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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大宋日月记-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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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中的那个开口,是公主动听的声音:“二位少侠,昨晚那和氏璧乃是真的,若被金邦据有,我大宋势必国运难继,舱底有个金人专藏掠夺品的库房,我们可去寻下。”

哎呀,麻烦一个接一个地来了,真是不知百姓事的帝王家,找一块玉玺就那么容易么,如此耗下去,不被金兵发现才怪,他虽不信那劳什子会影响一国国运,可是玉人的心愿,赴汤蹈火也要完成!

自己的本事,带两个弱女子离船是有困难,不过盗宝吗,应该不成问题,他一副义无返顾的英雄气概,对着三人直拍胸脯:“公主,寻和氏璧的重任就交于明日吧,你和怡儿赶快随小月离船,我们岸上见。”

公主那被泥粉包围的美目寄以厚望地注视了他一会:“明日,小心了。”

被头顶的暖日和江面的反光耀花了双眼,他仿佛透过那层泥粉看到了那个后世熟悉的面容,一时思潮翻滚,说不出话来。

看着她们仨人消失在船尾,他顿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真正的重任全扔给三相公了,他对她很有信心,不管用什么法子,这丫头一定可以救出公主主仆俩,而他现在的任务就是——盗宝。

真是当官的动动嘴,当差的跑断腿——舱底的库房,可是那么容易进的,若非他这个在金营干过的银牌百人长,大概换了任何一个宋人都混不进这座躺满了金兵的底舱,他熟练地跟站岗的小校行个军礼,用女真话打了个哈哈,下了舱来。

空气中充满了男性的脚臭、汗臭,他皱眉抽了抽鼻子,自己也曾是其中的一员啊,他有些怀念起在挞懒大营的日子了。

他小心翼翼地越过鼾声此起彼伏的金兵,即便偶有惊醒也以为他是换岗回来的同伴,再经过下级军官睡铺中间的狭长走廊,总算寻到了尽头的库房。大意的金人大概做梦也想不到竟有人敢深入到遍布兵士的底舱来,他轻轻地推开这道贴着封条的木门。

眼前金光闪闪,他下意识地眯起双眼——昏暗的光线中,库房里堆着各色箱子,都敞着盖子,因为里面被塞满了,他大口地吞咽着口水,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令人窒息的美妙场面:到处是金砖银锭、翡翠珠链、美玉宝石、犀角象牙……还有各种法物礼器、珍玩宝物、古董字画,以及许多不知名、但肯定很值钱的玩意——我的娘,芝麻开门啦。

他关紧身后的库门,一个饿虎扑食,贪婪地扑在一堆珠宝之上,发财喽!他拼命压制着自己不要狂叫起来。哎哟,被根金簪戳痛了手掌,一翻身,他又滚到了一摞金银元宝上面,拎起一串串珠宝在面上晃动着,然后堆在了胸口……

良久,他的心情方平静下来,省起了进来的任务,先抓了一把小金锭塞在怀里,便开始搜寻那和氏璧,却又看见一个嵌着珍珠的金锁,不客气地又塞进了怀里,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自己不过拿回被大金掠夺的大宋财富而已,哎呀,那里还有一条缀满宝石的玉带呢……

宛若学生时代的课本里那头见一个水果便丢了另一个水果的猴子,他忙得不亦乐乎,很快,和氏璧没找到,他的怀里已先塞满了金银财宝,像个怀孕的大肚婆。他步履艰难地在这间不大不小的库房里转悠着,终于确信,那个劳什子不在这里。

他一屁股坐在一排金砖上,擦拭着额头的汗水,想想也是,金兀术、哈迷蚩可不是吃干饭的,如此重要的关系天下名分的玉玺怎会放在这些俗物当中,肯定有个极其隐秘的所在。从天降横财的短暂喜悦中清醒过来,他将怀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全搬出来,无比心痛地扔去了不好携带的大部分,只留了实用的金锭和几件精致的小首饰,想送给……到底给谁呢?这只晶莹剔透的白玉扳指肯定属于楚月的,正好作为他迎娶她时的结婚戒指,这串宝石项链呢,也一并给她吧。那对镶珠垂玉的尊贵耳环嘛,就送给襄晋公主,不过,生在皇宫大内的她,什么稀罕玩意没见过,还是给小月吧……

面面俱到地打点了一圈,他再恋恋不舍地环视了一遍这座价值连城的宝藏库房,还是又往怀里塞了两颗大珠子,方打算开溜了。

忽然船身猛地颤抖一下,外面的睡舱立刻喧哗起来,他听到了连续的吆呼声和兵甲碰撞的声音,心一沉,莫不是三相公、公主她们的行踪暴露了?

第二十章昨天

“上!上!”他混在一大群金兵中间涌上了甲板,一位手持狼牙棒督战的女真百人长仍给他一把大刀,恶狠狠道:“小子,怎不拿兵刃?”

他身不由己地夹在潮水般奔向金兀术帅船各要处的女真兵当中,耳朵里尽是嘈嘈的女真话,一时产生了意识的错位,仿佛回到了在挞懒大营与移刺古、忽里赤等兄弟们一起的日子。

远近起伏的啸声中,倏的一块巨石砸在了船楼上端,反弹过来,他眼疾手快,一肩膀将背对舱大声嚷嚷而没发觉险情的百人长顶开,“轰隆聋”,石弹滚过甲板,碾倒了前面的几个士兵。

那百人长满不在乎地爬起来,拣起狼牙棒,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小子,够机灵,叫什么名字?”

他咕噜了一句蒙混过关,挤进了登往楼船第二层的金兵队列中。站在牛皮钉裹的防护板后,他眯眼望去,大江的对面,正有长蛇似的舰队溯流而上,在东南风的吹拂下飞一般追来。

数艘为先锋的巨舰已越过江心攻到近处,这巨舰与金军的双桅楼船大有不同,更高更大,船头呈尖角状,前后高耸的樯桅密麻林立,风帆似鼓,航速极快,同时飞石连绵不绝地发射过来,看那高插飘扬的皂素大旗,赫然是韩军水师。

他还是第一次看清这令金人闻风丧胆的大宋艨艟战舰,暗想:“以如此精良的装备竟处在被动挨打的地位,看来战争的决定因素还是在于‘人’哩。”

身旁的两个女真兵交头接耳地议论:“凭怪,南蛮们驾船似驾马一般,半天就赶上来。”

“莫怕,莫怕,咱有‘水星’阿厘将军。”

说话间,速度不减的金军船队已分出十余艘大船驶向江心,应该便是被称作“水星”的阿厘猛安率部迎战,既然是“水星”,一定精于水战了,他留心观察。

但见江心上往来相接的战船周围,泛起朵朵绽开的大水花,在蓝蓝的晴空下煞是好看,他却知道在这美丽的景象背后,是双方士兵的肢体断碎和痛苦哀号,不由垂下视线,正见一层甲板上蒲卢浑在几个侍卫的簇拥下匆匆而过,气吼吼道:“怎的都不见了?速去搜索!”

说的定是他们几个,他忙抬起头,心中偷笑:“嘻嘻,这时才发觉老子们不见,岂不太迟了。”

他的一颗心彻底放宽了,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三相公自是早已带公主主仆逃离船了,现在的他就等个合适的机会跳进江里水遁。却听满船的女真兵们俱发出欢呼声,他定楮一看,原来金军竟击退了韩军,那些大宋巨舰齐齐往回撤去,不免有些诧异:“韩军怎会如此不济?”

金军乘胜追击,过了江心之际,更将宋军舰队打散,往两边逃去,这厢的金兵们看得痛快,锣鼓震天敲将起来。

受到激励,金军两艘先锋船加速往前冲去,欲攻向韩军的主舰队,不料驶了一程,皆停滞不前,便有两个巨大的漩涡绕船而起,眨眼功夫,两艘先锋船便在江面上消失了。

他与身边的女真兵们皆看得呆若木鸡,太奇怪了,这是什么秘密武器?在金军赶紧儿收兵的鸣金声中,身边的女真兵吐舌直呼:“妖术!定是妖术!”

他当然知道这世界上根本就没什么妖法、魔法或是仙法,只有“人”法,琢磨了半晌,他大致想通了,这大约就是“铁索横江”吧,那分开两边的宋舰中间应该有铁索连着,如同陆地上的绊马绳,金船突然被绊停,向前的速度收不住,便一头转往下栽去,所以沉没了。

两军又形成了相持局面,在大江上齐头并进,韩军不时邀击,他看得明白,装备占优的韩军尚不足以吃掉兵力大其数倍的金军,因此采用“蚕食”战术,逐步消耗金军的有生力量。

身旁的女真兵们个个恨得咬牙切齿:“南蛮欺人太甚!一朝上岸,当杀你个血流成河!”

他听得耳中,惊在心里:“这般的仇恨岂不越结越深,总得想个法子化解才是。然而化解的最好法子,可不正是那卖国贼秦桧倡导的‘议和’二字么,自己纵有领先这时代千年的见识,又有何更好的方法可以跳出这个圈儿?总不成来个小平爷爷的‘一国两制’……”

另一端传来一阵嚷嚷,只见十几个侍卫冒着飞石逐个盘查本层的士兵,他的心一沉,坏了,一定是他们改扮金兵之事败露了。眼看几个侍卫往这边走来,他第一反应便是想跳下江去,但如此一来,不啻于自暴身份,不被射成个“水中花”才怪;他想闪到舱里,偏那几个侍卫并不疏忽,眼楮不时地瞟过来,苦无机会。

“嘿,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队的?”一个侍卫走到了他跟前,他条件反射地张开嘴,脑海里尚不知说什么好,便听一声尖啸直扑而来,来的正是时候,已是沙场老兵的他听出这飞石射往这个方向,一面扔刀跳开一面用女真话提醒:“兄弟,闪开!”

“砰”的一块近百斤的巨石落在廊板上,砸出一个大洞来,堪堪躲过上方飞石的他却躲不过下方的塌陷,失足滚入了下面的隔舱里。那个同样命运一起滚落的侍卫真够尽职尽守的,灰头灰脸地爬到他身旁继续盘问:“兄弟,你到底是哪个队的?”

他看看舱内再无别人,火儿不打一处来,一拳将这不知恩图报又不识趣的家伙打晕:“我——是你个头!”

洞穿的上方亮处出现了晃动的人影,他连滚带爬地翻往角落,然后腾的站起来,没头苍蝇般地向一个舱口奔去,连过几道帷幕,总算到了一个隐秘的所在,他坐倒在地,大口喘着气,外面的嘈杂声只隐约可闻,他确信自己安全了,眼楮也逐渐适应了这昏暗的环境,滴溜溜地打量周围:一排排的书籍摆满两侧的书架,中间一桌一椅,桌上整齐地放着文房四宝,是间书房,看来金人当中也有不乏爱读书之人。

他随手抽起一本书翻看,都是看不懂的文字,从图案上推断大约是梵文写的佛经。歇息了一会,便起身寻找出路,他的耳际忽冒出一个“咚”的声音,他的心脏亦随之一紧,顿时吓了一跳,人怎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定是太紧张了,他摇了摇脑袋,果然,声音消失了。

“咚!”那个声音又冒了出来,而他的心脏再次突跳一下,这回听得真切,这似心跳的声音来自体外,却引发他的心脏产生共鸣,怪事,又是何劳什子,不理为妙,逃命要紧,但那如影随形的心跳声很快改变了他的想法。

“咚——咚——”那个外来的心跳声由依稀可闻变得愈发清晰,仿佛指引着他前往一个方向,他的心脏随着节奏跳动着,竟有种前所未有的舒适,心境更是罕有的一片祥和,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前移动着。

然后他看到一个极为宽敞的卧舱,看里面的摆设却是一人所住,然而极其简陋,舱壁挂满了牛羊皮,倒像把一个帐篷搬到了此处,只一卧榻、一兵器架和甲胄架,看样子是个金将的居室,不过眼下这金将一定在外面领兵御敌了。

那个奇妙的心跳声再次响起,而这次仿佛来自他的心灵深处,他打量四周,确信音源就在此处,外面的声音遥远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而他与世隔绝在这一个单独的空间里。

莫不是有个前辈高人被金军关在这舱的某个秘处,以神奇的武功心法发出声音引他来见,他有些兴奋起来,武侠小说中那些男主角被高人相中后灌输了一身功力的情节浮上脑海。

“前辈,你在哪?”他蹲下又站起,到处敲舱板,希望发现那个秘密所在,没有发现,倒另有收获,在床底找到了一个跟完颜楚月送他宝甲弯刀的铁箱相似的大铁箱,难道高人被关在了这里?有一把大铜锁锁着,却难不倒他,从兵器架上挑了一把刀,在锁上别了几下,便开了,他一看,大失所望,里面只几件旧盔甲和几把破矛头,并无他物。

对了,这种箱子有夹层的,不过绝容不下一个人,他不抱希望地在把手内侧的虎纹按钮一压,夹层开了,露出一个铜盒来,他眨巴着双眼注视着夹层里,一时有些寻不过味来。

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转即心花怒放,掀开铜盒之盖,那无数帝王、英雄草莽梦寐以求的千古异宝——和氏璧出现在了眼前!而他对它的企图却可能是千古以来最小的——仅为了博襄晋公主一笑尔。

如此重要的宝贝怎会藏在这里?这时他看到了床角一袭眼熟的红袍,这不是金兀术的外套么,难道这地方是他的卧舱,堂堂大金四太子的个人生活怎如此简朴?嗨,轮不到自己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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