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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秦楚竹未还-第37章

小说: 秦楚竹未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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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隐竹轻笑道:“如若不是我,你也未必会……”
    
    项羽一把拥白隐竹入怀道:“可是……我并不后悔。”
    
    白隐竹也紧紧地拥住了他,她分明感觉得到,肩头有微微的凉意与湿润。试问天下的人,能真正做到视江山为过眼云烟的,又有几人?白隐竹并不知道,或许,她真的应该问问胡亥。
    
    白隐竹轻轻一笑,令人心碎至极。管它什么江山,管它什么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面前的这个人,只要心里是有她的,那便够了。
    
    “小竹,你赶紧趁着黑色,离开吧。”
    
    “什么?”白隐竹狠狠推开项羽的怀抱,不可置否地望着他沧桑的面庞道,“籍,你这是什么意思?”
    
    项羽握紧了手中的霸王枪道:“小竹,你知道我的意思。”
    
    白隐竹轻轻咬唇望他,她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刻,她怎么可以抛开一切,独自离开。
    
    白隐竹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看了一眼,里面装着一个淡黄色粉末状的药物,有一股淡淡的树叶气息。只听得她道:“籍,这个东西,你拿着,若真的……真的……就服下吧。其实……我倒真希望,这东西永远都不要有用……”
    
    项羽似乎是看出了白隐竹的犹豫道:“小竹,我答应过要带你去看海的,我不会忘记。”他望了望营外的天色道,“是时候了。”说罢,他似是眷恋一般,伸手轻轻拂过佳人的面庞。随即,又无情地移开手掌,没有丝毫情感地转身,离去。
    
    “籍!”白隐竹看着项羽的身影即将淹没在了黑夜之中,连忙想要追上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悄然绕到了白隐竹的身后。
    
    “嗯哼……”白隐竹只觉得一阵刺痛,随即脑袋浑浑沉沉,不住犯困,只想就地睡去。终究,她还是抵挡不了那阵倦意,缓缓合上了眼眸。
    
    只是在迷离之际,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男声道:“白骓,你主子是不是能保住这条性命,就全靠在你的身上了。”她只感觉似乎被人放在了白骓的马背之上,一阵阵颠簸的感觉颇为难受。
    
    不要……
    
    她不想离开这里。
    
    白隐竹的眼角不住有泪水滑落。
    
    为何,连与他同声同死的权利也没有?
    
    为什么?
    
    她忽的猛然咬住舌尖,口腔之内,立即有鲜血的滋味。咸咸的,似是泪水的味道。强烈的痛觉,立即让她的脑海有丝丝的清醒。
    
    “你……”那个男人似乎也看见了白隐竹的动作,不由惋惜道,“你这是何苦?”
    
    白隐竹已然恢复了意识,凄然笑道:“这是我选择的命!”她顿了顿,又道,“胡亥,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不是吗?”
    
    胡亥声音有些嘶哑,似乎在忍受着强烈的苦楚道:“我清楚,可我不甘心。明明是我认识你在前,也是我对你极好,可为何,我们终究是陌路呢?”
    
    白隐竹调整姿势,正坐在白骓之上,灿烂一笑道:“或许,这就是你的命!”
    
    她忽然一甩缰绳,向着项羽离开的方向赶去,一袭红衣,就在风中而舞。
    
    原地,只剩下了胡亥一人,望着那个身影,默然无语。
    
    过了许久,许久。
    
    方听见他道:“其实,我并不相信命运……”
   

乌江血月(1)

    项羽不知道他究竟坚持了多久,是一个时辰?还是一天?或许,也就是短短的须臾。
    
    夜晚,天际之中那道圆月,在薄如轻纱的云层之后若隐若现,似是被淡淡地渲染上了一层朱红,也仅仅,是淡淡的罢了。
    
    他如今站在乌江河畔,身旁已无了任何一个人。只剩下一匹马,一匹黑得发亮的马。那毛皮如同绸缎,在月光的照映之下,有如穿了一件红色的马鞍。
    
    他的身前,倒下了不知道多少人。再也分不清究竟是战友,还是敌人。
    
    此刻,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一个颜色,那便是:红。
    
    是鲜血的红!
    
    是将士的热血,是英雄的泪。
    
    他手中握紧了一把长戟,却再也不想去握住它,也渐渐地无力,再去举起它。
    
    长戟之上一滴滴暗红的血液顺着锋利的一面,缓缓滴落,宛若一株株红梅落入尘土。这本是极美的巅峰,却也是最为心酸的时刻。
    
    他身上的黑色铠甲此时已经吸满了血液,分不清是他自己的,抑或是他人的,只是愈发的沉重。似乎是千斤一般,载满了将士的期望与敌人的怨恨。
    
    他周围的尸体,堆成了一个个山丘,一圈一圈,将他包围,似乎要将他淹没。
    
    他也退无可退,往前一步,是汉兵们冰冷的兵器。往后一步,是滚滚不息的乌江河水。
    
    周围的人,都惧了,害怕这个已经杀成了魔的人。
    
    这个人,不再拥有任何的感情。眼神之中,充满的,只是一种麻木。倘若是恐惧倒也罢了,可偏偏是麻木。麻木是最没有感情的。
    
    汉兵们无不有双腿打颤之人,双目犯傻,再也没有一个人往前。
    
    “大王!”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在寂寞的黑夜之中异常的刺耳。
    
    项羽缓缓回头,望向那个人,不解地打量着他道:“何事?”
    
    “大王!退吧。”那个人指着江边上的一叶扁舟道,“江东虽小,方圆也有千里,百姓数十万,也足以称王。现在仅臣有船,愿大王尽快渡江。”
    
    项羽沉默了片刻,仰头望向那个泛着红光的月亮道:“天要亡我,我为什么要渡江呢?想当年我与江东八千子弟渡江向西,今无一人生还,纵然江东父老可怜我而尊我为王,难道我就不觉得愧疚么?”他顿了顿又道,“我戎马一生,自幼就只有一个愿望,那便是诛杀暴秦。”
    
    “其实,我的愿望一早就已经实现了。只不过,我只想证明……”他握紧了手中的长戟道,“我只想证明,我是不是天下的霸王!!”
    
    “如今,我明白了,我放弃了天下。”他仰天大笑,眼眸之中透露出沧桑,“可是呢?天下它并不放弃我,非得要我的命!我的命啊!”
    
    他突然平静下来,道:“我现在唯一愧疚的,就是她了。”过了片刻,他又道,“我这匹马名为乌骓,本应是一对的,可如今……”
    
    “罢了!这匹马跟了我五年,我实在不忍心看它和我而去,就让它跟着你吧。”
    
    乌骓闻言,立刻往项羽身边靠了靠,用脸颊抚了抚项羽。他伸手,似是留恋一般,细细地抚摸它身上如同绸缎一般的毛皮。
    
    “骓……”
   

乌江血月(2)

    这个世界,在历史之中也只不过只是一场云烟,种种人物,亦已只是一个个过客罢了。留名青史,与庸庸碌碌度过一生,究竟有何区别?
    
    项羽俯身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青铜剑。
    
    他粗糙的手指轻轻划过剑锋,那把剑很钝,和他手中的霸王枪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之上的。他不禁哑然,这柄剑的制作者未免也太粗制滥造了吧。
    
    也是,在这个时代中,又有谁会将战争的兵器做成一件艺术品呢?
    
    他缓缓望向四周,唇边不禁露出一丝苦笑。他默默从怀里拿出那个瓶子,那个白隐竹交给他的瓶子。
    
    他缓缓打开,有一股淡淡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在这个满是血腥气息的战场上,显得微微有些生气。
    
    可是,那股气息又最终被血腥气息所融化,消失殆尽。
    
    他仰头,大口吞咽下那瓶药。只留下满嘴药的苦涩与血腥味所搅拌在一起的味道。
    
    他狠狠地摔开手中的药瓶。那药瓶无力地滚了几滚,落入滔滔汹涌的乌江之中,转眼便已经消失不见。
    
    想必,已经是粉了身碎了骨。
    
    她没有来,那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没有来。或许,她来了,只是因为这个地方布满了红色,他才看不见吧。
    
    他这一生,自认为是西楚霸王,自以为英雄气势不可一世。却生生忽略了那个一直在他背后的女人,或许,根本就不曾忽略。
    
    或许,这一切,只不过是英雄与美人之间的劫难罢了。
    
    他举起手中的剑,望向天际的月亮。
    
    那个月亮依然只是淡淡的一层粉红,星辰却是明亮万分。似乎上天,也在嘲笑人们,这世间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徒劳罢了。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手微微用力,感受着钝钝的刀面在脖颈上划出的刺痛之感,那一种烧灼的感觉。
    
    鲜血,宛若红莲绽放。
    
    一滴滴,是欲开的花蕾。
    
    一片片,是盛开的瓣莲。
    
    鲜血,染红了天际,那个月亮,依然已经变得鲜红鲜红。嗜满了鲜血,变得异常的耀眼的颜色。似乎在哭泣,这一个千古的霸王,就要这么离去。
    
    乌江,汹涌的江水翻滚的更加的厉害,似乎是饮了霸王血,整片江水红若晚霞。
    
    他无力的倒了下来,只觉得身体一阵阵的冰冷。那是蚀骨的寒冷,再也无法驱逐。
    
    面前的人,已经开始变得模糊。
    
    她终究没有来,没有……
    
    “不要!”一阵马蹄之声,打乱了世界为他的默哀。
    
    一袭红衣,似乎是被血染红的一般,淹没在这片战场之上。然而白马,却一丝未染尘埃。
    
    马上的佳人看见项羽的模样,一个支撑不住,从马背上摔落。
    
    “籍!不要啊!”白隐竹望见那个江畔的将军,只觉得五脏六腑全部被生生击碎。
    
    “拦住她!”刘季此刻,却没有了方才紧张的神色,面容气色,果真像一个统一天下的皇帝。
    
    白隐竹却没有哭,一滴眼泪也没有,只是痴痴呆呆地望向那个人。
    
    或许,伤到了极处,便连泪也哭不出来了吧。
    
    “放开我!”白隐竹没有挣扎,只是这个声音,平静地令人可怕。
    
    刘季望着白隐竹道:“他已经死了,你又何必?”
    
    “哼!”白隐竹仰头望着他,却像看一只被上天捉弄的刍狗一般,只听得她道,“你真可怜!”
    
    刘季身子一怔,狠狠地盯着她。
    
    白隐竹缓缓张开双臂道:“我身上什么都没有……”
    
    刘季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白隐竹,方才做了一个手势。
    
    汉兵们会意,急忙拿开项羽身旁所有的利器。
    
    白隐竹却没有再看刘季一眼,径自,缓缓走向那个已经冰冷的身体。
   

乌江血月(3)

    她跪坐在那人的身边,颤抖着手,缓缓伸向那个人的脸庞。他紧闭着双眸,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他的肌肤好冷,在这个时节更如同坚冰一般。
    
    “冷么?”白隐竹轻声道,“籍,穿着这么厚的铠甲,也会觉得冷么?”她趴伏在他的身旁,双臂挽着他,道,“这样子,会不会好一点?”
    
    一片寂静,回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
    
    她怀里的人,连同呼吸,也是没有的。
    
    “傻子!”她笑骂道,“今儿,我终于可以说出来了。不过是一点挫折罢了,何必呢?”
    
    项羽是个傻子,她又何尝不是?
    
    她又是为了谁,耗费了她如花的年华?
    
    她静静地感受着世间的一切。风,如同叫嚣一般。月,如同哭泣一般。
    
    “我生平最讨厌英雄,你可知道?”
    
    “那你又何必来招惹我?”
    
    “你说要带我去看海的,可是,终究没有去成。”
    
    “你说的‘相爱永相依,生死永不弃’可是真的?”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一片比死还难受的寂静。
    
    “不好!”刘季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对劲,急忙喊道,“来人,赶紧捉住她!注意,不要伤了她。”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一个东西,隐隐在发亮,闪耀着月亮红色光辉。
    
    那是一个簪子,一个十分尖锐的簪子,那根簪子死死地抵着白隐竹白皙的咽喉。
    
    这根簪子,是一根白色的小钗子,本自在万千青丝中,淹没着它的光芒。此时,却异常的刺眼。
    
    白隐竹缓缓扶着项羽的身子站了起来。项羽比她要高大的多,她身子又十分的瘦弱,仿佛风一吹就要随风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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