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汉[射雕神雕]-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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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书不屑道:“梁子翁怎会自称‘老怪’,你装的一点儿也不像!”
谢曜闻言一怔,随即笑道:“对了天书,梁子翁养的那蝮蛇当真有用?”
天书“嗯”了声,学梁子翁的语气音色竟一模一样:“我那只蛇是费了千辛万苦在深山密林中捕到的奇毒蝮蛇,以各种珍奇的药物饲养了二十年,毒性可谓天下第一。吮吸血后,静坐修功,便可养颜益寿,大增功力,一日之功抵寻常人数十倍。”
“原来如此。”谢曜不禁低头,叹了口气说:“我以为万物草木皆有灵性,哪怕只是一株草养了二十年,亲手毁去,也会有片刻不忍。”
他说完,却迟迟没有等到天书搭腔,正欲询问,却听天书冷冰冰道:“一株草罢了。”这句话音色却是清脆娇美,宛若出谷黄莺,但配合天书语气,竟让谢曜莫名觉得脊背发寒。
谢曜呆了呆,却没由来想到天书那日化成人形的样子,不禁心头微动,本想换个话题绕过去,哪知脱口就成了“你为甚么不再变为人了”?
他话一出口自知失言,本以为天书又会将他卖的狗血淋头,却不料天书淡淡说道:“我慧根没有找到,变成人便没有一丝法力,怕是不大安全。”天书口中的“不大安全”乃是指自己没有自保能力终究心下惴惴,而谢曜心想她长相仙姿玉质,又不会武功,当即点头附和:“的确不大安全。”但转念一想,天书就算不变成人,除了变些小玩意儿,也没见她有甚么特别的地方,不过这话谢曜却是万万不敢说,生怕惹的天书炸毛。
他说罢忽然笑了一笑,定然道:“但你也无须担忧,我在你身边,自会护你周全。”
话音刚落,脑门儿便被一东西弹了一下,谢曜低头一看,却是一枚熟透掉下的野果。
天书不由嘲讽:“先护好你自己吧。”
*
至此之后,天书虽然依旧化作《三字经》的模样,但说话却恢复了本来的少女音色。谢曜心下奇怪,却半句也不敢问,不仅如此,心下还略为高兴。
这日谢曜转过山坳,出了老林,又行了二里崎岖小道,过得片刻,道路倏然开阔,不时有三三两两头戴方巾的文人雅士经过。谢曜往前行了一会儿,空气中微带湿气,转过岔道口,忽然一浩汤大湖跳入眼帘。这湖可比当初在云南见到的湖大多了,此刻辰时未过,浩瀚湖水云气蒸蒸,与天一色,当真美不胜收。
“哎?这是甚么湖?”谢曜不由出声奇道。
岂料话音刚落,就听一人轻笑:“可笑啊可笑,这位兄台,你竟然连洞庭湖都不知晓。”谢曜扭头一看,只见一群白面书生手摇折扇,似乎极为瞧不起他。
这群书生乃是岳阳城中有名的才子,择了今日在洞庭湖畔以文会友,是以这一路才有这般多的文人。
谢曜也懒得理这群酸儒,移开目光看向洞庭湖,心下感慨,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岳阳。纵然湖光山色壮美无比,谢曜也没法在此久留,他不禁有些遗憾道:“若能在这等景色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生却也不留遗憾了。”
“等你成为天下第一就可以。”
谢曜一听这话脸色一垮,屈指弹了一下腰间布袋,道:“你能别破坏气氛么?”
“你能别破坏气氛么?”
相同的一句话,却是从另一个嘴里说出。
谢曜“诶”了一声,抬头一看,又是那群书生。只见三名身穿破烂行容肮脏的叫花子正举着缺口的破碗行乞,书生们一手掩鼻,一手用折扇仿若驱赶苍蝇般,不耐道:“走走走,走远些,要饭都要到这儿来了,当真叨扰我等闲情逸致!”
那三名叫花子讨了个没趣儿,拄着竹棍晃晃悠悠朝谢曜这边走来,沿路都在向人乞讨,却无人施舍。
谢曜见他们朝自己走来,从怀里掏出几粒碎银,主动放在他们碗中。三名叫花子还未开口,便见银钱入碗,惊疑之下一同抬头,见是一位英俊小哥,齐声道谢:“小兄弟施舍金银,好人有好报,财源滚滚,万事如意。”
谢曜微笑道:“多谢几位吉言,这钱并不是我施舍,而是请几位的酒钱。”三叫花对视一眼,其中一圆脸乞丐朝谢曜拱了拱手:“叫花子们讨钱惯了,今日倒是第一次听见这话,奇了,奇了。小兄弟日后再来岳阳,我几人便请你吃酒!”
“那我就等着啦!”
四人又恭维一二,众叫花子朝谢曜作了作揖,又朝另一群酸儒秀才走去。谢曜心下摇头,转身便要离开,刚走了几步,却听那边有人高声道:“这几个化子哪里来的?还不快些滚了!”
这本在谢曜意料当中,是以他并未转头停留,但行几步,却又听方才和谢曜说话的圆脸乞丐怒声反驳:“你们这些人好没意思,不舍钱便也就罢了,干么出手伤人?”
谢曜听见“伤人”,这才回头看去,但见圆脸乞丐扶着另一矮瘦乞丐,朝那拨书生怒目而视。那拨书生打头的是个黄衫公子爷,摇着一柄白玉骨扇,油头粉面,神态却十分倨傲。
“谁让你些扰了本公子兴致?来人啊,将这三个化子全都扔进湖里。”
但见那黄衫公子身边的一名小厮凑上前耳语几句,那公子爷却越发不高兴,白玉骨扇刷的一合,指着三丐道:“丐帮是甚么劳什子东西?便是他们帮主,见了本公子也得从本公子裤裆底下钻过去!”
“丐帮?”谢曜低声嚼了两遍,抱着双臂看戏,不肯走了。
那三丐听他辱骂帮主,神色陡然大怒。圆脸乞丐抄起竹棍便道:“无知竖子,我今日便让你先钻裤裆!”说罢正要上前,却一左一右被另两乞丐拦下。圆脸乞丐听罢劝说,虽然愤愤,但也只得冷哼一声,转身不再和黄衫公子争论。三丐在这洞庭湖畔吃了一肚子气,扭头打道回府。
那黄衫公子却是老不乐意,不动声色的招了招手,让手下取来弓箭,搭箭瞄准三丐。别看他一副文人模样,这拉弓射箭的气势倒是不弱,看得出练过几年,登时五指一松,“嗖”的一声,箭已离弦。三丐听见破风声响,大惊下却是躲避不及,电光火石之间,蓦然间横伸过来一手,一握一抄,将那疾射而出的箭枝稳稳夺下,顿化危机为无形。
先前明明众书生都看见黄衫公子的阴险做法,却无一人敢出言阻拦提醒。
谢曜扫了眼众人,不禁摇头大叹:“人心如此,读再多书又有何用?”说罢,运劲两指一夹,竟将这箭杆生生折断,扔在地上。
☆、第63章居心叵测
“阁下又是谁?”黄衫公子见谢曜露这一手;不由收敛几分。
谢耀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说:“我的名字不好听,说出来怕人笑话,这位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做你的诗,我就和这几位兄弟一起回岳阳城喝酒啦?”
那黄衫公子心下颇为忌惮谢曜武功,想着今日出门也没带好手,犯不着和谢曜因小事难堪;只冷冷威胁道:“到了岳阳城中可别再遇上本公子!”
谢曜也不甚在意,搀扶着那名先前被伤的乞丐;当下和他们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那圆脸乞丐对谢曜连声道谢:“多谢兄弟仗义出手,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武功却是不低。刚才多有得罪;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了。”
“你们这是说的哪里话?只不过说好下次请酒,得挪这次了!”
三名乞丐听他打趣,顿时好感大增,大笑应允。
原来这三名乞丐的确是丐帮中人,圆脸的名叫甄忠才,另两位分别叫肖方、宋振。那宋振被黄衫公子手下扭伤了胳膊,谢曜挽起袖子瞧了瞧,自告奋勇说自己能帮忙治好。四人来到一座破庙,庙中却是锅碗瓢盆一应俱全。肖方抓来药,又让宋振饮了,四人这才围着火堆,把酒聊天。
谢曜见他们三人手中都拿着红漆竹竿,背上负着两三个麻袋。丐帮中人以袋数分阶,最多九袋,最少无袋;而丐帮中又有污衣派、净衣派之分,污衣派的人原本就是行乞的人,而净衣派的人原本不是行乞的人,而是有家有业的武林好汉,因为敬重丐帮或和丐帮中人成为好友加入丐帮。
而面前这几人衣着打扮不修边幅,定然是污衣派的基层弟子。谢曜出门在外,行走江湖总得四处结些朋友,而丐帮作为北方第一大正统帮派,谢曜与他们聊聊亦是受益良多。
“今日那黄衫公子哥儿到底是谁?竟如此目无王法?”
甄忠才摇头叹道:“那人听说是岳阳城宝清茶坊的大公子,家中颇有财势,为非作歹惯了。大宋之半已为金人所占,国势衰靡,版图日蹙,哪里还有王法可言?”
谢曜听他语气低迷,也不由心下复杂。他一路走来,了解到如今东划淮水西以散关,南宋所存者只两浙、两淮、江南东西路、荆湖南北路、西蜀四路、福建、广东、广西共十五路而已。
那宋振端着药碗,突然想起一事,对谢曜问道:“谢兄弟,你一身好武艺不知是何人传授?”
谢曜笑道:“我这武艺哪算好,在洪帮主面前也不过雕虫小技。”
三人一听他夸赞洪七公心下十分开心,虽然洪七公已经是名列五绝之列,但他们底层弟子能见的时候却不多,对洪七公更是奉若神明。
“这次岳阳十五丐帮大会,咱们可以好好见见帮主了!”宋振话音刚落,那肖方便看着谢曜咳了一咳。
谢曜心知他们定是有内部要事相商,不便久留,端起破碗将酒水一饮而尽,站起来拱手道:“小弟还有要事,山高水长,日后再与三位相叙。”
他一抬袖奈何动作太大,袖中一张纸飘飘悠悠落在地上。肖方离的最近,忙替谢曜捡起来,这一瞟眼,竟看见抬行《九阴真经》四个大字。这《九阴真经》乃当世武学瑰宝,肖方焉能不知?他心下大震,面上不露分毫,双手将纸递还给谢曜,道:“谢兄弟,出了岳阳城方圆五十里都没有歇脚的地方,要不今日你就在岳阳住一晚,我带你找间客栈去。”
肖方说完,甄忠才和宋振也连连点头。谢曜心想也是,颔首道:“那劳驾肖大哥带路。”
当下二人步入岳阳城中,肖方一边带路一边和谢曜打趣道:“谢兄弟,你和我等年岁相差无几,武艺却精湛多啦,我若能有你一半功力,也不消在丐帮混个三袋弟子。”
谢曜只当他抱怨,也不放在心上,笑了笑说:“我虽未见过洪帮主,但也听闻他为人正直,侠骨丹心。肖大哥你再努力些时日,定不会将你埋没了。”
肖方打了个哈哈,不再说就此时。又过了两条陋巷,两人来到一家客栈门外,肖方吹了个口哨,登时那客栈里一名掌柜便迎了出来,朝肖方作揖赔笑:“肖大爷,今儿甚么风将你吹来啦?”
别看肖方只是丐帮三袋弟子,武功在新弟子中也算出类拔萃。他摆摆手,对掌柜介绍谢曜说:“这是我兄弟,今晚在你这儿住一夜,你给安排安排罢。”
那掌柜忙点头称是,待谢曜与肖方作别,便点头哈腰将谢曜迎进堂中。谢曜用罢午饭,闲来无事,便待在房中哪儿也不去,这天字房间背临青山,面朝洞庭,端得是个好地,想到自己阴差阳错结实丐帮弟子,竟不由得暗自高兴。
但他却殊不知这并不值得高兴。
话说肖方原路返回破庙中,甄忠才和宋振正在说起轩辕台丐帮大会事宜。原来今年七月十五,乃是洪七公指定帮主继承人的大日子,不仅天南地北的丐帮弟子都要汇集岳阳,帮内四大长老及各路首领也都要前来,算是一等一的大事。
“我倒觉得咱们掌钵鲁长老最有实力斩获帮主之位。”宋振朝甄忠才说的郑重其事,甄忠才却摇了摇头,道:“但鲁长老武功不如简长老啊。”
“咱们将那《九阴真经》拿到手,简长老又算甚么!”
此言一出,宋振和甄忠才都朝门口看去,皱眉轻嘲道:“你糊涂了么?《九阴真经》是传说中的东西,我等怎能拿到?”
只见肖方将庙门一掩,上前几步,神色凝重的说:“好兄弟们,我可没有说谎,今日那位谢兄弟的武功你们也瞧着了罢?他便是身负《九阴真经》的不二武功!”
宋、甄二人对视一眼,惊讶道:“你……你这话可当真?”
肖方当下将谢曜无意间露出《九阴真经》秘籍的事情说了,他却不知那只是天书列给谢曜的单子,一股脑当做秘籍。肖方末了又道:“我已经安排他住在二拐子的客栈,今晚吹点迷魂香,咱们神不知鬼不觉拿了秘籍……”
宋振不等他说完,便皱眉打断道:“不行。谢兄弟为人仗义,我等身为丐帮弟子,怎能做这等恩将仇报的勾当?”
肖方道:“宋老哥,你急甚么,听我说完。咱们断不能失了丐帮的本分,但七月十五大会在即,难道眼睁睁看着净衣派的人上位么?”
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