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言情电子书 > 我和他们的十年 >

第29章

我和他们的十年-第29章

小说: 我和他们的十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前半夜辗转反侧难睡着,当四下沉静时,倦意袭来,睡在地板上的谷雨翻了个身,小满看到他均匀呼吸着的侧脸。
  手臂枕在头下,小满闭上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退了房,坐大巴车回了南市,小满和谷雨在车站,面对面站着,谷雨的车还有五分钟就要开了,车站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催促乘客进站检票,他还是没有动。
  小满嘴上说着“你该进去了”,可心里还是期望着,车晚点再开吧……
  “明天分数出来了给我电话。”
  谷雨在最后一分钟的时候,说完这句话,快速跑进检票口。
  一上车,车门就关了,小满隔着不锈钢的栏杆,看着他。
  大巴车开始倒退,谷雨没有往车厢里走,而是站在车门旁,视线望过来,直到车转了弯。
  夏至带来了升高的气温,暧昧的味道也悄然而至了。
  分数出来之前,小满并没有提前接到某个大学的电话,但并不妨碍她以659的分数获得文科全省第八的好成绩。谷雨分数更高,虽然理科的竞争更激烈,但同样是B大,文科只招九个人,理科会招52个。
  填志愿那天,原本小满和谷雨约好是下午在学校见面,但谷雨因为要跟家人一起出国,航班改了时间,他们需要提前出发,谷雨先在上午的时候去填了,他填好以后还特意跟小满说,填的是B大,小满说知道了,她下午到学校,也会填B大。
  小满挂了电话,准备要出门,突然身子被晃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稳。
  她下了楼,没走几步远,只听到身后“轰”的一声……
  

☆、就这样离开了(一)

  
  我好像是个挺会说故事的人,总能在关键的时候吊住听故事的人的胃口。
  钟医生对此表示“抗议”,我说,不过是等一天时间而已,这么多年的故事在我口中以这么简洁的方式表述出来,已经是很不尊重的表现了。
  钟医生看了时间,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他勒令我赶快去睡觉,我挂了电话,原本还想做做这个,搞搞那个,可总觉得好像钟医生就在旁边盯着我似的,自然地就老实起来。
  一觉睡到天亮,七点钟的时候被窗外面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
  今天的客人约的时间比较早,到了工作室,听他们把原因一说,我都愣了。
  两人都是三十多岁的模样,男的穿着完整的一套西装,女的也是精致的套装配着淡淡妆容,商业精英的打扮,和带着疏离的口吻。
  “希望能在十点钟之前拍完,我们还要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男的说完这话,我完全懵了。
  “十点就来不及。”女的看了一眼腕上闪闪发着亮的手表,向我提出要求:“十一点我还有会议要参加,十点才从这去民政局来不及,现在才七点四十,一个小时应该就能拍完了吧。”
  我点点头,但不得不提醒他们:“你们应该知道,我要听你们的……”
  “十年的故事是吧,我们知道。”女人打断我:“故事特别简单,十年前我们结婚了,我是南方人,他是北方人,经过相互磨合,发现还是没法适应对方的生活习惯,最后决定离婚了。”
  虽然你们很急,但这么敷衍我,不是很符合我的期待,我想知道得更多一些,更详细一些,所以我问他们:“你们结婚前,没有想过住在一起之后会有这些问题吗?”
  “我们两个人一开始住是没什么的。”她瞥了到现在为止都还是她丈夫的男士一眼,冷笑道:“从他妈搬过来住以后,我的生活就乱套了!”
  “你说话别那么难听,咱妈过来没少照顾你,就你那工作,儿子有妈都像没妈一样。”
  “帮帮忙,我可没求着她来照顾我,我请个保姆都比她好得多。”
  男的在压着自己的火气:“周雅,这些年,我们忍你也不少。”
  “方加伟,你终于承认了。”这位大概叫做周雅的女士直接进入战斗模式,只不过她没有把矛头直接对准她丈夫,而是很聪明地把焦点转移给了我:“你不是想听我的十年故事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十年前,我嫁给他,当时我们就知道南方人和北方人习惯不一样,但他在南方读书这几年,慢慢也习惯了这边的生活,刚住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毛病,我们工作都很忙,平时连饭都很少在家里吃,家务各有分工,收入不相上下,谁也没闲着,谁也没亏了,就这样好好地住了两年,孩子出生了,他妈从老家过来,我的八年抗战,就是从那天开始的!”
  “没那么夸张,不就是她做的菜你不喜欢吃,她比较省看不惯你大手大脚,她是长辈,平时多说你两句而已,一家人相处,都是要互相包容的,倒是你,你包容过她吗?”
  “什么叫比较省!她一来就把你的工资卡拿在手上,说是平时生活开销用,可用过吗,给儿子买奶粉买尿布,平时我们看电影、请朋友吃饭,还有过年过节给我爸妈家里买东西,哪样不都是我出的钱?她想得倒是好,不声不响帮她儿子攒个几十万,方加伟,在财产这事上我够大度了,都没跟你闹,你这么多年的工资奖金,就算转出去一半,我也是不知道的。”
  “你少在这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嘁,方加伟,你知道吗,我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听你妈的话,辞职在家带孩子,就是因为我挣得不比你少,我今天才有底气跟你说,你那点钱,老娘还不稀罕!你妈那叫省?那简直叫做抠!我买个欧莱雅她都嫌贵,欧莱雅才多少钱,我又不是把钱拿去买LV,我买两斤樱桃吃她都要念,我是把樱桃当饭吃吗?她有多少次剩菜炒了一次又一次,一开始我忍了,我吃,大不了我少吃点我出去吃,但她要这样喂我儿子,我就坚决不同意。”
  “老人固执,一时半会改不过来,怪也是怪你,要是好好说,我妈也能接受,你话不到三句就开始大声,我妈过来是享福来的,不是来受你气的。”
  女人的音量就没低过,男士的音量也渐渐高起来,我突然好后悔接这对客户,也好想告诉他们,再说下去,就没时间拍照了。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已经忍了很多年,但是我不允许她把手伸到儿子这里,她给儿子吃都快发馊的东西,天冷天热不知道换衣服感冒那么多次,不爱给孩子洗澡,惯得孩子不吃饭不做作业就爱玩手机,你自己想想,这些我跟她说了多少次,你自己又说过多少次?好,我要送孩子去念个好一点的小学,钱不够,让她把工资卡拿过来,你扪心自问,我有什么错?她凭什么不肯把钱拿出来?”
  “你看你说的这些,都是多大的事!就为了这个吵着要离婚!得了得了,再嚷嚷就丢人了,我说你也别作了,你开你的会,我上我的班,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嗯,这么一听是没什么好离婚的,我勉为其难看了一场戏,两个人最后没有离婚最好,我还在想着呢,没想到先是“叮”的一声,像是手机提示音,然后紧接着就“哐当”一声,那位女士把我的水杯给打翻了一个。
  “姓方的!你……你不是人!”
  我懵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只见女的拿着手机让男的看上面的照片,男的一看,整个人就不对劲了,伸手就要把手机拿过去,女的动作更快,手机收好,如果刚才她是闹脾气,那这下子就真的是气炸了。
  “她是谁?”
  男士没有说话,他伸手来开领带,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女士吹得蓬松定型的头发突然间就这么没有力量地塌了下来,她歇斯底里,却又强忍着哭腔,保持着最后的高傲直视着男人的眼睛,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事回去再说。”男人试图把女人拉走,女人手一甩,又打烂了我一个杯子。
  杯子里,我给他们盛的水,就这样洒在地板上,和刚才那一小滩水渍合为一体。
  女人先是蹲在地上,哭出声来,妆也花了,衣服也皱了,男的一边去碰她,一边抱歉地看着我。
  我很是尴尬。
  最后女的是被男的硬拽走的,工作室里气压极低,我拿着相机,木木地站在屋子中间,看着那滩水渍,顺着地面的坡度,细细小小的一道,流向门口。
  我原本连主题都想好了,“路口”就是他们的状态,他们站在十字路口,一人向左,一人向右,曾经交叠过的人生不再继续,各自走向不再有对方的新路线,也许这两条路是平行线,两个人都不再有交汇的一天,也许,在下一个路口,两人兜兜转转,又再一次遇见。
  收拾好屋子,纪晓梵给我送来她亲自炖的花旗参乌鸡汤。
  “我一朋友的妈,前两年脑袋里也是长了个瘤,以为没治了,后来手术切掉,好了,老太太现在天天跳舞,身体比之前还要好。我还有一大学同学,真不骗你,也是脑袋上长了瘤,切了,好着呢,去年结婚了,前几天,小孩都出生了。”
  我知道她说的不一定是真的,但我还是很真心地感谢她:“纪晓梵,你对我还真的挺好的。”
  纪晓梵用笑来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哈哈,你比我小差不多一岁,这么些年我一直把你当妹妹,你都没察觉吗?”
  “我资质愚钝,不然物理也不会不及格了。”我脱口而出,却自己都觉得有些怪异,想赶紧找些别的话来转过去,电话响了。
  纪晓梵随口问了句“是谁”,我也就随口答了句:“我姐夫。”
  她一愣,我咧开嘴,看着她,笑着接了电话:“陆炜啊……”
  一个软软的抱枕砸向我,我灵活地一闪,躲过了。
  “在哪Happy呢?巴塞罗那还是佛罗伦萨呀?这次出去什么时候才回?”
  电话那头陆炜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爽朗:“怎么,你想我了啊?”
  “你是不是感应到纪晓梵就在我旁边,这句话是要说给她听的吧?要不要我帮你问问她?”
  陆炜像求饶一样:“别了,我可不想浪费国际长途跟她吵架,对了,今年你生日没得帮你过,我让纪晓梵给你买了蛋糕,她给你带了没?”
  这两个人这么多年一直是这个样子,像没长大的小孩,一见面不是斗嘴就是拆对方的台。
  我看了一眼在给我盛鸡汤的纪晓梵,答道:“带啦,我吃了,谢谢啦。”
  “哈哈,就这么一个蛋糕就满足啦,得,那我也不用去想要给你补个什么生日礼物了。”
  “你要不要跟纪晓梵说说话?我把电话给她?”
  陆炜:“别别,我忙着呢。夏小满,手术那天我就回来了啊,你放心,放心啊,我们肯定会陪着你的啊。”
  心下一暖,就是即将面对危难时,身边有人陪伴。
  我笑道:“说话要算数啊。”
  陆炜:“那当然,行,挂了啊。”
  一整个下午,跟纪晓梵看了部《复仇者联盟》,她看得津津有味,我倒是困得很,不停地打哈欠。好不容易看完了,晚餐在影城里面吃了粥,打车回家,钟医生的电话准时到了。
  “我猜你现在刚做完手术。”
  钟医生说:“回答错误,我今天没有手术。”
  “噢,那我猜错了。”我很顺从地承认。
  “今天有什么好故事?”
  “今天啊……”我想了想,总算有个出口可以把早上的奇葩事说出去了,挑了些重要的内容,把这一个没有拍摄成功的案例跟钟医生分享了,说完我问他:“怎么样,有何感想?”
  他却反问我:“你觉得呢?”
  我一时语塞:“我也说不出来,没有这个生活经验。”
  “你以后成了家,会愿意跟婆婆一起生活吗?”
  “成家这个词离我有些遥远啊……”我不让自己又陷入悲伤,赶紧说:“不过,如果真要成了家,我觉得……还是不要吧……我们的传统,总是喜欢一个大家庭,但我的观念里,更倾向于各自是各自的小家庭,本就是不同时代的人,大到观念思想小到生活习惯,为什么硬要把迥异的人凑到一起,互相忍让,而不能接受他们原本就是独立的。”
  “观念的改变,从我们这代人才有改变的可能吧,我觉得,有个更关键的问题,是我们的家庭不习惯平等和尊重,默认子女对父母要无条件地顺从,否则就是不孝顺。”
  “媳妇和婆婆,要是两个都能忍,结果就是两个都难受,要是都不能忍,结果就是吵架,只有一方在忍,那……也太可怜。”
  “还是说说你和谷雨的故事吧。”钟医生问:“大学开学,你和谷雨在B大见面了是吗?”
  

☆、就这样离开了(二)

  
  将近30个小时的火车,夏小满终于到了车站。
  机票太贵太贵,卧铺票买不到,小满从早上六点开始在火车票代售点排队,等到11点放票的时候,托工作人员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