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梦-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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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韩寻骨和韩秀是同门，难道他们有勾结？”凤泽道。
“倒也不算勾结。韩秀死在我的手上，而韩寻骨和韩秀是结义兄弟，虽不为外人所知，不过也是兄弟情深，这个自然要报仇的。还有易慕香，她爱慕韩秀已久，倾心相付，心上人被杀，自然也是癫狂了。”这些隐秘之事，楚歌已经让人查了个明白。“原来如此。他们要杀你，那母后？”凤泽眉一挑，难道楚歌是公主的事已经被他们所知。“他们不会知道。我想他们想要的是威胁皇兄。我虽不在朝中，可是恩宠犹在，易慕香投鼠忌器，自然要顾及皇兄。下毒害母后，要的是皇兄不袒护我，也是为了给韩秀出一口气。”楚歌解释道。“若是如此，那韩寻骨和易慕香成亲之事，就是为了报仇的第一步计划。”没想到为了报仇，竟是计划深远，不择手段。“没错。最近江湖出现了一个鬼门，应该是易慕香他们训练出来的杀手。和韩秀之死，有所牵连的门派，都受到了袭击。”一个韩秀，惹出这么多祸事，楚歌也是始料未及，“皇兄，他们已经动了手，我们也不可坐以待毙。请皇兄御审韩寻骨，必有所获。”
☆、皇家亦有情
天牢之中，阴冷得像是地狱，除了黑暗还是黑暗，远远的角落里灯火如豆，只能看见一个单薄的身影，坐得很是笔直。他是韩寻骨，雪山上晕迷之后再醒，便已经在了这天牢。他知道让他进了天牢的是玉清王，却不是楚歌，楚歌似乎不见了踪影。他又岂会认罪，只说是冤枉，果然楚歌不在洛川，并没有人提审。咳了数声，韩寻骨似乎痛苦得弯下了腰，他受了楚歌那一掌，已经是身受重伤，一身功力几乎费尽，第一次和楚歌动手，他才明白，这个人的武功有多可怕，怪不得当年大哥会死在她手上，那么多江湖人更不愿对上楚歌。连鬼掌，她都可以视若无睹，这个人何其可怕。不过，韩寻骨慢慢笑了起来，楚歌已经消失很久了，兴许是出了什么意外。脚步声传了来，是天牢中的衙役，韩寻骨牢门的锁链被打开了，“韩寻骨，提审。”
韩寻骨被戴上了枷锁，却不是带往刑部，而是要前去皇宫外廷的白虎殿。白虎殿位于皇宫东门的宫殿，从天牢过去需经过朱雀大街和承德门，路途不算近也算不得远。押送囚车的是二十名刑部衙役，而此时不过是寅时初而已，天一片黑沉，连星光也没有一丝，暴雨将至，乌云满布。囚车不徐不缓的前进着，已经到了朱雀大街之上。似有狂风四起，前方忽然出现了十几个白影，宛如鬼魅，每一个都笼罩在白色斗篷之下，只露出一双眼睛。衙役立即摆出了防御的姿态，将囚车团团围住。那些白影不言不语，飘忽间已经出手攻来。他们出手快，而六道黑影来得更快，不过是六个人，却将十三个白衣人全部拦住。刀光剑影，白衣染红，衙役面面相觑，却不敢放松一分。囚车前方打斗不止，而后方一人已经逼近。一样白衣打扮，手持长鞭，看着身影窈窕，分明是个女子。她出手极快长鞭飞舞，刹那间便攻向了守在囚车后方的四个衙役，衙役举刀招架，没想到那长鞭力度极大，竟将刀震断，眼看长鞭又至，一道银光，一把长剑已经划来，将长鞭反弹了回去。来人黑衫一袭，俊美容颜，正是羽涅。
“易慕香。”羽涅看着那女子，淡淡的说出了她的名字。“哼，原来是楚歌的走狗。”声音娇脆，易慕香冷笑一声。“我主上被你等小人袭击，至今生死不明，今日定要你拿命来尝？”羽涅牙轻咬。“他早就该死了。”易慕香长鞭在动，羽涅持剑近前。没想到易慕香虽为女子，没想到功力深厚，特别是武功身法缥缈，在这黑夜中宛如厉鬼。这边见招拆招，那边却已经接近尾声，十三个白衣人已经有十人倒地，而六个黑影却一丝伤痕也没有。易慕香看了一眼那边战况，左手成掌，步法一顿，已拍向羽涅，羽涅连出数剑，退出了几步，腾身一跃，已经落到了囚车之上，“鬼掌！你们是最近出没的鬼门。”“没错！”易慕香也没有否认，羽涅剑已经落在了韩寻骨的头顶，“可惜，你救不出你的夫君。”“郡主，走。只要杀了楚歌，我死而无憾。”韩寻骨一句话，视死如归，望着易慕香，一丝微笑，即使身在囚车，却还是那么儒雅温柔的模样。“寻骨！”易慕香咬了咬唇，“告诉皇上，想要太后的命，就拿楚歌的命来换。”易慕香衣袖一拂，人已退去，那剩下的三个白衣人也随即跟上。
“跟上，除了易慕香，其他人，格杀。”一声清冷，从街边一楼上传来。黑影瞬间消失无踪，羽涅站在囚车前，朝着一旁楼俯身一拜，“主上。”韩寻骨看向了那楼，黑夜之中，一盏灯被点燃，楼栏之上，一人站在那里，手持折扇，一身玄袍，唇角一丝笑，宛如修罗，凤眼宛如寒星，就那么看向了韩寻骨，韩寻骨心中一愣，张口要喊，楚歌隔空一指，已经点中了韩寻骨的哑穴。“带往白虎殿，等候皇上御审。羽涅，你也跟去吧。”灯光一暗，楚歌已经不见了人影。韩寻骨一双眼似乎要迸裂开来，楚歌在这里，慕香危险了！
乾明殿里，灯火明亮，凤泽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九龙金冠，剑眉微皱。他知道楚歌在江湖颇有神秘，可是啊，轻易调动高手，竟然连他的暗卫也没有察觉。皇妹啊皇妹，你在江湖中是谁？人影晃动，楚歌已经走了进来，看着皱眉的凤泽，微微一笑，“皇兄。”“你回来了。可有收获？”凤泽端正了姿态。“自然，韩寻骨已经押往白虎殿。至于易慕香，天亮时分，也该擒住了。”楚歌折扇一收，“皇兄有什么想问我？”凤泽望向楚歌，倾国红颜易男装，身是凤氏女儿，自幼体弱娇宠，遗落江湖，十几年后，却是文武盖世可冠群英，身后之人又是神秘莫测。“皇妹在江湖中认识了什么人物？”凤泽问道。楚歌微微抿了下嘴，“凤兮凤兮非无凰，凰在帝尧幻影中。这是皇兄继位之后，偶遇一人，所闻之句吗？”凤泽神色微变。还记得那是他十七岁继位之后第三日，半夜无眠，一人闲步御花园，竹林处，只闻笛声隐隐，他疑惑前往，却见一人白袍一袭，脚踏竹枝，宛如神仙。笛声暂停，只闻那人说，“相见有缘，凤帝可有心愿？”“你是神仙吗？”凤泽疑惑。那人没有说话，凤泽只好又说，“朕的皇妹在哪里？”这本是一句戏言，没想到那人回答了，“凤兮凤兮非无凰，凰在帝尧幻影中。”话声落，人已无踪，恍然如梦，惊鸿一瞥。
“那个人？”凤泽以为是楚歌，仔细一想也不对，那一年楚歌也不过是十岁而已。“与你相见的是我师父。千影之主楚歌，见过凤帝。”楚歌双手持礼，却是以千影楼主的身份来见礼。凤泽一下子站了起来，千影，他自然是知道的，父皇临终所诉，天下无忧千影不出，天下若变，千影屠刀必起。更要他立下誓言，沧越黎央永不起兵，若有违背，千影可杀。三百年前风云，千影遁世，护佑天下，每代帝王，自当贤德圣明，方不负天下黎民。没想到皇妹竟然是千影主人。“你是千影主人，怪不得。”怪不得可以号令英豪，怪不得一身风华，雍容姿态，如仙如神。“师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继任千影，是为报恩。所以，当我知道我是凤氏公主之后，一直不知如何是好。养育之恩，今生当报，我守千影，也是为母后，为皇兄，守着沧越。”应该是金枝玉叶，娇养宫闱，却是历尽风霜，背负千影，心中有愧，也是徒奈何，皇妹啊，千影之主，岂是寻常，连我也该敬你一分。“楚歌之名，已经慢慢淡去，不用多久，便是一场烟火消散无踪。”“在这皇宫，你只是凤氏公主，我的皇妹凤淇。”凤泽微微一笑，千影在天下早已少有人知，也一直不曾为恶，有人帮着整理江湖势力，他也省心，何况是自己的皇妹呢。“皇兄？”楚歌有些意外，却也感动，帝王无情，难得皇兄对自己有如此信任。
☆、梦中蚀心草
福宁宫中，依然是灯火明亮，连续三天三夜的炼药炉慢慢的停止了柴火，天微微亮，只等炉火熄灭，药就完成了。虽然不曾休息，明日风采未减，凤清在一旁也陪了许久，面对这个皇妹带过来的人，自然是好奇的。且不说医术如何，单单那气质形容，便可以和楚歌比拟。一样精致得仿佛是精雕细琢的玉像一般，一点一滴，都是恰到好处。若真要比较起来，那么楚歌的容貌更有娇媚之态，而明日的还是比较硬朗几分。若论起气质姿态的话，楚歌男装实在是百变，不过最常见该是那眼儿带媚，招蜂引蝶的风流贵公子，灿如骄阳，不可一世的俯视众生；而明日不温不火，气质闲雅，清如风，淡如水，不动声色间却是手揽乾坤，可追日月。端过一碗宫女刚呈上来的燕窝，凤清亲自递给了明日，“辛苦你了，先吃点东西。”明日接过，“王爷客气了。”这个王爷是一点架子也没有，书生意气，恭谦谨慎，兄妹之间，这差别也是分明。“还不知，公子和楚歌是什么关系？又是如何相识？”趁着有空闲，凤清问道。“明日是西岭城的人，碰巧和她相遇，结为知己。”明日微微笑着。知己两字何其重，凤清自然明白，既是知己，就难怪楚歌如此信任了。“原来如此。”楚歌前往西岭不过一个多月，短短时日，能有这交情？凤清唇角一勾，“看来，你该知道她是女子？”“是。”明日没有否认。“她向来是眼高于顶，目无下尘，不过既入了她的眼，那便是朋友。你是她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凤清很是爽快。
“这几日没休息，你们精神倒还不错。”房门口，楚歌走了进来，折扇轻掩着嘴，打了个哈欠，一副疲惫的模样。凤清看了她一下，“事情都办好了？”“差不多了，正在收网。”楚歌走到两人旁边，明日一碗燕窝只喝了一半，楚歌很是顺手的接了，就着碗，就将剩下的喝了。这份亲密，可是让凤清木愣好一会，即使是兄妹之间，楚歌也不曾如此随意。这个欧阳明日果然是不同的。“药如何了？”楚歌看了看丹炉。“再三刻钟就好。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明日接过空碗，放到桌上。楚歌摇了摇头，“我先去看看母后。天亮之际，恐怕还是有得折腾。”楚歌只是看了一下就出去了，转进文慈的寝宫中，有明日照顾，文慈的毒自然被压制了下来，虽然没有醒，不过没有再严重下去。母后对自己一向是慈爱有加，十几年她殷殷期盼，有多少的懊悔与自责，相认之后，她更是事事顺从着自己。自己不能长伴她身边，本就有愧，让她陷于危难，更是她的不孝。
白虎殿，满室清冷，没有侍卫没有官员，唯有韩寻骨跪在那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一身比较干净的，甚至连头发也被梳洗了一遍。面见君王，总不好太过于邋遢，那些衙役倒也是想得周全。身受重伤，哑穴被点，韩寻骨是无法挣扎叫喊，一双眼却还是瞪着，是恐惧是愠怒，想到刚才楚歌的模样，他就无法静心。只希望郡主能逃得过这一劫，不要落入楚歌手中。苍天啊，所有罪过我韩寻骨一人承受，只要郡主无事，我愿落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韩寻骨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了，直到光线慢慢的充盈了白虎殿，殿上的灯火被两个侍卫熄灭，天已经亮了。
殿门口，楚歌慢慢的走了进来，黑色的长袍，墨玉发冠，威严不可侵犯的肃穆，满目的冷傲，望之胆寒。“你是韩秀的结义兄弟？”一声问，让韩寻骨轻颤了一下，一股气落在了身上，哑穴已经被解开了，“是。他是我的兄长。”“韩秀不失为一个人才，若无前事，将来封侯拜相也不在话下。可惜，情关难过，不惜自毁，图谋不轨，勾结外朝，一死了结已经是十分宽厚了。为顾及青霜门，所以只说他报怨，不说他谋逆，难道你认为，他不该死吗？”楚歌站到了韩寻骨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谋逆？”韩寻骨有些意外。“他勾结黎央大皇子，挟持玉清王，软禁各门派中人，意图控制炎阳，颠覆我沧越，难道不是谋逆吗？”楚歌折扇抬起了韩寻骨的下巴，“就如你们现在做的一样。毒害太后，罪及满门。”“这不过是你一手遮天，一人之言。”韩寻骨拍开楚歌的扇子。“你以为我们陛下这么好糊弄吗？”楚歌一丝轻蔑，“之前我就知道韩秀是你结义大哥，不过看你规规矩矩，所以也没多注意。后来你入赘忠威王府，也没理睬。你们秘密召集人手，我也是一放再放，毕竟江湖若是太平静，那就不是江湖了。”
韩寻骨冷笑，“在你眼中，天下人，都轻易可玩弄于股掌之中？楚歌，你未免太狂妄了。”“我是狂妄，所以从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