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竹未还-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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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着即将黎明的前方冲出去,两个人的身影没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此时,会稽郡,阁楼后方,小竹林中。
天还没有亮,朦朦胧胧一片,只有隐约的星光与月光交相辉映。白隐竹独自一人坐在凉亭中的檀木小桌旁,小桌上摆放了一个小小的照明小灯,微弱的红色光芒,以小灯为中心,恰好能照到不远处的白隐竹的脸庞。清晨还带有隐隐的凉意,那一点柔和的光,居然让白隐竹显得暖意了许多。
竹林里不时有轻风拂来,卷起青如竹叶般的衣角,拂过如水般顺滑如墨般的发丝,发丝轻轻拍打在人儿胜雪的肌肤上,自有一股淡淡的清丽。
白隐竹拿起檀木小桌上的一卷竹简,扫过了一眼,随即轻轻地笑了一笑,眼眸似水,带着一股俏丽的优雅。
她站起了身子,迈开步伐,径自走了。
桌上的竹简还依然摊开着,上面只用楚国的文字写了几个字,居然连署名都没有。
“白姑娘,已有最新消息,请速来!”
凌末之死(2)
白隐竹刚刚走到项府的门口,就有个中年男子走到的白隐竹的面前道:“白姑娘,二爷已经等了多时了,请往这里来!”
白隐竹淡淡地回以微笑,没有说话,静静地跟着中年男子走向大堂。
“白姑娘,你来了。来!喝茶!”项梁一脸笑意地望着白隐竹道,“有个好消息!”
“好消息?”白隐竹思考了片刻道,“是何好消息?”
“那个暴君……死了!”项梁面不改色,似乎死的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样,悠闲地喝了一口茶水。
“哦。”白隐竹并没有什么惊讶之色,静静地喝了一口茶水。对于项家的实力,她自然还是比较放心的。
“嘿嘿……”项梁突然笑得阴险道,“白姑娘啊,你千算万算,却始终算错了一步。”
白隐竹放下手中的茶水,平静地望着项梁道:“有么?”
“呵呵!”项梁突然缓和一笑,却转开了话题道,“这茶的味道怎么样?”
白隐竹又品了一小口茶道:“入口清香,味清而不淡。”突然间,她愣住了,这茶里居然还有一丝的……凉意。那种清凉的感觉,不是任何一种东西所拥有的。
“你!”白隐竹长大了眼睛瞪着项梁,秀眉轻轻蹙起。
项梁一笑道:“你果然还是太过于善良,太容易相信人啊!”
“呕!”白隐竹疾步跑到了门边,开始干呕,似乎想把刚刚喝进去的茶水,一股脑全吐出来。
“没有用的!”项梁自顾自地喝着茶,悠闲地道,“你那茶里我放了一种药,放心,暂时对你没有伤害。只不过……”
白隐竹死死地瞪着项梁道:“只不过什么?”
“没什么!”项梁用手摸了摸眉间,似乎也知道他思考的事情太多,那里已经深深地有了一道沟壑。
白隐竹的眼神里突然变得非常冰冷,似乎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罢了!”项梁似乎就是想看到白隐竹这种眼神,轻笑道,“你吃下的药,是和虞姬一样的。放心,只要你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一定会给你解药的。”
项梁停顿了片刻道:“不过,很遗憾,解药……只有一个!”
“你是想看着我和妙弋姐姐自相残杀?”白隐竹不再望向项梁,只是嘴角有拿一抹讽刺的笑容。
“是也不是。”项梁道,“你们当中有一人会得到解药,按我说的去做就行。我更看好你,你才是最佳的人选!”
“哼!”白隐竹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项梁也没有出口挽留,像是自言自语道:“我了解你,你一定会选择你自己,就是你不想,你背后的家族仇恨也容不得你!”
白隐竹停下了脚步,项梁似乎看到了自己所得的成果,欣慰一笑。
白隐竹没有转头,望着遥远的前方道:“你真的……了解我吗?”说罢,便继续向前走去。
项梁怔住了,傻傻地站在原地。
只望见那个绿色的身影离自己远去,那样的美好,那样的纯洁……那样的决绝,不留一丝感情的……
无奈!
凌末之死(3)
天上下起了小雨,细细欲折,合而不凝。雨滴打在泥坑的地面上,溅起一小摊泥点子。雨渐渐浸湿了人们的衣服,从衣角渐渐滴落。
整个世界,静谧的可怕。
“吱呀!”门扉被打开的声音,打破了一片寂静的声音。开门的红衣女子沉默片刻后,迈步踏出了房间。
红衣女子每走一步,身上的饰品都会发出“叮叮”的声响。她突然笑了一下,倾国倾城,艳绝众生。
红衣女子,从身上拿出一卷竹简,面带微笑,细细读完,似乎想将每一个字都刻入脑海里。
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滴落到竹简上,渗进深深刻出的字里,又从一角滴落。
“下雨了吗?”红衣女子抬头,望了望天,这才发现天上原来下了绵绵的细雨。
她将手上的竹简重新卷好,放回了原处。
红衣女子走回了房间,再出来时,手中已经拿了遮雨用具。
她面带着微笑,掩饰不住心里的欣喜,走到了大门口,傻傻地站着,如同一个雕像,欣喜着,期待着。
雨,越下越大,似乎想将所有的雨水下完。一瞬间,天空突然一亮,亮的刺眼。亮过之后,有两声隆隆的雷鸣,震人心魄。
门口已经很少能见到人了,偶尔见到几个,也只是匆匆遮头,一路小跑,很快就没有了踪影。
“虞姑娘!现在雨下的太大了,你先到内堂再等吧。”
这位红衣女子,真是虞妙弋。
虞妙弋回头,嫣然一笑道:“没事,我再等等吧,兴许是我太早了呢!”
那人瞧了瞧虞妙弋摇了摇头。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虞姑娘,午时了。要不您先去用午膳吧,等少爷和凌君回来了,我去叫您。”
虞妙弋摇了摇头道:“不了,我还是等等吧,他们一会就回来了。”
隆隆的雷声依旧没有停止,雨似乎越下越大了,将要淹没虞妙弋。天边已经没有了自然的亮光,只有一盏盏的灯发出微弱的光,照亮了门前的路。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肉里,隐隐有血丝。
你,还能看得清回来的路吗?虞妙弋微微有些哽咽。
“虞姑娘啊,您已经等了一天了,看来今天他们应该不会回来了,您就去休息吧。”
“没事。我再等等吧,等会他就回来了。”虞妙弋黯然,或许今天,他真的不会回来了。
虞妙弋仰头望天,天已经漆黑如墨,早已没有了繁星明月,云,一片连着一片,遮住了天空。
一个黑影,似乎在灯光下闪了一下。
虞妙弋的脸上浮现了欣喜之色,期待着望着那片黑幕。
从黑幕中走出来一个男人,一个黑衣男人。不!不是黑衣!只是血的黑色将原本的颜色给掩盖住了,衣服淋了雨水,从衣角滴下来的,却是朱红的血水。
男人渐渐走进了虞妙弋的视线中,虞妙弋的脸色突然一僵,不过,随即又展开了笑颜道:“项少爷!凌末呢?”
项羽的面色被黑暗所掩住,他没有说话,只是吃力的走着,他的身后似乎还带着一个人。
一步。一步!一步!!
每一步都很缓慢,他走着那条道路,却似乎是走了几千年,那么漫长,那么遥远。在这条路上,只有他走路的声音,很缓很缓,很沉重很沉重。
凌末之死(4)
“对不住……”项羽的声音异常的低沉与沙哑。
“嗯?”虞妙弋有些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项羽道,“对不住什么?”
项羽沉默了半响道:“虞姑娘,请保重身体,节哀顺变吧。”
“什么?”虞妙弋不禁出声尖叫,“你是说……是说凌末他……他……”
项羽缓缓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我不相信!”虞妙弋立刻冲到了凌末身边道,“他武功那么好,计谋又多,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项羽低垂着眼眸,无奈地道:“还是先将他带回他的房间吧。”
虞妙弋跪坐在凌末的身边,伸出手,揭开了凌末脸上的人皮面脸。
凌末面色惨白,没有一丝的血色。双眼紧闭,只有嘴角还有一抹欣慰的笑容。虞妙弋盯着他的嘴角,伸手轻轻抚了抚,暗自出神。
她的声音异常的哽咽:“末,你是为了什么呢?你……你怎么可以……丢下我?”
项羽不知何时,悄悄地走出了房间,整个房间里,只有虞妙弋与凌末两个人。
“末!”虞妙弋伏地身子,在凌末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虞妙弋的眼泪滑落,滴到了凌末的唇上,他看起来,似乎微微有了些血色。但是,凌末听不到,他只能静静地躺在床上。
虞妙弋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抱住凌末道:“末,你只是睡着了对不对?你是故意吓我的对不对?”
“你挣开眼睛啊?我是妙弋啊!”
“末!你怎么那么冰啊?是不是很冷啊?”虞妙弋俯身抱住了凌末道,“末!你现在是不是暖和一点了呢?暖和了,就挣开眼睛好不好?好不好?”
“末,还记得我们当初第一次见面吗?”虞妙弋的泪水顺着眼角留下,浸湿了凌末的衣衫。
“你好傻啊,你为什么要为了项家那么卖命呢?其实……其实我一直知道……你在项府外都易容成项羽的模样,你为了避人耳目吧。其实,我爱的一直是你,不是名为项羽的英雄。”
“末!你醒来好不好?你说过,等你这次归来,你就脱离项家的呢?”
“凌末!末!!”
门外的项羽听到里面的声音,默然无语,他低垂着眼眸,黯然失色。
“籍。”项梁走了过来,不满地皱了皱眉头道,“你怎么这样没有防备心?若我现在是秦国的高手,你现在早已经死于非命了!那项家的大业怎么办?”
“叔父。”项羽的情绪有些低沉,“大业,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可以牺牲凌末凌仙他们的性命来交换?”
项梁的脸色一凝,不怒而威:“你忘了,你祖父!你父亲!还有项氏一族了么!!”
项羽似乎没有注意到项梁的脸色与话语,只是自顾自的问道:“叔父,世上有情有爱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为什么凌仙可以为了爱情而死?为什么凌末可以为了恩情,为了友情而死?”
“唉!”项梁偶尔没有发怒,只是道,“籍啊,那是他们的命,就像你的命是注定要亡了这个秦国一样。”
项羽没有被项梁忽悠过去:“我不信命,我命由我不由天!叔父,你只要告诉我什么是情爱。”
“够了!”项梁似乎再也不想多言道,“你是项羽,是贵族项氏之后,不要懂那些百姓的玩意,你只要记得你的大业就行!”
“叔父,你可知道那个暴君,最后说的话是什么吗?凌末他……他最后说的话是什么吗?”
项梁似乎也有些动容道:“是什么?”
“嬴政他……他到死的那一刻,一直在喊‘仙儿’。”项羽很难得的,没有用“暴君”来形容。
项梁突然一怔,没有说话。
项羽没有看向项梁,似乎是在对自己自言自语:“知道凌末说了什么吗?”
“他说……”项羽抬头看向面前的项梁,眉头轻蹙,“能不能放过……放过虞姑娘?”
“这个孩子……”项梁轻笑,笑容里全是苦涩,“唉!他们家族为项家付出的,也够多了。可是,虞姬却是万万不能少的人。”
“叔父!这是凌末的遗愿。”
“籍,你可知,你父亲的遗愿是什么?”
项羽身子一抖,回答的声音里带有了几丝的颤抖:“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你知道便好。”项梁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川”字,“你去将白姬请来。”
“小竹?请她做什么?”项羽不太理解项梁的意思,他突然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