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风流-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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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完之后,松赞干布领着张焕和王玄策进了大殿。达延芒虽然不愿进去,被禄东赞淡淡的瞥了一眼,只好忍住气跟了进去。
进去后张焕发现,这座大殿十分高大,恐怕足足有五六丈高。
松赞干布笑道:“张大人,你我都是大唐皇帝的驸马,说起来也不算外人,且跟我一起就做才显得亲近。”
说完不由分说,拉着张焕让他坐在了自己身边,禄东赞则紧挨着张焕坐下。达延芒见了,眼中的怒色更浓。几名吐蕃贵族见到达延芒的神情,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就坐后,松赞干布一拍手,奴仆们迅速送上了酒宴。紧接着,十几名吐蕃少女鱼贯而入,表演起了歌舞。张焕惊讶的发现,这些少女表演的竟然是绿腰!
“哈哈,张大人不用惊讶,这个舞蹈是王后亲自教导的。”松赞干布见张焕惊讶,面色得意的解释。
张焕脸色释然,原来是文成公主所教。
舞曲结束后,松赞干布亲自起身敬酒,随后禄东赞等人也相继向张焕和王玄策敬酒。轮到达延芒时,他只顾着喝闷酒,丝毫没有上前敬酒的意思。松赞干布再次皱皱眉,对达延芒身边的拓跋赤辞使个眼色,拓跋赤辞赶紧向达延芒劝解几句。
达延芒忍住气站起身来,抄起酒壶向张焕走来。
到了张焕身前,达延芒提起酒壶随手一倒,哗啦一声倒满酒碗的同时,案几上也倒满了酒。
“请!”达延芒抱着酒壶,大大咧咧的猛灌几口,怒视着张焕。
禄东赞斥道:“达延芒,你喝醉了,还不退下!”
“我没醉!”达延芒斜着眼看着张焕,“此人无礼!竟然不喝我敬的酒,我要和他决斗!”
松赞干布怒喝道:“闭嘴!张大人乃是贵客,岂能和你决斗!”
见到赞普发怒,拓跋赤辞和阿赫纳赶紧走上前来,一左一右试图将达延芒带下去。
达延芒一把挣脱二人,高声喊道:“决斗是神灵准许的!即使是赞普,也无权反对!”
松赞干布闻言气得脸色发白,转头就要招呼侍卫上前。众人见势不妙,赶紧纷纷上前劝解,拓跋赤辞强行抱着达延芒向外走去。
眼看事态即将平息,松赞干布和禄东赞同时松了口气。
不料达延芒走出几步后,转身对着张焕喊道:“懦夫!大唐人都是懦夫!回去躲在你妈怀里吃奶去吧!你妈妈肯定后悔生出你这样一个懦夫!”
张焕大怒,站起身喝道:“站住!我接受你的决斗!”
松赞干布急道:“张大人,何必和一个醉酒之人一般见识?”(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张焕沉声道:“赞普,请恕我无礼了!侮辱我无所谓,侮辱我去世的娘亲,侮辱我大唐,我张焕要是再退让,还算是男子汉吗?”
松赞干布一脸焦急:“这个……要是伤到大人,如何向皇上交代?”
“赞普放心!如此跳梁小丑,岂会放在我张焕眼中!达延芒,来吧!”张焕撩起袍袖扎在腰间,大步走到大殿中央。
达延芒脱去上衣,赤膊走到张焕身前,脸色轻蔑道:“要比拳脚还是兵器?”
张焕冷笑道:“本将军随便你的意思!”
达延芒见他丝毫不见自己放在眼里,虽然愤怒却没丧失最后一丝理智,知道万一杀了张焕,自己却断无生理,当下怒吼道:“那就比拳脚,打到一方爬不起来为止!”
张焕淡然一笑,伸出右手示意达延芒只管上来。
达延芒怒喝一声,冲上来对着张焕前胸就是一拳。
张焕有心速战速决,趁他冲到身前,身形向右边微微一闪,接着退后一步让开了这一拳。
达延芒这一拳全力出手,一时竟然收不住身子,脚步向前滑了一步。张焕错身上前,左肘用力击打在达延芒右胸,只听的轻微的喀擦声,这一肘显然将达延芒的肋骨击断了几根!达延芒惨呼一声,身子向后就倒。
张焕不等他倒地,抬起右膝狠狠地顶在他下颌!达延芒满嘴鲜血飞溅,几颗牙齿跟着掉落地上,哼都没哼一声就瘫软在地。张焕怒喝一声,上前抓住迷迷糊糊的达延芒,狠狠地对着墙壁扔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达延芒的身体重重的撞在墙壁上,落在地上时已经完全昏迷了过去。
张焕这几下全是李卫教的军中搏命招式,三招两式就将轻敌的达延芒击晕过去!由于动作太快,直到达延芒昏迷倒地,松赞干布等人才回过神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张焕。
张焕抱拳向四面一礼,缓步向座位走去。
第197章 夜间密谋
夜幕下的布达拉宫显得十分静谧,除了每隔半个时辰巡逻卫士的脚步声,以及从深山偶尔传来的低低兽鸣声,几乎听不见其他动静。每当有微风吹过,走廊上的灯火瞬间就会暗淡一下,使得宽阔的走廊显得更加昏暗。
估计差不多已经是戌时末了,张焕将手中的书扔在桌上,站起身打个哈欠,伸伸懒腰之后吹熄灯火,借着外面若有若无的光亮向床铺走去。
此前的宴会上,因为出了达延芒那档子事,大家都没了喝酒的兴致。看看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松赞干布就提前结束了宴会,亲自带着张焕,将他安置在了西头的二楼房间休息。
张焕躺在床上正在迷糊间,忽然听见外面走廊传来一阵轻微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到了房门前忽然停了下来。张焕睁大眼睛缓缓坐起身来,伸手握住了枕头边的剑柄。
纥干承基等人被安排住在了宫外,因此张焕不得不小心从事。这时门外那人轻轻敲敲门,张焕悄然下床,凑到门边倾听。那人见里面没声音,接着又急促地敲了几下房门,似乎心情十分着急。
张焕略一思忖,低声喝道:“是谁在外面?”
“大人,我的主人请你去一下。”
“谁是你的主人?”
“回大人的话,小的主人是强巴桑德!另外,拓跋赤辞大头人、布亚大头人也在。”
强巴桑德?张焕在心中回想了一下,才记起来松赞干布介绍的时候,称呼那人为叔叔,似乎地位不低。再加上有拓跋赤辞和布亚在,又是深夜来请,只怕别有图谋!
“强巴桑德大人找我什么事?”
“张大人,主人只说有急事!请大人尽快跟小人过去,否则的话会惊动巡逻的侍卫!”
张焕淡淡的嗯了一声,走回床边穿衣服的时候,已经拿定了主意。即使他们居心不良,在布达拉宫的核心位置,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意外才是。穿好衣服之后,张焕轻轻拉开了门,门外一个黑衣仆从赶紧躬身行礼。
“带路吧!”
“是!”
这仆从见张焕愿意跟着去,赶紧躬身在前带路,很快就来到了西头一间房屋前面。这人对着房门,轻轻的敲了六下,房门悄无声息的打了开来。
“张大人,请进来说话!”房门后那人,正是强巴桑德本人。
张焕微微一笑闪身进去,强巴桑德迅速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小小的桐油灯,却坐了七八个人,一见到张焕进来都站起身来。除了拓跋赤辞和布亚之外,其他人张焕都没什么印象。
强巴桑德低声介绍了一遍,几乎全都是泽当贵族,以及拓跋赤辞和布亚的心腹属下。得知这些人的身份,张焕对他们的目的已经有了一些明悟。
果然,就坐之后寒暄几句,强巴桑德就率先道:“张大人,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
张焕伸手道:“强巴大人请明言!”
强巴桑德略微凑近身子,低声道:“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张大人似乎对我吐蕃颇有戒心?”
“这话从何说起?”张焕断然摇头,“赞普是我大唐女婿,说起来都是自己人,本官岂会对自己人有戒心?”
强巴桑德面色诡异:“张大人,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大人可认识辩机大师?”
辩机!张焕心头一震,难道辩机被强巴桑德掌握了?
“不满强巴大人,本官和辩机大师有过一面之缘!”张焕面色不变,丝毫没有透露口风。
强巴桑德笑了笑:“张大人果然谨慎!大人还不知道吧?辩机大师如今在我吐蕃名声远扬,其实也有我的一番功劳!我和辩机大师,早就是好朋友了!”
张焕听到这里,对强巴桑德的话不由得信了几分。虽然和辩机联系较少,不过前几个月辩机暗中送信,告知说有几个吐蕃贵族对松赞干布和禄东赞不满,正在试图接触。辩机信中的吐蕃贵族,只怕就是强巴桑德了!
“得知大人来了,辩机大师将一块信物给了我,大人请看!”强巴桑德从怀中取出一串碧绿的佛珠,双手递给了张焕。
见到这串自己送给辩机的佛珠,张焕才确信,辩机真的已经和强巴桑德搭上了关系。看来这辩机确实是个人才!
张焕将佛珠还给强巴桑德,微笑道:“事出突然,不得不谨慎从事,请强巴大人不要见怪!”
“张大人说哪里的话!谨慎从事哪有什么错?接下来我说的话句句出自肺腑,请张大人信任于我!”
张焕郑重地点点头:“大人请讲!”
“前任赞普囊日论赞是我的亲哥哥,当初他去世的时候,本来该我继承赞普之位,不过禄东赞使了诡计,帮助松赞窃夺了赞普之位。为了减轻我们泽当头人的影响力,松赞将都城从泽当迁到了逻些,还将我们几个大头人强行带了过来。前几年,松赞联合泥婆罗攻打党项、羊同,拓跋赤辞和布亚首领都是不得已而投靠!”
强巴桑德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拓跋赤辞和布亚,二人连连点头示意他所言不差。
张焕沉声问道:“那么强巴大人具体是什么意思?”
“我想请张大人协助,夺回赞普之位!如果成功,我保证会吐蕃奉大唐为父,永世不敢反叛!”
张焕心头一喜,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好机会!如果能使强巴桑德登上赞普之位,肯定会比松赞干布和禄东赞好对付多了!就自己所知,松赞干布去世之后,吐蕃确实发生了一场不小的内乱,最终禄东赞完全掌握了政权,最终成了大唐的强敌!就算强巴桑德将来夺权失败,最少也可以延缓禄东赞独揽大权的脚步。
张焕心中喜悦,却故作惊讶道:“此前禄东赞大相告诉我说,只要皇上同意剑南道商贸开启,赞普就会完全废弃泽当城!此举原来是为了对付强巴大人!”
“此人居心叵测!”强巴桑德怒哼一声,“若是完全废弃泽当,我们泽当贵族岂不是任由他拿捏!”
一直没说话的布亚忽然道:“这件事恐怕是真的!前阵子赞普和我说过,希望我们部落的大头人都迁来逻些,以方便和大唐做交易!”
拓跋赤辞接着道:“赞普也和我说过这话,看来赞普要借着开放商贸的机会,将我们完全控制在他手中!”
强巴桑德低声怒道:“他休想!”
张焕低声道:“依我看来,赞普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将诸位的财源来路断绝!一旦手头没钱,诸位还不是任人拿捏?”
“张大人所言极是!”拓跋赤辞率先赞同,“此前我们部落的货物,都是转运到泽当,然后再和大唐商人交易。布亚大头人,你们也是这样吧?”
“没错!”
张焕恍然,难怪这三人抱成一团,原来是同一个利益团体。
强巴桑德道:“多谢张大人提醒!不知张大人有没有什么对策?”
张焕反问道:“诸位有什么想法?”
“我认为,泽当更加靠近剑南道,只要坚持这点,松赞也无话可说!”
“怕就怕他强行动手,我们可不是对手!”
“不错!松赞建造布达拉宫,就强行向我们征收大量钱财,这次只怕也这样做!”
几人低声议论,语气既愤懑又有些无奈。
强巴桑德看着张焕,再次询问道:“张大人,请赐教一二!”
张焕沉思片刻道:“在我看来,这件事只能迂回解决!”
“请明言!”
“刚才有位说过了,泽当更靠近剑南道,一旦边境商贸开启,我大唐商人也不愿意多跑路来逻些吧?”
强巴桑德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不满张大人,我和剑南道的大商人,也都有些往来,让他们出面拒绝来逻些交易,确实比我们出面合适!”
张焕笑着点头,心头却十分恼怒。朝廷三令五申,竟然还有人私下和吐蕃人交易!暂且放在一边,将来再算总账!
“还有一件事,希望诸位先有个准备。”
“张大人请讲!”
“是这样的,金银搬运太过麻烦,所以我大唐建立了帝国银行,发行了贞观宝钞代替金银货币。这件事诸位知道了吧?”
“没错!我们都知道了,听上去确实很方便!”
“确实如此!”张焕微微一笑,将贞观宝钞的具体详情告诉了他们。
强巴桑德听完后问道:“大人要我们做什么?”
“我此次前来,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告诉赞普,那就是我大唐以后只接受贞观宝钞作为交易!希望在明天议事的时候,诸位能劝说赞普同意在吐蕃全境推行贞观宝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