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奇侠传-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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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三艘巨大的官船驶来。鲜兵亮甲,船坚炮利,赤红的大旗上金丝绣着大大的“陈”字,一个威武的将军立于枪林刺空的船头。
陆同章拱手说道:“汶上县衙捕头陆同章奉命前来,听候陈将军调遣。”
那陈将军点头说道:“陆捕头辛苦了,请上船。”
陆同章说道:“卑职遵命。”挥手命许青、李达、张亮带人分乘后面两艘,他招呼林天鸿、沈如月一同登上前面的船。
后两艘船上有许多团练带队的江湖人物,而前船上皆是一色的官兵将士,见到林天鸿和沈如月二人,都现出疑惑之色。陆同章在陈将军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又向林天鸿和沈如月指点了几下。
陈将军点头说道:“只要对剿匪有利,那倒也无妨,让他们随军前去就是,量他们也不敢有不轨之心。前军先锋已将匪巢围了个水泄不通,也不怕他们起不轨之心。”说完,也不再理会二人,向前一挥手。
水手得令,挥旗开船。
陆同章走过来说道:“陈将军说前事既往不咎,还可以立功赎罪。”
沈如月心中一动,问道:“是不是白莲教的人只要投诚改过也可以立功赎罪?”
陆同章思忖一阵,说道:“若是反戈投诚,应该也可以立功赎罪。皇恩浩荡,听说此番圣上下旨,不欲牵连太广。”
沈如月神色一阵激动,想要流泪,心中轻松不少。
船不顺水,又遇逆风,行驶慢了许多,至傍晚时分才过任城水域。有小兵进舱禀报:“启禀将军,吴大人在前恭候待命。”
陈将军问道:“率有多少军兵?乘几艘战船?”
小兵回道:“船有五艘,军兵应不下三百人。”
陈将军笑道:“好,快请吴大人过来说话。”
火把灯光照映下,吴大人大腹便便,满面油光闪亮,摇摇晃晃地来到大船上。他一双目珠盯着林天鸿、沈如月骨碌碌一阵滚动,然后他整衣正冠,拿腔作势地轻咳了两声,弯身走进船舱。
只听吴大人在舱内正正嗓音说道:“下官吴仁兴参见将军,祝将军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陈将军说道:“吴大人无需多礼,坐下说话。”
落座声音响过,陆同章浑厚恭敬的声音又响起:“汶上县衙捕头陆同章见过吴大人。”
吴仁兴一怔,说道:“噢!你就是陆同章?传闻你武艺高强断案如神,今日一见果真气宇不凡啊!”
陆同章说道:“大人见笑了,那都是朋友们谬赞,卑职愧不敢当。”
陈、吴二人点头笑了笑,让请品茶。
碗盖相撞,叮当有声,吴仁兴放下茶碗,说道:“下官不懂兵法,奉命来协助将军,荣幸之至却也惶恐,剿匪诸事还要将军一己拿主意,下官听候差遣就是。”
陈将军笑道:“吴大人何必自谦?我可听说吴大人是谙熟兵法的。再说了,我两万先行军已把匪巢围得飞鸟难进,只待你我二人前去一声令下,四面掩杀,即可一举攻破,尽歼白匪。剿匪小事,有何难哉?我们是无需费心神的,哈哈······”
吴仁兴眉开眼笑,说道:“定是如此!朝中尚书李大人就曾多次称赞将军文韬武略、用兵如神,区区匪事,何足道哉?有何难哉?”
“噢!”陈将军微一动容,说道:“恕本将军冒昧,尚书李大人与吴大人······”
吴仁兴说道:“是下官至亲表兄。”
“噢······”陈将军大为动容,站起来拱手说道:“失敬,失敬!实在失礼,吴大人切莫见怪,以后还要多多依仗,多多依仗。”
吴仁兴也站起来拱手说道:“哪里,哪里!是下官依仗将军才是,还望将军以后多多关照。”他得意之色莫可言表。
陈将军说道:“相互依仗,相互关照!坐,请坐,喝茶,喝茶!哈哈······”
盖碗叮当,二人心领神会,默契地同饮了相投之茶,皆开怀大笑。
又有小兵进舱禀报:“禀将军,船已过岔河口,不多时便可与大军汇合。”
陈将军拍案而起,说道:“好,加速前进,快快与大军汇合。传令下去,三更造饭,五更进攻,天亮结束战斗。”
小兵得令下去。
陈将军笑道:“吴大人,我们出去瞧瞧,透透风。”
舱内一干人走了出来。陈将军挺胸昂头迎风傲立于船头,放眼所望,战船数以千计,将士们的盔甲刀枪闪烁生辉,灯笼火把灿若繁星,波光水影弹跳如同金蛇乱舞。他顿觉豪气冲斗,诗兴大发,左眺片刻又右眺片刻,然后负手踱步,豪迈吟道:
岁月千年弹指过,风云变幻英雄多。
一箭双雕计谋出,孙武诸葛也逊色。
林天鸿闻诗一惊,暗道:“好大的口气!好狂妄的将军!竟然自负超孙武胜诸葛?真是大言不惭!”
却听吴仁兴拍手道妙:“好诗,好诗!有气象!将军文武双全果真名不虚传!佩服,佩服!”他连连拱手表示对陈将军的敬佩,又拿眼去给陆同章使眼色,提醒他响应自己对诗的点评。
陆同章挤出一丝敬佩的笑意,干涩地说道:“好诗,是好诗!”
陈将军开怀大笑,说道:“过奖,过奖!本将军信口而言,算不得好诗。哎!听说吴大人文采不错,今日何不乘兴也吟上一首?”
吴仁兴连连摆手摇头,说道:“不成,不成!下官才疏学浅,岂会吟诗?岂敢在将军面前卖弄?”
“哎?”陈将军大手一挥,说道:“吴大人不要谦虚嘛!你我二人情趣相投,只是吟诗助兴,不必太在乎起承转合,随便来一首便是,莫要扫了大好兴致嘛!快吟来。”
吴仁兴这才说道:“既然如此,下官就献丑诌上几句。”说完,他抖抖衣袖,踱步上前,负手转身又走回来,似在冥思苦想,精心酝酿。他走了两个来回,终于酝酿成功,猛然停下脚步,面露喜色,拍手说道:“有了!”
陈将军似乎觉得等待的过程太过漫长,听他说有了,忙说道:“噢!快快吟来。”
吴仁兴晃了两晃脑袋,轻咳一声,吟道:
四海不宁圣上忧,文武百官无计谋。
调来海防龙虎将,一举扫匪永太平。
林天鸿眉头一皱,自语说道:“什么狗屁文采?溜须拍马口若悬河。”
陆同章没等有眼神暗示,便故作兴奋地说道:“好诗,好诗!亦是事实。”
陆同章这简短的赞美之词可谓是两边讨了好啊,既夸赞了吴大人的文采好,又夸赞了陈将军的龙虎之威。陈将军和吴仁兴齐齐向陆同章投以赞许的目光。
陈将军有些自得,又故作惭愧神色说道:“诗是好诗,只是本将军何以敢当?都是圣上英明决断,都是圣上福泽庇佑嘛!”说完,不无得意地哈哈笑了起来。
吴仁兴眼珠子一转,立时把话说的更圆满了:“圣上英明决断,将军英勇神武,明君、猛将二者缺一不可。”
陈将军又补充说道:“应该是明君、贤臣、猛将三者缺一不可。哈哈······”
“对对对!”吴仁兴竖起手指赞同,也畅怀大笑。
沈如月心中彷徨,幽叹一声,望着远光近火,轻声吟道:
一步踏错步步错,知错回头路已绝。
但愿神佛能保佑,姐妹相见日还多。
说完,又叹了一息,火光映照之下眼中泪光闪烁。
林天鸿握住她冰冷的手,说道:“造化弄人,阴差阳错,都是青尘惹得,否则灵儿早早随我们离开也就没事了。唉······你放心吧,灵儿不会有事的。”
沈如月轻轻点头,双手握得更紧了。
······
白莲教总坛大殿上,教主灵儿六神无主呆呆地坐在莲台上。台下一群头领神情木然,大气也不敢深喘。林青尘在前面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匆匆地转来转去。忽然停下脚步,对一旁面无表情的属下一招手,气急败坏地说道:“快去打探,雷堂主到了没有?”
一个教众应“是”而出。
林青尘又召唤下一个,说道:“再去打探,官兵有多少战船?有多少人马?”
这个教众也应“是”而出。
林青尘背着手又开始转圈,转了两圈又说道:“冷堂主,再去检查一下苇荡荷田里的机关暗器,千万不可出现差错。”
冷月隐答应一声,带着十几名冷月堂弟子奔出大殿。
林青尘又问道:“刘坛主,各地分坛来援的人手到了多少?”
刘坛主神色一顿,黯然说道:“这两日只有百余人趁夜色潜水而入,其余的······音讯不通,属下不知。”
林青尘气的跺脚骂娘,皱眉沉思一阵又说道:“不用担心,你带人去把火药水雷全部装括挂弦,官兵若冲破了机关就把他们炸到湖里喂鱼。”
刘坛主答应一声跑了出去。
林青尘又开始转圈,竭虑筹谋,苦思良策。忽然,派去打探敌情的人神色慌张跑来说道:“启禀堂主,官兵数万余众,战船近千,已把总坛围得水泄不通飞鸟难进。”
林青尘一怔。
教主灵儿惶恐说道:“我岛上算上仆役伙夫也不过万人,这可如何抵挡?”
林青尘深吸一口气,阴沉的脸上变得坚毅冷酷,说道:“教主不用惊慌,我们内外布下三重机关,官兵想打进来没那么容易。待雷堂主率东州余部一到,我们又要多数千人,内外合击,未必不能打败官兵。只要过了此难,我们立刻召集各地教众,揭竿而起杀上京城,也未必不能夺得天下。”
教主灵儿心神稍慰,手抚肚腹,自语说道:“得不得天下倒也无所谓,只盼得能挨过此难,我们从此隐姓埋名能过上太平日子就知足了。”她依然觉得希望渺茫,心中悲苦,又摇头叹息。
忽然,滚滚传来一阵阵雷鸣之声。门外远天处火光闪烁升腾,爆炸之声不绝于耳。
教主灵儿大惊失色,问道:“是谁引爆的火药水雷?官兵怎么悄无声息地就冲破了机关?”
林青尘也不知因何,刚疾步跨出殿门便和匆匆跑来的探子撞了个满怀。他恼火大怒,一脚把那人踹到台阶下,喝道:“怎么回事?慌什么?”
那探子被踹的晕头转向,爬起来便磕头,发现跪错了方向,忙又调过腚来,说道:“回堂主,是雷堂主!雷堂主率援兵赶到,从官兵后面杀上,炸开了一条血路,这会儿正短兵相接、肉搏混战呢!”
“噢!”林青尘心神大振,面露喜色,说道:“好!雷堂主真乃及时雨也!快传令下去,各坛、各舵诸位头领率兵出战,接应雷堂主,把官兵杀个片甲不留。”
那人得令退下。
林青尘走进殿来,已是热血沸腾神情亢奋,昂然说道:“教主请放心,雷堂主已到,等我们合兵一处,暗器火炮掩杀过去定能打退官兵。”说完,他又转身对面色死灰复燃有绽彩之色的、因先时惊惧挤成一个蛋的大小头目说道:“各位头领听令,快去命各自所统率的头目到殿前集合。”
众大小头领得令而退。
林青尘在殿前台阶上眺望张听,兴奋的擦拳磨掌。听得爆炸声已止,见得火光已息,连喊杀声也渐弱要停,他得意地自语说道:“原来是纸糊的老虎,草扎的船,如此不禁打,这么快就被雷堂主冲破了。哼!虚张声势而已!”
他正自得意,一名探子匆匆来报:“不好了,雷堂主叛教投靠了官兵,正反戈倒击向总坛攻打过来。”
“啊······”、“这······”、“怎么······”众人大惊。
林青尘脸上立时罩起寒霜,怒道:“岂有此理!雷星这个混蛋!怎么回事?怎么就这样投降了?”
那探子哆哆嗦嗦说道:“雷堂主带着千余兄弟炸了近百艘大船和官兵打在一起,哪知官兵中有许多江湖高手,雷堂主他们吃亏不小,折了数百兄弟。后来叛徒杜飞虎率了漕帮高手来助官兵,雷堂主大败要逃,被中都神捕陆同章和一个叫做林天鸿的人擒住,也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雷堂主就带着余人投降了官兵。”
林青尘气的七窍生烟,恨得咬碎了钢牙,说道:“天鸿······天鸿······为什么又是你?你为什么老是跟我作对?杜飞虎,王八蛋!哼······”他猛地抬头,慷慨激昂地说道:“兄弟们,我白莲教个个好汉、人人英雄,钢胆铁骨一身热血,岂能做不忠不义的无耻之徒?效忠圣教的时候到了,效忠圣母的时候到了,拔出你们的刀剑,拉满你们的弓弦,和他们决一死战!”他振臂高呼:“效忠圣教,决一死战!”
群情振奋,举刀齐呼:“效忠圣教,决一死战!”
林青尘坚定点头,抬手止声,说道:“有劳各位了,按早先安排,苇荡藏身埋伏,荷田潜水偷袭,杀退官兵。”
台下众人皆现出一番悲壮神色,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