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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妻有妻道-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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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戎嘘了一声,便将身子附在她的身上,嘴贴在她的脸上,做足孟浪状。
  马蹄声渐渐近了,陶墨言下得马来,见此情状,先是一愣,片刻后,一双墨黑的瞳仁不动神色地望着赵戎,眼里带着火,停留在他的身上,像是下一刻便能将他焚烧干净。
  “你来的真巧。”赵戎弯起嘴角,指腹扫过唇畔,像是回味,更像是挑衅一般看着陶墨言道。
  “不巧!”陶墨言极力克制怒气。他一路马不停蹄地跑来,生怕晚到一步,可是到了这儿,却被赵戎通知,他被骗了?
  “宋研竹呢?是你教人通知我,说有人绑架了她?”他沉声问道。
  “我骗你的呀。”赵戎轻佻地挑眉,一只手在女子身上逡巡,抿了一口酒,嘴对嘴渡到女子嘴里,引得女子娇羞轻笑,咬着耳朵道:“六郎,人家可等了你半晌了……”
  刻意将声音压低:“好不容易来一趟,可别让人家等久了。”
  赵戎咬咬她的耳朵,道:“别心急,我这儿还有客人呢!”
  说着,挑眉看看陶墨言,道:“还未对你介绍,这是笑书,我的……红颜。研儿进门那一日,她也会成为我的妾氏,算起来也是你的弟妹。笑书,这是我的兄弟,陶墨言。”
  笑书挑眉一望,笑道:“陶大公子闻名不如见面,果真……”她眼神在陶墨言身上上下逡巡,落在陶墨言腹下三寸位置,意味深长地“啧啧”一声。
  陶墨言这般年纪,从未被女子这般调戏,当下只觉得额头上青筋突突突跳起。
  赵戎却是浑不在意,又将笑书揽在怀里,笑道:“宋家二小姐最是大度,亦有容人的雅量,若是为了我,她定然能容得下你!她若是容不下,陶大少爷定然能替你求情……”他说着,挑眉望向陶墨言,道:“墨言,你说对吧?”
  “你在做什么?”明知可能是赵戎故弄玄虚的一个小把戏,陶墨言明明想要视而不见,可是赵戎却一次一次挑衅他,他看着赵戎的手从她的背部一点点滑下去,看着赵戎的手从她的裙体探进去,看着赵戎抿一口酒,孟浪地渡进她的嘴里……
  陶墨言闭上眼,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笑书在一旁轻笑着,“听说宋二小姐知书达理,想必不会干涉夫君纳三妻四妾?六郎,你可真是好福气呢!”
  青筋突突突跳着,陶墨言闭上眼,便能想象宋研竹面对此情此景气愤难当的样子,甚至能听见宋研竹低声的啜泣……
  忍,忍住。陶墨言告诫自己。
  “可不是,二妹妹心胸宽广,若是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我便以善妒为由休了她,不论如何,没了她也不能没了你啊!”赵戎低声笑着。
  就在电光火石间,他的下巴忽而一阵剧痛,整个人都被打翻在地。笑书惨叫一声,他忍着剧痛挣开眼,就见陶墨言沉声望着自己,一字一句道:“赵六,你若是敢做出一星半点对不起研儿的事情,我必定打得你半身不遂!”
  “你是我兄弟?”赵戎吐了一口血,骂道:“你若是我兄弟,就不该为了个女人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是你不要那个女人,是你让她一个人蹲在路边哭,你知不知道她半梦半醒间还握着我的手叫着你的名字!陶墨言,我不过是接手了一个你不想要的女人,你自个儿都不稀罕,凭什么要求我拿她当宝!”
  “你混蛋!”陶墨言怒喝一声,随手操起一张凳子就要往赵戎身上砸去。赵戎一把握住凳子腿,将桌面上的东西往地上扫去,“陶墨言,你看看这可都是你做的画,你不稀罕,我接手!我没你痴情,可是我可以把这些画都偷来用上,我把这些都用在走马灯上,只要她一感动,还不是要对我投怀送抱!”
  画落地,上面一笔一画,一颦一笑,皆出自他的手。怪不得他的画原来越少,原来全被赵戎偷了。这个无耻无知的贼,他发了狠就要砸下去,赵戎一推,站到三尺开外,双手扯住一副画,骂道:“你若要打我,我便撕了这幅画!”
  他定睛一看,只见上头的宋研竹着一身凤冠霞帔,笑靥如花——那是他最喜欢的一幅画!
  “你敢!”陶墨言终于怒了,随手就要把东西砸过去,就听身后一个娇喝:“住手!”
  陶墨言迷茫地回头一看,顿时愣住了:只见宋研竹从黑暗里慢慢走出来,一旁的赵戎松了一口气,将那画往宋研竹跟前一放,扬声道:“笑书,还不跟我走!”
  一路如逃难一般逃出去,站定了,只见影影绰绰的丛林里,小屋子那盏灯如唯一的一道光,引得飞蛾扑上去,自取了灭亡,又或许,是获得了重生。
  身后是谁走出来,轻声叹道:“六弟,你这是……”还以为能看到一幕欢喜剧,哪儿知道转瞬之间剧情这般复杂,她的六儿啊,他都快心疼死了!顿了顿,不知说什么好,“不后悔么?”
  赵戎牵强地拉动唇,一回身,那跑马灯熄了火也停止了转动,无声无息地,如从未动过一般。
  心钝钝地疼着,不知是什么,一下又一下地扯着,他苦着脸,道:“九姐,我说我现在后悔了,还来得及么?”
  “……”赵九卿目光闪烁,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正要开口说什么,屋里有人冲了出来,陶墨言在最跟前,宋研竹紧随其后。
  “陶墨言,你这个口是心非的懦夫!”宋研竹泣不成声骂道,陶墨言跌跌撞撞跑出来,听见宋研竹的声音脚下顿了顿,反手便将门关上。
  “陶墨言!”宋研竹用力捶门,陶墨言靠在门边顿了顿,终究抬步离开。
  “妈的,我去追!”赵戎骂骂咧咧地就要上前,赵九卿却是拉住他,摇摇头。
  赵戎一怔,忙将宋研竹放出来,还未回神,宋研竹便沿着陶墨言离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一路提着裙倨快速跑着,陶墨言却穿过竹林便到了繁华的西岸。她追得气喘吁吁,引得一众人围观,她也浑然不管,只管迈步。快要追上时,陶墨言却是重重跌了一跤,宋研竹不由顿住脚步,想要上前扶起她,人群涌动,拦在她的跟前。
  她眼睁睁看着陶墨言站起来,像是看不见了一般,在人群里狼狈地四处摸索着,不小心碰着一位大娘,大娘怒目地拎着他要打,不知他说了什么,大娘怜悯地瞧了他一眼。
  “陶墨言……”宋研竹低声呢喃着,拨开人群想要追上去,一转眼,他却不见了。
  身后突然有人抓住她的胳膊,低声道:“求求你放过我家少爷吧,他已经够惨了。”
  “陶杯?”想起陶墨言方才的模样,她的心一沉,“他的眼睛怎么了?”
  “我不能说!我们都发了毒誓,不能透露半句少爷的伤情!”陶杯摇头道,顿了顿,又道:“你若想知道,就问问你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吧。”
  小丫鬟?
  宋研竹一怔,陶杯已然走远。
  小丫鬟……电光火石间,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平宝儿拭泪的样子。
  她快步走回府里,径直冲进平宝儿的屋里。那一厢,平宝儿正收拾着东西,见了宋研竹正要行礼,宋研竹却是劈头盖脸问道:“陶墨言到底怎么了?”
  “小姐……”平宝儿倏然抬头,满脸惊恐,手一哆嗦,一封信落到地上。平宝儿正要弯腰去捡,宋研竹却是抢先一步将那封信握在手上,端端是封面上几个字已经让她浑身一震:那是陶墨言的字迹。
  “小姐!”平宝儿伸手去抢,宋研竹却是拿手挡开,取出信来一看,整个身子都凉下来:那信上是个药方,凭借着她仅看过的几本医书,她隐约猜到,这些都是治风寒和瘟疫的……这是陶墨言为她准备的么?
  “你还不说实话么!”宋研竹沉声道。
  平宝儿双膝一软,哭道:“小姐,奴婢不想瞒您,也瞒不住了!大少爷,大少爷他眼睛坏了!”
  她慢慢说着,从当日遇见陶墨言,陶墨言帮助他们开茶铺,到后来陶墨言求她入宋府帮助宋研竹,点点滴滴她都说了。
  宋研竹脱力坐着,低声呢喃道:“我早该想起来的,当日我和朱景文险些在野猪蹄下丧生,被救回来后,就曾经喝过这个安神茶。这个方子,还是他给的,是不是?”
  平宝儿点点头,泣不成声:“那日奴婢得知咱们要前往京师,便想跟大少爷辞行,哪知他跟我说着说着话,眼睛就看不见了。他不肯说,我也不问,悄悄躲在一旁听他们说话,才知道大少爷为您试毒时不知出了什么差错,伤着眼睛了!小姐,他不是狠心,他都是为了您。陶杯他说要告诉您,他却不肯。他不说奴婢却能猜到,他不过就是怕拖累您,呜呜……”
  夜凉如水,月亮高高悬挂在天上,宋研竹抬头望望天,只觉得沁凉入骨:腿瘸了,眼瞎了,科举考试都成了问题,这前途算是尽毁了。
  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却因为她落得这步田地?
  手里拽着药方,上头是她熟悉的字迹。再木然地打开赵戎给她的那幅画,前一世的她望着这一世的自己……
  平宝儿又道:“大少爷放心不下您,得知老爷的去处后,便说那边时有瘟疫,怕老爷去了那儿会出事,特意把那药方交给我,让我到时候再给您……小姐,大少爷,大少爷他对您都是真心的呀!”
  她想起那日,他一字一句说,“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老死不相往来”,想起那日他说,“愿你这一世觅得两情相悦的如意郎君,不要再……不要再遇上我这样的人”。
  “骗子,大骗子!”宋研竹倏然站起来,径直往外走去,就听平宝儿在身后喊道:“小姐,大少爷不住府里,他在城外的庄子里!”


第122章 鱼蒙

  “快一点!”宋研竹一路催促着车夫,到了清泉山庄门口,她直接下了马车。守门的不是旁人,正是陶杯和陶盏。宋研竹杀气冲冲地走进去,陶盏伸手要拦,陶杯喝道:“你眼睛瞎了么?哪儿有人!”
  陶盏讶然地张开嘴,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这么大一活人,他竟然看不见?
  指着宋研竹道:“她,她,她……”少爷说了,若是拦不住人,他们的腿可就保不住了!
  “她什么她!”陶杯捂住陶盏的嘴,将他拖到一旁,只当没瞧见宋研竹。
  为了少爷,就算是被少爷打断腿也是值得的。
  宋研竹熟门熟路走到行止堂,到了行止堂跟前,却是顿住了步子。行止堂里安安静静的,陶墨言的身影映在窗户上,说不出的落寞和颓唐。
  她怔了怔,慢慢走进去,就见陶墨言睁着眼,蹙着眉头在桌上寻摸着什么,直寻了三四下,才摸见茶杯,蹙着眉头抿了一口,又站起来,摸到床边。
  宋研竹鼻尖一酸,走近两步,只见他在四处摸索着什么,像是听见了什么声响,他低声问道:“是陶壶么?”
  “是我。”身后声音响起,宋研竹一回头,就见陶壶站在身后,不动声响地应了一句,对着宋研竹摇摇头。
  陶墨言安了心,摸了片刻,问道:“我放在枕头下的东西怎么不见了?”
  “可不就在枕头下么!”陶壶快走两步到他身边,掀开枕头,东西就在离陶墨言指尖不到几寸的地方,捡起来,放到陶墨言的手中。
  陶墨言轻轻抚摸着那木匣子,像是抚摸了千万遍,便是那木匣子上头的红漆都变得光洁发亮。他却舍不得放下,打开了,摸出里头的簪子,那还是许久之前,他为宋研竹打造的梅花簪子。
  “东西都收拾妥当了么?”
  “收拾妥当了……”陶壶意外深长地望了宋研竹一眼,像是回答又像是解惑,“少爷,咱们当真要趁夜离开建州么?”
  “嗯。”陶墨言低声应着,再低头摸摸梅花簪子,送入盒中,盖上盖子,像是对过往的一切做诀别,“舍不得,舍不得,不舍,她怎得?”他低声念着,狠狠心,将那梅花簪子递出去:“寻个地方好生埋了,往后怕是用不上了。”
  他的手悬在空中,直等了许久也不见陶壶来接。空气中传来熟悉的味道,他听见了沉闷的啜泣声,那么低,那么熟悉。
  “谁!”他警惕地问着,头一次因为看不见这个世界而产生慌乱。倏然站起来,正要放下手上的东西,手上却是一空,有人接过去,狠狠地在他的脸上抽了一巴掌。
  “是你……”陶墨言浑身一震。
  宋研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这算什么!这他妈的到底算什么!他竟然想趁夜逃走!
  “陶墨言,你到底拿我当什么!”宋研竹冷声问道,“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宋研竹!”他蹙眉要说话,宋研竹的语句却如疾风骤雨一般落在他的身上——
  “我好不容易重新活了一次,为什么还要遇见你?我一次次告诉自己,你的眼里没有我,上一世,我只想和你白头到老,可是你呢,你跟赵思怜睡到一张床上,在危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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