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竹未还-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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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世界!
“宫廷里世事无常,你要学会坚强起来。”白隐竹道,“像你这么单纯的孩子,是活不长的。”
“可……可他是十八叔啊……”子婴慢慢止住哭泣道,“他是和父亲交情最好的十八叔啊……”
白隐竹见子婴的模样,不由得放软了心坎,伸手摸了摸子婴的头,以表示安慰:“宫廷里,除了自己,任何人不要信,交情最好的也不要相信。”
子婴眨巴着一双没有任何杂质的眼睛问道:“姐姐,为什么啊?”
为什么?
白隐竹缓缓闭上了眼睛,似是在回想,那不知道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中的历史。
难道真的要和这个单纯的小孩子说这个宫廷的可怕,那些尔虞我诈,算经心机的须臾辉煌?
不!他还小,不应该知道这些过往。自己现在还有一份力量,就用羽翼将他保护住吧。
“姐姐亲身经历过,自然知晓。”白隐竹温柔一笑道,“你还太小,不懂世事也是正常的,你在长大一些,姐姐再告诉你,可好?”
子婴的眼神中闪露出痛苦之色道:“姐姐也是宫中之人吗?”
白隐竹苦笑一声,道:“姐姐给你讲个故事吧。”
“在一座非常繁华美丽的城池里,有一个女孩,她是所有家族里最小的,所有人都疼着她宠着她。她和你现在一样,不懂世事险恶。有一天,正值她姐姐出嫁之际,整个城池都充满了喜气。那时候,女孩父亲的最好、最亲近的朋友也前来祝贺,他个人穿着一身红衣。人们只当是喜气并没有在意,但是正当婚礼之际,那个人出手杀了女孩的父亲。那血洒在了衣衫上,融为一体,这时人们才发现,他的红衣,是用血染成的!秦国的铁骑趁此时机攻破城池,屠城,除了那个女孩……无一人生还……”
白隐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后来那个女孩才知晓,原来那个人就是秦国的人,只不过想攻破这座城池罢了。”不知何时,白隐竹脸上的泪水已经滴落到了子婴的手臂上。
“姐姐……”子婴望着白隐竹闪烁的眼眸道,“那个人是你吗?”
白隐竹苦涩一笑道:“是与不是已经不再重要了。”
子婴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十八叔……胡亥……”
白隐竹连忙捂住他的嘴,道:“不管什么时候,你不能叫他的名字,尤其是日后。”
子婴不解,一脸疑惑地望着她。
白隐竹见子婴这副模样,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道:“日后,你的十八叔就是这个天下的皇帝了,那个可是大不敬之罪。轻则……罢了,反正非常可怕就是了。”
白隐竹见子婴一脸恐惧,直往她怀里钻的模样,甚是心疼,不由得俯身摸了摸他头道:“没事,姐姐会保护你的。休息吧!”
子婴缓缓闭上了眼睛,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白隐竹见此,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到了些许白色的粉末在手心,放到了子婴的鼻前。等待子婴沉沉地睡去,白隐竹轻轻起身,走出了房间。
门外,有一个男子,静静地望着月亮,面有一丝内疚之色。月华照至他的脸上,衬出他更加白皙些的肤色。他的眉宇之间似有些愁色,已无了往常自在洒脱的不羁。他的衣衫上,隐隐有淡淡的桃花香,随风飘转。整个人不似在人间,而像是天上的桃花仙。
白隐竹走到了胡亥面前道:“陛下,那么晚了,你还在我的房舍前干什么呢?”
胡亥被白隐竹一呼喊,顿时惊醒。他嘴角动了动,斟酌半天,还是开口道:“子婴他怎么样了?”
白隐竹没有看他,眼神飘忽他方:“知道自己的亲叔叔杀了自己的父亲,他还能说什么?”
“隐妃!你怎可用这种语气与我说话?”胡亥似乎很不满白隐竹此时的模样。
白隐竹行了一礼道:“姬,不敢……”
胡亥叹了一口气道:“你今日说的那个女孩便是你自己吧,怪不得你与蒙恬将军有那么大的仇恨。”他的语气淡淡,但是轻而易举地可以听出那股危险的气息。
白隐竹没有抬头,但隐约可以看见她眼眶内有泪水转动。
小侯子婴(4)
白隐竹的声音有些哽咽,却依然低着头,似乎是不想让面前的这个男子看到她的表情,只听得她的声音还是原来一般,却不过有一丝微微的颤抖,似是极力装出来的模样,只听得她道:“是与不是,与你何干?”
胡亥冷笑一声道:“我不管你究竟是哪个王公贵族的后人!我要你知道,现在这个天下是属于我的!你莫要插手!”他突然讽刺般的哈哈大笑两声道,“你也阻止不了我,一个女人能成什么事?”
白隐竹苦笑道:“这个天下与我无关,即使你送给我,只怕我也是不会要的。”她微微顿了顿道,“不过……你为了这个天下,将自己兄弟姐妹赶尽杀绝,还算得上是个人吗?”
白隐竹的话似是触动了胡亥的心底,他的面色瞬间煞白,手不自已地握成了拳头。他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道:“你若再不知分寸,即便你再有用,我也照杀不误!”
天上开始飘落点点细雨,悄无声息地润湿了这片华丽的宫殿,雨中的一男一女却不因愈来愈大的雨势所动。
雨,落在那个男子身上,只不过是将他变得更加清冷罢了。
雨,落在那个女子身上,却将她妆扮的楚楚可怜,似卸下了坚强。
他们之间没有说话,也不为之所动,彼此之间却阻挡着一层永世的隔膜。
白隐竹抬头望了望天上的雨,打落在她的脸上,带来的是那熟悉的冰冷,犹如那喜庆的红色,带来的只是永恒的离别。
她的眼角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流过,融入了雨点中,瞬间又化为了冰冷。凉意透过皮肤,直直地渗入至骨子里。
她的眼前越来越昏暗,渐渐看不清下落的雨滴,看不见这繁华的宫殿,看不明面前的男子,也看不透这世间。
迷糊之中,似乎有人托住了她的腰身。那个怀抱的温暖,渐渐驱逐了寒意。
胡亥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是看着那个纤弱的身影倒下去的时候。他,居然伸手抱住了她,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忘记了她身上的蛊毒,忘记了她险些毁了他的大事,忘记了她不识好歹的倔强。只是觉得,这个女子是任何人也比不上的,为何?他也不知。
他看着手臂上缓缓萦绕出一股淡淡的黑气,只见那黑气宛若青烟,逐渐加深。他冷笑了一下,却未有放手。
白隐竹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这个怀抱,不是那个熟悉的人。这个人,不是他!不是他!!
白隐竹努力地想挣开,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一丝力气。
耳畔是谁的声音传来?温柔带着一丝宠溺的声音道:“小竹,别动!”
她也不想动,更不想懂得,只愿沉沉地睡去。忘却自己的仇恨,忘记自己经营的一切,归于天地之间。只不过自己沉睡了之后,那个男子是否会为她伤心呢?是否会违抗他叔父的决定呢?罢了!她叹息,她不想管,真的不想管了……
胡亥轻声说话,似乎怕打扰了白隐竹道:“胡御医,隐妃怎样?”
“启……启禀陛下……”胡御医暗自咽了一口唾沫,喉结滑动了一下,不敢出声。
胡亥眉头蹙起,心里似有种不好的预感,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道:“说吧。”
胡御医又咽了口吐沫,伏在地上道:“启……启禀陛下,隐……隐妃的病情很……很严重……”
“很严重?”胡亥冷笑一声道,“她今早上还不是好好的么?怎么现在变的很严重了?”
“启禀陛下……”胡御医的身子伏地更低了,声音也更加颤抖道,“隐妃的幼时想必一定生过一场大病,她的身子骨已经变的非常弱了。在此次病倒之前,恐怕隐妃也已经受到了风寒,一直未好,以导致这次的病魔来的非常的汹涌啊!”
胡亥道:“你是说,隐妃之前也受到过风寒?”
“启禀陛下,若臣没有猜错的话,应是不久前隐妃进宫之后的事。”
胡亥突然灿然一笑,笑容里带了些许的残忍,却柔声道:“是哪几个宫女负责隐妃的起居的?”
站在一旁的九儿的腿颤抖的更加厉害了,但却丝毫不敢动弹。
“没有人知道吗?”胡亥大笑道,“那全部拖出去,车裂!”
“噗通!”一声闷响,有一位宫女当着嬴胡亥的面跪了下来,颤抖着声音道,“启禀陛下……是……是……九儿姐姐……”
“你!”九儿只觉得一口气息翻涌不上来,更不知晓该如何诉说。
“姐姐……对不起,我们不能和你一起死……我家里还有……还有……”
“好!好啊!!”九儿突然仰天大笑,眼角似有泪滴涌出。
胡亥厌恶地看了九儿一眼道:“拖下去,车裂!”
他又看了看九儿,眉间紧皱,就在快要拖出门口的瞬间,摆手止住了那些秦兵。只听得他道:“滚!”
九儿眉间轻蹙,面露疑惑,似乎不明白为何胡亥要饶了她的性命,却也不敢多言,赶忙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胡亥的视线之中。
胡亥转身对胡御医温柔一笑,道:“隐妃什么时候会好?”
胡御医不禁觉得周身一寒,道:“启禀陛下,隐妃是否能醒来,就看她自己了。”
胡亥瞥了胡御医一眼道:“若她有事,具五刑!”
胡御医并不是傻瓜,自然看出了白隐竹醒来的几率很小,他的嘴角不禁布满了苦笑,怕自己是逃不过这劫了,他带着叹息道:“诺!”
血色婚礼(1)
这是哪里?白隐竹不禁望向四周,高耸入天的城墙,喧闹的大街,毅然屹立的一幢幢房屋。街上到处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绵延到看不见尽头的远方,似乎融入了红霞,变成了彩云。
此时,只看见来来往往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地笑容。
周围的人匆匆来往,匆匆走过,没有人注意到她。她似乎就是一块路边的石子,也像是一个过客,更是一个透明人。
“小小主,您怎么在这里啊?”是谁在喊她?那么熟悉的称呼?
白隐竹看清了面前的人,不知怎的脱口道:“宝姐姐?”刚说完,白隐竹就不禁有些愣神。宝姐姐?是谁?怎的那么熟悉?
名曰宝姐姐的女子俯身捏了捏白隐竹的脸蛋道:“小小主,快回去吧,将军和夫人都在找您呢!”
白隐竹不禁一愣道:“找小竹?父亲和母亲在找小竹?”
宝姐姐一笑道:“是啊!一会就是三小主的婚礼了,就您还在乱跑!”
白隐竹一听,灿然一笑道:“是啊!今天是姐姐的婚礼,小竹怎么都给忘了?”她却似乎觉得有些不对,究竟是哪里不对?
白隐竹未曾多想,今天是喜悦的日子,管他呢!她牵着宝姐姐的手,那熟悉的感觉却似乎有些陌生与冰冷。
“你这孩子,又跑到哪里去了?”一位年轻的妇人看见白隐竹,立马冲上去抱住了。
白隐竹很自然地道:“母亲?”
妇人微微嗔道:“你这孩子,不要再乱跑了!现在世道那么乱,万一被别的国家的人带走了怎么办?”
“夫人!”一旁的将军似乎有些看不过去了道,“小竹还那么小,她懂什么?”
“将军!”妇人不禁瞪了他一眼。
将军大笑道:“夫人尚且安心,我已经城门关闭。今儿是三儿大喜之日,自然是不会有意外的。况且,我已经通知二弟前来,有他那个功夫在,自然是不会有人敢打这里的主意。”
二弟?
白隐竹不由得觉得心脏一阵跳乱,她实在对这个人有一种骨子里的反感。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白隐竹的眉头忽然一缩,脑海里似有什么东西掠过,可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只好道,“父亲,母亲。二弟?”
将军伸手将白隐竹抱起,放置腿上道:“小竹啊,叫仲父,就是上次给你糖吃的那个叔叔啊。”
“仲父?”白隐竹似乎有些疑惑,却始终想不起来。
将军摸了摸白隐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