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鬼-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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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我被赵构这番话弄得一愣一愣的,看来他和秦桧,也是貌合神离。我一转眼,突然发现赵构还在旁边的小榻上,回望一下,墙角现在正跟我说话的那个也是赵构。我忽然明白了,大惊之下,鬼胆欲裂,指着在墙角说话的那个赵构问:“你,你怎么出来了?”
赵构也忽然明白了,原来他已经被我吓得魂不附体,刚才跳到墙角的是他已经离体的魂魄。“我死了?我死了!”他惶惶不安,三魂七魄开始松动分开,四散逃逸。
我赶紧从怀里掏出定魂珠,去收他的魂魄。老谢看事情紧急,也跑了过来,帮我的忙。我们忙了一大通,直到在御书房里再也找不到散落的魂魄了,这才停下来。我们围着定魂珠看来看去,数来数去,却只有二魂五魄在,还有一魂二魄,不知道消散到哪里去了。
老谢脸色凝重:“兄弟,我们闯了大祸了!”
☆、诀别
“我们吓死了一个皇帝。”老谢说,“这下子,人间鬼界,不知有多少人和鬼要受到我们牵连,要遭到严厉惩处。”
我看着定魂珠说:“还有二魂五魄在,难道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么?”
老谢摇摇头说:“就算我们施法,把这二魂五魄逼进他的躯体里,那也是个失魂落魄的皇帝,不管是人还是鬼神,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我们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在那里发呆。
眼看天色将明,我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对老谢说:“有了,我来借尸还魂。”说着几步跨进赵构的尸体。
“赵构”又活了过来,我觉得自己老态龙钟,浑身酸痛。心中明白:那个好不容易变回的潇洒的鬼的形象,从此又与我无缘了。而与谢元卿、严蕊这样的老朋友之间,只怕也是后会无期了。
“兄弟,”老谢拉着我的手说,“你可知道,一旦事情败露,你将遭受地狱里多少酷刑的折磨么?”
“就算败露了,我也不会连累他人。我就说是我贪慕荣华,所以装成厉鬼吓死皇帝,然后鸠占鹊巢。所有罪责,由我一人承担好了。”我笑着安慰老谢:“何况,这件事多半不会泄露。我复活为鬼魂的事,除了你没人知道,我早已从鬼籍上除名。现在少了我这个鬼,也不会有人知道。而赵构魂飞魄散的事,除了我俩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人鬼神仙知晓。”
老谢点点头:“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为了不启人疑窦,我今后是不会再来看你了。你在这里举目无亲,自己要事事小心,不要露出什么破绽来。”
我们依依惜别,老谢走出去前,忽然最后一次回头问我:“这件事情,要告诉严姑娘么?”
我心中一痛,勉强笑道:“告诉她吧,免得她以为我为她撞死了,心里歉疚不安。她嘴巴紧,不会泄密的。”
老谢点头答应,正要走,我又叫住他:“回去以后,想办法给我一次你们的消息。一次,一次就够了,我想知道你们过得怎么样。”
“好的,就一次,我会把消息夹到官员的奏折里,你注意查看。”老谢冲我一拱手,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别
“我们吓死了一个皇帝。”老谢说,“这下子,人间鬼界,不知有多少人和鬼要受到我们牵连,要遭到严厉惩处。”
我看着定魂珠说:“还有二魂五魄在,难道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么?”
老谢摇摇头说:“就算我们施法,把这二魂五魄逼进他的躯体里,那也是个失魂落魄的皇帝,不管是人还是鬼神,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我们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在那里发呆。
眼看天色将明,我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对老谢说:“有了,我来借尸还魂。”说着几步跨进赵构的尸体。
“赵构”又活了过来,我觉得自己老态龙钟,浑身酸痛。心中明白:那个好不容易变回的潇洒的鬼的形象,从此又与我无缘了。而与谢元卿、严蕊这样的老朋友之间,只怕也是后会无期了。
“兄弟,”老谢拉着我的手说,“你可知道,一旦事情败露,你将遭受地狱里多少酷刑的折磨么?”
“就算败露了,我也不会连累他人。我就说是我贪慕荣华,所以装成厉鬼吓死皇帝,然后鸠占鹊巢。所有罪责,由我一人承担好了。”我笑着安慰老谢:“何况,这件事多半不会泄露。我复活为鬼魂的事,除了你没人知道,我早已从鬼籍上除名。现在少了我这个鬼,也不会有人知道。而赵构魂飞魄散的事,除了我俩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人鬼神仙知晓。”
老谢点点头:“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为了不启人疑窦,我今后是不会再来看你了。你在这里举目无亲,自己要事事小心,不要露出什么破绽来。”
我们依依惜别,老谢走出去前,忽然最后一次回头问我:“这件事情,要告诉严姑娘么?”
我心中一痛,勉强笑道:“告诉她吧,免得她以为我为她撞死了,心里歉疚不安。她嘴巴紧,不会泄密的。”
老谢点头答应,正要走,我又叫住他:“回去以后,想办法给我一次你们的消息。一次,一次就够了,我想知道你们过得怎么样。”
“好的,就一次,我会把消息夹到官员的奏折里,你注意查看。”老谢冲我一拱手,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忘忧(结局)
这一天,我称病没有早朝,休息了一个上午。下午的时候,我把丞相王淮宣进御书房来,要解决严蕊的事。
我问:“朱熹告唐与正的案子,可有结果了么?”
“禀圣上,朱熹一直查无实据,却又不肯放手,我们正要恭请圣裁呢。”
我怒道:“几个大臣互相攻讦了三个月,已经不成体统了。还要把一个名妓夹在当中,严刑拷打,更加不象话。现在街谈巷议,都是骂这几个官员,夸那一个□□的。连朕这样在深宫里呆着的人,都听到不少难听的议论了,可见这件事情的影响有多坏。朱熹这人不识大体,朕本来派他去视察旱伤各州,解灾民于倒悬,他却为了这件事纠缠不休,滞留扬州不去,就将他免了职,让他回家好好反省反省。唐与正持身不正,现在既已停职,就叫他在家好好修身养性,江西提刑的职务,另委他人好了。扬州王知府也有不是之处,严蕊这件案子,本来该他来审,他倒好,任凭朱熹来办。把王知府调离扬州,另派岳霖去扬州任知府,让岳霖来审严蕊的案子罢。这几件事情,你快点去办,不要再拖拖拉拉的了!”
“皇上明断,微臣马上去办,马上去办!”王淮都快被我这通话吓傻了,唯唯诺诺,赶紧退了下去。
我差点乐坏了,前些天四处求告无门的事情,想不到就此轻易解决。
我小心谨慎,少说多看,含含糊糊的做了几个月皇帝,居然也没被人看破。这也幸亏赵构是个没本事没决断的皇帝,不然的话,我哪能那么轻易混过去?
有一天,我查看奏折的时候,看到了一张薄如蝉翼的彩笺夹在里面,那是严蕊的笔迹。笺上写着一阕《卜算子》:“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风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我心中一动,知道这是老谢和严蕊给我的最后一次消息了。
再看看那封奏折,却是扬州知府岳霖写的严蕊一案的处置结果。原来他就任扬州知府的时候,严蕊已经奄奄一息。于是他派名医调治了几个月,不久前严蕊才能起床受审。在公堂之上,严蕊口占一阕《卜算子》,表述自己脱籍的愿望,并请岳霖成全。岳霖自然从其所愿,这件事和这阕词就此传遍扬州,成为一时佳话。
看到这个奏折,我心愿已了,不想再提心吊胆的做这个冒牌皇帝,于绍兴三十二年六月传位给皇太子,自己退处德寿宫,做起了太上皇。
赵构的躯体虽然衰弱,却因为我心境开朗,做太上皇又不用操劳国事,竟然被我用到了八十一岁我占用这个躯体的时候,他是五十六岁。也就是说,我舒舒服服的当了二十五年的太上皇。
庄子说,相濡以沫,未若相忘于江湖。我和严蕊二十多年不通音问,也算是相忘于江湖了。我们现在的日子都过得不错,我是锦衣玉食,珠围翠绕,她是山花满头,莫问归处。
可是,与现在逸乐的太上皇生活相比,我更愿意做一只小羊,依偎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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