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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和他们的十年-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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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俩也太久了吧。”
  并排着,舔完甜筒,陆炜和纪晓梵还没出来。
  小满伸手拿了谷雨的包装纸,起身去扔垃圾。
  刚刚扔好,陆炜和纪晓梵笑得前俯后仰地出来了。
  时间差不多了,回程的大巴半小时后发车,四个人排成一排地走着,陆炜和纪晓梵走在中间,谷雨和小满站在了两边,听着中间两人叽叽喳喳地说着鬼屋里的惊悚与笑料,小满低着头,踢着一颗好不容易找到的小石子,恍惚地想到的是在海盗船上,在鬼屋里,在一整天的心猿意马。
  “小满,小满。”
  “啊?”
  陆炜推推她:“上车了。”
  “噢……”小满还想说跟他们道别,却看到两个男生也上了车:“你们不是……”
  “先送你们到家,我们再换车回去。”谷雨拿着车票,找着位子坐下。
  有种浅浅的温暖浮上心头,小满对着车票,很遗憾地在谷雨的前排,找到自己的位置。
  四个人,位子都被打散了。
  小满靠着窗,车缓缓起步,天转了阴沉,窗玻璃被纷纷雨滴划得斑驳。
  想回过头看一眼他们坐在哪里,又怕太明显。
  不过,就看一眼吧……
  小满侧着脑袋,却在还没有完全转头时,就已经感觉到了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顿了顿,没再继续,而是不留痕迹地把头摆回原位,咽了咽唾沫,靠在座位上,闭上眼。
  外面雨下得大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小满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身边的人身上,她忙缩回来说不好意思,却发现,身边的乘客,变成了谷雨。
  “快到了。”谷雨望着她。
  小满点头:“嗯。”
  大巴渐渐驶向城市的灯火通明,减速进站,下了车,纪晓梵把他们俩推去换车了。
  “都到家门口了,你们就放心吧,快走快走,再不走就没车了。”
  小满和纪晓梵看着他们上了车,这才挥手告别。
  和纪晓梵吃了宵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挺晚了,小满想跟爸爸说说白天好玩的事,开门却见爸爸房间的灯是关着的。
  大概是睡了吧。
  小满蹑手蹑脚捣鼓了一阵,躺在床上,想要趁着记忆还在,过一遍那些点点滴滴,无奈太疲倦,眼睛闭上,便很快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小满起来接电话,是叔叔的声音,
  “小满,你快过来……”
  

☆、就这样承诺了(一)

  
  我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静下心来好好看一部电影,听一曲音乐,靠在床头翻一本值得思考的书。
  生病的一个好处,就是不用朝九晚五地上班,当别人被堵在上下班的路上时,我可以窝在自己家的沙发上,看这部豆瓣评分9。4的《霸王别姬》。这是我第一次看张国荣演的电影,直到把三个多小时的电影看完,我大概能明白,为什么当年他的离世,带给大家如此的震撼。岁月如此漫长,经典却屈指可数,那些被坚守的难以复制的美好,如陈年佳酿,在黑暗湿冷的地窖默默沉淀。
  现在的作品多得是粗制滥造,像是速食食品那样,仅能饱腹,想要回味无穷只能是奢侈。对看不懂的东西,用代沟二字就能解释过去,就像以前喜欢杰伦的音乐,也会被长辈们埋怨,那时候只觉得“代沟”不过是长辈的托辞,目的在于掩饰难以进行下去的谈话以显示自己高人一等的视角和品位,现在到我搬出这个词,就好像把自己变成鸵鸟一样自欺欺人地拒绝与主流接触的行为,同时变相地承认了我愈发缓慢的脚步和迟钝的嗅觉在日渐追赶不上日新月异改变模样的这个世界。
  周杰伦这些年都没出什么新歌了,架子上的CD顺着捋了一遍,指尖反过来,又挑了半天,最后,选了那盒《叶惠美》。
  今天我的客人是两位老人,八十多岁了,
  他们很自然,我却显得有些拘促。
  “孩子,我们只想拍张合照,不用太费劲。”
  我好奇地问他们,怎么会知道我这个小小的工作室。
  “我们外孙女是晓梵的朋友,是外孙女叫我们来的。”
  原来是这样,那他们应该是知道,我需要听一个他们的十年爱情故事了。
  “我今年都八十五了。”老奶奶拍拍老爷爷的大腿:“他还比我大两岁。”
  在老人还年轻的时候,长期处于两地分居的状态,老奶奶生了一个女儿,过了十年才生的二女儿,之后就再也没有育有子女了。好在两个女儿都非常争气,从中学到大学到最后出国念研究生念博士,就都留在美国,往往是很多年才回来一次。
  老爷爷七十七岁那年,被检查出得了癌症,治疗让他觉得很疼,疼的时候他只会做一件事,就是求死。
  “身上都是管子,话也说不出来,疼的时候好像身体里每个毛孔都被插满了钢针,我都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没有遗憾了,就算死了,又有什么要紧呢。”
  “他竟然说得出这种话。”老奶奶白他一眼:“那次发作,我去叫医生来抢救,熬过来了,他倒好,还骂我为什么不放他走。”
  老爷爷握着老奶奶的手,轻轻拍着,不说话。
  “老伴啊,我们都在一起走了五十多个年头了,你身体痛,我心里更痛。”老奶奶抽出一只手,覆在爷爷手背上,“你说,我要是当时就放你走了,我还能安心活多久?”
  在那次撑过去之后,两个女儿回国,二话不说把老爷爷接到美国去,老奶奶也跟着过去了,一个完全没出过国的七十几岁的老太太,为了帮助手术成功的老伴恢复,逼着自己学习英语,哪怕是最简单的词句,也可以让她在紧急的时刻呼救,可以让她回应别人友善的祝福。
  老奶奶一点一点地努力着,老爷爷一天一天地恢复着。
  就这样好好地,过了一年,又过了一年。
  两位老人,每个人都活了是我三倍的时间,看着他们如今精神矍铄的样子,哪里想得到当初也有这么艰难的时期。我时常在想,爱情是不是也有个保质期。常有人说自己根本就没有经历过爱情,我却认为,生活的点滴都是得益于爱情的基础,爱情沉淀久了,才会形成生活的节奏,很多人,其实早已把爱情融入到骨髓里了。
  有人要的是牵手相互依偎,望着天空数星星,但最后多是两个人一起到菜场买菜,一个在讨价还价,一个拎着重重的菜在旁边等着。有人要的是每晚很长的电话,听着声音才能睡着,但那些分离两地的人,每天最多一个电话报平安,话不多,但听到声音就能放心。有人吵架吵得天昏地暗,删了电话又删QQ,表面上如陌生人却在独自一人时崩溃大哭,好像这才是惊天动地的爱情,可到最后,还不是要有人先低头。
  有一种感动是在特殊的日子里收到惊喜,也有一种生活,是把普通的日子过得跟特殊日子没什么两样。
  明知是飞蛾扑火也要不顾一切的勇气很难得,而需要勇气的是守护好来之不易的平静。
  年轻的时候,用爱情的眼光,去留恋那些胭脂粉黛,指尖余香。老去的日子里,就用生活的态度,去欣赏那些浅浅鱼纹,和油烟中的背影。
  我的年纪,理解的爱情,远不够深刻。
  兴许在老人的理解里,一句“不放手”便足矣。
  我给他们设计的主题,叫做《岁月》。河堤边的长凳,相互搀扶的背影,阳光下的银发,不需任何修饰,便是岁月最好的诠释。
  我把照片装好,郑重地交到他们手上,我本想祝他们长命百岁地活下去,没想到,我反而先成为那个被祝福的人。
  “孩子,我们知道你现在身体检查出了点小问题,但是你还年轻,不管怎么样,都要努力坚持过去,你看我,当年再难都撑过来了,不是好好地,又活了十年?”
  我匆匆把两位老人送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手心想要握紧成为拳头,却在不住的颤抖中使不上力气。
  电话响了,我用手背抹去泪,吸了吸鼻子,深深呼吸。
  “钟医生。”我把两位老人的故事缓缓地说给他听,笑着说的。
  “你哭过了?”
  “我不是在笑吗?”
  “有什么没想明白的,可以跟我说说。”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直击我心底,过了好久,我才倚着墙壁,逆着傍晚的太阳光,苦涩地道:“我在想,也许我的家庭遭到了诅咒,或许,我就是那个带着诅咒的不详的人,你看,我的母亲、父亲,还有我,都逃不过早逝的命运”
  风把窗外的树枝吹得摇摆,却透不过厚厚的玻璃,穿不进来。
  我想,风一定把自己撞得鼻青脸肿,可如果没有这层玻璃,鼻青脸肿的就该是我了。
  电话那边,钟医生对我说的话颇为“反感”,他硬硬地道:“你的病还没到宣判死刑的时候。”
  我突发奇想,想问他如何看待那两位老人对生命的态度:“钟医生,如果你的亲人或是朋友患了绝症,忍受不了病痛的折磨,想要结束生命,你会帮助他体面地离开这个世界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给了我一个答案:“别说亲人朋友,就算是你,我也不会放弃鼓励你,要坚持活下去。”
  我有些卡壳,觉得温暖,却又觉得好奇:“虽说你看多了死亡,可你未必能体会,将死之人内心的黑暗和绝望,不是几句鼓励就真的能撑过去,更何况,日复一日的鼓励,却没有好转,意志就会被消磨干净。”
  他坚持着自己的立场:“我有太多太多,症状很严重最后能治好的例子可以告诉给你。”
  “那不是绝症。”我长吁一口气:“你知道什么是绝症吗,是死神已经在门外等着了,什么时候进来,只取决于他那天看病床上的我顺眼不顺眼而已。”
  “你不能这么悲观。”钟医生说:“悲观的时候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交给我,夏小满,这个病能治好,你相信我。”
  我突然很想开个玩笑:“钟医生,你该不会不舍得我吧?”
  电话那头分明有嘴唇触碰的声音,和一下一下咽口水紧张的节奏。
  好像玩笑开过了,我投降:“不好意思啊,钟医生,我开玩笑的,”
  依旧是沉默。
  没用吗?我清了清喉咙,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们汲取的所有知识里,只有如何热爱生命,却没有如何面对死亡,   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拉着她的手,不停地哭喊着叫她不要走,他们来拉我,我摔在地上,他们挡住我,我只听见病床的轮子和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再看到的,就是墓碑上她的照片……”我有些哽咽,这些话,我从未有机会跟别人说起,我怕我扛不住,硬是笑着撑下去:“好像一回生二回熟似的,我爸爸走的时候,我已经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抓着他的手不放他走,你看,我多勇敢,他走了,我陪着他走完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段路,我捧着装有他骨灰的盒子,我把他的墓碑擦得干干净净,我一个人把书念得好好的,一个人把工作做得好好的,再难的日子我也熬过来了……”
  “所以,生病而已,你有什么好熬不过去的呢?”
  “我说的不是这个……钟医生,如果我的手术没有成功……我是说,我没有醒过来,但我也没有死,我请你们不要让我身上插满管子地躺在病床上,这个世界我曾经来过,我有父母的疼爱,我有朋友的陪伴,亲情和友情都是我人生中多么重要的……”
  他打断我:“还有爱情,这么美好的感情你没有体验过……留下来,不要走。”
  爱情啊,简简单单两个字搅得我的心不能平静,我告诉他:“我爱过,虽然只是浅浅的。”
  电话那头又是安静。
  “今天是怎么了?”我抹去眼角的泪,努力去修补被我搞坏的气氛:“电话信号总是不太好呢。”
  那边有笑的痕迹。
  “钟医生啊,告诉你一个秘密噢,我录了一段DV,你很荣幸,你的名字,也被我提到了。”
  “我不喜欢……”
  “恩?不喜欢吗?”
  他的叹气有些无奈:“我不是不喜欢你提到我,我很高兴你提到我,但我有个要求,请不要简单地称我为钟医生,请叫我‘悬壶济世妙手回春救死扶伤’的医生。”
  “哇,你这样,我开始怀疑你的医术了。”
  电话那头一声轻轻的笑,气氛终于不再沉闷,我有些失神,‘悬壶济世妙手回春救死扶伤’的医生用温和的语气,在蛊惑着我:“夏小满,你的故事都还没讲完,至少,你要让作为主治医师的我,享受到听完整个故事的福利吧。”
  我笑说:“如果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也挺不错的。”
  “意思是说,接下来的故事,不是那么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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