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夫先调戏(男友二度上任之一)-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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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道个儿子就是心肠软,”蒋翊玲继绩说道,“再加上你知道他最疼你了,你要他做什么,他几乎都不会拒绝。可是你这样子靠近他,只会害他又被有心人中伤。你懂我的意思吗?
韩思芳点点头,一滴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蒋翊玲抿抿唇,勉强露出微笑。“你能懂的话,现在就回家睡觉,以后不要再来了,知道吗?”语毕,她直起身子,走回了屋内。
韩思芳不记得自己是何时走回家的,她只知道自己躲在被窝里哭了一整夜,最后因疲惫而入眠。
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在一夕之间就立刻长大,到一个大人们再也不能左右她的年纪,这样,大人们是不是就会相信她的话、就会正视她对士诚哥的感情?
然而奇迹从来就不曾降临过。翌日睁开双眼,她仍然还是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女孩,什么也推不动,什么也拦不了。
半个月后,陈家人火速搬走了。陈士诚在医学院附近租了一间朴素的套房,父母亲则在内湖买了一间新落成的高级电梯住宅。又过了半年,他们卖掉了云华冠喜的房产,从此,陈家再也没有人回到那个社区。
日子一天天地过,当年的小思芳也一天天长大。
几年之后,她才真正明白当年大人们口中的“那些事”究竟是指什么,但是明白了之后,却只是让她有更深沉的愧疚罢了,并没有让她解脱。
老天,她竟然让自己最心爱的士诚哥背负那么沉重的罪名,更糟糕的是,她毫无赎罪的机会。
她开始厌恶同一社区里的邻居,开始对自己的父母冷漠,她把自己给锁了起来,那把钥匙随着陈士诚的离去而石沉大海。
每当她上下学经过陈家的时候,看着新搬来的一家人,她的心口总会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伤感,就像是颗被咬了一口的苹果,缺口的地方渐渐氧化、泛黑,从此无法完整。
第二章
陈士诚以为事情应该就这么告一段落,可惜他还是一样天真。
当天晚上他还来不及下班,就被院长给召去楼上“关怀”了一下。
“那是怎么回事?”卢院长大人双手交叠,悬在下巴前。
“嗯?什么怎么回事?”他装傻,打哈哈。
“姚允妃的经纪人跑来向我投诉,说你态度不太好。”
陈士诚没答腔。
见他似乎不打算替自己说话,卢院长咳了声,又道:“咱们在医院共事那么多年了,你直来直往的态度我也了解,所以我想这应该只是误会……
“没有误会。”陈士诚深吸了口气,决定摆烂到底,“我承认我的态度的确不好,对方没有误会。”
卢院长一愣,这倒新鲜了,他从来没见过陈士诚出现这种反应“发生什么事了,是姚小姐很难伺候?”
她明明就姓韩。
陈士诚静了一会儿,叹口气解释道:“坦白说,我不能接受这种任性的指名行为,而且消化内科本来就不是我擅长的领域,这样勉强接手,等于是逼我违背医师伦理。”
闻言,卢院长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她没告诉你?”
陈士诚顿了一下,皱起眉,“告诉我什么?”
诡异的气氛下,两人互相凝视了几秒,卢院长才终于再次开口。
“不然道样好了,你明天再过去关心一下吧,有些时候擅长哪一科并不是最重要的。”
“不重要?”他听了还真想替对方撞墙,忍不住低哼了声,道:“是我记错了还是怎样?医疗应该是专业,不是服务业吧?”
“我求求你,陈医师,看在门口都是采访车的分上,你行行好、帮个忙,当作去做秀也罢,不要害我们医院到时候被人家的粉丝砸鸡蛋。”卢院长没撤了,干脆将话挑明了说。
他哑口无言,所有的不情愿全都写在脸上。
“呐?听见没?”
犹豫片刻,又挣札了一下,“我知道了。”也只能这样。
应允之后,他掉头离开了院长室,却不是下班回家,而是直接搭了电梯前往病房。
今日事今日毕,他一向如此。
这个粪坑他可不想留到明天再面对,拖愈久只会更臭,不会变香,这是他的生命经验。
敲了敲门,他心浮气躁地等候着。
“进来吧。”
她的声音变得好陌生。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陈士诚伸手转动了门把,无声无息地踏出第一步。说实在,他不甚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逃开,对方曾经是他最疼爱的邻家小妹,不是吗?
进了病房,两人的视线对上了。韩思芳仿佛没料到会是他来,先是错愕了下,随即露齿而笑。
“士诚哥?怎么有空过来?”她立刻从床上跳起朝他走近,“我听说你下班了,是特地来看我的吗?”
“不是。”他毫不留情泼了她一桶冷水,“请你的经纪人不要为了无聊的事情到处去告状。我是基于专业考量,才会请你找别人来当你的主治医师,别为了这种事情质疑我的态度,我说得够清楚吗?”
听完了他一长串的宣告,韩思芳静静看了他半晌,而后突然低头“噗哧”声,掩嘴而笑。
他皱眉,不懂笑点在哪。
“很好笑吗?”他不悦,却也纳闷自己为何这么容易被激怒。
见对方似乎开不起玩笑,韩思芳收敛了态度,抬起头道:“是真的哪一科都没差啦,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病啊,你就算是小儿科的也没关系。”
一愣,他搞混了。“没病?你不是拍片压力太大,胃出了点问题……”
“那是假的啦。她无所谓地笑了一笑,转身去倒了两杯茶,淡淡地解释,“我只是配合经纪公司炒新闻,才会暂时住进来这里,哪有什么病呀?还不是为了要抢版面、增加曝光率。”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人把医院当成什么了?
“那就请你去找小儿科吧,我很忙,不奉陪。”扔下一句话,他作势要离开。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她突然扬声喊道。
他停下脚步背对着她,不懂她指的是装病这件事,还是十多年前的那件事?他思忖了几秒,淡声道:“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
“骗人,你刚刚就生气了。”她轻勾唇角,露出一抹苦笑,“而且,你一定也气我那时候没有办法替你澄清什么,对不对?”
陈士诚叹了口气,万般无奈。
“真的没有,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他回过身来,目光投向她,“更何况那时候你只是个孩子,你真的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闻言,韩思芳静静地不说话。
房间里的气氛凝滞了好一会,直到他怀疑自己就要窒息的时候,他深呼吸,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先下班了,如也早点休--”
“不能留下来陪我吗?”她打断了他的话。他顿了顿,一时之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
“晚上留下来陪我。”
这回他听得非常清楚了。
他再度叹了口气,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你开我玩笑吗?还是你存心要恶整我?”
“我是认真的。”她端着热茶,赤着脚,像只白色波斯猫一样优雅轻盈地走到他面前,伸手将茶杯递给他。
“我不想一个人……在医院里过夜。”她宛若挑逗般细语。
他垂眸俯视着她,接过那杯热茶,对于她的撩拨完全无动于衷--不,是他命令自己只能无动于衷。
“你总有助理或经纪人可以找吧?”都已经是个如此高人气的艺人,还怕会找不到伴来陪吗?
“我让她们都回家休息了。”
“那我就不用休息?”
“我的床可以让你睡。”
“你别闹了。”他闭了闭眼,有些不耐烦地将热茶又递向她,“先这样吧,我忙了一整天,真的很累,现在只想回家洗澡睡觉。明天我会找院长商量,看看后续怎么样,我再安排个适合你的医--”
韩思芳突然双手伸向前,勾住他颈后,脚尖一踮,就这么吻了上去,封住他那张不带感情的嘴。
突如其来的软唇让他震住,瞬间僵直在那儿,两秒后立刻惊醒过来,下意识想推开她,却忘了自己手上还有杯热茶,待他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太迟。
五指一松,茶杯应声破碎,灼烫的茶水泼洒在她白净光滑的小腿上。
这鲁莽的亲吻以混乱收了尾。
“啊!”她吃疼,低喊出声,下意识就要退后。
他没忘记她赤着脚。“你别动!”他喝止她的动作,扣住了她的手腕。
韩思芳一愣,还没搞清楚状况之前,她清瘦娇小的身躯已经被他打横抱起,直往浴室走。充满男性气息的味道扑鼻而来,令她在他的怀里呆若木鸡。
直到被放到浴室的板凳上,她才回过神来,娇笑道:“士诚哥,你是一样温柔体贴呢。”
“你还有心情说这些?”热茶烫红了她白嫩的小腿,因为撞击而四散的碎片,在她的腿上留下不少割伤,鲜红色的血液不停渗出,尽管他每天的工作都是在血泊中度过,看了却仍然心疼。
这样的情绪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只好板着一张脸。
“小伤,不碍事的。”她甜甜一笑,毫不在乎,“如果可以换来士诚哥爱的抱抱,那多割几刀我都愿意。”
“胡说八道什么。”他训斥了一句,拿来莲蓬头塞进她的手里,“自己冲凉,我去护理站拿药。要冲五分钟以上,听见没有”
“嗯。”她嘟着嘴,水亮星眸无辜地眨了两下,“我可以把全身弄湿你回来吗?”
“你敢,就等着转院。”扔下一句话,陈士诚立刻起身离开浴室。
听见他的脚步渐渐走远,她脸上的笑意才渐淡,甚至退去。
腿上是凉冰冰的水感,她的双颊却热烘烘的,像是刚从烈阳下的沙漠中归来。
虽然小时候也被他这样子抱过,如今感受却全然不同,那段空白的光阴就像是催化剂一般,将她那曾经冰冻的情感加倍灌进了胸腔里。
思绪飞远,她低头,看着水流不停地自她的脚边滑过。她盯着伤口发呆,如雷的心跳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陈士诚回到病房里的时候,见她全身干爽,规规矩矩地乖坐在床边,他莫名松了一口气。
烫伤的部分没什么大碍,倒是腿上的伤口比较麻烦。
他蹲在她的跟前,一语不发,低头专注地替她处理伤口,那严肃的摸样令韩思芳有些焦虑,一种无法言喻的忐忑在她心中滋长。
气氛糟糕得令她仿佛全身长虫、坐立难安,于是她笑了笑,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干嘛?生气喽?”
他闷不吭声,仍是低着头,仔仔细细地用银色尖夹将那些卡在皮肤里的碎片给挑出来。他知道伤口一定又刺又痛,可她连一声也没叫,还能嘻皮笑脸,老实说他有些惊讶。
她看似娇贵,其实很能忍耐。
见他不理会自己,韩思芳嘟了嘟嘴,也识相地保持安静。
“为什么要做那种事?”好一会后,他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哪种事?”她却歪着头,戏谑般地对他装傻。
陈士诚抬眸睐了她一眼。“……你自己清楚。”语毕,他低下头,继绩处理伤口,却打从心底怀疑,这个女人真的是他记忆里的韩思芳吗?
她听了,有意无意地露出了一抹讪笑。
“不过就是吻一下而已,小气。”
“所以你吻我就只是因为觉得好玩?”他的语气自始至终都相当的冷淡。
“才不是,那是因为--”她努努嘴,终于吃疼地哀嚎出声,“啊啊啊,会痛欸!你轻一点嘛……”
“因为什么?”他不理会她的抗议,继绩手边的消毒工作。
她静了静,像是在犹豫,也像是在钓他的胃口,她转转眼珠子,最后抬起头,仰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以前我还小,所以不敢做;可是等到我长得够大,你早就已经离开了我的生命……”她停顿了几秒,收起下巴,淡然轻诉,“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说,我为什么不做?”
对于他的一切,她有着太多的懊悔。他若不信,她也不会怪他,要怪就只能怪她当初太过自卑、儒弱。自觉比不上他那些成熟又聪明的女友,是自卑;毫无勇气挺身出来捍卫他的名声,是儒弱。
从小到大总是如此,只要一遇上他,她就弱化了,是一物克一物的道理吗?不,不是这样的,是她太在乎这个男人。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陈士诚无法继续这个话题。
他很讶异,当初搬离云华冠喜的时候,她也只不过是个国小六年级的小女孩,两个人又相差了七岁,他再怎么样都不会往男女方面的事情去联想,又怎么可能会猜得到她小心掩藏的感情?
不过,念头一转,或许这又是她愚弄他的技俩之一,他又何须认真看待?好半晌,他终于开口。
“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