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夫先调戏(男友二度上任之一)-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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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他脑中联想到的是鲜血、手术刀、警铃声。
可怕吗?
“完全不会。”他对自己的抗压性相当有信心。
听了,她笑开来,情不自禁抱住了他。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韩思芳沉默了一会儿,她知道该是坦白的时候了。
“坦白说……”她启口,目光直视前方却没有聚焦,“我还有一件事情还没告诉你。”
那严肃的口吻让陈士诚跟着祌经紧绷了些。
他想了想,发动引擎,将车子开上路了之后才道:“你说,我在听,反正你现在说什么都吓不到我了。”
韩思芳抿抿唇,考虑着该从哪里开始切入,不一会儿,她才启唇,“其实,我很久没跟爸妈住一起了。上一次我说我们还住在一起,是随口骗你的。”
他静了几秒,最后“嗯”的一声,实在不觉得这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有必要特地“骗”他吗?
“所以他们还住在以前那个地方?”他问。
“没有。”她摇摇头,牵了牵唇角“他们移民了。”
“喔?”他侧头看了她一眼,“移民哪一国?”
“天国。”
他顿住,这答案完全出乎意料,令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半晌,他终于回过神来,不着痕迹地轻咳了声,顺着话题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我十九岁那一年。”
“是意外吗?还是……”他又忍不住悄悄看了她一眼。
她的表情相当平静,没什么特别的情感流露出来。
“嗯,是意外。”她点了下头,淡淡地叙述,“那一年,我第一次接到走秀的工作,地点在高雄,他们两个说一定要去看女儿走秀,结果却在国道上面发生祸。”
他沉默着。
她则是低下头,盯着双手。回忆事故前的那几年,她因为惦记着“那件事”,所以从未真正原谅过自己的父母亲,直到他们就道么突然走了。
再多的言语都无法形容心里的悔恨。她怪自己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不试着去解开彼此的心结?为什么不试着去解开双方的误会?世界上一定会有更妥当的处理方法,只怪她从来都没有积极去找出来。
千错万错,就错在她的软弱。
看着她垂眸落寞的侧脸,陈士诚不由自主地伸手过去,紧紧握住她。
虽然他的工作每天难免面对生老病死,但这与“向家属宣告病患死亡”是完全一不一样的状况。
“为什么当年不告诉我?”事到如今,既然说什么都不对,那就只好继续发问。
她却迟疑了下。
他察觉了,急忙道:“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不勉强--”
“不是的。”她苦笑,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我是担心你会因为同情才让我接近你,就只是这样,不是不愿意说。”
他眉头拧起,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看待他。
可下一秒他也不禁扪心自问,自己是否真有可能基于“同情”而放心让她持续待在身旁?
只是若真是如此,“同情”势必会成为他逃避的最佳藉口,藉口自己对她没有不当念头;藉口自己不是因为爱她才对她温柔;藉口自己除了当她的支柱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突然,陈士勋说过的话又浮上他的心头。
原来,他与韩思芳之间最大的障碍,从来就不是身份,从来就不是年纪,从来不是外界的任何人。
而是他自己。
送她到家之后,因为她非常担心会被人撞见,于是让他停在距离大楼尚有五百公尺远的地方。
这样的理由实在是令他啼笑皆非。
“刚才在公园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这一点?”他笑了笑,忍不住调侃她一句。
“那又不一样!”回想当时的画面让她耳根一热,急忙道:“很多人知道我住在这里。你都不晓得,我常常在家门口被人也拦下来要签名、要合照,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都有。”
“我知道,你跟我说过。”他微微一笑。
“我说过?真的吗?”
“你话很多。”
闻言,她脸一红,“还不都是因为你不讲话。”
他盯着她泛红的脸蛋,顿时情动,忍不住倾前吻住她的唇。她先是一僵,而后自然地闭上了眼,生涩地回应。
忘情吮吻了好一会,他总算主动结束了这个吻。他凝视着她的眼,见她醺醺然,模样有些害羞。
“这样像是因为同情吗?”
她红着脸,摇摇头。
他笑了。“所以我吻你是因为我爱你、想要你,就只是因为这样,懂吗?”
“懂。”她笑了开来,像是一朵盛开的红红牡丹。
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抚触里尽是怜惜,“快回家吧,等等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都亲了才这么说……”
“那你快赏我一巴掌,到时候可以解释成是被我强吻。”
“神经,我才不要。”她失笑,捶了他一拳。
最后,她在下车前又主动吻了他一记,虽然只是蜻蜓点水式的吻,对他而言却已经足够了。
他远远目送她走进大楼,接着果然就像她所说的,她在大楼门前被两个男孩拦了下来。
三个人交谈了几句,两个男孩先后拿出像是手帐的东西,而她则是接过一枝笔,在上头签了名。
他不自觉地皱紧眉头。
老天,都几点了,还有人守在门口要签名?看着看着,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说不上来心里这种闷闷的感觉是什么。
遗憾的是,她以为自己终于等到幸福,却只是昙花一现。
办公室内气氛降至冰点。
Samantha、许文娟、韩思芳,三个人对峙而坐。
老板平常已经是不苟言笑了,此刻严肃的表情更是令人倍感压迫,韩思芳抿紧薄唇,一语不发,四周气氛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桌面上摊着一本当期最新的八卦杂志,只不过刊登出来的报导内容却不是当初所约定的那样。
姚允妃夜会医师郎,高调劈腿二男!
抖大标题,耸动憾人。
内页里的照片是她和陈士诚在公园里的一举一动,不论是拥抱,还是十指紧扣,甚至是后来在车上的那一吻……
“现在你高兴了吧!”
Samantha终于耐不住情绪,气急败坏地一把抓起杂志就往地上摔,失控地大吼,“你是存心要把公司搞烂吗?你是不是想报复我?报复我叫你替苇婕收拾烂摊子,所以搞了一个更烂的摊子叫我收?是不是?是不是?!”
韩思芳面无表情,呆然地盯着桌面。“不是。”
此刻她的脑子只剩下一件事--陈士诚。
他还好吗?被认出来了吗?担忧的情绪一时涨满,在她的体内惊惶乱窜,找不到出口。
她好后悔,却不知道该从哪一个环节开始反省。
是答应夜宿高智岗家里开始?还是决定打电话给士诚哥的那一瞬间?她错了,错得离谱,她应该先打电话给文娟的,怎么会笨到打给士诚哥把他给拖下水呢?
是了,她真笨,而且已经笨到无药可救。
明知道是配合杂志社的假绯闻,就应该想到记者会在附近等着拍照,不是吗?她怎么会没想这一点?
她怎么会没想到?!
思及此,她弯下腰,将脸缩在膝盖上,她的粗心让记者拍到了许许多多“精采”的镜头不说,还害了士诚哥。
“怎么?后悔了?”Samantha冷笑,“现在才后悔来不及了!”
“好了啦!”许文娟出声制止,“现在酸她有什么用?先想想看怎么收拾比较实际点。”
“喔?你倒是告诉我怎么收?都亲成那样子了,能否认吗?”
Samantha将杂志捡了起来,翻到最精华的那一页,忿忿地敲了敲上头的照片,道:“你看看,人赃俱获!现在好啦,一大早就有几百个记者和粉丝打电话来求证,电影公司更是打电话来骂到臭头,我--”
“是因为高智岗想强暴我!”
韩思芳几近崩溃地吼出,激动地站了起来,双手不自觉紧紧握拳,控诉道:“我怎么知道他会突然那样对我,除了逃出去,我能怎么办?”
“你为什么不立刻打电话给文娟,甚至打给我也行啊!那种没有证据的事情,现在说出来只会让人家唾弃,觉得你只是在为劈腿找藉口而已。”
韩思芳一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坦言说出自己差点被人强暴,而她在老板的眼底却看不见一丝一毫的担忧。
这么多年来,她吃不饱,睡不好,到底是为谁而拚命?
“为什么你不问问我有没有怎么样?”她怔怔地望着Samantha,是失望,也是绝望。
曾经,她以为Samantha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每听人说她无情,她甚至还会替老板美言几句,如今,显然这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你别在那里无病呻吟,那不是今天开会的重点,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想想该怎么善后。”Samantha哼了声,别过头去走到窗边,瞧着底下那些几乎包围大楼的采访车。
听了她的回答,韩思芳沉默不语。
原来,那不是重点。
她冷然地瘫回沙发上,双眼再无焦距,她好想见见士诚哥,她需要一个肩膀让她暂时依靠,她需要一个怀抱让她尽情哭泣,可是那样的怀抱此刻却好像远在天涯,触不到了。
“文娟,高智岗那边的回应怎么样?”Samantha转问一旁的许文娟。
“他的经纪人一直不接我电话。”许文娟低下头,伸手揉着眉心。
“是吗……”Samantha沉吟了几秒,“不管怎么样,下午先发个声明稿止血,其他的之后再想办法。”
“要澄清什么?万一我们这边说了一套,可是智岗那边跳出来反咬一口,那我们岂不是自打嘴巴?这样太冒险了。”
“无所谓,反正先否认到底再说。还有,你记得对外宣称要考虑向杂志社提告,强化自己的立场,知道吗?”许文娟静了一会儿,面有难色。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Samantha冷眼反问一句。
“没有。”
在找不到高智岗出来套好招之前,每一步都像是在迷雾里乱闯,眼下除了安全牌之外,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好吧,我这就去办。”语毕,她提步就要往外走,却在门前时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来。
“对了,允妃,在风波还没过去之前,你不能再去见那个姓陈的家伙,知道吗?”她忆起曾经在医院里见过陈士诚,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在医院里就觉得他不对劲,果然还是发生了这种事……”
“我办不到。”韩思芳拒绝得斩钉截铁。
许文娟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她抬起头,迎向她们两人的目光,“要我不能见他,我办不到。”
Samantha闻言失控大吼,“办不到也得办!”叛逆的艺人向来能轻易惹毛她。
“我说了,不可能。”
“我不管你怎么想,就算你爱他爱得要死也不干我的事,你别忘了,你的合约还有两年,这当中如果你的行为造成公司的损失,我可以--”
韩思芳大吼出声。“因为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她豁出去了,即使是扯出天大的谎言,她也在所不惜。
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急冻,其他两人错愕当场,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地呆坐在那儿,如临世界末日。
那张惊人的车内拥吻照被刊出来后,算算也已经过了快一个礼拜,风波虽然仍未平息,至少媒体的热度有稍稍降温。
陈士诚回忆出刊的那一天,简直只能用“灾难”二字来形容。
急诊室外几乎被采访车给包围,好几支麦克风同时塞了过来,劈头就猛问他姚允妃这、姚允妃那的。
甚至有激进的粉丝拿了自制布条来指责他抢了别人的女友--他想,那应该是高智岗的粉丝吧。
不过幸好,他还有一个名为“我先救人”的黄金盾牌挡着,没有的话,至少门口的警卫也很尽责地把记者阻挡在门外,大致上来说,他很好……除了同仁看他的眼光有点诡异之外。
可他却无法得知思芳那儿究竟怎么样了。
四、五天下来,他拨了几十通电话给她,得到的结果全都是“您拨的号码未开机”,而且迟迟等不到她的回电。
他担心得几乎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若不是急诊室的工作让他无暇思考太多,恐怕他早就已经抓狂了。
“陈医师?”一个声音打乱了他的思绪。
“嗯?”他回头,是位护理师,“怎么了?”
“刘医师找你。”
“刘医师?”刘巧薇找他?怪了,今天白天又不是她值班的时间,怎么会这时候找他?“哪个刘医师?”
护理师静了静,仿佛他说的是废话。“当然是急诊伤病科的刘医师,她在办公室,托我过来叫你。”
听了,他心一惊,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