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明易-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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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哪知你与大师谈了这么久,我忍不住又咬了一口,这可不能怪我啊。”
“哈哈,我不饿,你们饿了那么多天,自己吃吧,像大师这种活菩萨不是每天能遇到的。”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能想到我这个萍水相逢的陌路人,这个小姑娘带给我的只有感动。
小姑娘听了我的话只是不依,一定要我把半个馒头吃了,我拗不过她,接过馒头咬了一口,随口问道:“小妹妹,你是哪里人啊?”
小姑娘可能是吃了东西,一时又恢复了孩子多言的心性,“我们是李家村的,我叫李梅,这是我奶奶,家乡发了大水,房子倒了,地也被淹了。”
“那你父母呢?”我随口问了一句,但是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
果然小姑娘面露悲色,“他们被大水冲走了。”
也是个苦命人,难得她这么小还要照顾奶奶,“那你们要去哪啊?”
小姑娘的眼里又有了一点亮色,“我,奶奶,还有大伙都要去杭州。”
“那里有你的亲戚?”
小姑娘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杭州是顶大顶大的地方,那里又很多人家,肯定能要到很多吃的,大家都这么说的。”
熟谙世情的我不禁生出一丝忧虑,也许杭州已经他们唯一的希望,但是这真的是希望吗?这时想起腰间尚有两个番薯,不如给了她们,反正一个大男人也饿不死,可能是腰带系得太紧了,缠在腰间怎么也解不开,只好低下头去。这时只觉脖子上一凉,接着一股鲜血扑面而来,刚才犹自活泼可爱的小妹妹在我眼前缓缓倒下。
同时文先生可恶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可惜,本来这块石头只能废你一条胳臂,以泄我这几天奔波之苦,你这一低头,就害了一条性命,真是可惜啊。”文先生口中虽说可惜,但脸上毫无一丝悔色,只是笑盈盈地看着我,就好像刚才不小心杀死的只是一只小虫。
老婆婆遭此变故,已自昏了过去,云门大师显然也为这惨剧震怒了,本来波澜不惊的脸上满是愤恨。
“姓文的,我与你拼了!”我已记不清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但此刻我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滔天恨意,涌上心头,双拳一握向这恶书生扑去,我本来的武功就与文先生是天壤之别,手中又没有刀可以施展罗汉刀法,只是凭着一股蛮劲挥舞双拳,文先生显然不急于对我下手,颇为悠闲躲闪着我的进攻,似乎对这种戏耍颇为享受。
眼看力气就要告罄,我只准备击出最后一拳就撞墙而死,决不能落在这恶贼手中,忽然文先生身子晃了一下,径自向我扑来,我本来已经是强弩之末,被他这么一压,就一同倒在了地上。奇怪的是文先生没有进一步行动,我推开他的身子,见他就这么一动不动滚向一旁,立刻明白定有高人相助,再看大师手中扣着一枚石子,恍然大悟。
看着毫无抵抗之力的文先生,老徐的身死,小姑娘的惨死,再加上这几天所受的冤屈都在此刻爆发,照着他的头就是一拳,文先生嘴角立刻流出血丝,也许鲜血激起了我的兽性,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在文先生各处,一直到双手发酸,文先生已经不成人样,只是脸上扭曲的表情让人知道他是多么的痛苦。
这时我瞥见他腰间有一把匕首,拔了出来,就向他胸口刺去。文先生露出惊恐神色,有愤怒,也有不甘,就在匕首离文先生还有半寸时,我的手硬生生停了下来,对着自拊必死的他道:“如果真要找一个人为小姑娘的死负责,第一个杀的也应该是我,只要我不与她在一起,只要我不低头,惨剧就不会发生,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今天我不杀你,同样是活在这世上,你杀我是草菅人命,而我杀你又算是什么呢,你是十恶不赦,可我又有什么资格处死你呢,你今天也尝到了死亡的恐惧,想想有多少人因为你也曾同样恐惧过,而且失去了性命。”
说完这段自己都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话,头也不转走到云门大师面前,双手合什,躬身谢道:“多谢大师援手。”
云门大师脸上现出欣慰之色,“施主果然好慧根,不枉了老衲的两则故事,以后施主一身武功若能用在正途,当能造福苍生。”
一身武功,这不是讽刺我吗,要不是你的暗助,我早就落入贼手了,云门大师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明白过来,像他这样智深如海,武功高卓之人,隐身于此小庙之中必有难言之隐,既然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身怀绝技,我就应承下来,当下道:“大师谬赞,只是大师我有几件事不得不麻烦你了。”
“施主请讲。”
“小子有些要事在身,这小妹妹的后事,还有这老婆婆还请大师妥为照顾,来日必有所报。”
“此等事情出家人义不容辞,那这个恶人如何善后呢?”
我瞧了一眼姓文的,的确如何处置他是一个难题,他没有亲手害死老徐,小姑娘的死也不能全归于他身上,虽然我被他逼得东躲西藏,但也不足一死,于是便道:“不如封了他的穴道,移交官府吧。”
云门大师颔首道:“也只能如此了。”
“那就有劳大师,小子就启程了。”
“阿弥陀佛,施主珍重。”
卷一 七字谜雾 第五章 缘起荒庙
我尽挑一些人迹罕至的小路行进,一口气走了六七十里路,赶到神困体乏,便打算在树林中休息一宿,看到远处有个破庙,于是加快脚步,有处破庙总比露宿野外强,进了庙门,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就想睡下,但是肚中一阵怪叫提醒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于是张罗了一堆柴火,烤起番薯来。
一会儿,番薯的香气已经让肚中的馋虫蠢蠢欲动,正要大快朵颐,此时从庙门外进来一个花子,也许是灾民吧,似乎已经有些年纪,面上虽显疲乏,却决不是其他人的那种无精打采。
“妙哉!妙哉!此香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说完就不怀好意地盯着我的番薯,目光不在移开一点。
倒是个识文懂墨的花子,但是看他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便有心耍耍他,故意背转身子,不去理他。
这花子见我没有分他一点的意思,有些急了,闪倒我面前,“安得广厦千万栋。”
嘿,这还没完了,要个番薯用得着用出诗圣的诗吗?“纳天下寒士俱欢颜。行了,分你一个。”当下便递了一个给他,老花子也不说声谢,接过去就狼吞虎咽开来,番薯刚刚烤完,拿在手里也不嫌烫。我还没吃上两口,他那边已经告罄,一边咂吧嘴巴一边道:“小子,烤得不错。”
“那是当然,以前我是开店的。”说到此处,心里一黯。
可是那老小子丝毫也没注意我的变化,只是一个劲夸我烤得好,你夸就夸吧,一个番薯不用那么夸张吧,但当看到他盯我手中的半个番薯时,我顿时明白了他的居心。这世上竟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可当触到他对这食物发光的双眼,我想起了李梅,也罢,比起这些十几天没吃过东西的人,我还吝啬什么呢。
我将番薯递了过去,老小子一声欢呼,不客气地三下两下就将它消灭光了。
我走倒一旁正准备休息,折腾了一天,毕竟现在除了吃的,就只有眼前的草堆具有无比的诱惑力了。我有些体力不支的往草堆倒去。
“哎哟。”身体并没有倒入草堆中,反而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睁眼一看,竟是那老化子被我压在身下。
“哎哟,不得了,不得了,小子,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种癖好,我是吃了你几个番薯,但是念在我只是一把老骨头,你就放过我吧。”老化子脸上露出了凄惨的神色。
听了他的疯言疯语,我立刻从他身上弹了起来,胃部一阵抽搐,这老花子动作倒挺快,抢了我的床,还说我有这种癖好,气真是不打一处来。
老化子见我真地有些火了,收回了他那少女见到色狼般的惊恐表情,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罢了,罢了,这样吧,番薯我也不白吃你的,你呢也别再打我主意了,我教你几下推拿功夫,就算两清了,怎么样?”
推拿功夫,我正要对这屡次阻止我与周公相会的疯子发作,他已自言自语念叨起来。“气走少阳。。。。。。,会于檀中”
咦?怎么听起来有点像老徐教我的罗汉刀法口诀,不过多了很多没听过的名词,什么檀中啊,气海啊,正自摸不清老化子的用意。他已经站了起来,“小子,刚才我念的是口诀,现在我来给你演示一下。”说完一双贼眼色眯眯的看着我。
说我有癖好,该不是兜了一圈想吃我豆腐吧?贼喊捉贼,这老怪物不教训一下是不行了。
看我脸上露出凶相,老化子似乎被吓住了委屈地道:“罢了,罢了,我就在这尊泥菩萨上示范一下。”说完径自走到一座四大金刚像旁,一手按住四大金刚的手,一手隔空一抓,人虽然猥琐了一点,但动作倒还有些大气,然后转头向我一笑道:“小子,看清了吗?你也来试试。”
我本不想理他,陪这疯子玩我不也成疯子了吗?但是这老化子从进来到现在处处透着古怪,而且刚才的一抓也不是一个猥琐的变态老头用的出来的,于是便多了一个心眼qi書網…奇书,恭声道:“是。”我走到泥塑前,回忆着老化子的动作,用手按住泥塑的手,另一手往前一抓,整个泥塑土崩瓦解,裂成碎片,这是我干的吗?不是。这老化子刚才已然震碎了泥塑,猥琐老头竟然真的是高人。
老头在我一旁笑道:“小子不错,就照这样练,十年当有小成。”说着转身欲走。
“老小子,留步。”我叫到,老化子闻言听了下来,颇为不解地看着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住他,是想说声谢谢吗?这不是我的风格。但是我马上明白了自己的用意,经过数天的磨难,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江湖中,只有武力才是道理,你是坏人,要有武功才能干坏事,就像文先生;你是好人,要有武功才能教训坏人,就像云门大师;而你是有情人,也只有武功才能博美人一笑,就像黄毛小子对金姐姐。眼前的猥琐小老头绝对是个高人,说不定是高人中的高人,如果就这么一招就放走了这座金山,无异于入宝山而空还。但是怎么才能多套他几招,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你这么走了,我就亏大了,一开始叽里咕噜的说一大堆什么口诀,一遍怎么可能记得住嘛。”我抱怨起来。
老化子一听,一拍脑袋,“有理,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不可能像我一般聪明的,没办法,你听好了。气走少阳。。。。。。,会于檀中。”直到老化子念了三遍,我确信已经烂熟于胸,才道:“算了,这么难的口诀,每句都那么长,你不是故意唬弄我吧,有没有简单一点的。”
老化子不知所措的看着我,半饷才道:“你这娃心肠不错,就是人笨点。”
“笨怎么了,当年鼎鼎大名的郭靖郭大侠不也是个资质驽钝的人嘛?”
也许郭大侠的名头与驽钝都是不容他反驳的事实,老化子抓了抓头皮,“算我倒霉,就教你个简单实用的,口诀就十个字,气汇于丹田,骤发于双掌。”念完后不无担心的问道,“这回记住了吧。”
看我点了点头,他又来到另一尊泥塑前,站开马步,大吼一声“破”,也没看到他的手接触泥塑,可对象已是化为粉末。转过头对着犹是瞠目结舌的我道:“这招简单吧,依你的功力基础,练个二十年,当有小成,不对,如果考虑你的资质,四十年吧,怎么样?现在我们两清了吧。”
什么,刚才那招要十年,这招要练四十年,四十年后别说文先生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就是金姐姐也。。。。。。这怎么行?我连忙道:“你说的那些什么檀中啊,丹田啊,我都不知道在哪里,要我怎么练。”
听了我的话,老化子如受雷击顿时愣在了那,对于我这样的榆木脑袋他已经完全没辙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孔明一世英才为什么还扶不起一个阿斗了,看你心肠不错,武功就不教了,教了你说不定弄个走火入魔。这样吧,这里有些金子,权当饭钱了。”
金子有什么用,况且这老化子也不像能摸出富可敌国的钱财的人,正要推辞,只见他已经从怀中摸出一本金闪闪的书。老化子用手抚着书道:“书是本破书,封面还行,是用纯金造的,这里面的东西不能全给你看,要不就害了你。”说着顾自打开书,竟然撕扯起来,还念道“这个太过狠毒,这个儿童不宜,这个简直是垃圾嘛。”反正被他一轮撕扯,原来有个二三十页的书只剩下区区几页。而后对我道:“这些金子够你买好些番薯了,里面有几张破纸,虽然写得不怎样,但对你应该有用,最后送你一句话,笨点不要紧,长大了要做个好人。”
趁着我拿着金书还在愣神的时候,老化子忙不迭的躲瘟神般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