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审判-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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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顽不灵？”乌列看向拉斐尔，“哼，但凡有统治的地方，就有压迫和不公，只要有压迫和不公，就会有反抗。百年前有日食，百年之后又出现星空，星空之后呢？或许还会有更多的星空，永无止尽，你们这样剿灭一个又一个，却会有更多的反抗势力出现。”
　　拉斐尔突然笑了：“你们？乌列，你可也在这‘你们’之列啊～别说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乌列白了一眼拉斐尔，然后站起身：“我先走了。”
　　乌列一离开，查尔斯便问道：“为什么拉斐尔叫亚伦乌列？”
　　尼古拉斯解释道：“亚伦失忆了，而在他被囚禁期间，VIA称呼他为亚伦，我想他对VIA的这个称呼有抵触心理，而他自己给自己取名叫乌列，所以我们也就顺着他的意思这样叫了。”
　　“原来如此。”格兰特理解地点点头，“乌列，他看起来变了很多。”格兰特显然不习惯这么突然的称谓转换。
　　“各位，我和奥斯曼要上飞机了，我们不同于爸爸和哥哥的私人飞机，飞机上没办法继续通话，所以到了9区见面再说。”爱丽丝道。
　　“好，那么就先这样，我们调查后再跟你们说。”千源道。
　　待到电话结束后，亚当把菲利普叫了进来：“菲利普，你先飞一趟22区，桑的葬礼结束后，我让尼古拉斯和亨利再过去。”
　　“遵命。”菲利普立刻行动。
　　“梅和莫莉不会死的！我不相信。”亨利摇头道。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诡异了……”亚当喃喃道。
　　拉斐尔站起身：“VIA变得更加棘手，星空又来势汹汹的样子。爷爷，我们的敌人好像都在不停地进步，但我们似乎一直在原地踏步啊……”
　　第二天午后，伊甘庄园举行了桑的葬礼，为了不让查尔斯家的人知道木笙和千寻在伊甘庄园，亚当把木笙和千寻暂时移到了树篱迷宫中央的地下室。
　　三天后，爱丽丝和莫莉离开了9区，同时尼古拉斯和亨利坐上了飞往22区的飞机。
　　而在那天，VIA宣布全球扫荡提前结束，所有在逃吸血鬼全部抓捕完毕。
　　是夜，亚当、玛歌、拉斐尔、乌列亲自将木笙和千寻接回了别墅。
　　木笙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就再也没有说话，他跟随着亚当来到桑的十字架墓碑前。
　　“这是桑的墓碑，而这是你高祖该隐的墓碑。”亚当指着前面两座墓碑对木笙说道。
　　木笙虽然低着头沉默不语，泪水却止不住地流下来。
　　“今天我在这里，对着该隐的墓碑宣布，”亚当说道，“我亚当·Zero家族的来孙木笙和晜孙女木千寻正式回归家族，我赐名木笙米迦勒，以后木笙就叫米迦勒·笙·Z，我赐命木千寻嘉柏丽尔，以后木千寻就叫嘉柏丽尔·千寻·Z，同时亚伦·Z更名为乌列·亚伦·Z。”
　　拉斐尔宛然一笑：“爷爷，如此一来，我们不就成了您的四大天使了？”
　　玛歌点点头：“我想亚当之所以给你们赐命，就是这个用意吧，因为你们是吸血鬼种族未来的希望啊。”
　　“嘉柏丽尔……”千寻喃喃道。
　　“嗯，将上帝之秘密启示的人。”乌列接过话茬。
　　“这个名字给你真是再适合不过了。”拉斐尔道，“而给他赐名米迦勒会不会太讽刺了啊？爷爷，米迦勒可是为上帝争战并报复仇敌的人啊，是‘绝对正义’的化身，他？他似乎什么都不了解啊，爷爷。”
　　“米迦勒……”这是木笙七天来开口的第一句话。
　　“我倒觉得最适合叔叔了。”嘉柏丽尔突然说道。
　　米迦勒听到“叔叔”二字，惊讶地看了一眼嘉柏丽尔：“你记起我了？”
　　嘉柏丽尔摇摇头：“没有记起来，但是事实不会改变，你确实是我叔叔，不是吗？”
　　“对啊，事实不会改变。”米迦勒抬起头看向天空，此时的天空布满星辰。
　　亚当拍了拍米迦勒的背：“米迦勒，我知道你很难接受现在的身份改变，但我希望你能想清楚接下来的路怎么走，你身上流着我们家族的血，有我的基因，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那如果我被你们咬了，是不是也会变异成她这样的永生体？”米迦勒看了一眼嘉柏丽尔。
　　亚当眼神迷离：“我不敢确定嘉柏丽尔的变异是必然还是偶然。”
　　米迦勒点了点头：“那为什么我的哥哥木青被吸血鬼咬了以后却变异成了普通的劣种？”
　　“因为咬他的是劣种的缘故吧。”玛歌猜测道。
　　这时，一阵夜风吹过，米迦勒不禁打了一个喷嚏，他抬起头，望向夜空：
　　天堂和地狱在每个人心中/共存……说的真是没错……而我现在到底选择了天堂？还是地狱？又或者……我被两边都排挤了？
　　亚当见状，说道：“夜深了，回屋吧，米迦勒。”
　　拉斐尔瞄了一眼米迦勒：“爷爷还真是体贴啊……”
　　乌列拉起嘉柏丽尔的手：“走吧。”
　　于是众人朝屋内走去。
　　就在米迦勒转身之际，他最后看了一眼桑的墓碑，心中默念道：“桑，再见。”

　　序　51区

　　【2110年9月1日，美国西部南内达华州51区】
　　“滴答，滴答，滴答……”
　　男人从研究所走出，在门口停下了脚步，他抬起头，透过那副黑框眼镜，看到了灰蒙蒙的天空，伴随着几道刺眼的闪电，雷声紧随而来，飘忽的雨滴粘在他的镜片上，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
　　“李尔，站在门口干什么？”后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李尔转身，眯起眼睛，模模糊糊看清了女人的面容：“是栗子啊，没什么，原本想去外面走走，但下雨了。”
　　“是吗？下雨了？”栗子边走边说。
　　李尔重新戴上黑框眼镜，栗子的样貌才清楚地展现在眼前，一头短发，丹凤眼，个子不高，和李尔一样，穿着研究所的白色工作服，脖子上挂着工作证，上面分两行写着——编号：1010，宝井栗子。而李尔的工作证上写着——编号：1005，Lear·Stone（李尔·斯通）。
　　栗子瞅了一眼门外的风雨：“嗯，这风吹得人还挺冷。”
　　“天气预报说会有龙卷风。”李尔往室内退了几步以防止雨水再粘到镜片。
　　“在美国，龙卷风不是年年有吗？”这时，两人身后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男人的工作证上写着——编号：1000，石源，同样穿着研究所的白色工作服。
　　石源向李尔和栗子招了招手：“聊什么呢？聊龙卷风吗？”
　　“没聊什么，随便聊。”李尔答道。
　　“呜——”，一阵风吹进来，石源哆嗦了一下：“这风还挺大挺冷，去楼上咖啡厅坐一会儿怎么样？”
　　“也好，喝杯咖啡提提神。”栗子点点头。
　　三人在靠窗位坐了下来，栗子喝了一口摩卡：“你们觉得这噬菌体能实现人类的永生吗？”
　　“我对噬菌体的项目一直很乐观。”石源含笑道，“我们花了这么多年研究它，就是为了提炼出长生不老的药物，我觉得噬菌体就是解决人类永生问题的钥匙。”
　　“那一旦真的实现，源，你想获得永生吗？”栗子进一步问道。
　　“当然，如果可以获得永生，我想没有一个人类会拒绝吧。”石源笑道。
　　“我，”李尔打断道，“应该会拒绝。”
　　“哈？”石源惊讶地看向李尔，“李尔，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比起活着，你更想死吗？”
　　“呵呵，”李尔喝了一口咖啡，笑道，“源，看你说的，不是我更想死，而是我更希望有一个生老病死的生命循环。”
　　“为什么？”栗子问道。
　　“噬菌体本来就是病毒的一种，这个世界上可以获得永生的除了病毒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如果人类也获得永生，那不就变成另一种病毒了？”李尔看向窗外，窗外是荒凉的黄土地，毫无植被。
　　“不只有病毒吧。”石源的手指有节奏地敲起桌子，视线同样看向了窗外，不过他看的却是窗外的天空，“世界上能获得永生的除了病毒，还有神不是吗？”
　　“神？”李尔看向石源。
　　石源点了一下头：“神也是永生体啊，李尔。”
　　“神啊……”李尔低下头想了一下，“其实我还挺同情神的。”
　　“哦？”石源和栗子诧异地看向李尔。
　　“怎么说？”石源问道。
　　“因为神永远都尝不到死亡的滋味。”李尔说罢，又喝了一口咖啡。
　　“哈哈！”石源笑了起来，“李尔，我知道你不相信什么基督教佛教，但也不用这么诋毁神吧，你这么说要是被激进的基督教徒听到，可要和你拼命呢。”
　　“嘻嘻。”栗子也跟着笑了起来，“李尔，你倒是让我想起了我们日本的一个作家——芥川龙之介。他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我最同情的，是神不能自杀，一个人，如果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该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是吗？”李尔看着栗子微笑道，“芥川龙之介，挺有意思，有空我去看看他的作品。”
　　“那你呢，栗子？”石源喝了一口拿铁，问道。
　　“我啊……”栗子思索片刻，“我想要长生不老，我最怕的就是变老，哈哈，我希望我一辈子都活在25岁，永远不老，哈哈。”
　　石源理解地点点头：“和我想的一样。”
　　“哦，对了，早上我看到那十个被试了，你们看到了吗？”栗子说道。
　　“看到了，你们知道他们从哪里来吗？”石源紧接着问道。
　　“我听说是从世界各国选出来的，那个编号为0的男人据说智商很高，而编号为6的那个据说很有钱……”栗子说道。
　　“我喜欢那个3号女人。”李尔突然插嘴道，“她今天早上从我身边路过的时候，我还跟她打招呼了。”
　　“哈哈。”石源听罢，笑了起来，“李尔，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
　　“嗯，她的那头蓝色的大波浪卷特别迷人。”李尔咧嘴道。
　　“那7号女人也是大波浪卷，你怎么不喜欢？”栗子问道。
　　“7号看着太高冷了，嘻嘻。”李尔挠了挠头。
　　“我们这会喝咖啡的功夫，他们就要开始接受试验了吧。”石源说道。
　　栗子若有所思地说道：“嗯，应该是吧。”
　　就在三人聊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呜——”的一声长鸣，整幢研究所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一阵接着一阵，不停地鸣响，简直振聋发聩。
　　“怎么回事？”石源立刻从座位上站起。
　　“没听说今天有消防演习啊？”栗子诧异地说道。
　　李尔环顾四周，看到咖啡厅内其他研究员们也是惊诧的眼神：“应该不是防火演习，你看他们也跟我们一样惊讶。”
　　“难道着火了？”邻座的一位研究员说道。
　　“不清楚啊！”石源摇摇头，“我看我们还是先下楼吧。”
　　话音刚露，突然十几名研究员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朝楼道跑去，大声疾呼着：“快逃啊！快逃啊！”“怪物！怪物！”
　　“怪物？！”栗子纳闷地看着惊慌乱窜的人们。
　　石源想拉住其中一个询问，却没人理他。
　　李尔的面色凝重：“栗子，源，我看我们先撤再说吧！”
　　于是三人也加入了这波逃难的人流中，随着后面越来越多的人涌上来，通往一楼大厅的楼道被挤得水泄不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石源追问逃难的人。
　　“怪物！有怪物！”一名脸色煞白的研究员回道。
　　“怪物？研究所怎么会有怪物？”栗子问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这名研究员冷汗直冒，拼命往下挤。
　　而就在他好不容易挤到一楼，踉踉跄跄准备朝大门跑去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几乎同时的，所有挤在楼道上的人都惊呆了！
　　只见一个白色长发，蓝色瞳孔的“怪物”突然凭空出现在那，而他所穿的灰色衣服正是那被试人员的衣服，栗子看到他左胸前的编号0，惊讶万分：“0号？他是那个被试0号！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不是应该在接受噬菌体测试吗？”
　　李尔点点头：“虽然他的样貌变了，但是他是0号，我记得他脖子后边有一颗黑痣。”
　　“难道！”石源突然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是噬菌体。”其中一名研究员惊恐地睁大双眼，“我和麦克他们刚把噬菌体注入他们体内，他们就死了，可是十分钟之后，又活了过来！他们一活过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然后疯狂地咬人！麦克就被咬死了！斯诺也被咬死了！都死了！一个个都被咬死了！”
　　“那其他被试者呢？难道也……”栗子大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名研究员说着，挤出了人群，跑到了一楼，然后奋力朝门口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