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第4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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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中,太史慈牙齿只是碰得格格作响,却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遏制不住的激动。他早已拔刀在手,只是在手里攥得死紧。
眼前厮杀正激烈,却丝毫都杀不到城下。
身旁无数双目光都投向自己这里,无数声音同时涌来:“将军,敌军的援军来了,我们不成啊!”
太史慈猛的大吼一声,他举起长刀,扯开嗓门大呼:“老子就不相信了,他奶奶的,只进不退,就是战死,咱们也要把这北海城门抢下来。”
北海城墙上头,在短短几天时间之内,又遭遇了一场厮杀。
在太史慈几人扑上城头的时候,守卒还鼓起最后勇气,从四面八方涌上。太史慈只是一口直刀,在身边扫出巨大豁口。兵刃还不及挨身,长矛就被斩断枪头,直刀就被他远远的磕飞出去!
每扫开一个缺口,太史慈就大喝一声,抢身直上,左手抓着一个守卒就硬拖过来,背后几柄长矛刺过来,却被太史慈将手中那抓着的人一推,顿时就变成了肉盾牌。太史慈半矮着身子,用肩膀抵着那肉盾拼命朝外推。那背后几名守卒抓着长矛,都忘记了松手,只是拼命用力抵抗。可是太史慈这一下突然的爆发力惊人,几个守卒转眼之间,就被推得翻出了城墙,惨叫着扎手扎脚的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袁谭所部虽然久经战阵,作战经验丰富。可是这城头混战,拼的就是个人战力。人多也装不下,大多数比的就是个人的身体素质。
太史慈带领的人马,在南面城墙占据的突破口越来越大。太史慈在当间,挥着胳膊大喊:“去抢城门,去抢城门!”
太史慈此刻,只觉得筋疲力尽,肾上激素狂涌的时候,人在此刻有着无穷精力。但是过后却加倍疲惫。可看着衣衫破碎,脸上都是燎泡的辽东士兵,还有在城下杀得浑身是血的阎志,他还是尽力的稳住身子,四下一看这拼命抢下来的突破口,两头都在狠狠厮杀,打得激烈。北海城内一片混乱喧嚣,就在自己的脚下。
太史慈不吭声的就跳了下去,更多辽东水军从太史慈身边越过,想也不想的就朝下跳。只是和城门左近的散卒厮杀。太史慈在前,辽东水军在后涌上,杀得守卒步步的靠近城门,守卒也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关键,只是拼命抵抗。
双方打得火花四溅,不住有人栽倒。其他的人却看也不看,只是红着眼睛狠狠撞在一起。不出声的埋头厮杀,传来的只有兵刃入肉的闷响。厮杀短暂而且残酷,太史慈有如破浪之船,直直的冲进去,没有一个人能稍稍抵挡他们。
城下传来了门闩被推开,沉重落地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巨大的欢呼:“夺了城门!”
听到这欢呼声音,城上犹自在奋力抵抗的袁谭所部顿时大哗,而辽东水军杀得更凶!太史慈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挣扎着站起,只是朝后而望,这个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精力已经完全透支,浑身冰冷:“阎柔老弟,你该到了吧?老子可是拼命将城门抢下来了!”
阎志也于此时成功的杀至门前,守护着城门。
此时,袁谭已经率部杀到近前,两人目光,在城上城下撞在一起,似乎就溅出了满天火星。袁谭骑在马上,马鞭一指,十几张弓顿时转向城门。
太史慈在这一刻,只是张口大呼:“阎志,当心弓箭!给老子守住城门!”
羽箭入肉声音噗噗闷响不断,太史慈躺在地上,眼角余光就能看见已经有几名辽东水军被射中要害,仰天便倒。伤势不重的犹自在挣扎爬起。阎志一把又拉起太史慈:“将军,你退回去!”
太史慈手中长刀,依旧朝城门口喊道:“阎柔将军就要到了!守住城门!”
袁谭骑在马上,看着太史慈跳下来,他沉着脸只是又一挥马鞭,缓缓而进的麾下阵列,只是发一声喊,无数把长矛放平,踏起满街泥水,只是朝着城门口冲来!
太史慈已经被阎志拉到了身边,他们两人丢下当作肉盾的尸首,只是七手八脚的来扯太史慈,拉着他就拼命的要朝城外退去。那些才涌进来的辽东水军士卒同样发声喊,就要再朝外退!
太史慈一震,松开了手,阎志也松手,抢前一步挡在太史慈身前。太史慈站定了,甩开最后一只拉着他的手——却是阎志的。他只是迎着冲过来的如林长矛,深深吸一口气,傲然昂头。
“是大将军让咱们来的,今日……太史慈就是死也要死于此地!”
在这一刻,太史慈站得笔直。并不健壮的身影,似乎将青州南门全部都遮挡而住!
太史慈接得飞快:“东莱太史慈死于此!”
……
入城的士卒虽然不多,但马蹄声却惊醒了正在入睡的洛阳百姓。每个人都从自家的门缝之中往外瞧着,看着本该沉静如初的洛阳城又发生了什么异样的变动!
公孙瓒见到从城上而下的刘备、刘表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命公孙范给二人两匹战马,这一行人便默契的朝着南宫方向尽发!
而此时,南宫城内,小天子在孙坚的簇拥下而出!
君臣似乎只在一瞬之间就要汇合。
却在此时,只见阳安长公主急匆匆的驱步而来。
小天子瞧见阳安长公主后,脸色虽悦,也本能的向前而去,却被孙坚一把揽入怀中,而君臣两人似乎也默契的认同了什么,与迎面而来的阳安长公主似乎也有了一段距离。阳安长公主自然发现了这细微的举动,当即抬手,制止身后随行而来的阳翟长公主和徐庶,向小天子刘协施礼,然后却抬头问向天子身后站立的孙坚,道:“孙将军这是要把我汉室推入绝地深渊?”
孙坚似乎也早就料到阳安长公主会有此般反应,嘴角微动,摇头不语。
倒是阳安长公主仰天长叹一声,然后目光再次转回小天子刘协的身上,静静道:“皇帝,既然已经隐忍三年,为何急于此时?”
听阳安长公主这么一说,小天子双眸转动,随即落在阳翟长公主的身上!
阳翟长公主身子一颤,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子侄竟然如此忌惮自己。
阳安长公主抬手拉住要避嫌而去的阳翟长公主的衣袖,瞧向孙坚,讥笑道:“孙破虏,你这般陷我汉室与死地,你会后悔的!”
孙坚依旧不说话。
倒是小天子有些触动,略有不明的瞧向阳安长公主。他从内心深处还是信任阳安长公主,他也自认为如果阳安长公主再世一日,白马都尉皇甫岑就不敢篡汉自立,阳安长公主带给他的这种自信不是谁都能给的,即便曾立下毒誓的阳翟长公主也不能相提并论,而且阳安长公主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一个智者,谁都不能忽略的智者!可看阳安长公主的样子分明是不支持此事,他有些想收手,但却见孙坚没有丝毫犹豫,而南宫外的马蹄声也越来越急!
汉室兴亡,在此一举!
南宫城下击退吕布和曹操的孙坚孙破虏值得他信任吗?
襄阳城下誓死不降盟军的白马旧部刘备刘玄德值得他信任吗?
白马三君,辽东悍将公孙瓒值得他这般信任吗?
他们与他们都值得这般信任吗?
孙坚、刘备、刘表、公孙瓒他们的目的也都是中兴汉室吗?
诸多疑问,让被孙坚、刘备蛊惑得冲昏头脑的小天子开始冷静,这一静,却让小天子发现如果这一步走下来,将会是何般下场。
是以命抵命的机会!
这一步,该不该迈?
“陛下,公孙将军的勤王之师就在城外!”
孙坚撩开衣袍,当即让过小天子刘协的身前,跪倒称颂道。
“陛下,如这般容易,怎会是皇甫岑的行事手段?”阳安长公主也不已天子姑姑之尊说话,反而如同孙坚一般跪倒,道:“尽臣本分,臣有一事不得不说。”说完,扫视一眼孙坚,接道:“这一切其实……”
“啪!啪!啪!”
未等阳安长公主开口,身后传来一阵掌声,紧跟着便是公孙瓒的勤王之师走进。
“是你?”
阳翟长公主跨前一步,手指那从南宫角落里出现的黑衣男子!
听这声音,阳安长公主双眸微闭,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站起,似乎对眼下时局已经伤透一般,背对着来人,轻声道:“你做这些,说动这些人,你就以为你会成功吗?”
“哈哈。”来人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随着大风呼做,双臂一展,仿佛君临天下一般,猖狂道:“阳安!如今洛阳城内的小天子在我手,你说,老夫成功没有?”
阳安长公主不语。
而剩下的人也都沉默起来。
却只有小天子诧异的瞧着这个黑衣人,他不明白,面前这人是谁?
恰在此时,从南宫的尚书台匆匆跑来几人,为首之人正是田丰田元皓!颤抖着双手,赫然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你刘备和孙坚到底还是走了这一步,今天我田元皓在此,谁也别想轻易抢走天子!”
……
太史慈接得飞快:“东莱太史慈死于此!”
阎志却不说话,只是又上前一步。
身边的辽东水军们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呼声:“将军,我们跟着你,死也值。”
“对,死了也值。”
双方在大雨当中,在城门之前,狠狠撞在了一起。无数躯体在这一刻倒下,但是自太史慈以降,却没有退后一步!
长矛如林一般的攒刺,满天箭雨越过前面人的头顶落下,南门城门左近,雨水转瞬间就变成了血水,喊杀声音惊天动地,连城头厮杀的人都被震惊得停住了,只是呆呆的看向这里。
无数人用血肉之躯挡在太史慈前面,长矛刺进身体就奋力斩断,羽箭射入肉内只是一把扯出。人人几乎都已经带伤,只是扭着冲过来的对手卷成一团厮杀!
袁谭已经跳下马来,抢过一柄长矛,大喊着冲杀过来。如此宿将,如何能不知道这城门的重要?自己要不就是保住青州,要不就是死!
袁谭当然也看到了太史慈和阎志。吼声如雷:“抢下城门!丢了青州,我们就无处可去,只能当乱世的孤魂野鬼!”
太史慈眼前,全是密密层层的人体在拼命厮杀。垂死的惨叫声音不绝于耳。他拣起一把长刀,一瘸一拐的就要向前。但是他只是被阎志死死拉住。
袁谭加入战团,压力顿时陡增,太史慈、阎志等人再怎么拼命死斗,却仍然步步后退。饶是他们再是健斗,身上刀伤也是越来越多。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就要殒命于此。
城上守卒也士气大震,反杀向太史慈据守的突破口,在太史慈这里,就可以看见有辽东水军尸身从城墙上头滚落。
太史慈苦笑,朝南地怒骂:“阎柔,你怎么还不来!”
就在此刻,大地一动,接着又是剧烈的扰动。寒风之中一股烟尘卷起,已经席卷而来。
是阎柔。
在阎柔的身后,接着出现的是一排黑甲红缨的骑士。他们胯下的坐骑,扬首奋蹄,吐着长长的白雾,仿佛撕破了空间,在这一刻突然出现在北海城下。
阎志一见自己的兄长到了,欢呼雀跃的跳脚大喊道:“兄弟们,再顶一刻,我们的大军到了。”在这一瞬间,他已经返身冲上,加入前头战列,为太史慈多争取一点时间。
阎柔带着骑士飞也似的卷至濠边,丢鞍下马。
在他身边,无数辽东骑士踩着木桥如洪流一般涌过,每个经过的甲士都在无声的用目光向太史慈致敬。太史慈身为辽东将领能坚持到这个时候,衣衫破碎,浑身湿透,到处是血,却已经够让人敬佩的了。
“我们来了!”
这钢铁组成的洪流挥舞着长刀直涌过去,辽东水军人人披着双层的重甲,就算步战,也是跟钢铁堡垒也似,加入战团之后,袁谭的最后抵抗,也就顿时粉碎!
这些重甲战士过处,就是血肉开路。
袁谭所部的战列不过维持了短短一瞬,就已经崩溃。袁谭挥舞着打断的长矛,只是红着眼睛大呼酣战,却已经无力回天。
在这些重甲战士前头,居然还是阎志和太史慈。
他们两人,直逼袁谭,袁谭一矛此过来,太史慈已经抢身而上,双手挥刀,一刀斜肩带背劈下,袁谭人头顿时冲天而起,就连胸膛,也被劈开一半!
不等人头落地,太史慈已经把刀抓住,提在手中:“袁谭已死,降者免死!”
……
天际就要亮起来,恰在此时,帅帐传来的轰鸣声,顿时惊醒了十二路诸侯,谁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当即也顾不得穿着如何,是否得体一般,便匆匆跑到袁绍的帅帐之中,刚一进帐,便瞧见袁绍披头散发,双眸通红沮丧的坐在那里!
瞧此情景,曹操心中“咯噔”一声,当即回望袁术。
却只见袁术也惊慌上前的拉住袁绍的手臂,俨然忘记两个人的间隙,急道:“公孙瓒败了?”
其他尾随而入的众路诸侯不明所以的抬头瞧向袁氏两兄弟,他们不明白,袁术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陶谦当即上前,问道:“公路何出此言,公孙瓒不是?”
刘岱也在旁附和道:“对呀,他公孙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