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八年-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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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的。所以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和那秦得倚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想出个法子,把这魏和尚给扳倒。只要魏和尚倒了,他家的买卖自然就会好做起来。
|文|不大一会儿,下人就跟他说秦大人来了。孙守廉一听马上亲自迎了出去。
|人|一番寒暄自然是少不了的,然后便是两个人单独的密谈了。两家下人都是被隔离的老远,不让靠近他们谈话的书房。便是孙守廉自家的小子,都是不让进来。
|书|“老孙,咱老秦可是跟你掏心窝子了。这魏和尚要是不把他扳倒,咱们俩可就是没法过了。查大受那夯货,现下是指望不上了,他可是一个劲的往那魏和尚屁股上靠呢。这魏和尚,若要我看,扳倒他还是要从三少爷那边下手。只要那边同意了,那咱们就算是成了一半了。不能用阴私手段,得用那些读书人的法子。”
|屋|“呵呵,老秦啊,却是想不到你这人脑袋现下也是这么多弯子了,竟然连读书人的法子都想到了。嗯,不过你说的到是这个理儿。别的方面咱们抓不住这魏和尚的把柄,必须让李家老三把跟这和尚疏远,那样咱们才好下手。可惜啊,现下这李家老三,已经是完全靠在了这魏和尚身上了,想从他那里找漏子可是不好找啊。”
“呵呵,这你就不行了吧。我知道一个事,保准让李家老三跟他疏远。这魏和尚觉得自己捂得挺好,却是不知被我的人知道了。嘿嘿,你知道那魏和尚自家的工坊吧。”
“工坊我知道啊,我这屋子里用的很多事物,那可都是那工坊出产的,这里又有什么漏子呢。李家老三也是知道的啊。”
“哎呀,我说老孙,你可真是的,我说的是这魏和尚那工坊出产的东西,可不是仅仅在辽镇发卖的,我的手下,在京师办事的时候,也是看到了和咱们这里一样的货物。一看就知道是那魏和尚的工坊干出来的。你想啊,他们肯定是把这东西卖到关内了。”
“这东西卖到关内也是正常啊,这又有什么文章在里头啊。”
“嘿嘿,你不知道吧,我的人发现他们是用船往天津卫那边运货的。那船就在金州卫那边造的。他魏和尚干的不是水军的差事,却自己私自造船,这可是犯了朝廷的禁令的。虽说南边大豪们都是自己造船,但是明面上没有人举报,那便不是个事。可是这事在咱们北边,那要说起来便是一个事。你需知道,巡抚李化龙可是一直想打压李家的。若是这事让他知道,那可就是个把柄了。李家再怎么能打,在怎么功绩大,在朝中,那也是有人和他们不对付的。”
“哎呀,老秦,你倒是观察的仔细啊。看来你是早就想对这魏和尚出手了。我倒是没看出来。那要是按你说的,咱们直接给巡抚李大人上折子呗。”
“嗯,这个事可不能这么做。这么做倒是能成,但是可是把李家老三给得罪了。那魏和尚毕竟是他麾下的人,魏和尚出事,他便跟着出事。咱们还要在这辽镇混下去,说来说去,都是老帅麾下的人。这要是如此做法,以后走到哪里,那都会让人骂的。这可是背主求荣了。咱们啊,要先把这事跟李家老三说,让他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让他主动先远离这魏和尚。那样的话,咱们就好做了。”
“嗯,高,实在是高。我说老秦啊,这还是你脑袋灵光啊。难怪当年大帅说你小子不能大用呢,闹了半天大帅他老人家早就看出你这家伙有这一手了,那是防着你了。哈哈哈。”
“这可怪不得我了,这都是他李家老三偏心所致,把俺们这帮老兄弟撇在一边上,全然不顾俺们这么多年跟着大帅打生打死的,这可是说不过去的。俺这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老孙,这事可是要守紧了,咱们啊,可是要先把这证据掌握充足了,那才能下手的。”
“嗯,这个我知道,你放心。”
……
魏刚倒是没有想想到,这李家老家丁现下已然跟他对上了,而且还想给他下个大绊子。不过这一切最终都是没有躲过鹰眼的探查。魏刚虽然算不到,但是鹰眼这个专门负责打探消息的组织,却是已经注意到了这孙秦两人的密谈。
……
第210章 初试锋芒
就在秦德倚从孙家出来的当口,孙家一个仆人模样的人,同时从自家供下人走的小门出来了,那门口不远处就有一个乞丐,整日坐在那里,眼前摆着个破碗,里边零星放了一点铜钱。那下人走到那乞丐眼前,仿佛可怜那乞丐一般,扔了两个铜钱到那碗里。与铜钱一同掉落到那碗里的,还有一团纸。那乞丐连声称谢,当街走过的行人也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注意。这样的场景,每日里都是会发生。那乞丐看着着实可怜,穿的破烂不说,一只胳膊也是没了,发发善心,全当是给菩萨上香了。
就在那孙家下人走后不久,又是有一个行人跟着过来行善,但是他扔铜钱的时候却是蹲下的,然后又跟那乞丐说了几句话,声音很是大,周遭的人都是能听清楚,说什么天冷了,拿这些钱买些棉衣穿,不然会冻死云云。走在街上的人都是感叹这人心眼好,不但想着施舍,还想着这乞丐的死活。不过众人却是没有瞧见,那人蹲下的瞬间,已然把那碗里的纸团抓到了手里。
一炷香的时间后,魏刚就知道了秦德倚和孙守廉的私人密谈。他虽然不曾去想这两个人会对他如何不利,但是他却老早就布置人手监视这辽镇上下数得着的人物了。这样的手段,却是源于他在那个时空的经历。鹰眼最初那一百多个孩童,现下依然分布到了辽镇和京师左近,便是远处的倭国、朝鲜,也是大有人在的。魏刚本身就是干特工出身的,这套业务,那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若是拿现下的鹰眼和朝廷的锦衣卫相比较,除了控制的地域少之外,锦衣卫的那些手段,在鹰眼一众人看来,都是有些小儿科了。
特务组织在这个时空,相对于魏刚来的那个时空,无论是组织还是行动方式,都是差的太多。那个时空,地球已经成为一个村落,各国之间彼此的算计,已经都到达了骨子里的程度。手段也都是高超,能成为特工的人,都是所谓人精中的人精。尽管很多人都很年轻,但是他们往往有着四五十岁人才有的成熟。对于各色器具,运用的也都是熟练。至于人性的种种丑陋,也是被他们演绎的淋漓尽致,抑或被他们利用的淋漓尽致。天真、幼稚、性格暴躁、抵抗不住诱惑,都和这群人不沾边。魏刚正是按照这样的标准来训练那最初的一百多个孤儿的。这些人便是种子,以后鹰眼的扩大,便是这些种子的作用了。
而刚刚那一出,只不过是鹰眼的最通常训练的表现罢了。朝廷的锦衣卫对于下边武人还有大臣们的控制,往往是直接安插人手到那人的身边,那大臣或是武将也是知道。但是魏刚麾下鹰眼的行事,却是完全秘密的。不知底细的人,根本看不出这其中的弯弯道。
两个重要的军将,谈话的时候竟然把所有人都支开,这样的密谈,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事情。魏刚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谈什么内容,但是他却知道这两个人大概针对的是他。一种直觉,外加诸多判断。
魏刚从来都是不被动应战的,既然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那他便要做出反应的。不光是这两个人,便是李如梅的府邸,还有辽镇其他军将的府邸中,现下也是都有鹰眼的人。魏刚一面令相关人等继续打探,一面又做了更加稳妥的安排。祸患只有消失在萌芽状态,那才是最好的结局。若是让祸患被放大,那鹰眼这些年可是白训练了。
“老爷,根据属下的分析,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孙家和秦家将对老爷不利。虽然我们没有掌握住什么彻底的证据,但是老爷麾下的商铺,这几个月的功夫,已经把孙家和秦家原来占有的市场给占领了。按照最基本的思路来看,老爷挡了他们的财路,他们自然是要反击的。”魏刚的书房里,刘铁现下正在跟魏刚汇报着。
“哼,看来有人是想跟咱们较劲了。不过说起来,现下也是给解决李成梁留下的那些人了。这老孙和老秦,里外都是精细的不得了,朝鲜没去,边墙之外也是很少去,这些年可就是想着怎么发财了。我本想着看看他们能不能死在战场上,可是现下看来,他们算是做不到马革裹尸了。作为武将,这好像有点不怎么壮烈啊。既然他们已经开始谋划了,那就不要再等了。你该知道,摇篮里的婴儿,最是好杀死,若是等他长大了,那便要麻烦许多。不要让人家看出痕迹,做的干净一点便是。”
“是,老爷,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十一月二十三,辽阳通往辽南金州卫的官道上,十来骑快马正在向南飞奔着,那马上的人都是军兵打扮。过了盖州卫,再往前不远就是熊岳驿了。此时天已经快要黑了,这些个骑士都是想快点赶路,想在天黑前赶到那熊岳驿。就在他们快马飞奔的时候,忽然看到这官道上架起了一道栏杆,上边写着字,他们几个大老粗,又哪里认得那上边写的什么字呢。远远的看了,都是觉得奇怪。但是他们奇怪归奇怪,却并么有停下马。着急赶路,绕过去便是,哪里管得了那么多麻烦事。
可就在他们将要绕行的时候,忽的跑在最前边的人那胯下的马栽倒在一个大坑里,官道两旁都是有大坑,后边跟着过来的骑士,也是不惧这大坑,想要纵马跳过去。可是哪里想到,四下里突然之间就射出弩箭,他们一共十来个人,都是纷纷中箭,从那马上摔下来。接着还没有死透的就看到四下里忽然涌出一堆人,拿着兵刃,明晃晃的朝他们跑来,那还没死的,本想喊出点名号来吓唬住这些人,但是还没等喊出来,便是又遭到弩箭的射击。那弩箭射的也是准,竟然直奔着些没死的骑士的咽喉。等到拿刀的人过来后,就剩下挨个割脑袋了。
与此同时,辽阳城中孙家家中也是出了祸事,孙守廉不知怎的,在跟自家小妾行房的时候,竟然是得了癫痫,吓得那小妾光着身子跑出去喊主母,结果等到大夫来的时候,那孙守廉竟然已经没了气。
孙守廉平日里就喜好这美色,街坊邻居抑或是辽镇其他军将,也对这事都是知道一些,他这一死,众人少不得要去祭奠一番。祭祀完毕,主家怎么样也是要给众人摆上一桌酒宴的,众人也都是知趣,知道这等宴席上,是不能大吃大喝,抑或是摆出什么荤段子的。都是草草吃了了事,然后跟主家告辞。辽镇军将中,该来的也都来了,偏偏那秦得倚没来,却是派他的儿子来了。众人一问,才知道他家老子也就是在这几天里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上吐下泻的,现下已经起不了炕了,整日里就躺在炕上,现下吃了大夫给开的几记汤药,情况能好转一些。这边孙坚派去报丧的,都是这秦家少爷接待的。也是没有告诉他家老子,自己先过来了。
众人祭奠完这孙守廉之后,自然是觉得没有喝足吃饱的,都是另找馆子,或是在自己家里,重新摆开来吃喝。吃喝倒是次要,大家都是在这辽镇里边混的,接着这个机会,都是要联络联络感情的。喝酒的当口,孙家这事便被拿到饭桌上来,这便是谈资了。众人说道这孙守廉死在自家小妾的肚皮上的时候,都是哄笑,桌上总归有那么一两个平日里被众人当做笑料来说笑的,现下也是跟着笑,因为终于不用嘲笑他了。不过众人又都是转过话头,说某某莫要像这孙大人,平日里都要悠着点,可别把力气都用在女人肚皮上,若是真的不行,那就干净去弄点鹿鞭或是虎鞭什么的吃吃。若是没有,牛鞭羊腰子什么的,也都是顶事,总比好过死在女人肚皮上强的多。众人说完,自然是一阵哄笑。谁也没有去想,这孙大人怎么就那么巧就死在这自家小妾的肚皮上了。
又过了能有十来日的样子,辽阳城中又是传出了那秦家当家的秦德倚的噩耗。至于怎么死的,秦家的人却是讳莫如深。众人只是来祭奠,也是不去多问。不过后来听秦家下人说,秦家少爷当时也是打杀了不少下人和厨子,说是秦家老爷是因为吃了什么东西才这样的。可是当日秦家老爷吃的东西,他家其他人也都是吃了,其他人却是没事,反倒是这秦家老爷自己有事,这又怪的了谁。许多下人也是吓得纷纷辞了秦家的差事,自己另谋出路。
进入到腊月后,因为孙家和秦家的买卖都是越来越差,好多掌柜的都是辞了这差事,去了别处,剩下的都是这些年跟着孙家和秦家的老人。算是有点忠心的。两位军将死了之后,他们的家丁亲兵也是因为这钱财不济,开始纷纷自谋出路。好在辽镇军将有的是,有的是地方去效力。只要自己有这一身子力气,有这一身子本事,跟着谁都是照样吃香的喝辣的。
其中自然是有不少去投了辽镇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