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奇侠传-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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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唾沫张开双臂拦抓,均想任你再快,咱们十几只手好歹也要把你抓住。
却不料,魏荆天故技重施依然奏效,他如虎入羊群,横冲直撞,官兵们连他半片衣襟也摸不到,不禁又是恼火又是纳闷。提裤子的那位更是苦不堪言,一只手护得左脸右脸中招,护得右脸左脸又中招,魏荆天的五六个迂回他都未能幸免。眼看着人影又到,他忙双手护脸,裤子却一下子摊到了脚面,肥肥的屁股立时大露。转过身时,裆间的那团肮脏之物像铜铃黑炭跃然入目,把众官兵们笑得前仰后合,混忘了打斗场面。
魏荆天回到林天鸿身边问道:“看清了吗?”
林天鸿说道:“还是太快,没太看清。”
“啊!还来?”众官兵们纷纷抽刀在手,护在胸前。
“再看!”魏荆天纵身又上。
官兵们虽有刀在手,却又如何能奈何得了魏荆天?提裤子的那位转身便要跑,被魏荆天抢上前去,啪啪又是两声脆响,打的他鼻血长流。他真是羞极、怒极、委屈之极,简直要放声大哭了,说道:“为什么总打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头埋在了裆里。
众官兵们将刀舞的虎虎生风,如在身前布开了一张网,自以为滴水难进。魏荆天见缝插身旋转如陀螺,虽比先时慢了许多,可几个来回下来却依然毫发未伤。
林天鸿拍着手说道:“妙啊!实在是妙。看清楚了。”
那头领官兵喝道:“妙你奶奶!”他挥刀便要冲过来砍,却觉手腕一紧,已被那条红绸腰带缠住。
魏荆天轻轻一抖,他刀势立转荡向一边。一名同伴忙立刀去挡,两刀相交,当一声大响,火星四射,同时折断。那名同伴惊慌说道:“头儿怎么瞎砍?拿稳当了,险些伤了我。”
红影如光似电掠过,余众皆是两刀相撞,尽皆折断。红腰带上下齐挥不停价地抽在众人身上,虽无太大的打击之力,却缠粘回旋令众人各自如陀螺般旋转个不停。真是滑稽之极,可笑之极。当先被打耳光之人一呆一愣,抹一把鼻血竟忍不住大笑起来,似乎心中可以平衡少许。
魏荆天一边抽打着人肉陀螺,一边展开身形飘忽游荡,转身移步间故意又慢了许多。
林天鸿说道:“多谢前辈,我已经看清楚了,饶过他们吧。”
他为魏荆天这套步法所折服,因佩服而生敬意,所以言语恭敬了许多,开始改口称他为前辈了。
林天鸿对魏荆天称谓、口气的小小改变,无疑是僵局的扭转。魏荆天则认为是突破性的进展,哈哈一笑,说道:“好吧!”收势立身走了过来,随手一扔,红绸腰带物归原主搭在了主人肩上。
他指了指如陀螺般旋转的官兵嘿嘿笑道:“我这套步法有三重境界,这只是最为简单的,若全练成了,在千军万马之中也可以进退自如。”
林天鸿心驰神往艳羡不已,惊叹一声却隐忍不言。
只听啪啪几声响后是一片的□□呼痛。那几个官兵被转的晕头转向,一经止住,尽皆栽倒在地。
魏荆天又说道:“步法你看过了,我再教你口诀。”他抓住林天鸿的肩头跨步便奔。口中念道:“前探又后仰,□□忽右斜;明脚暗出,实步虚迈;动如兔,展若鹰,回旋虎步转如龙;柔如水,轻似风,不绊不羁无影形······”
林天鸿心中默记口诀,脚下依势施为。初时觉得拐脚别扭走不成路,不是前栽后倒便是左足踢到右踝,有两次竟一摆脚踹到了魏荆天的小腿上,好在被魏荆天提着肩头适时调整过来。
不知不觉二人奔出了十几里路,林天鸿渐渐得心应脚,身形飘忽,奔走如飞,感觉真是妙不可言。他刹住身势,笑道:“这步法果真精妙!不知后面的要妙到何种境界?前辈何不施展出来让我开开眼界。”
林天鸿自得他内力后便心生亲近,见他果真听劝不再施毒,又教了自己一套如此精妙的步法,不得不对其大为敬服,虽倔强不言拜师,却忍不住要对这身形步法探个究竟弄个明白。其实他心中已默认魏荆天的武功当真不赖,若不用毒倒也并非不够光明正大,实是世上绝等武学。
魏荆天显然十分欢喜,摇头晃脑捋着乱须笑道:“这后面的说难也难,说易也易,要看你个人的悟性了。这第二重是与上一重依次相反施为,内中又增加了许多变化,如此正反相济环生变化,越到最后越是繁杂越能足底生花。这变化也并无常理,完全是因所处的情势而生发。若是能领悟到真谛,练到第三重境界,便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纵横于千军万马之中也如入无人之境。究竟运用的如何,还要看肢体的协调和内力的深浅,否则,虽知步法口诀也难以施展到极致。”
“哇!”林天鸿悠然神往,说道:“只这第一重便如此繁杂多变,那后面的还要如何添加变化?人的腿脚又如何能施展的出?又如何能顾虑的周全?”
魏荆天笑道:“若非如此,这套步法何以叫做‘魅形鬼影’?施展到了极致,这腿脚仿佛就不是自己的了,鬼使神差犹如神助,只要尽情尽兴挥洒就是了。这时的身子也如鬼魅一般,任谁也捕捉不到。唉!我那一鸣徒儿聪慧,倒是能窥第二重门径,虽如此,也轻松躲过了无数江湖好手的围追堵截,却没想到一次大意失手竟栽到陆同章的手里了。唉!”他唉声叹气连呼可惜。
林天鸿自忖片刻,说道:“前辈你也不要再伤心哀叹了,尹一鸣做恶多端,失手是迟早的事。陆捕头秉公办事依法缉凶,你也不要去找他寻仇,这都要怪尹一鸣多行不义。”
“哼!”魏荆天闻言立时恼火了,喝道:“你小子竟敢指责起我来了?你得了我的内力,学了我的轻功步法,师父也不叫一声,还指责大师兄不是,是何道理?”
林天鸿一怔,心中感到窘迫,口上却不服说,反驳道:“中毒解毒都是因你而起,都是受你所赐,已两相抵消。你这步法虽妙,却也只是溜之大吉之法,逃之夭夭之术,我不去做贼,未必用的上,以后不用就是。师父也不可以乱叫,拜师学艺须得德艺双修能树自身,你武功虽高,德行却不见得有多好。即便你德高望重,我有师承长辈,岂能随便拜你为师?
魏荆天几十年来恣意惯了,于礼法教义全不以为然,甚至认为有些规矩是狗屁不通。见林天鸿如此无礼顶撞,心中虽然恼火,却也觉得他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慷慨言辞倒很是难得,心道:“此子受礼教约束太深,一时半会扭转不得。”他便没有发火,而是长叹一声说道:“好!你可真是敬若老和尚的好徒孙。涉世未深,你怎知老夫无德?你当真知道什么是德?满口仁义是德吗?跟红顶白是德吗?拜高踩低是德吗?真是荒唐!老夫纵横江湖几十年,今日竟被你教训了一番,真是可笑!”说完叹气摇头,竟然自伤不已。
林天鸿细看他脸色,心中有了一丝愧意,说道:“晚辈情急失言,前辈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其实你若不胡乱杀人,还是很令人敬佩的。但师祖公和我爹的教诲我是一日也不敢忘的,若要我拜师必得有他们允可。”
魏荆天说道:“你敬佩我也罢,不敬佩也罢,无所谓。既然你随我走了一遭便再多陪我些时日吧!于你有益无害。”说完,他拉起林天鸿,展开身法又奔,身形连变,口中念念有词。林天鸿听着口诀,随着他的动作移脚迈步折转身形。
魏荆天的悉心传授令林天鸿心生感激,忍不住又去看他脸色。只见他沧桑的脸庄严的像夕阳,现出了温和的慈祥,若非须发蓬乱倒与师祖公敬若方丈有几分相像。心中不禁疑惑为什么江湖上都说他是大恶人?他到底做下了什么恶事?
魏荆天见林天鸿心不在焉,沉声喝道:“想什么呢?用心。”
林天鸿嘻嘻一笑,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忙收心凝神。
有了第一重步法作基,所余两重虽然繁杂难记,稍加推理附以变化也不是无迹可寻。只是林天鸿初学乍练,内力又浅,所以远远做不到如鬼似魅。他心知功力须日积月累不可急于一时,禁不住喜形于色了。
魏荆天见状,说道:“这只是空走路,也太慢了,若与敌人对阵全无用处,你还差的远呢。”说完,他猛一发力,把林天鸿拉的凌空飞起,全无步法之说了。
发足狂奔了一阵,魏荆天渐感呼吸急促,心知是大动内力之故。见西面不远处有一处宅院颇具规模,心中一动,已有了计较。
二人来到大宅外一处僻静所在,林天鸿只觉肩头一紧,已被魏荆天揪起越过高墙,轻轻落在了一株大梧桐树上。
此时正值盛夏,日已过正午。树下三四个丫头正歪在石凳上打盹,对树上多了两人浑然不觉,被惊飞的蝉尿淋到玉面粉腮上,抬手抚了一下,也并未惊醒。
林天鸿往日多有调皮捣蛋的时候,但如此背人悄声的翻墙入院却没干过,虽心中胆怯倒也觉新鲜有趣。随魏荆天的目光向里望去,只见院深几许,屋宇重重,心知此宅非官即富,绝非一般人家。
二人飞身下树,只如落下两片树叶般悄然无声,落在丫头们身旁。林天鸿被吓出一身冷汗,心道:“这也太肆无忌惮了!若是惊醒了人,喊起来岂不糟糕?”
却见魏荆天更为放肆,他视若无人般端起石几上的一碗茶吃了个干净。为他吞咽的一声咕咚声所诱,林天鸿也立时感觉到了口渴,便悄悄端起另一碗吃了。他觉得有趣,鬼机地一笑,放碗时却发出了叮当一声响,一个丫头立时惊醒。
那丫头只觉眼前一花,有一阵风吹过,揉了揉眼睛没发现半个人影。她便大声喝斥起来:“作死啊!都睡过去了,让你们冷的茶呢?”
林天鸿早被魏荆天拉到了旁边的假山后,捂着嘴生笑。只听有丫头说道:“哎吆!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冷了,怎么没了?定是你吃干了,却来怨人。”
魏荆天带着林天鸿转折纵跃,翻过了几重屋脊,上了一座偏楼。推窗跃入,只见里面堆满了桌、椅、几、凳、灯、屏、帐、幔。原来是一所存放杂物的库房。
魏荆天审视一遍面露笑意,说道:“我内伤未愈,若要复原恐非十天半月。此处甚好,不会有人来打扰,官兵捕快也定然寻不到,你身上的毒也还未祛净,正好在此处祛毒练功。”
林天鸿说道:“既然如此,我便陪你一个月也无妨。咱们可先说好了,等你身体复原了可得放我回去。”
魏荆天说道:“到时候再说吧!”他独自跃窗而去。
林天鸿心知他是弄吃食去了,摇头苦笑,摆下身式运功逼毒。
昨日被魏荆天以内力打通了经脉,此番混元归一,没有任何异状发生,事半功倍,水到渠成。不一会儿他便行功完毕,用尖刀刺破挤出黑血见红。
魏荆天飘身跳进房来,说道:“我道是谁家这等气派,原来是郓城崔家。”他关好窗户,拉过来一张小几,也不理会上面积陈的灰土,把肩上的白布笼巾包裹放上打开。一只肥鸡、两只蹄髈、四个馒头跃入眼帘,金黄雪白香气诱人,令人食指大动。他伸手入怀,拿出了一个精巧的白瓷青花小壶来,竟还顺手袖来一壶酒。他在壶嘴上轻轻抿了一口,咂咂有声。
林天鸿自也不拘谨,撕下一只鸡腿大嚼起来,间或又脱口大加称赞味道绝美。
二人相处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魏荆天一门心思地想收林天鸿为徒,且又有伤在身,不愿多生枝节,所以赶路一直远离闹市人家。所食不过是随意采摘的野瓜野果,偶尔捕杀个鸡兔小兽也只是简单的用火烤燎来吃,无佐料器具,味道实在一般,也只是将就着填饱肚子而已。此番吃起这大户人家厨房秘制的烧鸡、卤肉更觉得味道非凡。二人吃的酣畅淋漓,满嘴流油,被噎的吐舌头瞪眼睛。林天鸿更是欢畅,把酒壶夺下吃了个底朝天。
风卷残云,吃喝尽净。魏荆天说道:“我传你的那套法门,祛毒只是末节,更是修炼我独门内功的法门,你认真练习,内力必有大进,‘魅形鬼影’的步法也能愈加纯熟。这可非一日之功,你不妨多练练。”说完,他坐在一张椅子上自行运功了。
林天鸿本就甚喜练武,如今被魏荆天抓住不放,教给了这么精妙的步法,呆在这库房无事又无聊,不去练练才怪。他在空处错乱摆放了十几个凳子,穿插转折,飘闪腾挪练起了身形步法。难得一所杂物库房如此宽敞,竟能施展的开。
毕竟新上手的功夫,在障碍间穿行比不得空路奔走,林天鸿不是踢倒凳子便是被凳子绊倒,他摔了好几个跟斗,弄的满身满脸的汗水尘泥。他也不气馁,歇一阵,练一阵,思索一阵。
一连几日下来,他大有进步,在他摆下的乱阵中闪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