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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亲戚-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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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教了她的机警深沉,张先生渐渐地不敢再将她当成单纯可欺的小孩子看待了。
    
    也许,用大人的方式交往才能赢得她的信任。
    
    释然“哦”了一声:“晚了。你这话说的晚了。”
    
    张先生惊疑地忘记了鱼儿咬钩:“什么意思?”
    
    “上次在山下,我遇见了几个奇怪的人,指名要找你。怕你害怕得茶饭不思,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事儿。既然你想我活得轻松些,那么,这些烦恼就还给你好了。”
    
    直至日上三竿,释然才呵欠连天地走出客堂。
    
    早就等候多时的初七等人呼啦一下围拢上来,你一言、我一语跟她问好,兴奋得好像穷汉捡了个毛驴。
    
    释然一边擦脸,一边问:“有人送钱来了?”
    
    初七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四爷英明!天没亮就来了,从山门一直拜上来的。十个钱换了一罐子圣水。十个钱呢!”
    
    初七凌空抓握着十指,喜不自禁。
    
    小宝和门当一味地傻笑。
    
    “没忘记告诉人家吧?那水只能外用,喝不得的。”
    
    “四爷放心,不怕治不好,就怕越治越严重。小人们哪敢不小心。”
    
    门当恭恭敬敬地说道。
    
    释然放下手巾,初七适时地接在手,用劲儿拧了两下,抖开,晾晒在门前两棵树之间的搭绠上。
    
    释然不由得多瞄了他两眼,居然把他给看得羞涩起来。
    
    释然若有所思。
    

第49回

    这个初七倒是个有心的,这般鞍前马后地奔走效力,想必是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定下了方向。
    
    这样挺好,是个有自知之明、有眼力、有志向的。
    
    释然接过小宝捧过来的缺口大碗,就着清水,用草灰洗了牙齿。
    
    洗完牙齿,初七又赶忙递过来一把桃木梳子。
    
    是一把崭新的,上面刻着一只鸟,长长的尾巴,肯定不是家雀之类的。
    
    释然知道,那是鸾凤,传说中的吉祥之物。
    
    在制作这把梳子的时候,大白一定是心怀着美好的祝愿和期待。承受了这份厚望的她,如何能不感动呢?
    
    “有客来是好事儿,你们不去干活儿,招徕更多人来送钱,守着我干什么?我又没钱给你们发月钱。”
    
    “现在没有,以后会有的……”
    
    小宝窃笑着,悄声嘀咕道。
    
    释然的眼角就看到初七的胳膊肘子不动声色地拐了小宝一下子。
    
    不用问她就知道,定是初七给他们清洗过脑子。
    
    不看眼下,看将来。跟那些只管吃了上顿不管下顿的相比,别说,初七这小哥儿还真是块好料子。
    
    “大白师父等你过去商量事儿呢。”初七陪笑道。
    
    什么事儿?还不就是为那几个钱。
    
    释然嗤地笑了,颇为无奈地摇摇头。
    
    不过才十文钱,大白就当成事儿了。看来,昨天傍晚签下的那一纸契约,大白竟是当了真。
    
    当时她是心怀企图,想要沾“青茅寺”的便宜。估计大白并不了解这一点,在他看来,早晚都是要完蛋的,要是活马当死马给医好了,那是再好不过了,他就不用投奔异地他乡的同门了,若是医不好,不过是顺应了天理,也不亏什么的。
    
    所以,签约的时候,两个人都签的很痛快。说好了,以后“青茅寺”的事务会由杨释然负一半的责任,出项、入项,都须经过契约双方来决定。
    
    明面上,却还是大白当家。只是时机操作运营上,由释然出谋划策。
    
    能够安心撞钟做和尚而又无需忧虑生计问题,这种日子可是大白最为向往的,也是他的一个习惯。
    
    释然也觉得很幸福。
    
    她不相信“青芽寺”会就此完蛋,她也不想让这种事发生。现成的条件都齐全,要法场有法场,要人有人,差的就是个人气。
    
    人心其实不难说动。
    
    所以,她有信心让“六出寺”重新复苏起来,并且决心要让寺庙香火旺盛、财源滚滚。
    
    试想,以后若是寺庙收入一吊钱,刨去寺庙日常开销,刨去寺庙的修缮维护,盈余的,多少她都会有收入。
    
    这个钱相当于是白来的。这叫什么?
    
    借鸡生蛋。
    
    面对那十文钱,大白叫她“活菩萨”,她没有推辞。
    
    出家人遇见女施主,不都称呼“菩萨”吗?
    
    雪中送炭、暑天送冰的,可不是菩萨?
    
    做个千面千手的观世音也是件考验人的活儿。
    
    释然停在树林边,抖着领子凉快。
    
    掌心碰到胸前松软的一团,面纱后的笑容就更加地深沉了。
    
    那里除了有一份合约,还有一叠厚厚的文稿,是她彻夜未眠炮制出来的。
    
    是一部禁书。
    
    此刻她的心,七上八下地。但是她一点也不后悔,反而更加地坚定。
    
    单纯地靠天吃饭是不成的。“青茅寺”的兴旺需要一个过程,在这个期间里,她不能够守株待兔、浪费这宝贵的时间。
    
    她还不到十岁,她等得起,二舅等不起,大姐也等不起,释言也等不起,为生活焦头烂额的爹娘也等不起。
    
    她必须抓紧时间赚钱,改变家里的困境。
    
    对穷人而言,最渴望的不过是饮食上的富足。但对于生活富足的人来说,空虚无聊千篇一律的平庸麻木才是亟需排遣的寂寞。
    
    她的目标,就锁定了这一群人。少数人,但是掌握着大把的金钱。
    
    从来富贵都要险中求。她决定赌一把。
    

萧墙内外之第50回

    只一把,只许成功,不可失败。
    
    只这一把,她的命运、三房的命运,就有可能被扭转。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山中……”
    
    春色无边,谁人不爱?
    
    “朝朝琼树,家家朱户,骄嘶过沽酒楼前路。贵如何,贱如何?六桥都是经行处,花落水流深院宇。闲,天定许;忙,人自取……”
    
    愉快的哼唱,轻松的脚步,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总不脱烂漫天真。
    
    尔雅含笑自交椅上徐徐起身。
    
    有风吹过,巾带飘摇,如暖玉生烟、溆浦兰芳。
    
    释然登时就恢复了呆样儿。
    
    直到尔雅走到了跟前,才恍然有所醒悟。
    
    “吓着了吗?我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的。只是你一直没有出门。”
    
    他娓娓道来,那感觉就好像被吓到的人是他。
    
    释然有点语结:“你知道我没走?”
    
    “嗯。无患打水的时候,碰到了寺庙里的人。”
    
    那就是初七他们说话漏了口风。
    
    不过无所谓了,就算张先生知道她拿他作幌子,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她能感觉得到,张先生对她、对整个三房都没有什么恶意。
    
    “你在这儿很久了?”释然有些后悔下山太晚。
    
    “还好吧。看看书,就不觉得了。”尔雅的温温一笑,有着春满人间的感觉。
    
    他牵着她走到树荫下,问她:“太爷让我给你带几本书来,我想问问,你喜欢看什么?”
    
    他并没有松开手,而是把她的手包在手心里,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抚过去,抚过每一个茧子、每一条细小的伤痕。
    
    释然就觉得犹如艾灸,从他手指碰过的地方,有温热的水流潺潺地涌到四肢百骸中。
    
    这真是一种全新的、奇异的感觉,以前,从不曾有人给予过,令人怦然心动,想要躲避,却又有些舍不得。
    
    她不敢抬头,只好盯着那把交椅。
    
    是一把五节圈背绳编座面可折叠交椅,松鹤延年雕嵌背板。凡交关之处,都用金属件榫接,美观亮丽的同时,还兼具着耐用耐磨损的功能。
    
    这种坐具极适宜露天使用,可繁可简,是行军、打仗、郊游的必备用品。
    
    哎,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一点都不靠谱。不是应该想想,刚才他在这里都看到了些什么、想了些什么吗?
    
    尔雅的手落在了她的肩头,沉沉地,让她有点站不稳。
    
    “想看哪一种呢?传奇?志怪?笔记?比方说《山海经》之类的?”
    
    尔雅颇有耐心。
    
    他的声音莫名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释然很快地就跟上了他的节奏:“农书,方志,工程,医书,都可以的。如果不好找,能不能带一套读书人要读的书来?开蒙的那种就不用了,县学里的就行。新旧无所谓,只要没有缺失。”
    
    “好。”
    
    不问原因,不问结果,仿佛不管她要做什么、说什么,在他看来,都是很寻常的。
    
    不设防线的人,最容易让人心生亲近。
    
    释然觉得她没有看错人,尔雅会是一个很友善、可以交心的朋友人选。
    
    尔雅从袖中摸出一支笔,告诉她说:“我给你留了一些纸,没事的时候,请太爷指导你学写字。这是全新的,就当是对你的一点点的感谢之意。砚台也给你留了一方,是我平时惯用的。墨条有两条,等我下次来的时候,再多带几条给你用。”
    
    他说一句,释然就应一声。
    
    说到后来,尔雅忽然就哽住了。
    
    两个人的心里,不约而同地生出几分离愁别绪来。
    
    尔雅的指腹徘徊在她的鱼际处。轻抚越来越慢、越来越飘忽,终至于缓缓滑落。
    
    “我会很快回来的,等我。”
    
    释然没有吱声,没有说好。
    
    实际上,这感觉一点也不好。
    
    才懂相思,便要相思。转身之际,已开始怀念。
    
    分手处,绿林深深。
    
    忽然想起来,就是在同一个地方,她曾经邂逅过另外一拨人。
    
    三个来历不凡得让张先生自始至终都含混其辞的男人,一主、一仆、一卫。
    
    北地的口音,不远千里来寻找一个来历不明的张先生。
    
    据说,是想跟张先生讨要一副字画。
    
    那个年轻的主子,是个丹青高手。
    
    不得不说,这些有钱人真是闲得扯淡。为了一副不能吃、不能穿的翰墨,居然舍得花费大把的时间、金钱和人力畜力。
    
    钱多的没处使,是吧?
    
    那她就再做一次善事儿,帮他们花,如此,才对得起她“菩萨”的名誉。
    

萧墙内外之第51回

    还没踏进家门,释然就感受到了一股子喜气扑面而来。
    
    难得家里这么热闹,陶老太爷和大舅、二舅都过来了。
    
    一家子围坐在紫藤架下吃西瓜。
    
    西瓜可不是外祖带来的,而是母亲陶氏买的。
    
    这可是十分罕见的事儿。平日里吃顿饭都要算计用几把面的陶氏,居然奢侈得肯买西瓜吃!
    
    当然,这个喜庆可不是因为吃西瓜,而是因为这个西瓜是为释怀买的。
    
    说起来也是冥冥中的天意。
    
    早起,陶氏就开始为午饭作打算。忽然想起粮屋的墙角旮旯里还有小半坛子前年剩下的虾蜢子酱。贮存了这么久,那虾酱的味道可谓是香飘满院。
    
    陶氏大喜过望,就想着炒来就饭吃。因想着娘家院子里常年种着南瓜,眼下正是打岔的时候,那鲜嫩的蔓尖若是就那么扔了,未免可惜了。拿来摘把摘把,切成菜碎,跟虾酱一起,再加个鸡蛋,下油锅炒熟了,可不是难得的美味。
    
    于是,她就打发了释怀去东街。
    
    不料,外祖家竟然有客。
    
    两下子未曾防备,释怀就跟那位孙先生来了个“相见欢”。
    
    孙浣裳,祖籍徐州。六年前赴京赶考,途经莱阳县境的时候,遭贼偷光了身上的盘缠。正巧被拉乡经过的陶老太爷遇见,听说了他的遭遇后,老太爷慷慨解囊,这才使得他能够顺利北上,最终顺利地完成大比。
    
    功名在身的孙浣裳,此后的仕途并不顺畅。断断续续给人做过西席、幕僚,也曾赋闲在家种过地。
    
    期间娶了家乡的一个女子。前年,妻子病故,身后没有留下一点血脉。
    
    重新变成孤家寡人的孙浣裳,在历经了重重的坎坷后,终于意识到,要想改变自己的窘状,必须要站到高处去。
    
    于是,他开始专心于仕途的经营。几番周折,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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