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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白马-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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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几日朝廷上许多群臣都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刘宽犹豫后开口道:“陛下,老臣以为此时不宜北上。”

“为何?”

天子刘宏语气冰冷,似乎现在最不愿意听到的便是这类消息。

偏偏,他劝说了很多人,才能让人同意,现在刘宽这样说无疑让他火气更大上了几分。

“陛下,老臣昨夜请太史夜观天象,太史言陛下此时不宜北上。”

“混账!”天子刘宏一怒,喝道:“那个太史在胡言乱语!”

“陛下,太史之言不可不信!”

“可是……”

刘宽以为天子刘宏会因为太史之言而有退意,却发现天子刘宏怒火更胜!

其实天子刘宏初听这一言,心中却是有些异动,不过随即却变了回来,他就是有这种要跟天斗,地斗的脾气,别人不让他做的事情,他反而要做。别人让他做的事情,他偏不做。眼下,亦是如此。更何况,天子刘宏自信,皇甫岑能几番打退胡虏,重挫匈奴,就是自己的福星,是自己的霍骠骑,无人可以暗算自己。

见刘宽脸色有些难看,天子刘宏上前,缓和语气道:“老宗正可是担忧北地叛乱?”

刘宽点着头,道:“不仅辽东叛乱未定,老臣也忧虑黑山军这等反复无常的叛军!”

“老宗正多虑。”天子刘宏扬起衣袖笑笑道:“黑山军不来便好,倘若他此趟赶来,朕定让他有来无回,毕竟朕征调了皇甫岑和白马义从,此趟北上,绝无闪失。朕此行目的之二,便是要检阅这驰骋疆场不败的白马义从。”

“可是。”

“老宗正,太后多年夙愿,朕定要在母后归天之前,回趟河间旧府。老宗正正是颐养天年之时,家国大事,就无需多虑了。”

“陛下。”

听见天子刘宏执意如此,刘焉和刘表跨步而出。

“嗯。”

天子刘宏不满的哼了哼,知道老宗正刘宽的前来一定是有这个两个人的心思。

“陛下,既然决意东进,还需做几件事!”

刘表虽然一副风度翩翩的名士风范,可是说起话来却很有几分武者的气概,一点都不像后世宣扬的那般不思进取,保守之君。其实刘表能跨江击孙坚,又迅速平定荆楚宗贼,就非是常人能为,而且他足足压制了刘备数年,刘备也只有在他死后才能借势而起。可见刘表却是一个人物。只是有时候政治角度不同,很多人都看不到刘表的英明。

“说!”

天子刘宏这个字是带着怒气的,他们这样跟自己说话,就像是讨价还价,整个大汉江山都是自己的,自己想干什么,用得着跟你们解释,不过碍于两个人都是自己以后要提拔的人,自然要给年轻人几分锐气。

“陛下,各地贼寇频繁,蛾贼刚刚熄灭,唯恐对陛下不利,陛下要北上,不如罢刺史为州牧,恢复旧汉制!”

“嗯。”

天子刘宏踱步徘徊,犹豫了片刻,思量着刘焉说的话,这样确实对平叛有利,但是也有弊,不能现在就答应,随即点头道:“主意是好,不过朕要思量,不能急!”

“是。”

刘焉点点头,退后一步,其实他另有心思,现在自己未出洛阳,过早的落实,反而不好。

倒是刘表上前一步,道:“陛下如要北上,我部北军五校该随从羽林卫前行!”

“这。”

天子刘宏想了想,北军五校是预防京师发生叛乱的,还有异族袭扰的最后一支精锐,现下被自己征调多少有些不妥,不过刘表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危,这主意没错。

“陛下,依臣之见,大汉中军编制过于繁杂,莫不如重建!”

刘焉开口道。

他话一出口,天子刘宏便是一笑,他脑海之中早已经有了其他的想法,洛阳的兵权繁多,北军五校、三河骑士、羽林卫、南宫、北宫等等,诸多繁杂,而且最重要的是,很多权利都在士人的手中,军权放在他们手中,天子刘宏心中自然早就忌惮不行,听刘焉这么提醒,再有刘表劝诫,正可以借此时机重新整合势力,夺取军权。否则今日来大将军何进的权利却是越来越大了,这对皇子协也不是一个好消息。

“就依两位爱卿之见,组建西园八校尉,上军校尉由骞硕统领,其他八军校尉由大将军何进统筹,上军校尉为首。北巡归来,即要见到西园八校尉的编制。”

“臣这就去告知大将军。”

刘表退却。

刘焉也跟着离去。

刘宽也想转身走,却被天子刘宏拉住,道:“老宗正,朕正要去北宫寻母后商量此行诸项事宜,老宗正不妨提些建议!”

“好。好。”

第五十七章 冰凉似水

天子刘宏准备出宫的各项准备都已提前完成,只等祭祖之后便要动身。

年关将至,初听这消息的后宫一阵大乱。西苑内的宠姬都在惧怕受皇后何氏的破爱,毕竟何氏连昔年天子最爱的王美人都敢杀害,还有什么她不敢而为的事情呢?天子刘宏若在,还会有些许依靠,但这一走,这偌大的后宫之内,就再无安宁之日。

不过,这几日,缺不见何后有何反常。

一如往常般的行事,一如往常的用度。只不过见其长兄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不过,众人乐的何后如此,哪里还敢四处嚼舌头。

此时,未央宫内。

两汉故都,长安,洛阳等地皆设有未央、永乐二宫,专为皇后、太后所置。皇后居未央,太后居永乐。

偌大宫殿内,炭火烧的滋滋作响,偏偏只有两个人轻声细语。

声音不大,殿外伺候的宫娥婢女皆听不清里头谈的什么。

“兄长,天子这是何意?”

何后抬头凝视大将军何进,眉头不展,心思颇为凝重,脸色也是异常的难看,只有她自己清楚,天子这些看似无意识的举动,她自己要承受什么样的打击。自从毒死王美人后,自己在宫中的地位越渐日下,要不是有皇子辩的存在,她真摸不清自己还能有什么地位。

而近,天子北上巡视祖宅,却只带走皇子协,颇让何后难以为情。

何后担忧,大将军何进自知。

何进和何后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何苗却是正紧八百的同母兄弟,可是何苗没有长进,何后有什么事情也是单独来找何进商量,何进也颇为其尽心尽力。

凭借这些年何后在宫中的地位和势力,何进才从一屠夫而登上如此高位。这里的“屠夫”并不是指何进亲自杀猪宰狗,只是他祖上操此业,才让关中那些门阀大族而有此言。

“难测!”

沉吟许久的大将军何进低头回应了这两个字。

不过,样子却似乎像是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其实,何进怎能没有猜到妹妹的心思,只是他自有打算,这个时候绝不能轻易的说出。

瞧着何进此等神态,何后身子向后一坐,神情涣散的呢喃几声,双手拘谨的握紧自己的衣襟,目光望向未央宫外。

瞧见何后如此担忧,大将军何进反倒是心中一软,毕竟是自己的妹妹,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家事,随即开口安慰道:“妹妹不必如此担忧。”

“这叫人怎能不担忧?”

何后突然勃然大怒道:“刚才小太监传过话来,天子曾与人耳语,废长立幼。这叫哀家如何不担忧,如何不担心?”

“天子可曾亲口与人语?”

闻听此言,大将军何进突然站起,脚下徘徊问道。

何后摇摇头。

见此,大将军何进才稍安心思,点点头回应道:“可是张让让人耳语?”

何后点点头,想了片刻后,又摇头道:“不是张让,而是赵忠!”

“赵忠?”

大将军何进抬头凝思,疑虑问道。

“恩。哀家也曾派人询问过,却没有人给哀家肯定的答复,不过哀家思来想去,总觉得天子这两年举动颇为异常,对辨儿也向来言辞训斥,却对王氏那子协多加呵护重视,竟然交与母后收养,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呢?”

何后很激动,现在她唯一不想听到的便是改立皇子之事。

何后所说,何进全部知晓,只是何进还不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下决定,天子忧虑之事,他自己清楚的不得了,改换皇子一事,确实让人难以为继。

何进不仅知道何后所忧,更清楚天子忧虑。

天子忧虑的不过是外戚势大,威胁到其统治地位,偏偏只有皇子协无母,其内家颍川王氏也落败沉久。

想着想着大将军何进竟然脱口而出,道:“要怪就怪为兄这几年行事太过逾越,要怪就怪何苗不思……”话至此处,何进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胡言乱语,随即惊恐的抬头看向何后。

何后神色紧张,抬头望着何进,并不开口,问道:“兄长你是说?”

见此,何进点了点头。

“这。这。这。”何后一惊,她完全没有往这上面想,经兄长何进一提醒,彻底的醒悟,大汉建国以来,就从不缺少皇后垂帘听政,外戚掌权的理据,而光武之后,更是有五位太后垂帘听政,甚至最后权利都流落到外戚之手,桓帝之前,更是有外戚王莽篡位的例子在前,谁能不清楚,谁能不重视。

何后毕竟不是寻常女子,魄力也非同常人,惊慌过后,抬头凝望大将军何进,沉默不语。

大将军何进又道:“方才听人言,北军中军侯刘表进言,改编北军五校和三河骑士、羽林卫等,要组建西园八校尉,虽让为兄一力主办,可是……”

“可是什么?”

“天子言,由蹇硕担任上军校尉,统领各部校尉,就连为兄都要受此人节制。”

蹇硕是这几年才走进天子心腹的人。

比起张让、赵忠这些尾大不掉的宦官势力,蹇硕却只听从天子刘宏一人的,握住兵权,就意味着京师上下全部都掌握在天子刘宏的手中,如果天子刘宏想要强行改立太子,谁也没有办法。

“不行!”

何后勃然大怒,吼道:“谁也不能拿走辨儿的储君之位,蹇硕不可以,天子同样不可以。”

“嘘!”

何进疾走几步,竖起中指,示意何后慎言。

现在天子刘宏依旧掌握着朝廷上下诸事,两人这么说话,如果被人听去,定然要有死罪。

“兄长。”何后抬头瞧着天子刘宏道:“兄长,你可派人随行!哀家要知道天子所有行程。”

何进一怔,不明白何后为什么这么激进,却没有立刻回绝,点点头。昨日,袁隗的侄子袁绍就曾跟自己进言,北上随行护驾。不过,当时自己出于士人们另有想法便没有立刻答应,今番,妹妹有此之言,才让何进想起,正可以让袁绍随行,也好摸清士人们的意图。

“好,我这就安排。”

“兄长,组建西园八校尉一事,多加费心!”

并别有深意的瞧了一眼何进。

何进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去。

“兄长。”

“呃。”

“如有意外,速速通知哀家。”

闻听此言,大将军何进心中一紧,回头瞧了眼何后,难道……自己的妹妹,也猜到了什么?不过,这确实不是什么好消息,在自己没有掌握洛阳军权的时候。两手无措的擦了擦衣襟,手心的汗水都已经冰凉,这一席谈话当真是冰冷似水!

第五十八章 张让之忧

皇宫之内只有何后一如往常般行事,只有私下里才会同何进相聊几句。而皇宫之内尚有一人同何后一样的表情,便是宦官——张让。

张让虽为十常侍,但论目光长远却比其他几人强上许多,单论几年前反对赵忠插手辽东一事,再到天子整顿三河之时反对赵忠多事,两件事情看下来,张让的目光都是颇为长远的,偏偏赵忠为了一己私欲,扩大事态,导致众人争相凝望,扩大事态,直至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张让刻意让自己同往日无常,却处处留心此地事态,甚至连各处的去处都同往常无异。

偏偏皇宫之内,有些人同他不对付。

赵忠其人不仅不明政事,反而处处张扬,颇让张让有些难做,如果不是顾全大局,张让真想推到赵忠。

他冥想之际,却没注意到已经走到了十常侍经常聚会之地,赵忠正和封胥几人谈着什么。

瞧见张让,彼此神色不满,撇撇嘴扭头不语。

既然走到这里,张让倒是毫不在意的走到几人近前,然后坐在毯子上就像没有什么事情一样的坐着。

他这般淡定,确让身旁几人不明所以。

赵忠扭着头,沉闷不语。

倒是段圭开口询问道:“天子北巡,张公公没有什么意见?”

“碎!”赵忠撇撇嘴,不满道:“他能有什么好的建议,还不是让咱们听天子的建议,能忍则忍,能让便让!”

“有什么不对吗?”

张让转回头看着说着气话的赵忠,毫不在意他的举动,脸色如常的笑笑道。

“对。对。对。”

“呵。”张让一笑,这些人就是分不清形势,眼下这般情景,他们竟然还有心思跟自己计较以前的事情,要不是宦官同气连枝,张让真想坐视不管,可毕竟自己没有退路,早就被世人们定格为同党。而且说实话,张让也不想这么快就放弃自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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