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妻-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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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没告诉我,没告诉我啊!”见太后啊!进王宫啊!这些都是我不敢想象的。我这破锣破碗的身子要进宫里去?他是想要吓死我啊!
“估计王爷是想给娘娘一个惊喜。”
惊喜!?我看是惊吓了!我还抓着水穷的衣袖不放手,心里头是想问她我可不可以回绝了说不去?但看那一排捧着布料的女子个个都睁了好奇的眸子像看戏似的看我,我才又意识到这话的不合场合。外头得谣言还没散呢,她们估计瞧着我就跟瞧着惊奇一样了。这时候我可万万不能拆了台脚的。于是我又慢慢放开了水穷的衣袖,轻咳了一声,端起了所谓的贵妇架势。
来回看着那一匹匹的锦缎布料,纺纱布料,我开始头疼。要我挑?我一不知道哪种布料适合我这样的身份,二也不懂布料方面的讲究。从何挑起?瞅瞅旁边兴致盎然的水穷,我开口道:“水穷,就你给选选吧!”本想高傲地抬头来个自称,可是忽然脑子一个卡壳,竟是忘了在人前该如何自称了。只能含糊地吩咐了水穷一句,反正看她似乎对挑选布料很是有兴趣。
“是,娘娘。”水穷一听,应了一声就认真的瞧了起来。瞧她先前就很对着又抚又看的,这下更是又揉又捏,有时还托到阳光下左照了右照,也不知道她是在看些什么。
边选着还边不停地问一旁的裁缝最近达官贵人家的各夫人们都挑了些什么样式的,什么颜色的。细致的态度,都让我为之钦佩。相教起来,我倒真是一点用处也无。
两、三柱香后,她才终是满意地选了几匹递到我面前问我意见,“娘娘,您觉得这几匹如何?”
我不太上心的看了一眼,顺势也摸了摸,装模作样了一番后点了头。“不错,不错。就这些吧!”然后瞧那还有一大堆选下的布匹,我喊住水穷,“水穷,你也去给自己挑两匹吧!”
“娘娘。”水穷眼里一亮,惊喜地马上应了一声。“是。”
我一笑。我脑袋抽抽了,忍不住就摆阔说了这么一句,没想小丫头也不懂得推诿。还好,这布料钱该不是我来付的吧?
待选完了布料,又让裁缝量了尺寸后,水穷就领着他们走了。听意思,这做工时间还挺赶得。那些人前脚刚走,我还不得休息,却又闻周妃和柳妃来了。
“齐妹妹——”
瞧两人喊得这亲热劲,我寒毛都竖了起来。苦皱了眉头,我扯着笑,甜甜地回:“柳姐姐,周姐姐。”顺带俯身行了个礼。
“妹妹不要这么客气。”我这身子刚俯下去,那边的柳妃已是一把将我托住又提了起来。“跟姐姐们私下里还这么客套作甚?大家都是一家人,莫要客气。”
“是。”我甜笑着点了点头。不用行礼我还求之不得了呢!“柳姐姐和周姐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我这了?”我左手搀着柳冰清,右手扶着周初雪,一步一摇走入屋内。脸上笑意不减,话下却是在想这两只黄鼠狼是做什么来了?
请了她们入座,又奉了茶。周初雪才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们听闻王爷要带齐妹妹参加太后寿筵,却想到齐妹妹或许不太懂宫里头规矩,这不,我们就过来同妹妹说说。”
“是啊。是啊。”柳冰清顺着话尾点头,“好歹我们曾在娘家时也是进过宫见过太后的。太后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们虽不能拿捏个十准十,好歹也能有个五六成。”
说完,两人互望着一笑。
笑得是真的很美,却也刺眼至极。她们不就是想说我出身不如她们,我没进过宫,我没见过太后,我不懂规矩吗?还道她们今日怎么闲得无聊,从不曾走动过却突然来看我呢!原来又是想来给我示威的了。
索性也好,上回给我放下马威时我来不及回敬。这回就干脆连本带利一起收了?不就是损人不带脏吗?咱是没念过啥诗书,可咱能说歪理啊!就我娘那云河镇菜市场第一斗嘴歪理的身份,我就算没得真传,也是能有些修为的。
我摇头说:“真可惜!”
两人面面相觑,自是不知我在可惜什么。
我继续摇头,“太可惜了。”
两人好奇,自是想问了。
见她们正要开口,我却偏直接抢声说完,“真可惜,王爷怎么不带柳姐姐和周姐姐去呢?依两位姐姐这般见识,去见太后才合适嘛!真不知道王爷心里头是怎么想的。还就非点名我去了。我都说了我这身份去不合适,可王爷也不管不顾。妹妹我啊,可真是头疼了。要不等晚上王爷回来了,我向王爷提提两位姐姐?”
我说的诚恳,可那两人的面色却不见诚恳。隐隐有些红里透青,这红是胭脂的红,那这青又是……?
柳冰清龇牙,裂了笑,声音略带尖细地说:“妹妹真是……”口气忽然就停顿了下来,连换了几口气,她才又接着道:“王爷那是宠你,瞧瞧你现在多得宠,太后寿筵都要偕同你参加。姐姐我们真是比不得啊!”
“就是!就是!”周初雪附和了声。“妹妹好福气,如此蒙王爷宠爱。姐姐我们有心也是万不敢同你比。”
啊呀?!两人何时转性了?为什么不扯了脸冲着我上呢?为什么不同我论理?我还正期待着她们联手再给我放几个招出来呢!
只是事实往往就是不会让人得偿所愿,周初雪和柳冰清今日还就是老僧入定了。还就是只教导了我一些宫里头的规矩后就起身告辞了。以至于后来我忍不住扯着云起和水穷猛问周初雪和柳冰清是不是生病了,有没有撞邪,需不需要请请大夫,问问仙之类的。
在询问未果后,我只得总结她俩是吃了耗子药了。
后来,我有问过宿凌昂为什么要偕我一同去参加太后的寿筵。他明明该知道我这身份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同时我也劝过他打消偕我出席的念头,不然他可要做好准备,面上无光。可他也像是老僧入定了般,无论我好说歹说,他都就是不理我。
最后一次,我仰天大叹,“天不亡我,战场不亡我,到头来是你要让太后亡我?何必呢?这又是何必呢?”
这一串的何必却只是随着马车一路飘到了宫门外头就止了。随后,随后我就进了宫门了。
正文 第三十章 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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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距长乐宫前还有段距离就停了下来,按照规矩,马车是不许驶进长乐宫地界的,怕这牲口会污了长乐宫的地气。下马车的时候,宿凌昂依然是先行下车随后伸了手。这回我有了经验,也不扭捏,直接伸了手让他扶着下了马车。
马车停的这处同时也停了许多辆华贵的马车,从马车中下来的人见了宿凌昂面莫不纷纷行礼喊了尊称,我瞧着他们的装束应该都是朝中大臣。面对众人的行礼,宿凌昂却酷酷地只以点头示意。朝臣们或是早习惯了他这万年不变的表情,虽是受着冷落,却依然像个没事人般同他攀谈地起兴。
我抬头望望天,属于太阳的光芒越来越黯淡。云彩也开始变得灰蒙蒙起来,似是要变天了。想不到老天爷这么不给面子,太后寿辰也敢不赏脸。
再看四周,就连这个特别的日子,男人们的话题竟然也还是脱离不了国事政事。我略显无趣地四处瞧看着。原来,这就是王宫。也不像说书人说的那样地是金砖铺的,墙是翡翠筑的,不过那瓦倒是真的琉璃瓦了。还没瞧仔细王宫各处,就觉得四周已有多双探视的眼射到了自己身上。我忙停止乱瞧往视线射来处看去,只见是那些朝臣身后的女眷们正睁着好奇的眼朝我这边打探。
起初她们大多安静地立于男人们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在一些需要的时刻再抱以一抹微笑回应。倒是一些年轻、生性较开朗的偷偷摸摸地聊开了几句。而随后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就注意上了我的存在。我扫了一圈,这才发觉这些女眷们大多穿着喜气洋洋。老些的稍显素色些,而一些年轻的姑娘就真的是又娇又嫩了。这一团的花团锦簇与其说是来恭贺太后寿辰的,倒不如是说来相亲的更为妥帖。
“站累了吧?我们进去吧!”不知何时已结束攀谈的宿凌昂忽然转头来对我说话,刚才的一脸冷漠早褪尽改换上了一层柔情蜜意,放柔的语气吓得我直瞪着他发愣。直到他又开口问:“师儿,怎么了?”
“啊!嗯——”我惊醒过来,用力晃了晃头。“没什么。”
他仔细瞧着我,倾心一笑,手已自动握上了我的。“那么进去吧!”
“好。”我能说不好吗?
我随着他的脚步往前走去,每一步都会发现那些女眷们眼里迸发出的羡慕和嫉妒。唉,他明知他现在的知名度有多高,又还顶着一个偶像的光圈,竟然就这么的毫无顾忌。但是……我忍不住憋了一个笑,让这么多女子嫉妒的感觉为什么会这么好呢?
既然正主都要走了,那朝臣们岂有继续留下的道理?一堆人忙一句你请,他请再我请的一起跟了我们朝长乐宫走去。这队伍倒也真是浩大了。
刚走入长乐宫门内,我便忍不住怀疑这太后今儿个是要办寿辰啊还是要办什么杂耍啊?只见宫门前好长一排的火板,一路从门口处排到了宫门台阶前。火板两边是各一排的御林军守卫,仿佛是在守护着火板似的。火板后不远处则是一个香案,檀香袅袅,案后还有一个道士正在做法。这也就算了,偏得左右两边还各有一排老僧正盘坐在诵经念佛。
道家同佛家?这……这也太不伦不类了吧?我将这满心不解以眼神丢给宿凌昂,想让他替我解答解答这是不是太后的什么特殊爱好。只是瞧宿凌昂紧皱的眉头,似乎连他也不知晓今日太后是在唱哪出戏。
我俩在前头好奇,后头的人已是忍不住窃窃私语。人人都不知道今日太后在搞什么把戏。
“是贤王!”我轻扯了扯宿凌昂的衣袖。刚走入就被那堆东西吸引了注意,之后才发现有一对人早已站在了火板前头,那男子的身形,左右瞧着就是贤王本尊。
宿凌昂抬眼朝我指的地方瞧了瞧,眉头舒了一舒,轻“嗯”了一声就领着我朝贤王走去。“常洛。”宿常洛,贤王的名字。
贤王转头,有些激动地看着宿凌昂。“王兄!”
“齐师见过贤王大人。”走到他面前时,我比照着规矩给他行礼。
瞧了我的模样,他先是楞了一下,随后才出声唤了我起来。“不必多礼。”
我起身,好奇的双眼落到了贤王的身后。那女子……应该就是贤王妃了吧?瞧她安安静静地站立于贤王身后,低垂着双眼。一个字,漂亮!虽也穿着华美的衣衫,却没有刚才那些官家小姐那般的奢华感,反而倒觉得相得益彰。干干净净的脸庞,头上也没有插金带银,我一下子就对她有了好感。
“王兄,还未正式引荐过。这就是姚欣,欣儿,快来见过王兄以及齐妃嫂嫂。”
贤王一说完,他身后的姚欣便上前了两步,口中边唤“陵王,齐妃”边盈盈拜了一拜。声音柔和,没有娇嗲也没有丝毫的做作。我友善地朝她笑笑,她却像是被我吓到似忙退了下去。不是吧?难道我是母夜叉?!
宿凌昂随意的应了应就转头去问贤王,“太后奶奶今日是做什么?”
“这……”贤王看着这长长一排的火板,笑得苦涩。正要对宿凌昂说,只见几个粉纱宫女已快步走了过来,于是他又停了下来。
“奴婢见过陵王、贤王。”为首的女子很恭敬地向两位王爷行了礼,紧跟着身后的小丫头也都跟着行礼。行过礼,为首的大宫女开口说:“太后请陵王与一干大人们绕行至殿内。”
绕行!?我不知道眼前的宫女是什么来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宫门在眼前却要绕行。于是唯有注意着宿凌昂的一举一动。只见他眉头忽然又皱了起来,嘴里淡淡地吐问出一句,“为何?”
“这个……”宫女一幅难言之隐的模样,只说:“是太后的口谕。”
绕行就绕行,反正也没差吧!宿凌昂也并没有那份心非要闹明白太后的意思。也就点点头,准备绕行。“常洛,走吧。”
见宿凌昂招呼贤王,大宫女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冒犯,忙开口说道:“太后懿旨,贤王和……必须从这儿进殿内去。”
大宫女的话一出,在场的人不禁都愣了愣。贤王必须从这儿进殿内去?可这又是火板,又有道士、和尚的,太后到底是什么打算?我下意识去看贤王的脸色,他有些愤怒但更多的只是苦笑,相较他身后的贤王妃却是面目平静。看样子,他们俩好像早知道了。
宿凌昂眉间一蹙,喝那大宫女:“到底怎么回事?”
叫他这么一喝,宫女们莫不吓得抖了一抖,大宫女似乎也知道陵王与贤王的关系,也不藏着话了。“太后说民间女子入夫家必要先跨火盆,既然贤王娶了王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