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相离(第四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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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书昀和孟景行到梓城外围的义县时,已是近黄昏十分。岳书昀有些疲累的靠在孟景身上,“姐姐,要不咱们地方休息会儿。”
孟景自是心疼他,看见前方不远就竖着一面旗子,上面的“茶”字被风吹得弯弯扭扭。
茶摊上人很少,大概是因为这里已是梓城最边郊的地方。
孟景下马,牵着岳书昀找了张桌子坐下。心中不安又升腾起来,只觉寥寥几人投过来的视线都不善。
岳书昀看起来是有些渴了,茶水一上来就咕咚喝了两杯,孟景宠溺的笑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头。
岳书昀也笑起来,突然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趁着周围人没注意,轻轻起身吻在孟景唇上,将口里的茶水渡过去。
孟景起初一惊,她没想到岳书昀这个时候还闹调皮。可孟景本不是在意他人眼光的人,既然这样,便使劲儿一把将岳书昀拉得跌坐在怀里,深深唇齿相磨。
岳书昀亦没想到孟景竟会继续,挣扎起来。这时正走过来加水的小二看到这一幕也尴尬的回身。岳书昀更不好意思了,却又推不开。
罢了,孟景轻轻在岳书昀耳边道,“嗯……甜的。”岳书昀耳尖便突地烧红了。
等二人又上路了,太阳已经堪堪悬在山顶,孟景策马快奔,得赶在日落之前到临近的镇子。
听着马蹄噔噔响,孟景渐渐觉得头有些昏沉,心里在想似乎什么地方有了差错,却又想不明白。
这时候,岳书昀的手拽上了孟景的衣服,声音有些迷糊的说道,“姐姐……我头好晕……”
孟景忙勒马慢行,抱紧岳书昀,“怎么了?”
岳书昀眉头皱着,细弱的说道,“姐姐,不舒服……姐……”还没说完,便一头歪在孟景身上。
孟景心急,抓起岳书昀的手探脉,还好,只是昏了过去。可自己的身子也变得沉沉的,孟景抱着岳书昀下马,找了棵树倚着休息。
到底是哪里不对,可还没想清楚,自己的意识也涣散了,眼前一黑,亦昏了过去。
第十九章
《尽相离》
孟景醒来的时候有些恍惚,头顶是陈旧的木梁,她又闭上眼睛,忽然脑中闪现昏倒前的画面,孟景惊呼一声,“书昀!”并急急左右查看。
却见岳书昀躺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背对着自己,衣服上隐隐透着血迹。
孟景心里一颤,忙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却又停下来。
这一刻她心里掠过无数可能,她根本没有想到事情发生得这么突然,巨大的恐惧漫上心沿,孟景伸出手,却仍是不敢碰岳书昀。
忽然,她看到岳书昀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孟景长嘘一口气,蹲下身子去看岳书昀。
岳书昀微闭着眼睛,手按着左腹,一脸痛苦的样子。
看到他手下渗出血,孟景心急的唤着,“书昀,书昀……你怎么了?”
岳书昀看到孟景,嘴角泛起一丝笑,微弱地说道,“我没事,姐姐……”
“到底发生了什么?”孟景喃喃问。
岳书昀正要说话却又被孟景止住,“你别说话,我看看伤口。”
岳书昀将手拿开,孟景看到他左腹上一个不深的伤口,应该没伤到内脏,可血还没止住,孟景双拳握紧,她觉得这刀比扎在自己身上还难受,“什么时候?”
“刚刚一会儿……”
孟景撕下衣角,匆匆给岳书昀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书昀,你身上有药吗?”
“没……”岳书昀说道。
孟景小心的将他抱起来,心中虽有疑问,眼下确实岳书昀的伤更要紧,出门前仔细查看,确定没人之后就施展轻功飞掠了出去。
孟景这才看清,两人是在一处荒郊破旧的屋子里,一时间她甚至辨不清方向,胡乱的走着,怀里的岳书昀呼吸沉重,一声一声砸在孟景心上。
所幸走了没多久孟景便看到一个村庄,想来这也找不到什么药,问过路之后才知道其实离梓城也不远。
包袱不在身边,身上的银子也不见了,孟景随手摘了玉簪子在村里换了一匹马,带着岳书昀向梓城去。
一路上孟景一直在问岳书昀感觉怎么样,她揽着他瘦瘦的身体,想起那次澄山派围杀中她曾差点让他受伤,而这一次,自己竟真的没有保护好她,自责与焦心灼烧着孟景。
岳书昀看到孟景这样子,心下亦是不忍,轻言回答孟景,“我没事儿的,姐姐。”
其实他并没有觉得伤口有多痛,甚至鲜血从身体流出的感觉让他心里的某一块地方得到慰藉,他想起去世父母兄长,他们临终前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
快马加鞭感到梓城内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孟景抱着岳书昀,现在他的衣裳已经被染红了一大块儿,行人看到,纷纷给他们让路,孟景喊到,“哪儿有医馆,请问哪儿有医馆。”
毕竟江湖斗争在梓城经常发生,老百姓有些见怪不怪,只是默默的给孟景指了路。
到了医馆,老郎中看到他们进来,亦急忙指点孟景将岳书昀报到内间的床上。
直到老郎中查看过伤口,确认岳书昀只是皮肉伤,并没伤及要害之后,孟景才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轻抚额头才发现,自己竟出了满头大汗。
等郎中重新将岳书昀的伤口包扎好,岳书昀虚弱的看着坐在床边亦是一脸倦容的孟景,孟景伸出手握住岳书昀的,笑了笑。
“姐姐……”岳书昀喃喃道。
“好好休息,书昀,休息好了再说。”孟景将脸脸贴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是的,发生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书昀好好的。
感受着孟景手心传来的温度,岳书昀很安心,疲惫加上伤痛使他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孟景也趴在他的床边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了。
孟景睡得很警觉,岳书昀一动她就醒了,看着睡梦中的岳书昀撇着眉,孟景的心又疼了,这孩子一定是伤口痛。醒着的时候还装着笑,睡着了反而才显露出来。孟景不自觉的轻抚着他的额头。
两人就在医馆住了两天,才又挪到一家客栈去。
日子好像回到了岳书昀上次生病发热的时候,只是孟景照顾得更悉心。
岳书昀精气神慢慢好些了,孟景才询问他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是被人下迷药了……姐姐。”
“我知道。”孟景说,这便是她当时觉得不对的地方。后来才想起,茶水的味道不对,那本不是很特别的迷药,也不是什么高明的办法,只因那时候……她与岳书昀正……竟然忽略了这明显的细节。
岳书昀也正跟孟景想到一块儿,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孟景笑到,“我怎么会怪你,我只怪自己太大意,到头来还让你受伤……然后呢?”
“其实我就比你早醒一会儿,也许是儿时总喝药,对一些药材已经没那么敏感。”岳书昀顿了顿,继续说道,“我醒来就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我有些记不清了,可我觉得那人是我们在茶摊上看到的客人之一。”
孟景点头,那时候下个药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拿走了我们的钱财,刚开始时我不敢妄动,可我看到他好像对你……对你……要……”岳书昀说到这,语气带上了气氛。
“我情急之下想起以前师傅给我留下防身的‘九色粉’,不知道你听说过吗?”岳书昀问道。
孟景点点头,她有些疑惑,从来不知道岳书昀还有“师傅”,可她不想打断他。
“然后就坐起来喊了一声,他看到我醒了就转过来,我怕他再对你说什么,只好说骗他说我好像认识他,他果然走了过来。我就趁机把九色粉撒了出去……他脸上灼痛,立刻掏出匕首刺过来,我躲得不急,还是扎了一下……”
“他眼睛也灼伤,看不清我,我沉下声又吓他道我看在他没有伤你,不用其他□□放他一命,现在去找清水对上清酒便能洗清毒粉。其实我那时候什么都没了……”岳书昀笑着叹一口气,“你又没醒,他要是真的拿着刀乱刺,我们两都活不下来……还好,他信了我的鬼话,摸索着出门找水去了。”
说完岳书昀将头靠在孟景身上,“后来我撑不住就又倒下来,你也醒来了。”
孟景心中五味陈杂,这其实就是一个小混混想要劫财劫色的小把戏,自己疏忽中了招不算,还差点让两人丧命。而他的书昀,她没有想到他还有这么勇敢智慧的一面,没想到为了救自己他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
孟景揽住岳书昀,“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还要你替我受伤。”
岳书昀闷闷的说:“我要是那时候不跟你闹……也不会发生这些事,姐姐你不要自责。”
孟景笑笑,“算了,咱们这般怪来怪去的干嘛,都过去了,现在你没事,我才是最大的放心了。”说着,低头吻了吻他,“还有,我的书昀很勇敢。”
岳书昀心中一颤,抓紧孟景的衣服,回吻过去。
第二十章
《尽相离》
岳书昀是在孟景怀里睡着的。孟景抱着他,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敬畏之情。从前二十多年的人生,没有几年是安乐幸福的。可如今,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却能收货这样一份感情,她自知已经把岳书昀紧在心上,而在看到他也愿意为自己做到这般时,孟景真正感到庆幸。她忽觉就算两人的开始是那么的不合时宜,而就算前路再艰险只要二人心意相通,便都可以踏过去。
而岳书昀,那种害怕未来之来的心绪又满上了心头,与孟景在一起的时光总是太美妙。身上的伤痛并没有让岳书昀觉得难受,反而伤痛正提醒着他还能享受孟景的照顾,只盼自己慢点好起来,前面的路,他总是不想踏上,因为没把握。
在孟景的悉心照料之下,岳书昀恢复的尚好,可仍不能下床。
孟景每天除了熬药买饭之外都陪着岳书昀在屋子里。
“从来都不知道,书昀,你还有个师傅?你不是不曾习武吗?”孟景一边吹着刚熬好的药一边问道。
“师傅没教我武功。”岳书昀道。
“那你师傅教你什么了?教你使‘九色粉’?”孟景打趣道。
“也不是……”,岳书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师傅教了我些医术,和调理身子的心法,九色粉是师傅留下的,说我不会武可也得有点防身的招式,就教了我九色粉的调配方法。”岳书昀道。
“那是,是得会些防身的,毕竟你亦算身在江湖,总得小心。可不知你师傅?”孟景问道。
“也不知姐姐认不认识,我师父姓曲……”
“不会是燕林毒医曲云迁罢?”孟景打断他。
岳书昀一顿,点了点头,“嗯……是的。”
孟景轻笑一声,那可是个狠角色,岳书昀能得她的指点真是难得。
“你是到燕林去了吗,传言可说的是曲云迁很少行走江湖。”孟景说道。
“不是的,姐姐,我与师傅相遇是机缘巧合,其实她并没有教我多久,不过在庄里住了几个月。”
“能从曲云迁手上学几个月已经能学到不少了。”孟景抚了抚岳书昀的头发。
“嗯,师傅是个很好的人,我也好久没见她了。”岳书昀说着,眼色有些暗。
孟景拍拍他的脸,“行了,以后我陪你一同去找她,现在还是赶紧把药喝了吧。”说着便就着手一勺一勺喂岳书昀。
岳书昀喝了几口就把药碗抢了过去,“我也不是小孩了,姐姐,哪要你这么喂。”
孟景笑笑,随他去,“你可比我小多了。”
岳书昀虽然伤病着,可孟景什么补什么养就给他弄什么来吃,小孩儿看起来确实比平时还要红润些。
岳书昀将吃完饭的碗递给孟景,“姐姐再这么喂我,书昀可是要长胖了。”
孟景接过碗放到一边,拎起岳书昀的一只胳膊,“你这小细胳膊的,长胖点才好。”说完又将岳书昀圈到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顶,“等你伤好些了,姐姐帮着你一起调理身子,以后日子还长,我可不想看你一直这么病怏怏的。”
这话说很普通,也并不深情,可岳书昀却莫名的红了眼睛,只将头埋在孟景颈边,闷闷的嗯了一声。
这么一耽搁,十来日就过去了,孟景不愿岳书昀再受颠簸,仍是留在梓城,每日扶他下床走几步路,可仍没打算上路。
孟景心里正计较着要不先给姐姐传个信吧,看岳书昀的情况,没有小半个月她还是不放心走。
这日清晨起床,却听得鸟儿扇翅膀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一个灰影就落在窗沿,孟景见是灰芝,忙过去将它腿上的纸条解下来。
姐姐清秀的字迹写到,“五日之内即抵祖宅,不知知沁现何处。”
孟景拿着纸条发了会儿愣,想着要不要告诉姐姐字迹现在跟在梓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