代的女子相对于男人的附属地位是无可改变的,能够取悦于她倾心的男人已是最大的幸运,所以玉僧儿终于放下骄傲的花魁架子,所以三相公对着情敌楚月委曲求全,所以楚月不惜抛开郡主的高贵身份……“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时代的女性远比后世的女子更懂得真情的可贵,只是自己这个臭男人配得上她们么?

然而,无论时代怎么发展,男女平等是几乎不可能实现的,女人是天生的弱者,天生需要男人去呵护的,看看男人们都怎么对待她们的,生儿育女、作牛作马不算,陈世美之流的负心汉、薄情郎古今不绝,尤其是美丽的女性,总摆不脱悲惨的命运,眼前的玉僧儿若非遇到了自己,今夜将不知受到怎样的凌辱!再想起后世那个被拍了受虐裸照的女星,虽然选择了坚强,但心底的创伤一定生死相随,他更为那些可耻的男人悲哀,不由若有所思道:“难道美丽有罪么?”

“美丽有罪?”玉僧儿眼睫毛颤动着,为这道尽天下女性悲情的词语迷离了,一滴晶莹闪烁的大泪珠滚下面颊,那层薄纱缓缓地自身上落下……恍惚中有无数的粉红玫瑰在那饱满的玉乳间绽放,他也迷离了……

阳光晃得眼皮红亮,他睁开眼,正看见枕畔的玉僧儿娇羞地合眼装睡,裸肩儿露在被外,他一叹:自己总没过得了这座美人关。

妙人儿青丝蓬乱,花容媚人,香软的肌肤紧贴在怀,想起她昨夜的万般风情,他感觉又控制不住自己了,俯身上去,玉僧儿轻吁一声,藕臂揽住他的脖子……

舱门外忽起吵闹声,是王继先率人报复来了?他腾地跳起来,一面不忘压好被子,一面用内衫围住下体,再顺手抓起一根烛台做武器,以保护玉僧儿。

“我们要见秦大人!”清脆的女声传入,那门儿第二次被脚踢开,一身男装的三相公与楚月闯进来,紧随着一脸无奈的高益恭。

“是你们?!”烛台失手落地,他狼狈不堪地掩住赤裸的上身,拉过屏风挡住自己,做梦也想不到这般情形下与两个女孩相见。

羔羊般缩在被中的玉僧儿听得真切,好奇有女子找到这里,小心翼翼地自被中探出头来,没有屏风的阻碍,三个女孩六目相对,俱惊讶于对方的美貌。

虽是少女,两个女孩也知道他在干什么勾当,同时羞啐一口,纵出舱外,高益恭冲他做个手势,带上门。

三相公气嚷道:“原来秦大人在这风流快活,答应我俩的事呢?”

“姐姐,咱们还是下船等秦大人吧。”楚月意外地心平气和。

不知是否做贼心虚的缘故,他感觉楚月的声音有点发颤,一面在肚中大骂高益恭怎可将她俩引来,一面手忙脚乱地找衣服,忽然心头一跳,那护身甲扔在床角,自己昨夜真够荒唐过火,连宝甲都脱了,不过也歪打正着,若穿着给楚月看到,还不立马穿帮,但刚刚楚月也看到床上了,不知瞧见没有,应该没有,否则还不来个“棒打薄情郎”!

玉僧儿钻出被子,服侍着他穿衣,眼中亦有狐疑,却善解人意地默默无语,他知道这事解释不清,也不开口,心中不免后悔自己的把持不住,不过对着这样一个美人,谁能把持?

杜三娘将他送下船,掩饰不住面上的揶揄:怎么被两个小美人找到勾栏来了,看不出秦相公还这么风流,原来不好女色的传言是假的。

两个女孩正在岸边等着,一副鄙夷他的模样。一种无法形容的光芒在楚月眼中一闪而过,他吓一跳,却又见她若无其事,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这几乎被捉奸在床的滋味可不好受,他疑神疑鬼地将高益恭拉到一边,第一次用呵斥的口气训其,高益恭无辜地解释:郡主与三相公知他休务,昨晚就来找他,等了一夜,发起脾气来,王氏也没办法,才叫自己带她俩来找他,好在王氏早已安排好一切,他只须如此如此……

他转怒为喜,臭婆娘的办法与他惊人的一致,简直是他肚中的蛔虫哩,又蓦地警觉,这婆娘太厉害了,可要好好地防备。

他开始履行自己的诺言——带她俩去见明日。那日被襄晋公主盘问后,赵构帮他圆了谎,只说明日之事全权委办于他,实则将皮球又踢回,这君臣二人倒是天生一对。

面上的工夫自须做足,两个女孩被女使搜身完毕,兵器、火石等物都不得携带,然后被蒙上头套,送进密封的车厢。

为了保密,护卫们都支回衙门,高益恭亲自带路,并几个秦府护院——皆王氏重金聘请的武林名门弟子——向来注重个人安全的他对此比较满意,驾两个牛车,往一个方向行去。另一车厢里的他不时探窗四顾,正是往蕺山去的小路。

蕺山,位于越州东北隅,谓:“山多产蕺,蔓生,茎紫,叶青,其味苦。”相传越王勾践为报仇雪耻,常到这里采食蕺草以自励,故名蕺山。山上苍松挺秀,登高远眺,河流纵横的城内外景色历历在目。

七绕八绕,到了后山山麓一处很隐秘的所在,放出两个女孩,几个护院在旁监视,他们身手虽不如高益恭,但足可令两个女孩不敢轻举妄动。

他与高益恭装模作样地各持一把钥匙,开启一个大石门,露出一个窄窄的山洞来,黑漆漆的,一丝光亮也没有。高益恭言里面只有一条弯道,走到尽头便见着明日。他假惺惺为她俩“着想”道:能一次说服明日交出和氏璧最好,说服不了也无妨,可以多来几次。哈!那意思是可以把这山洞当作约会的场所了。

楚月毫不领情地又给出一个令他发毛的眼神,再与三相公对视一眼,彼此手牵手,弯腰钻进去。石门再度合上,呆会儿要出来时在里面一敲,便会开门。

好长的弯道,阴森森的,伸手不见五指,人多胆大,两个女孩一步步摸索着前进,转了十几个弯,走了足足一柱香工夫,总算进入一个开阔处,旋即一股刺鼻的怪味传来,伴随着镣铐的声音,一个怪叫回荡在洞中:“送饭的,告诉他妈的王婆娘,再怎么折磨老子,也不会说的。”

那久违的怪叫是这么的熟悉与亲切,楚月循声摸过去,用女真语哽咽道:“明日!是你么?”

那声音猛地顿一下,快速地用女真语回答:“老子当然是明日,天,是郡主的声音,不会的?王婆娘在耍什么花样?”

楚月早已泣不成声:“明日,真的是我,我是楚月啊!”

那声音忽然号啕大哭起来:“日妹么的,老子一定在做梦,老子疯了?”

“明日你没有疯,我就在这里!”楚月终于摸到了他,不顾他满身的酸臭,樱唇在他脸上寻着,堵住了他的唇,他的眼泪开闸般地流下来,亦抱住了可人儿,憋了太久的情感全部释放出来,鼻涕糊在嘴边,说一个字哭一声:“楚……月……我……好……

想……你……”

三相公眼睛湿润了,抑住心头的激动,默默退回弯道,让久别重逢的他俩享受团聚的甜蜜一刻。

在看不见的阴森黑暗中,他终于可以作回自己了,终于可以使用自己的声音了,为自己跟楚月真正意义的相逢而尽情宣泄!

王氏的想法跟他不谋而合,找一个黑暗隐密之处,由他扮回自己跟楚月相见,如此不虞露馅,他就有了双重身份,既解相思之苦,又不误大计。两个女孩进洞后,他立刻伪装好自己,从一个暗道直达目的地,酝酿好开场白后,她俩才摸到这里,时间十分从容,他愈发佩服王氏是个玩阴谋的高手。

良久,楚月双手捧住他的脸,拭去他的鼻涕:“明日,你受苦了!”

他的胡子被摸到了,这是正常,毕竟被关了“好久”么,没胡子才怪。然而真正奇怪的是,楚月并没有问他怎么被“秦桧”关到这里的,甚至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只是不停地吻他,温存他,似要填补这一段日子的空白。

渐渐地,他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忘情地回应着可人儿……他感觉到楚月的手慢慢地探进他的衣服,一直往里伸去,他又惊又喜,难道可人儿情浓意动之下,要以身相许?

只是在这里和她洞房花烛,未免太委屈她了?他当然求之不得,自己太亏欠楚月了,这也是补偿她的一个最好方法——将爱人变成自己的真正女人,不过,那场盛大的婚礼是一定要补办的,他忘不了自己的誓言。

他的唇缠住了她的舌,他的手也伸进了她的袍,可人儿的身子一时僵住了,这可是她的第一次呢,他无比爱怜地抚向她的敏感地带,那僵硬的玉肌在他的手中软化下来,处子的体香浓郁地盖住了那煞风景的怪味,只是脚上那伪装的镣铐着实不太方便。

他轻轻地将可人儿放在了软软的稻草上,楚月发出迷离的娇声:“明日……”

他的唇沿着她的玉颈往下滑去,少女动人的呻吟逐渐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消失在远处,他停顿一下,都忘了三相公的存在,竖耳倾听,再无动静,三相公一定受不了自己和楚月的亲热,躲到听不见声音的地方。他心生愧疚,又后悔对昨夜玉僧儿支出太多。

“明日,你一直穿着它么?”楚月轻轻娇喘着,解开了他的护身甲,抚摩他的胸膛,娥尔轻啼。

他忙凝回神,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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