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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亲戚-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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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墙内外之第79回

    “然后,太爷就把招待客人的事项交给了大太太。大太太那二十两银子,想不花出去都不行了。”
    
    小宝说得唾沫横飞。
    
    “四爷,高!”
    
    初七赞叹地朝着释然翘起大拇指。
    
    打不到鹿,也不让鹿吃草。这才算计了二十两银子,改天谁要是激怒了四爷,弄不好整个家都要给算计进去。
    
    释然面色平淡。她可不觉得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一家人,最终走到这一步,不能不说是莫大的悲哀。
    
    若是地下的祖先们知道了,怕是要气得跳出来。
    
    杨家门户不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杨老太太和大太太也不知道觉察到其中的隐患没有?如果觉察到了,就该及早地整顿、维护。但是照眼下的情势看,显然,她们对此并以为然。
    
    家奴当街议论家主;家主的隐私动辄就成了下人们的噱头;长此以往,主人的弱点流传出去,被别有居心的人利用了,后果不堪设想。
    
    从小,娘就告诫她们“闲谈莫论人非,静坐常思己过”,这些最简单的道理,难道杨家的下人们从没学过吗?
    
    就说小宝带回来的这一“可靠消息”,那是第一时间从杨家传出来的。
    
    杨家的丫头们嚼舌头,被掏大粪的听了去。掏大粪的跟初七这种小混子又是常常见面宛若亲人一般的,自然要“好兄弟,见面分一半”。
    
    杨家没有秘密可言。这就等于敞开了大门等着强盗来洗劫。
    
    “好,很好。”这就叫“作死”吧?虽然,三房受了太多的羞辱;虽然,三房没有能力雪耻报仇。
    
    可是,人在做、天在看。报应这个东西迟早是会来到的。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
    
    她有什么好着急的?慢慢等着看就是了。
    
    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作为老人,说出的话总得有点威信。”
    
    父亲额头上的伤,不能白挨。把三房逐出门户,可不能只是一句气话。
    
    “这两天就该开镰了。每年这个时候,申明亭都要张贴公告,提醒大家做好各种准备。”
    
    初七充分发挥出狗腿的特性,点着头儿道:“是的,四爷。里头的内容,年年都差不多。”
    
    “那也太无聊了。你觉得杨家会不会把断绝父子关系的事情公示出来?”释然不耻下问。
    
    初七心领神会:“四爷放心。今年,三老爷的粮囤子肯定能多收好几升。”
    
    脱离了亲属关系,从此独立生存。也许会步履维艰,但那未尝不是一次重生。
    
    晚饭是陶老太爷父子帮忙做的。
    
    老三大吵了一场后,夺门而去。
    
    二舅怕他一气之下,出去招惹是非,跟在后头追了几条街,直到看见他拐进了东北街老癞痢头的牛棚,这才放下心来。
    
    平时不待见的人和臭烘烘的牛棚,关键时刻倒成了蔽身所。世上的事儿,还真不能说的太死。
    
    二舅站在街头,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慢慢转身回来。
    
    陶氏和桂月怄气不吃饭,多出了三个人的饭量,孩子们吃的倒是比平时要饱一些。
    
    只有释怀吃的最少,看上去像是吃沙子,一口一口吃的甚是艰难。
    
    大舅等人都明白她的心思,看着她明明很难受,却还要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委实地感到心疼。
    
    可事关女孩子的名节,除了当娘的,别人还真不好说出来。
    
    二舅就怂恿释容去逗大姐开心。
    
    释容想到大姐平时对女红最感兴趣,就掇了自己的针线笸箩,借口要跟大姐学绣花,试图转移释怀的忧伤。
    
    结果,释怀根本就没这个心情。强笑着以头疼为借口,拒绝了幼妹的好意。
    
    这下,二舅也没辙了。
    
    眼看夜色四合,就要掌灯了。陶氏和桂月也该是洗漱的时候了。
    
    陶老太爷父子三个就起身回东街。临走前叮嘱释怀姐妹,务必要关好门户。及早把艾蒿烧起来,赶赶蚊子。小心别让风吹跑了火星,引燃家什。没事儿早点睡觉,别熬灯费蜡的。夜里有什么事儿,及早过去通知外祖和舅舅们。
    
    姐弟几个一一应了,一起送出门。
    
    大舅身体不好,行动要缓慢些。刚刚出了门,走到树下阴影里,看着释然就要关门的时候,他忽然转过身来,唤了释然一声。
    
    “二嫚。”
    

萧墙内外之第80回

    释然就发现大舅的眼睛里像是落入了星子,亮得异乎寻常。
    
    她闻声慢慢踱过去。
    
    四目相对,大舅还是那个大舅,眼睛里也没有什么月亮星星。
    
    刚才,大概是她眼花了。
    
    “不会有事的。好好看着弟弟妹妹。”大舅道。
    
    这都是废话。
    
    释然心中想到。
    
    但是,紧跟着大舅说了一句很令她不解的话:“你会有办法的。”
    
    大舅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别有深意。那口气,听上去既笃定、又忐忑。
    
    “上次你拉的那个曲子,你以前只听过一次。”
    
    释然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嗡鸣声吵得她有些摸不清方向。
    
    大舅这是什么意思?夸她记忆超群?赞她冰雪聪明?夸就夸吧,怎么这味道儿这么怪?
    
    “我记得你刚出生那会儿,正好有个算命的经过家门口。”
    
    大舅似乎在追忆往事,但是释然可不敢相信他会无缘无故地谈及她的生辰八字。
    
    “他跟你姨娘讨了两个红皮鸡蛋,给你免费卜了一卦。你娘跟你说过没?”
    
    这个,确实闻所未闻。
    
    释然很想听听详情,可同时又觉得浑身别扭。
    
    沉沉的天,黑黑的树荫,静静的周遭,一个医不好的病人跟你慢慢地谈论神鬼之事,这感觉委实诡异。
    
    看她无所动容,大舅接着说道:“是个好命,不敢说万里挑一,至少整个栖凤镇、整个莱阳县,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很好,五行俱全。”
    
    他一再地强调那个“好”字,反而让释然越发地怀疑了:真有那么好么?能好到什么程度?能好到让家人视她为危难时刻的救星?
    
    她决定抽空好好研究一下自己。
    
    看看自己的流年,看看自己几时发达、几时遭厄,看看自己几岁出嫁、能嫁个怎样的人家,看看自己能活多少岁、生多少个孩子。
    
    “好。”
    
    好命就好。命不好,别处找补就是了。
    
    大舅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小人儿,却发现她已经走了神。
    
    那么,刚才跟她说的话,到底听进去几分?
    
    什么叫“对牛弹琴”?这就是。
    
    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走神儿?几时瞧见,几时她都是呆呆的。到底在看什么、想什么呢?
    
    到底谁能走进她的世界、知悉她的心思呢?
    
    这真是他的外甥、如假包换,是吗?
    
    “释然?”
    
    释然释然释然。
    
    释然给叫得心烦。上次那一病,娘隔三差五就要在她枕头上方烧香招魂,深更半夜地,灯也不点,装神弄鬼的。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每次都在装睡。
    
    怎么睡得着嘛,那个香,一文钱买一大把的那种,烧起来简直要鬼命,能把洞里的老鼠呛出来,能呛得石头缝里的草鞋底连夜搬家。
    
    她每次都忍得很痛苦,还不能跟人说,简直就是活受罪!
    
    当真把她当妖怪了吗?还是说,这是在拐着弯儿地夸她装神弄鬼水平高?
    
    她讨厌鹩哥儿,一遍一遍地絮叨,没脑子一样,烦死个人。
    
    假如有机会,她一定会打了杨释英的那只巧嘴鹩哥,串烧了来吃,以解心头之愤。
    
    她两只手互助,拍打着裸露在外的颈面和手臂。
    
    看似在驱赶蚊子,实则是为大舅的迟迟不走表示出了不满。
    
    “你爹娘要是和离了,你们几个怎么办?”
    
    大舅一瞬不瞬地紧盯她的面部表情。
    
    “不会的。”释然的回答像是一根冬天里的木头橛子。
    
    大舅的意图太昭昭了,那么激动干什么?打算从她这里探到什么秘密?别人误会她魂魄有异也就罢了,作为亲舅舅,怎么能这么不信任她呢?
    
    就算她这个身体里装的是别人的魂魄,那又怎么样?难不成一把火把她给烧掉?
    
    谁敢?!
    
    “大舅忘了?你才说的,不会有事儿的,让我看好弟弟妹妹。”
    
    哦。
    
    大舅怔住了。确实,他才刚说过这话。可他本意不是这样啊,释然当真理解不了吗?如果是这样,那么,是不是就可以确认,眼前这真是他的外甥?
    
    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多想了?没有跌倒之前的释然,是个真正的孩子,可是经过那一摔,她开窍了、懂事儿了。
    
    人总是要长大的。是这样吗?
    
    再说,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的神童并非没有。他的外甥,为什么就不能是个出类拔萃的神奇孩子呢?
    
    “是,不会有事的,老天保佑……”
    
    大舅尴尬地笑着,没听到笑声,只听到一连串中气不足的咳嗽。
    
    望着大舅的背影没入黑暗,释然仰头长叹。
    
    她不希望自己成为焦点,大家的注意力应该集中在杨家的内斗上。
    
    顺便,那位孙县丞作为未来的杨家人,也应该“积极”地加入到这场实力悬殊的斗争中来。
    
    敢羞辱她的大姐,姓孙的这算是惹上她了。
    

萧墙内外之第81回

    她根本就不相信,孙浣裳会连自己要娶哪个女子都不清楚。整个事件,五姑奶奶是第一黑手,这孙浣裳就是帮凶。
    
    当五姑奶奶在街头瞧见大姐和孙浣裳走在一起的时候,应该就留了心。当打听到孙浣裳的来历后,五姑奶奶就萌生出了“光大门庭”的念头。
    
    借着婚姻,壮大娘家在地方上的势力。,而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最佳人选:释媛。
    
    这就是不分家的坏处。孩子们的亲事,都需要经过杨老太爷和老太太的首肯。
    
    孙浣裳定是瞅上了这个空子,名义上求的是“大小姐”,可是却没有具体到是哪一个“大小姐”,在把决策权交给杨老太爷的同时,也为自己的忘恩负义找到了一个极恰当的托词。
    
    反正他是如约求亲来了,也说了求的是“大小姐”。至于是按序排下来的大小姐释媛,还是三房的大小姐释怀,很抱歉,他实在不知道杨家内部的情况,如果是弄错了,也应该怪不到他的头上。
    
    不过呢,作为堂堂君子的他肯定是不会做出悔婚的愚蠢举动来。只能是将错就错,在不辜负杨家大小姐的前提下,只能选择辜负三房的大小姐。
    
    信物。
    
    鱼佩。
    
    老天爷当真公平得很,在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定会开启另一扇窗。
    
    那块鱼佩就是孙浣裳的软肋。至于要怎么用——释然挑眉轻笑:那就看她的心情喽。
    
    需要为证时,那是个信物;不需要时,那就是小孩子捡来的玩意儿。
    
    再穷,她都不会拿去典当。
    
    她赌姓孙的不敢亲自来索要。他也应该不会傻得用钱来赎,那样会直接暴露他卑鄙与心虚。
    
    一辈子的证据呢。一辈子都被人捏在手心里,这感觉不会太舒服吧?
    
    就好像杨释英,穷其一生,都会为那个失踪的香囊坐卧不安吧?
    
    若是大姐能够明白这一点,想必会将痛苦转变为痛快吧?
    
    如果可能,姓孙的大概一生一世都不想再见到三房和陶家的人吧?
    
    那么,在衙门里做苦差的父亲呢?姓孙的不会卑鄙到暗中使坏,卸掉父亲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价值六两的好差事吧?
    
    都道是“不是一家人,不仅一家门”,孙浣裳会像杨老太爷那样狠、那样绝吗?
    
    三日后,随着北岭上的第一束麦子被放倒,闹得妇孺皆知的“杨老三忤逆父母案”也终于尘埃落定了。
    
    申明亭里,除了一张最新的红艳艳的“劝农书”,由杨老太爷授意、杨释褐执笔的“绝义书”也同时张贴出来。
    
    布告中详细列举了杨老三的种种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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