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而生-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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焐淖齑剑┝思﨑&G的浅粉色风衣,内里是一套镂空花纹的白色连衣裙,整个人看起来柔和美好又不失明艳,似乎少了几分以往张牙舞爪的气质。
接她回来的是方研,两人下了车一前一后地进屋。
孟越静静地看了会儿,没多久李阿姨过来喊她下楼吃饭,她换好衣服,临走时摸了摸来福的小脑袋,心里忽然软了一下。
“你乖一点,待这里别乱跑。”她轻声说,来福眯着眼睛“喵”了一声。
孟越关好阳台门,然后才下楼。
楼下餐厅已布置好,不知是不是因为所谓的“团圆”,李阿姨特地多做了一些菜。灯光开得亮眼,一片耀白将这座复古宅院衬得有些不真实。
孟越是第一个下来的,没一会儿孟泽晴也跟着过来了,她洗过澡换了套衣服,一身软萌的米黄色。孟家的基因不差,几个后辈都生得俊俏非凡,随便往那儿一站就是道风景。
孟泽晴知道她回来了,但却故意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目不斜视地直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可偏偏她就坐在孟越的身旁,想不看到都难。想到这里,她站起身挪了一下凳子——离她远了几步,快要挨到主位时才停下。她没有明摆着地给她使脸色,但孟越就是知道,她在故意向她示威。以一种很幼稚且毫无杀伤力的方式。
孟越有些想笑,没想到国外待了几年,孟泽晴就只长了年纪,那股子意气用事的冲动劲儿倒是一点也没改。
其实对于孟泽晴,孟越的抵触情绪没有像对待孟泽宴那么浓烈,她的心情甚至是有些复杂的。
她来孟家的时候孟泽晴也才六岁,正是懵懂无知却又对一切感到好奇的年纪,那会儿孟单铭把孟越接回中国,她只知道自己即将有一个小两岁的妹妹,也没有心思追究这个妹妹是从哪儿来的。那个年纪的小女孩儿满心期待的都是“太好了我有妹妹可以玩了”……
看到孟越的第一眼,孟泽晴眉眼都弯成了月牙,她扯着自家哥哥的衣摆,另一只小手兴奋地指着孟越,说:“孟泽宴你看,她长得好像Barbie!”Barbie是孟单铭从美国给她带回来的限量版mini娃娃,浅金色的头发,深邃的眼窝,除了碧色的瞳仁,其它地方和当时的孟越都特别相似。
孟泽晴和孟泽宴不同,她尚可年幼无知,孟泽宴却不行,他是孟家长子,她的亲哥哥,很多事他都懂。虽然辨别是非黑白的能力还未完全成熟,但已有了自己的一套认知。
所以相比妹妹的欢欣雀跃,他就显得冷淡多了,甚至嘴角还挂着讥诮的笑容。
“你别整天玩物丧志,那种东西我迟早给你扔掉!”话是对她说的,但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孟越,身上充斥着戾气,像一匹防御外来者的狼崽。
孟泽晴从小天不怕地不怕,他的一句恐吓自然没那么容易吓到她,当即就退开两步冲他做了个鬼脸,“我就不——”然后上前走到父亲的面前,娇俏地笑着问:“爸爸,她就是我的妹妹吗?她叫什么名字?”一边说一边还上下打量着站在旁边似乎有些拘谨的小姑娘。
“她的名字是孟越,‘越人歌’的越。”孟单铭如是说。
谁知小女孩儿突然摇头,眉毛纠成一团,像个小大人似的点评道:“这个名字不好听,我叫孟泽晴,她应该叫孟泽雨。爸爸,我取的名字好听。”
孟单铭不予置评,只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俨然一个温柔慈祥的父亲。
彼时的孟越就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副父慈女孝的画面,心里有隐隐的期待和莫名的惶恐。
那一年初次回到中国,对这个名义上的母国充满陌生感,那些因初来乍到而引起的惴惴不安,全都被那个女孩子明媚的笑容抚慰。以至于后来当孟越失去这种抚慰被以兵刃相见的时候,她才知道命运凉薄,从不曾真正地善待她。
再回到现在,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儿已经长大,只是再也吝啬于对她笑了。
孟泽晴落座后没多久,孟单铭和孟泽宴也一前一后地从书房出来了。孟单铭坐上主位,环视了一圈后看向孟越。
“小越回来啦,最近工作怎么样?”
“半个月后要进组,今年应该要在剧组过年。”她淡然地说。
谁知却被孟单铭直接否决,“那怎么行!过年不在绥城还叫什么‘过年’?”他的语气难得带了些怒意。他是有些传统的人,往常过节过年不管有多忙,孟家子女都得放下手里的工作赶回来团聚,哪怕只待个半天就走。
孟越下意识地看了眼斜对面的孟泽宴,他脸色阴郁,看样子刚才在书房和孟单铭谈得不太愉快,以至于他老人家现在逮着谁就来气。
她无奈,唤他,“爸爸……”
“爸,方研怎么没来?”身旁的人忽然出声打断她。
孟泽晴放下勺子,姿态优雅地拿帕子擦了擦手,全然不顾被自己打断的孟越。
孟单铭瞥了她一眼,“方研我有事吩咐他去做了,怎么,你找他?”他眯起眼,嗓音微沉,听得出来心情还是不太舒畅。
“没事,看他没过来吃饭,我就随口问问。”她说完又低下头去,像什么都没说过一样,娴熟地处理起盘子里的小羊排。
饭桌上静了一瞬,只听得到金属与瓷器相互碰撞的细微声响。
孟单铭看了看自己的三个子女,他们在一张桌上吃饭,他们有着相似的面貌,都留着他的血液,明明该是骨肉至亲却疏离得像是敌人。他何尝看不出来,孟泽晴哪里是随口问了方研,只不过想打断他和孟越的谈话而已。他知道,她不愿意她留在孟家,不光是她,一直沉默着的孟泽宴亦然。
他年轻时做错了事,所以他现在想要弥补,他想修复好他的家。这很难,他也知道。但好在他还有时间,时间是抹平一切伤疤的良药,无数的龃龉不合总会随着时间被淡忘,他们也是。
于是他又说:“小越,今年还是尽量回家来,在外边哪能好好过年。”
孟越低下头,轻声答:“我知道了,我尽量赶回来。”
他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忽然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最后只能无声地叹一口气。
随便吃了点,孟越就回了房间。她从在公寓带过来的包里拿出一罐mini猫粮,找李阿姨要了两个小盘子,倒了些猫粮和牛奶,端到阳台喂给来福。
冬季天黑得较晚,彼时已快入夜。孟越裹着件厚厚的大衣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晚风轻轻地吹,她看着远方夜色,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给来福顺毛。
夜晚很宁静,耳边只有来福进食时细弱的舔。舐的声音。她忽然想起不久前的那个晚上,一盏路灯亮着昏黄色的光,光下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他像一棵笔直结实的大树,在地上被拉出一道细长的黑影。
那黑影渐渐逼近,挺拔的身形也朝她笼罩过来。她戒慎地后退两步,看着他缓缓抬起的右手。
他问她喜不喜欢,嗓音低沉绵长,格外地性感,以致她没能听清后半句,喜欢什么呢?然后在她心旌摇曳之际,他突然越过她,蹲下去提起一只脆弱的小猫,不堪一击的生命在他的大掌下颤动。那一刻的他眼神沉静又摄人,像只野性的兽,蓄满了力量。
孟越摇摇头,不敢再去想他那双鹰隼一样的眼睛。
阳台门没关,房间床上的手机突兀地响起,铃声很尖锐。孟越起身去拿手机,看见一串意外的号码。
她诧异地接起来,“喂,王婶?”
那头静了几秒,除了被听筒扭曲扩大的风声什么也听不见。
“喂?”她以为是按错了号码,喊了几声也没人应,正准备挂断。
“是我。”
那头终于出声,隔着电流显得有些沙哑的男声清晰地传入她的耳膜。
孟越没反应过来,也不太确定,心跳有点快,莫名地慌乱起来。
她脱口而出:“你是?……”
那边似乎笑了一声,“孟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才几天就把我忘记了,嗯?”
句子长了,他的声音也更明晰,配上那副特有的戏谑声调,准确无误地传过来。孟越心里升起的不安消失,人也渐渐沉稳下来。
她换了一边拿手机,轻沉一口气说:“程遇。”
“是我,”没等她再开口又笑,“怎么,不叫‘程先生’了?”
“你有事吗?”她冷静道。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他接得很顺口。
“……”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你说呢?”他又笑。
孟越这才明白过来,是王婶告诉他的,压根儿就不是说想她,而是为了给他们俩搭桥引线……
“你现在在哪儿?能不能出来?”他正经起来。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他又笑,“呵……”轻声细语地,竟让人觉出几分温柔。
“见你算不算重要?”
第17章 Chapter17
明明是寒冬腊月的季节,这阒静的夜晚似乎总有什么声响,像蝉鸣,像鸟啼,韵律阵阵,声声不息。
孟越挂了电话没有立即走,她靠在藤椅上发着呆,直到来福吃完东西蹭到她脚边,茸茸的毛轻触着皮肤,心里像化开了一潭水。
“我要出去一下。”她弯下腰把它抱到自己腿上,来福一双水滴滴的眼睛像玻璃弹珠,殷切地望着她。孟越揉一揉它的脑袋,它就伸出粉粉的舌头舔她的手心。
“来福……”她轻声,又像在自言自语,“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猫拱了拱身子,细细地叫唤一声。
“孟泽宴说的事我要不要去问他?”她捏了捏它软软的肉垫,叹着气说,“算了,问你有什么用……”
她把猫带进房间,让它睡在床脚准备好的软垫上,然后换齐了行头穿戴好。看着落地镜里全副武装的人,她不禁苦笑,每次出去一趟都得遮遮掩掩乔装打扮,这份人前耀眼的职业,私底下却又那么见不得人。
出门的时候刚好碰见正要回房的孟泽晴。她迎面走来,上下打量了孟越一眼,之后便无声地冷笑着从她身旁擦过。
孟越懒得理会她不屑的眼神,径直下了楼。
晚上出门她没有惊动其他人,而是自己走出了宅院,出了宅子外一条长长的巷道才是闹市区。时间还早,大街上依然满是色彩缤纷的灯光,口袋里手机在震动,她接起来,“喂……”
“到马路这边来。”一句简短的话,说完就挂了电话。
孟越下意识抬头,远远地,她就看到对面街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程遇把手机扔到一边,搭在车窗边沿的手上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里,对面走过来一个瘦削的小人儿。她打扮得和以往每一次都不同——白色夹棉的机车外套配一条水洗蓝紧身牛仔裤,身上斜挎着一只复古小包,还是垂着几绺流苏的那种,脚上一双黑色短靴,利落干练。
他想起拍广告那天,她几乎全是穿的裙装,长裙,短裙,优雅的,清新的……倒是第一次看到她现在这样的装扮,整个人显出一股别致的简单帅气。
程遇徐徐地吐出一个烟圈,她离得越来越近,脑袋上一顶鸭舌帽遮住了脸,头发扎成一个马尾高高地竖起来,看上去和周遭闲庭信步的女学生没什么两样,只不过高了一点。不过无论多高在他面前也就是个小人儿,一掌按进怀里,再用大衣一裹,包得严严实实。
孟越走近,隔着两步站定,微微弯下腰凑到车窗边,摊开一只手。
低声问:“东西呢?”
程遇掐了烟,目光落在她手掌上,五指纤长,细白,但就是没什么血色。第一次触到她手背,第二次拽着她手腕,第三次两人握手,每一次她的手都是微凉的,好像捂不热似的。
他抬起自己搭在窗沿边的大掌,弯起一根手指勾了勾,也不说话,只用眼神和动作示意。
孟越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很古板的黑框款式,两百度。她读书时曾经有轻微近视,用过一段时间,后来视力矫正回来了也没扔,孟家的房间里没有平光镜,她只好把这副拿出来。戴着两百度的眼镜有些晕头,她闭了闭眼,程遇的一根手指就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只得再上前一步,手掌还是保持着摊开的姿势,但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程遇勾唇,开口道:“上车。”
孟越拒绝,“你直接给我就好。”
他又说:“我没带过来。”
“……那你放哪儿了?”
他笑得欠揍,“我住的地方。”
“……”她好想骂脏话。
面对某人刻意的胡搅蛮缠,她是一点办法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