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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厘米的阳光-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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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回头,看到那么高大的他站在自己身后,穿着衬衫,而他身上的衣服就披在自己身上。
  那时候,她只有十一岁。
  一定是什么出了错,她从来对同龄男生没感觉,哪怕是付小宁每次的明示暗示,或者是那些乐团男生偶尔拿来的情书,打来的电话,她都一律装傻略过了。
  “西西同学,你怎么听个悲伤的英文歌,都呆呆的……”暖暖推了她一下,“想付小宁呢吧,那小子追你可真是不遗余力,就差把心掏出来了。”
  纪忆蹙眉:“我不喜欢他。”
  “啊,不喜欢啊?”暖暖奇怪,“为什么啊,喜欢他的女孩儿可多了。”
  纪忆没说话。
  “你看,一问多了,又不言语了。”
  纪忆无奈看了她一眼。
  开始她还没那么排斥这个人。
  直到有一次,她陪着暖暖去约会,几个人在电影院看电影,她吃完冰棍想拿张餐巾纸裹住,就被付小宁随手抽走了剩下的那根木棒,然后她就眼瞅着付小宁就把木棒咬到嘴里。从那时开始,纪忆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能躲则躲。
  
  星期五晚上。
  纪忆和暖暖要来了碟片,看完了这个电影。
  这真的是个杀手老男人和失去所有亲人的小女孩之间的……朦胧爱情。她戴着耳机,到结尾leon为小女孩报了仇,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里闭上了眼睛。她看得哭了,而且哭得都喘不过气。因为美术的启蒙老师是个喜欢色彩的人,所以她也一直有个习惯,任何书和电影到最后都会在心里留下一些色彩。
  而这部电影正如同它的主题曲一样,灰色中却有着一抹艳丽的色彩。
  刚看完时,她很难过,始终纠结在一个问题上:那个杀手到底喜欢过小女孩吗?
  第二天背单词的时候,
  她再想起这电影,却联想到了季成阳和自己……这个念头一但冒出来就控制不住,悄无声息地和电影画面和音乐贴合在一起。Shape of my heart……她想着这个名字,用钢笔在本子上画了小小的一个心,慢慢涂满。
  然后,在旁边又画了一个更小的心。
  
  星期六中午。
  季成阳开车返回费城。
  在9月11日的那个早晨,他在离开费城前接到了纪忆电话,答应她不能去纽约,电话挂了没多久,他就吃了烤面包和牛奶,离开了家。
  虽然这次回来是为了为学生生涯做个结束,但他有着自己的职业习惯,这个时候,一定要去离现场最近的地方。那天真的混乱,没人会想到纽约会遇袭,而且整个纽约市的紧急措施中心……就在大厦内,大厦被袭,等于全部瘫痪。
  季成阳车开到半路,同行给他打了电话,事发后的第一个记者招待会开始了。
  ……
  当晚,他到纽约。
  
  四天后的中午,现在,他在费城。
  季成阳打开房间的灯,想要给自己泡一杯热咖啡。
  他脑子里仍旧盘旋着那天的晚上正式的新闻发布会,竟有人暗示,阿拉伯国家的人正在载歌载舞庆祝纽约被袭。纽约市长回答的非常得体,就是偏见和仇恨造成了今日的一切。季成阳当时坐在那里听到这样一问一答,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有战争要开始了,会是一场……非常大的灾难。
  他轻呼出一口气。
  
  阳光平静地穿过玻璃,落在厨房的地板上。
  和季成阳同住的室友走进来,看到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还有些奇怪:“彻夜未眠?”
  季成阳不置可否:“是数夜未眠。”
  室友好奇追问了几句才知道他竟在这几天去了纽约。两个人就此话题开始了一场激烈讨论,从政治说到经济,再说到日后美国的民众是否会因此草木皆兵,甚至说到了下一任大选……大概说了一个多小时,大家各自一叹。
  
  季成阳满脑子都是可能到来的战争,还有那些爆炸,以及无辜的平民。他看着咖啡豆,已经觉得没有耐心去等待复杂制作的咖啡,于是拿了速溶的,随便冲泡了一杯。
  他喝咖啡的姿势总是很特别。
  只用两指捏着咖啡杯两侧,凑在嘴边,一口口喝着。
  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他这放松的片刻,慢慢出现。“我平时在学校,周末回家,白天……家里都没有人。”小姑娘的声音像是一缕阳光,将他心里的乌云密布生生撕开,然后慢慢地融入血液,缓和着他奔波数日的疲倦。
  
  电话铃响起来的时候,纪忆正在给自己泡咖啡,她抱着杯子跑过去,热水溅出来,烫了手指,却还不肯耽搁一秒钟,立刻就拿起了话筒:“你好。”
  “西西,是我,季成阳。”
  “嗯,”她声音根本不受控制,立刻就变成了最柔软的语气,“你睡醒了?”
  季成阳随口应对:“睡醒了。”
  “你读博士是不是特别累?周末要睡到十一点吗?”纪忆去看客厅里的立式大钟,“吃饭了吗?要是饿了先去吃饭吧?我可以等你吃完饭再打电话。”
  这一连串的问题丢过去,倒是把季成阳问得笑了起来:“应该我来问你,饿了吗?”
  “我啊,”纪忆想了想,“做题做到现在也不饿了。”
  
  随便聊了两句,她就开始追问他美国的情况。
  季成阳的回答比较简单,但也不是敷衍小孩子的那种:“是恐怖袭击,其实在第二座大楼被撞时就已经猜到了,这不可能是个意外。”
  她嗯了声,似乎在思考。
  他问:“想到什么了?”
  “我在想,高考时会不会有关于这个的题……”她老实交代。
  季成阳略微沉默。
  他为这件事已经几天没有睡觉,不想再这片刻休息的时间里,还讨论这个话题。他倒宁可关心关心纪忆的学习,或者随便听她说她身边好朋友的小是非,小困惑。
  
  纪忆奇怪:“断线了吗?”
  “没有,”他转换了话题,“在文科班习惯吗?”
  “挺好的,比实验班轻松多了,”她忽然想到赵小颖,“不过小颖成绩不太好,她总说因为我比她聪明,弄得我都不知道怎么鼓励她了。”
  “想向我求助?”季成阳反问,“爱迪生说过一段关于汗水和灵感的话,听过吗?”
  纪忆立刻猜到:“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九十九分汗水?”
  这种话早听多了,不太有感染力。
  “差不多,原文比这个要复杂,”季成阳说,“不过赵小颖说的也没错,天分的确很重要。有个美国作家解读爱迪生这句话时,就说过:如果没有那一分灵感,九十九分汗水也只是一桶水。”
  “……”
  他在帮倒忙吗?
  
  “可是,这个作家也有些言过其实了,”季成阳喝了口咖啡,继续说,“如果普通人真能付出九十九分汗水,虽然不能像爱迪生一样发明出直流电,也绝对可以学会直流电的原理。你们现在所学的都是基础知识,说到底,就是要熟练使用,没那么难,不够用功而已。”
  “嗯。”她在消化他说的话。
  
  然后,又不免好奇追问:“你很喜欢爱迪生吗?”
  “没有,谈不上,”季成阳说,“他被塑造成了一个明星,说出来,比较能说服你们这些小女孩。”她觉得他说话总是和别人不一样,被他这种言论牵引着,追问了句:“那你喜欢谁?”
  “达芬奇。”
  达芬奇。
  她觉得自己也一定会喜欢上达芬奇,而且会非常喜欢。
  她用食指在玻璃上随便划着,划着他的名字。
  没想到,电话快要挂断时,季成阳竟关心起了她的成绩。
  “现在数学怎么样?”
  纪忆心虚:“不够好。”
  “满分多少?”
  “150。”
  “能考多少?”
  “120左右。”
  “是有些低,考到130到140之间,怎么样?”
  他竟然在给她定目标……
  纪忆把心一横:“好。”
  “如果达到了这个分数,”他略微停顿,笑起来,“等我冬天回去的时候,会有奖励给你。” 
  他竟然……诱惑她。 



19、第十八章 一寸寸时光(1)
 
  季成阳回国的这天,是星期四。
  纪忆坐在教室里,座位就挨着窗口。她把腿靠近暖气,暗暗庆幸,幸好今年7号就提前供暖了,否则赶上每年供暖前的十几天,真冷得难捱。她怕他被冻到。
  她心猿意马,整整一天都在翻着自己的数学卷子。
  把最近的几份都反复看过,甚至还反复确认真的分数都达到了约定。
  下课铃声响起,她第一个拎着书包就冲出了教室。
  一路上乐团的人看到她,都格外惊讶,还以为她是去排练厅,没想到她根本脚步未停,直接冲到了校门口。不是周末,校门外的轿车并不多,她很快就看到马路对面的车旁,站着的季成阳。
  
  跑过去,她没站稳,就看着他笑了。
  止不住地心跳和脸红,完了,根本控制不住。
  季成阳拉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送她上车,然后自己从车前绕过去上了车,关上车门,“头发长了?”他忽然问。
  “就长了一点儿,懒得去剪了。”这次见面,她都不敢直视他了。
  其实她头发一直都在耳朵下边的长度,努力一把,还是能把发梢系起来的,但是不系的话,更方便……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努力地绑一个小尾巴,主要还是因为听到同学经常说:男生喜欢长头发的女生。
  而赵小颖又说过,只有经常绑头发,头发才能长得快。
  所以她就天天习惯把头发系起来,期盼着上了大学能长发飘飘。
  
  她以为还要等暖暖,没想到季成阳直接将车开走了。
  这就是……特别的礼物吗?
  他单独奖励她一个夜晚。
  季成阳带她吃了饭,车开向北展,他才告诉她,今晚要看一场芭蕾舞。
  半路上,季成阳忽然看到路边有家小店,店门口的玻璃柜里是刚才做好的糖葫芦。他笑:“还记得你小时候,我送你的豆沙馅糖葫芦吗?”纪忆点头:“记得啊,我还把好多豆沙都给你吃了呢。”而且是我自己咬过的半个……她默默补充。
  “去帮我买一串。”他停车,把自己钱包拿出来,直接递给她。
  “你不去吗?”她算着,自己要走
  “我在车上等你,”他笑,“多大了,买糖葫芦还要人陪。”
  纪忆只是随口问,被他这么一回就不好意思了,立刻开门下车。可真买回来了,他又不吃了,全让她一个人吃了个干净。虽然吃到最后两个,她略微想过要不要给他剩下一个半个的……可再没有小时候那么坦然,脸一热,自己索性都吃完了。
  
  今天的北展剧院很不同,但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同。她不太经常来这里,只有两次交响乐团的人拿了赠票,她跟来看了两场。她学得一直是民乐,连国画书法和舞蹈也都是偏民族的,对这些不是太熟悉。
  她坐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坐在今晚属于她的大红座位上,听到身后人说着并不熟悉的名字,费林、戈拉乔娃,说着莫斯科大剧院芭蕾团,说着今晚的《天鹅湖》。
  “这部剧在三十多年前开始排练,去年才在俄罗斯首演,”季成阳示意她脱下外衣,免得一会儿会觉得太热。
  “为什么?”
  “因为那个年代,社会主义苏联不允许有悲剧,”季成阳笑,“懂了吗?”
  “苏联解体就可以演了吗?”纪忆反射性想苏联解体的时间,“不是91年就解体了吗?为什么不是91年演出?”
  “这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
  她嗯了声,回忆:“天鹅湖的结尾是悲剧吗?我记得是大团圆结局啊。”
  他了然:“你是说童话?”
  “……我只看过童话。”而且还看过动画片。
  当时觉得特别感人,历经误会磨难,最后终于王子和白天鹅走到一起。
  “天鹅湖有很多版本,喜剧、悲剧都有,”季成阳笑,“今晚演出的版本是悲剧。”
  
  季成阳身后坐着的两个男人,显然也是芭蕾的真正爱好者,听季成阳如此说,就趁着还在入场的时候,低声聊起来。那两个人细数着各个版本天鹅湖的优略势,也对今晚的悲剧结尾很期待,期待这这个号称来自莫斯科舞团的最正宗的全新版本。
  讨论的热情,感染了纪忆身边的一位老人家,甚至开始回忆起,1959年的时候这个芭蕾团来华的情景,当时闻名于世的全明星阵容,是如何让人难忘。季成阳微笑听着,时不时回应老人两句,像是在和熟悉已久的长辈闲聊。
  他在自己身边,自然就吸引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说着感兴趣的话题。
  这就是灵魂的吸引力。
  
  而她就这样陪着他,看这个……
  为什么会是悲剧呢?算了,悲剧就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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