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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和他们的十年-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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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信件中,我知道谷雨中考前打球的时候把腿给摔断了,中考时是拖着石膏去的。
  所幸后来在师大附中看到他时,他腿上没打石膏。
  他长高了许多,五官长得更明显,见到我,好像没有一下子认出我,我跟他说我是余思淼,初中一个班,他想起来了,然后跟我打了个招呼。
  看来我跟他,也就限于这样一个招呼而已了。
  因为英语好,被选去参加高年级的英语竞赛集训,在集训班里,我认识了九班的一位女生,名字叫做夏小满。她的英语也很好,因为声音轻柔,口语发音清晰,连音流畅自然,听起来很舒服,当然,我自小学的是正宗的英式发音,在这点上,我比她要显得专业一些,所以后来,代表学校去参加演讲比赛的是我,而不是她。
  尽管如此,并不妨碍我们成为好朋友。
  巧的是,谷雨跟小满是同班同学,而我常常会告诉她谷雨初中时候的一些趣事。
  “谷雨以前在我们班,就是很傲的,平时体育活动什么还好,他最不愿意的就是教别人做数学题,还有物理题……”
  “初中小女生,就喜欢他这种酷酷的男生咯,据我所知,给他递过情书的就不少于十个……”
  “他当然没有女朋友啦……应该是没有的吧,要是有,一定会引起轰动的……”
  “谁知道他是不是讨厌女生,国外就有不少喜欢同性的……”
  “我可没说他是同性恋……”
  “对对对,他英语特别差,怎么就那么抵触学英语啊……”
  说那么多,我也有一点私心,就是想从小满的回话中,能听到关于谷雨高中生活的只言片语。
  我注意到,夏小满在一开始的时候,对谷雨的评价可不算太好,这家伙,长得一副好模样,却还是那么不讨人喜欢。
  只是后来,感觉得到夏小满口气的变化,有时候是沉默,有时候是在笑,不是那种嘲笑,二是一种……觉得很有意思的笑。
  “是吗?他是种子选手?我还以为他没有运动神经呢……”
  “倒是不像你说的那样,有时候他的冷笑话还挺有意思的……”
  “看他跟男生还蛮熟络的,跟女生……好像是接触比较少……”
  “他给你椅子涂502?天啊,怎么这么坏!看来以后我得防着他些。”
  那之后,我便不再在她面前谈论谷雨。
  高二小满去了文科班,我却跟谷雨又分到了一个班。
  他几乎不跟女生说话,包括夏小满。
  我时常在校园里看到夏小满和陆炜,却没有一次看到夏小满和谷雨。
  他们是吵架了吗?
  应该是吧。
  有一次跟小满在食堂吃饭,我看到谷雨在小满背后找位子,便朝他挥挥手,想让他过来一起坐,他看过来一眼,最后冲我摇摇头,便走了。
  “这里有位子呀,谷雨这家伙,像见到鬼似的就跑了。”
  夏小满坐在我对面,听到我说话的时候,她只顾着埋头吃饭,而且这一埋头,就埋了很久都不再理我。
  凭直觉,我就知道谷雨和夏小满之间出问题了。
  可是当我在光荣榜上看到摆在一起的他们两人的照片,不约而同的白色衣服,一样是默然的表情,不得不承认,他们俩真的很配。
  我记得,小满曾经说过,高一的时候,谷雨辅导过她物理。
  高三了,我的物理在几门课里不是那么好,有次跟谷雨排队打饭时,装作开玩笑地问他:“老同学,你物理那么好,帮我补补呗,我可以教你英语呀。”
  他一怔,看得我心虚,但我得维持自然的笑容,脸上要表现出“我逗你玩的呢”。
  “我的方法很偏,你还是问老师要保险一点。”他很认真地拒绝了我。
  我只好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算了,我物理争取考个一百十,英语考个一百四十几,加起来跟你也是差不多的,呵呵。”
  在那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去跟他说话。
  而谷雨和夏小满,突然间又和好了?有时候看到他们一起四个人,有时候只有夏小满和谷雨。
  同学这么多年,只有在夏小满面前,谷雨才会露出一种很温柔的笑。
  别的时候我再没看到过。
  我静下心来全力以赴准备高考,而就在最关键最紧张的时刻,家里突然遭到沉重的打击。
  那封信让父亲白了头发,让母亲快速消瘦,家里有几天像世界末日一样,电话太多以至于父亲把电话线拔了,我跟父亲说我相信他,我问母亲,一定也是相信父亲的对不对,母亲看着我,最后点了点头,又一个人去床上枕着手臂躺下。
  那段时间我走在学校,都能感受到四周射来的目光,也许是我的错觉,最好是我的错觉。
  谁见到我,都支支吾吾地想要从我这里探听事件的真相,唯有夏小满,在跟我吃饭的时候完全避开那个话题,就好像她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我收下她这份好意。
  在我接受家里的安排去美国之前,我私下只跟两个人说了,一个是夏小满,一个是谷雨。
  夏小满祝福我,并且说好了要保持联络。
  谷雨祝我一帆风顺,仅此而已。
  我问他,要去哪个城市上大学?
  他说,会跟夏小满一起去北京。
  我怕以后没有机会,忍不住想问他:你是不是喜欢小满?
  但我更怕听到答案,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异国他乡,一开始总是很辛苦,只是小满邮件里说她去了上海上大学让我觉得吃惊,也因为这样,一次想家的时候,喝了点酒,壮了胆,给谷雨打了电话。
  “喂?”
  “我是余思淼,我想回家,想你们!”
  谷雨说了什么,我印象不深,因为都是很表面的安慰的话,没有一个字能敲打进我的心。
  尽管如此,在谷雨让我帮忙找一本外文原版书的时候,我还是会走遍整座城市,帮他买到了。
  我把书寄出去,并附上我的祝福,但我心中隐隐有一个念头,想要确认,最终还是像离别那次,没有勇气去找答案。
  和谷雨的联络维持着大概两个月一次的频率,他大多时间都是很客气地听我在说美国的生活。
  大三的时候,我有意给他搜集许多学校招收留学生、交换生的信息,他并不直接拒绝说不来,这让我认为,他是有可能要来的。
  大四的时候,夏小满来找过我一次,学校给她一个为期一周的交流活动,她问我有没有时间,我请假带她去黄石公园,在标志性的景点,她穿着蓝色的冲锋衣,张开双手,让我给她拍张照。
  我问她,这几年过得好吗。
  她说不算好,也不算坏。
  我问她,谷雨呢?
  她说,这几年,都没有联系过。
  “没见过面?没打过电话?”
  “是啊。”
  我不再追问,小满回去后没多久,我收到了谷雨要来留学的消息。
  这让我觉得莫名的激动,就好像老天听到我的愿望,这么多年终于帮我实现了似的。
  我去机场接他,尽地主之谊地请他吃饭,陪他去玩。
  “想去哪里?”
  “黄石公园,方便吗?”
  我心瞬间沉下去,脸上仍是笑着说:“方便啊,走吧。”
  他穿着蓝色的冲锋衣,在那个标志性的景点,让我帮他拍张照片。
  我心里五味杂陈,拿着相机按下快门之前,原本是好好站着的谷雨,突然张开了双手。
  快门按下去,我心好像被掏空一样。
  想问他,你做的这些,她知道吗?她不知道,你不在乎吗?
  可我又有什么资格去问。
  我做的那些,他又知道吗?
  2011年,谷雨说上海那边有一家医院有意向录用他,买了票回去看看。
  那天我关了手机在开会,错过了去机场送他。
  他说过完春节就会回来,可天气都已经开始转暖,仍然没有在这个国度看到他。
  父母已经退休,在办理移民手续。
  五月的时候,我时隔这么多年,回国去了。
  初中的班主任已经离了婚又结了婚,初中的那栋楼被拆除,原址上盖了一栋高很多的教学楼。
  师大附中好像没什么变化,除了以前住在同一栋楼里的几个老师认出了我,其他人并不会注意到我。
  流言蜚语最终败给了时间,困窘和落魄在日子面前也没了脾气。唯有最深刻的感情,能和岁月争上一争。
  我已经错过太多次机会,不想让自己再留下遗憾。
  在谷雨医院外面,叫住了他。
  他很惊讶看到我。
  我看他似乎有些憔悴。
  他问我,回来多久?事情处理完了吗?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我的周遭像是幻影。
  “谷雨,你知不知道,我从初一就开始喜欢你。”
  我对面的人定定地看着我,只跟我说了一句。
  “对不起。”
  答案意料之中,我如释重负。
  “还回美国吗?”
  “不回了,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比你的前途还重要?”
  “是,很重要。”
  “那……再见。”
  “再见。”
  没有分别的拥抱,我转身大步离开,眼泪禁不住落下来。
  我把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带回了美国。
  那个男孩,不会属于我,从一开始就不属于我,他只活在我的记忆里,只在将来,我回忆时,才会偶尔出现。
  

☆、就这样找到答案

  
  我叫钟翔。
  2005年八月最后一天,天气热得厉害,我坐了近三十个小时的火车,到了首都,早到了一天,接新生的车还没到,我一个人扛着一大箱行李,从火车站,换乘着没有电风扇的公交车,颠簸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是到了这座知名的大学学府。
  找辅导员先领了钥匙,宿舍里还没通电,把草席往床上一铺,将就着睡了一晚。
  四人一间的宿舍,床上贴着名字,睡在我对面的,是一个叫谷雨的。
  这名字真有意思,到时候一定得问问他,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第二天正式开始报道,其他两个室友,一个上午到,一个下午到,唯有这个谷雨,一直到了第三天的傍晚,才在晚点名前半小时,拖着行李箱到了宿舍。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我光着膀子摇着扇子在挖没吃完的半个西瓜,我朝这个又瘦又高的男生喊了声:“谷雨!”
  他要么是心情不太好,要么就是个难相处的人,我们三个停下手中的事都望向了他,他只是放下行李,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我叫谷雨”,便出去了。
  既然是同一个宿舍要住五年,总归是大家和和睦睦的才好,早上吃早餐、上课,我都会叫他一声,几次接触以后发现,谷雨这个人,其实挺好的,只是闷了点,反应比较慢,说话也比较慢。
  班级搞活动,大家相互介绍自己,有同学问谷雨,是不是在谷雨那天出生的,他说是的。
  那个同学就很认真地跟旁边的人说:“我怎么就没挑个节气出生,谷雨、夏至,还有小满,起名字多好听,还有特殊意义。”
  不知道谷雨想到了什么,我们叫他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我以为我已经算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了,这家伙,比我还要一心只读圣贤书。
  我有一次问他,为什么要学医,他过了很久才回答我,说高一那年家里最疼他的老人去世,当时已经检查出来是脑袋里长了肿瘤,但是以那时候的条件,就已经是治不了了,所以想来学医。
  我不止一次,看到他就这样傻坐在电话前,他不拿起话筒,也不按号码,就纯粹坐在那里,足足可以坐十分钟,然后离开。
  后来回头去想,依稀能理出头绪,那几次都是特定的日子,小满时节,放假前夕,还有下雪的时候。
  大二的时候,寝室一起去喝酒,到后面只剩下我跟他,两个没有女朋友的人,继续还在战斗。
  我借着酒劲,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他倒是还冷静,声音骤降:“问这个干嘛”
  “我有个老乡,人家喜欢你,想让我问问你,你有没有女朋友,要是没有,她想追你啊。”
  “我有喜欢的人。”
  他回答得直接干脆,我其实在老乡让我帮递话的时候就已经这么告诉她了,这下子只是想从他嘴里亲口听到。
  “是不是那个,你一直不敢打电话的人?”
  他看了我一眼,久久才点头:“嗯。”
  “她在很远的地方吗?”
  她在上海,国庆的时候,谷雨去了一趟上海。
  我是真的在为他打气,希望他能和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
  但我发现,从上海回来后,谷雨变得更沉默了,成天就泡在图书馆,独来独往的。专业里有些女生都说他很酷,也有人对他敬而远之。有人开玩笑说他“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也有人调侃说他是一朵带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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