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国民嫡妻-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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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脸上的笑容不变,含笑道:“所以我才说大嫂对侄媳妇儿好。像我对媳妇儿便是苛刻了,进门的时候她将嫁妆给我管,我倒是没多想的管着。如今亲家母上门,媳妇儿也没有好东西送。以至于她眼皮子浅薄,问侄媳妇儿要边角料子给孩子做衣裳。”
荣王妃诧异的看向小方氏,在她眼底小方氏很稳重、低调,做事是个勤恳老实的。
“嫂嫂说她做了帕子。”小方氏细声道:“侄媳妇儿看见嫂嫂身上料子软,马上入夏,孩子身上易长痱子,便问了几句。”
荣王妃脸色冷了下来,凤瑶不是如此小家子气。眼下小方氏挑明了,她这个做长辈的不能没有表示,便吩咐凝玉拿两匹丝绸给她。
小方氏感激的谢过荣王妃,三夫人好心的说道:“大嫂,说句不中听的话,侄媳妇儿手头松,再大的家底都会守不住。宋娘她家那口子在文兴私塾,听说学生们的食宿都是侄媳妇儿贴补。可拿点边角料子给侄儿,都是做帕子去了。这心啊,可没有向着咱们王府。”
荣王妃眼底一冷:“凝玉,唤世子妃过来。”
不到片刻,凤瑶带着采芙和林妈妈过来,二人手里抬着箱笼。
凤瑶打开箱笼道:“母妃,方才我母妃来了府里与我告别,明日启程去魏洲。那边冬天比我们这边冷,儿媳便自作主张,将夫君下聘的几件貂皮给母妃带走,今后我不能在她身旁尽孝,便聊表做女儿的心意。左右两边都是长辈,断没有厚此薄彼的道理。儿媳听闻母妃到了夏季便内燥,难以安寝。”顿了顿,解释道:“这是皇贵妃娘娘给儿媳添的妆。冰玉枕与几匹冰蚕丝,冰蚕丝织成衣裳穿在身上冰凉透气。”
竟是被凤瑶身上的云缎还要珍贵稀罕。
三夫人脸色变了几变,凤瑶送给德亲王妃的几件貂皮与这两样比起来,不值一提。
荣王妃心里的不悦也散了,足以见得凤瑶的用心。
礼,送得恰到好处。
并非是礼品本身的珍贵。
小方氏看着流光溢彩的冰蚕丝织成的料子,不禁红了眼,心里自然也生出了旁的想法。她都说到那个份儿上,凤瑶给的仅是雪缎,她一出手给了荣王妃两匹冰蚕丝料子。若是当真有心,便拨出一匹给她的辰哥儿与依姐儿。
“你是个有心的孩子。”荣王妃面目和蔼、慈祥,给凤瑶看座。
“不知母妃唤媳妇儿有何吩咐?”凤瑶却是坐在荣王妃的脚边绣墩上,除了云初的事情上,荣王妃对她颇有微词,其他地儿确实没话儿说。小方氏每日要给三夫人立规矩,可荣王妃便免了她每日请安、立规矩。
“你给亲家母的貂皮是当初你父王打胜仗,从鞑子那边取来的,我原是给初儿,你三婶娘要都没有给。如今你给了亲家母,你三婶娘便觉得你心里没有初儿。”荣王妃没有给三夫人脸,但是也说的婉转。
三夫人保养得宜的脸上仿佛调色盘一般,极为的难看。
“母妃,一共五件貂皮,三块灰色的给了我母妃,还有两件白的我特地留下来了。”
荣王妃转瞬明白凤瑶的心思,云初喜白色,其他的颜色不愿碰触。三件灰色留下也是压箱底,所以她送给了德亲王妃。
荣王妃心底舒坦了,三夫人却是面如土色。
凝玉含笑的说道:“王妃,世子妃心细如发,您没有想周全的事儿,世子妃倒是做得妥帖。”
“可不是?”三夫人牵强的笑了笑,语气里泛着酸。
这时,李妈妈进来通传道:“王妃,管家说德亲王府送了几箱子礼,是送到世子妃院子里,还是登记入库?”
荣王妃毫不犹豫的说道:“那是亲家母给瑶儿的回礼,送到秦楼去。”转而对凤瑶说道:“亲家母回了礼,我可不能也白拿了。”吩咐凝玉去库房挑几件给凤瑶。
三夫人看着东西进进出出,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偏生一样都不是她的。原是想挑拨婆媳之间的关系,没成想抬举了凤瑶,给自己添了堵!
荣王妃留下凤瑶用晚膳,三夫人走了后,凤瑶给荣王妃捶腿,沉吟道:“母妃,昨日里是儿媳思虑不周,夫君这才病倒了。文兴私塾方才开学,儿媳领皇命做夫子,也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可儿媳太不出彩,夫君光芒太盛,与之相比夫君是无价的珍珠,儿媳不过是微小的尘埃。皇家宴席里,儿媳胜了,多少人心里不服输。若是莫名其妙的辞去,旁人该是想我没有真本事,到时候岂不是耻笑了咱们荣王府?我如今坚持,就是想要证明,我配得上夫君,而不是凭借着出身。”
“荣王府不需要我光耀门楣,有父王与夫君便足以。我只是想成为像母妃一样,盛名在外,不被人低看了。按理说我如今已经成婚,无须在意虚名。可我不想今后我的儿女,被人指点他们的母亲,只是空有一张容颜,受人取笑。”
“您肯承认我这个儿媳,大多是看在我母妃的份儿上。您想她如此才学,女儿也不会愚昧到哪儿去。若我只是人人口中的草包,今后生养的女儿恐怕也会被人轻看了,饶是有如此出身,旁人也不会从心底看重。”凤瑶目光诚挚,里面的坚毅,令人不忍拒绝。
凤瑶今日给荣王妃在三夫人面前增了脸面,心里对她的那点成见,早已消散。
可听到她仍旧想要继续留在文兴私塾,脸上的笑意敛去,捧着茶水喝了几口,缓缓的说道:“初儿如今二十有一,宇齐比初儿小一岁,如今儿女成双。瑶儿,母妃体谅你,你也要理解我做母亲的心。”
凤瑶沉默不语。
荣王妃轻叹了一声道:“文兴私塾少你一个不少,可你是初儿的妻子,他少了你,身旁便没有人。旁人十四岁,身边便安排了通房,可他身子与性子的缘故,并不沾女色。如今他肯娶妻,我心里很高兴,就等着抱孙子。他每次发病一次,我心就揪着,就怕他醒不过来。若是……若是有个万一,他也能留下一点血脉,我们心里好有个念想。你如今奔忙私塾,并不宿在府中,孩子一事恐怕不知要等到何时。”
“母妃……”
“你说的一番话有道理,但是等你将私塾发扬光大,什么时候才是头?我看你这孩子也是个犟的,给你一年时间。无论好坏,都必须辞了!”荣王妃终究是松了口。
凤瑶侧身在一边抹了抹眼角,云初的身子,比之前发病得频繁了。
荣王妃知道她因何伤心,提起云初的病,她又何尝好受?
凤瑶伺候荣王妃用完膳,便回了秦楼。
云初着一件中衣坐在床榻上,手里执着书卷。
凤瑶拿着引枕塞到他腰间,坐在他身旁,将被子拉高掩在他的胸口:“夜里寒凉,穿得这样少,受凉了怎么办?”
“盖着被子,不妨事。”云初放下书卷,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不着血丝,眉心微蹙:“哭了?”
“嗯。”
凤瑶擦了擦眼睛,见他目光沉沉的盯着她,委屈的说道:“姨母踏遍天下,方才得了两匹冰蚕丝。今日都送人了,我心中不舍,还不许哭一哭?”
云初目光一顿,复又看向她:“冰蚕丝?”
“嗯。”
“冰蚕丝从何处而得?”云初语气淡然,仿佛随意一问,可他眸子里却翻涌着层层浪潮,紧盯着凤瑶。
凤瑶摇头道:“我并未问姨母。”
云初眼底闪过一抹黯然,目光重新落在书卷上,却有些失神。
凤瑶觉察到他的异样,不由得想起母妃当初说她用冰蚕茧换了碧云仙根给她治病,难道他要冰蚕?
“母妃给你的冰蚕茧,便是姨母遣人送来。你要冰蚕作甚?明日我进宫问姨母?”凤瑶想起他的病,莫非是需要冰蚕作引?
云初缓缓的摇头,不想她为了此事操劳,清浅一笑:“不必,你不舍冰蚕丝,我便遣人替你去寻。”
凤瑶看了他一会,听着他偶尔咳嗽几声,眉头拧紧了几分,拿掉他手中的书卷搁在一旁:“你身子不好,早些睡吧。明日我要去私塾,暂且去书房温习。”
云初淡淡的应了一声。
凤瑶熄灭了烛火,退出了屋子,去了旁边的书房。将隐在暗处的石乔唤了出来,询问道:“世子他的病,要用上冰蚕?”
石乔将二人的对话听见了,云初不打算透露,他定是不会说。
“你是想要守密,还是看着他受病痛折磨?短短数月,他发病好几次,往常一年不过这个次数。”凤瑶知道他们忠心云初,可这与他的性命攸关,孰轻孰重,相信石乔心里自有衡量,希望不是愚忠才好!
石乔立即明白过来,脸色微微一变,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
凤瑶明日辰时便要去私塾,脱不开身进宫。沉吟了片刻,提笔写了一封书信给石乔送进宫。
站在书架前,凤瑶目光落在地域志,犹豫片刻,便将地域志拿了出来,看着上面极寒之地都被人用朱砂圈起来,心中愈发断定了。
心中祈求,姨母她还记得冰蚕丝的出处。
听到门口有响动,凤瑶连忙站起身来。却见采芙面色发白的进来,焦急的说道:“小姐,私塾出事了!”
“什么事?”凤瑶心里一惊。
“林秋涵她就寝了,突然呕吐、腹泻。学监请人来通知小姐,让您过去。”采芙急切的说道,心中极为的担忧,这才开学一日,便出了事情。只怕会对私塾有很大的影响!
“走!”凤瑶来不及向云初交代一声,便匆忙乘坐马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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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涵与邓晴儿住在一间厢房,邓晴儿发现的时候,林秋涵整个人已经有写迷糊,连忙禀了学监。
学监请了大夫诊治,确诊为吃坏了肚子。
学监让人将今日的膳食端来给大夫检查,并没有异样。最后,落在一碟生胡豆上。
邓晴儿看到胡豆,胆怯的说道:“她吃了生胡豆,我们都没吃,只有她一个人吃了。”
神色凝重的检查林秋涵的眼、口,仔细切脉,沉声道:“极有可能是这胡豆引发的胡豆黄。”
胡豆黄?
学监变了脸色:“可能治好?”若是出了人命,这私塾便难以办下去了!
大夫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我先开个方子试试。”随即提笔写下一张方子:取茵陈三十克,田基黄、云苓、白茅根各十八克,车前草、滑石、熟地各十五克克,广木香(后下)、白术、当归各十二克,柴胡十克。
学监扫了一眼方子,连忙让人去抓药。
凤瑶赶来,便看到林秋涵趴伏在床边呕吐,屋子里漂浮着酸臭味。
“怎么样了?”凤瑶看了林秋涵一眼,询问着大夫。
“好在她食用得少,又吐了出来,待会吃一副药看看能不能稳定。”大夫神色凝重,并未松懈。
凤瑶心中焦灼,她才离开一下午,便出事了。
“你们几个与她是一个地方的?她自己不知道胡豆不能吃?”凤瑶询问着其他几人。
林水娇吱吱唔唔的说道:“她吃过煮熟的胡豆,没有问题。”
凤瑶来回在屋子里踱步,只希望林秋涵没有事。
半个时辰后,药煎了过来,林秋涵喝下去,不过片刻,便全都吐出来了。肚子痛得在床榻上翻滚,突然爬起来跑到净室里出恭。
大夫根据症状加重了几味药的剂量:“再去煎一碗。”
第二碗药喝下去,林秋涵没有再吐出来。
凤瑶长舒了一口气,吩咐屋子里的其他几人去睡觉,莫要耽误第二日的学业。
天将亮的时候,凤瑶睡了过去。倏然,猛地抬起头摸了摸林秋涵的手心,依旧滚烫。心瞬间提了起来,若是高热没有退下去,人都会烧出问题。
凤瑶吩咐采芙将宿在这里的大夫请了来,诊脉之后,摇了摇头:“继续服用几副药看看。”
凤瑶心凉了半截,这显然是束手无策,听天由命了!
“大夫,您给她施针,试一试。”凤瑶想着这孩子平日里很懂事,她才十岁,只因误食了胡豆去了一条命,太令人惋惜。“石乔,石乔,你去请太医!”
大夫一听凤瑶请太医,连忙告辞走了,仿佛手里拿着的是个烫手山芋。
采芙喂林秋涵喝下一碗药,凤瑶吩咐她看着林秋涵,去了学堂。
远远的便听到里面传来清脆的朗读声:“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凤瑶站在门外,看着文妗站在前面,念一句,下面的人跟着念一句,教的有模有样。凤瑶欣慰的一笑,文妗回头发现她,得意的挑了挑眉。
凤瑶竖了大拇指,文妗眉开眼笑,稚嫩的嗓音回荡在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