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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七百长风沙-第10章

小说: 七百长风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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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的另一件外套。我换衣服的时候接到段乘风的电话,估计那边发言什么的结束了,他问我怎么听说我来了,但一直没见着我。我只好说我在这边酒店有点事就先过来了。他依然温柔地说了句:“这样啊……”语气还是有淡淡的失落。
  我挂了电话换好衣服鞋子出来的时候看见盛该一个人一言不发坐在大厅里,我站在那看了他一会儿,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孤独又晦涩的感觉。我上前把他上次的衣服给他,他接过袋子,起身往外走,我也跟着他走出去。他走出酒店站在一旁稍微暗一点的地方,看着大街上,点了支烟。
  我站在他身旁也不知该说什么,他没看我,嗓音有些烟熏过的哑:“先走吧。”
  我看了看四周,说:“没事儿,我也站会儿……”说着我一晃眼就看到了段乘风的车开过来,我愣愣地说了句,“那个,什么,我朋友来了……我,我先过去。”
  说着我就逃似的小快步走到一旁和他拉开一大段距离,段乘风的车停在我面前,看着我依然是阳光的笑容:“我来接你。”
  我也笑了,他下车站到我身前,温柔地帮我理了理微风吹乱的头发,其实只是我刚刚散下为舞会盘的发型所以有些毛躁,我自己也跟着抓了抓。段乘风看着我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憋住,我就瞪着他,他只好转身躲开我的视线为我开了车门。我上车的时候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那个角落,他手里的火光灭了。我上车坐好,听见盛该发动了车,但我没看到他,段乘风就开走了。
  那时我有些后悔,一面想着我和盛该也算不得朋友这也没什么,一面又觉得就算不是朋友我也不该这样,其实盛该也没什么不好,我也没有任何嫌弃他的意思,可我当时怎么忽然把他甩开了,是啊,盛该打人,抽烟……穷,那又怎么样,我应该把他大大方方带到段乘风面前,说他是我朋友啊。可我怎么就那样了呢,我真的没觉得他配不上见段乘风啊,总不该是我觉得段乘风配不上见他吧。我想着,再回头看看我身旁开车的少年,他阳光又耀眼,带着一点小小的骄傲,再想想盛该,他是沉默的,凶险的,晦涩的,也许我觉得他俩太不一样了吧。我再回头看了一眼段乘风,不管怎样,也不管这个世界,我在他身边就好。
  段乘风抬眼从后视镜里发现我的注视,然后开着车无奈地笑着:“和你说话你不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又在一旁偷偷看我……你不会在那算我的估值吧?”
  我低下头顺势回了句:“噢。”
  “多少?”
  我听他在逗我玩,就随口说了句:“两颗棒棒糖。”
  他一笑:“这么少?”
  我撇撇嘴:“你小时候都不嫌少。”
  他依然包容地笑着,没说话,车停在饭店门口,说:“我想你在舞会上没吃什么,饿了吗?刚问你想吃什么你也不回答,就把你带这儿来了,还是你想吃别的?”
  我忽然抬头眼睛亮亮地:“我想吃你做的饭!”
  他有些意外,但还是说:“好啊……正好今天我父亲也不在家,嗯,去我家我给你做饭吃。”他说着就掉头往他家开。
  我回头看着他好看的侧脸,说着:“你记不记得我最爱吃什么?”
  他专心开着车随口回我一句:“什么?”
  我低着头不说话,忽然就说了句:“我不去了,我要回家。”
  段乘风没说话,只是默默把车停在一旁,轻轻叹口气,问我:“怎么了?今天谁惹你生气了么?旖旎?”
  我莫名其妙就觉得委屈了,我还想是不是我女孩子一个月那几天快到了,竟然这么无理取闹起来。他见我不说话,看着我轻声问:“怎么了?”
  我不知怎么了,继续咄咄逼人:“你是不是也不记得和我打过的勾勾了!”
  他笑着,觉得好像不是什么大事,说了句:“旖旎,别闹了。”
  我更加生气地说了句:“你小时候也不是这样叫我的!”
  他笑容终于凝住了,看着前方,我委屈极了,眼眶都红了。
  他的表情终于有了我没见过的凝重,压低嗓音问我:“小时候吗?什么时候?我母亲生病的时候?还是我母亲死的时候?”
  我当时就惊住了,我只想着他给我的童话,却一点都没有关心过他生活的怎样。从我们再次相见,我不曾问过他在美国生活的好吗,不曾关心他失去母亲的痛苦,他成长得这样健康地、阳光地回到了我身边,我还要不依不饶地问他过去。我低着头,不知道怎样回答,怎么办。我捏着我的衣角,最后小小声说了句:“我饿了……”
  他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些,答了声“好”,便继续发动车。
  我偏过头看着窗外不停变换的风景,悄悄揉了揉鼻子又抹了抹干涩的眼睛。
  段乘风在一旁做着菜,我就坐在餐柜上看着他。我告诉自己,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只要现在就好了,他好好的站在我身边,就好了。再说,我为什么要纠结于几岁的小孩子说的胡话,不记得才是正常的吧。可是怎么办,他不想记得的过去,全是我心心念念他的证据。
  他看着我在一旁发呆,气氛好像也不太对劲,于是一边做菜一边温柔地和我聊天:“你今天去公司找我有事儿么?”
  我喃喃地回了句:“哦,听说SI□□N的总公司有个珠宝珍藏室……想去看看。”
  他笑笑,在一旁切着菜:“那你有空再来我带你去看看。”
  “嗯。”
  ……
  “旖旎?”
  “嗯?”
  “……你又发呆了。”他说着,我才抬起头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他忽然低下头,我下意识微微往后躲了一下,他伸手揽住我的腰不让我退。他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忽然把额头抵着我额头,呼吸那么近,温热地打在我脸上。
  他说:“旖旎,你是不是失望了……这样的我?”
  我鼻子一酸,摇着头。
  他又叹了口气,直起身把我按在他怀里:“那这样的段乘风,你愿意在他身边吗?”
  我终于哭出来,伸手抱着他的腰,越哭越难过,哽咽着,一字一句:“我…好…想…你…”
  段乘风,十二年了,十二年了,我好想你。
  

  ☆、时光正好

  段乘风做的饭吃到一半接到电话的我,急匆匆走出他家。在夜晚里吹着冷风,那时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今天。我最爱的男人就站在我身旁,而我最爱的姑娘就站在我面前。她的发还是长到腰间、天然的黑色天然的微卷。她的五官纤细又普通,可是凑到一起,就淡淡地透出温婉水灵,她还是那样瘦瘦的,特别是腰,盈盈一握,永远穿着长裙,站在我面前,自带仙气。
  她的声音有种水波荡漾的甜美:“小白。”
  我说不出话,憋了半天“嗯!”了一声。
  她就笑了,那天晚上没有星星,可她带笑的眼亮得我忘了星光的模样。直到我身边的人自我介绍:“你好,段乘风。”
  她狡黠地眯了下眼,我看得清楚,她的每个小动作我都了解,然后说:“小白,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我站到她身边挽着她胳膊,故意蹭了她一下,然后说:“乘风,这是简濒,我闺蜜。”
  “嗯……”简濒故意拉开一点和我的距离,“那么,这位是你的……?”
  我脸一红,这姑娘实在知道我太多事儿了,我真怕她今天一股脑把我青春期里对段乘风所有的幻想和眷念全抖出来,吓得我赶紧再拉回她小声提醒:“别胡说!”
  段乘风笑笑,不尴尬也不解释,一副坦然的样子,他说了句:“你们去哪,我送你们。”
  “哎?”我赶紧打断他,“不用了不用了,濒,你开车来了吗?”
  简濒看着我急就会习惯性莫名其妙地笑:“我刚下飞机打车来的。”
  车上我一个劲儿拉着简濒讲她出国旅游的事,红灯的时候段乘风终于开口插了句:“旖旎今晚饭没吃完就急匆匆出来了、如果她饿了就多麻烦你了。”
  平时少言少语的简濒今天不知道是怎么的心情好竟然还和他聊起来:“嗯,我家小姑娘最爱吃饭了怎么吃了一半就跑了呢,你家饭不好吃吗?”
  我赶紧解释:“不是不好吃啊我是好久没见你我着急好吗!很好吃的!”不过说实话段乘风做饭手艺其实真的……并不是很好,和小时候一样。
  段乘风笑了,顺着简濒聊:“嗯,可能是我做的不好吃吧。”
  简濒真的今天心情太好了还接着和他聊:“你又给他炒'青梅竹马'了吗?”
  我看向段乘风,他依然温柔地笑着:“那倒没有。”
  那时我心里默默地有些感动,他笑着,也没有很反感我们的曾经。因为我们的很多的曾经,都有他母亲的身影啊,那时的我,真是白白肉肉的小姑娘,又爱吃又爱哭,段伯母看着我俩,就笑着偷偷和我母亲说:“看,我们孩子青梅竹马啊。”可又刚好被我听见了,那时我母亲有些东西不让我吃,比如一些垃圾零食之类的,那时我那么小,怎么懂什么叫“青梅竹马”,可是我就觉得“梅”应该是吃的,还以为又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就只敢和段乘风哭,一定要他做给我吃。最后他在他家厨房里呼上唤下加自己亲自下厨,终于用笋子和梅子给我炒了一盘“青梅竹马”,我吃了一口以后……就再也不愿意去段家吃饭了。
  简濒和我回家,我姐姐一个人开着门没开灯坐在一楼影厅,听声音应该放的一部国外的老电影,好像还是黑白的。我也不好进去打搅她,就准备从大厅直接上楼了,结果她叫住了我:“舒旖旎。”
  “嗯。姐姐。”
  “你进来。”
  我看了看简濒,偷偷示意她先上楼,正想招手叫一名家务过来带她,她温温柔柔低声说了句:“一起去吧。”
  我进去看见放的《乱世佳人》,也没字幕,我叫了声:“姐。”她“嘘”示意我先不要讲话,片子正放到梅兰妮死的那段。我和简濒在一旁坐下,片子也快完了,我就陪着她安安静静坐了会儿,把它看完。
  她也没开灯,直接问我:“去哪了。”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再加上简濒坐在旁边,就直接回答了:“那双鞋子不太合脚,我回酒店换了。你的那套礼裙和鞋子我在酒店都交给家务了,他们应该问过你怎么清洗存放了……”
  “然后呢,”她打断我,“也没回来?”
  我不知怎么的,故意忽略了段乘风,说了句:“姐姐,这是简濒,我最好的闺蜜,她今天回国所以我就……”
  “知道了,”她再次打断我,“去睡吧。”
  “嗯。”看来我姐姐对我今天的表现真的实在不满意,不过因为简濒来了我还是兴奋冲过了所有,和她洗漱好睡在一起,像无数个我们少女时代的夜晚,笑着闹着讲着悄悄话。
  后来Fay并没有跟我提到这件事,所以我姐姐应该没有去她那讲我的不好。可这样就让我有些过意不去了,因为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每天和简濒黏在一起,去读书时爱吃的店,逛我们喜欢的花园,去做我们以前所有喜欢做的,统统都做一遍,再去一遍。
  去曾璐店里喝咖啡,曾璐比我俩都小,简濒又要比我大几个月,于是曾璐就叫我“小姐姐”叫简濒“大姐姐”,我们三个从小一起,像亲姐妹一样。
  我还缠着她给我讲环游世界时遇到的人,遇到的事,遇到的风景。她缓缓地讲着,又静静聆听我的那些事儿。反正我们每天就呆在一起,什么也不做都好,我其实不害怕孤独,但是害怕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可是和简濒在一起,我就觉得虚度光阴真好啊,每天傻笑着乱逛着,虚度光阴原来这么好。就一点不好,这姑娘总觉得我没事儿做就知道伸手问家里要钱,所以一路上边打工边旅游的她和我出去玩总不让我出钱,无论我怎么解释我们公司不让我坐班但我真的有工作她都不信,总觉得我是瞎掰或者挂名。我实在解释不清也就不管她了,反正这姑娘也有钱,我又吃不穷她。
  等我和她讲来讲去讲到我不小心擦伤了她给我买的车还被一个“神经病”一样的大学生缠着时终于想起了几天前我对他好像不太友好的哥哥,再想到他似乎也很久没给我打过电话了,我自己也好久没去他们工作室玩儿了,于是愣了愣,想了下还是觉得该去去看看。
  我和简濒解释着是一个真的又小又偏僻的县还是镇的,简濒说着没事儿陪我去,可我开着车还不停地给她做思想准备。其实我一直觉得简濒和我母亲才是一类人,就是那种隔着二十层棉花都能感觉到豌豆磕着自己的真公主。不过她直到进了那个路都觉得窄了三分之二的县城还是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我怕她不习惯就是因为她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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