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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皇后刘黑胖-第23章

小说: 皇后刘黑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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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凤躲闪不及,一张饱满的脸蛋已经陷落在狼爪中,被毫不温柔地捏来捏去,顿时两腮上浮起浓重的红晕。
  “皇上……你住手……”金凤挣扎着吐出几个字,却在段云嶂大手的蹂躏下支离破碎。
  皇帝陛下作为玉树临风、文武双全的少年天子,可谓是完美无缺,唯一的一个缺点,就是酒量不好。据皇叔拢月王爷总结,皇帝陛下之所以酒量不好,是因为第一次醉酒之后受了惊吓所引发的后遗症。至于是受了谁的惊吓,如何受的惊吓,拢月王爷没有细说,众人却也都心知肚明。
  这些年来皇帝陛下一直谨慎地避免醉酒的情况发生,即使是在不得不饮酒的情况下,皇帝陛下也只是小酌一两杯,从不过量。
  却原来,堂堂天子酒醉之后是这么没有酒品的人。金凤好不容易从段云嶂魔掌下挣脱,抚着被捏肿的脸,愤怒地想。
  段云嶂的醉眼瞅了她一阵,僵硬地撇开脸。他一挥袖子站上石桌,任夜风将他发丝吹得恣意飞扬。
  “大江东去浪淘尽!”皇帝陛下吟道。
  “洞口阳春浅复深!”皇帝陛下再吟。
  金凤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把把他从石桌上拉下来。身为人君,喝醉了酒就大念淫诗,还搭配着念,简直是……岂有此理!
  “段云嶂,你给我滚下来!”皇后娘娘怒咆。
  段云嶂瞅着她,哈哈一笑:“哟,这不是桃花嬷嬷么?”
  “……”皇后娘娘的脸青了。
  “桃花嬷嬷,有上好女儿红,来一壶。”
  “嬷嬷,你又胖了。”
  “……”
  “嬷嬷,你可知这万里江山,也不如苔影秋月,百般荣华,也不及一人知心?”
  金凤一愣。
  段云嶂脸上十分苦恼的样子,慢慢从石桌上爬下来,在亭子一角坐好:“嬷嬷,我有时候真想寻一荒山隐居,吟诗作画,务农读书,了此残生。正所谓采菊东篱下,悠然……”
  “嬷,嬷,摸你个头!”
  “啪”的一声,清脆地在亭中回响了许久。
  皇后娘娘给了皇帝陛下一耳光。
  段云嶂偏着脸,呆若木鸡。
  “你……你敢打朕?”醉意氤氲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那一巴掌把他的理智直接从宜春院扇回了这池上亭。
  金凤也呆住了。她怔怔瞧着自己的手。瞧了一会儿,仰脸面无表情地道:
  “皇上,你不觉得可耻么?”
  “你去采菊东篱下了,谁来为你受该受的苦,解该解的难?”
  段云嶂先是一怔,而后漠然:“你不必激我,江山离了我,依然是江山。”
  金凤静静地看他。
  “你说得对。”
  她吐字清晰,嗓音中却有什么难以自抑的东西要汹涌出来。
  这江山,就是段云嶂的本心。他并非心甘情愿,可那皇家的烙印早已深深刻入他骨髓里。如果不是这样,他不会如一头骄傲的嘲风一样孤独而坚定地守在段家王朝的王座上,如果不是这样,他不会为了吕大尚书而放弃自己纳妃的自由,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痛苦。
  “可是你离了江山,就不再是你了。”
  段云嶂沉默了。
  这一生平和的小黑胖,如何能明白他的心情?她那么逆来顺受,从来不需要面临像他这样的抉择。
  冰冷的夜风吹来,他清醒了大半。
  “你懂什么?别人加诸你身上的不公,你可曾抗争过?你可曾为了什么人而努力过?你没有。你如何明白我的心情?”
  金凤被他问住。是啊,她不懂段云嶂。一直以来都是段云嶂在照顾她,她何尝为他做过什么。她是风浪中一叶浮萍,勉强靠岸已是不易,偶尔调戏一下浪中鱼虾便觉十分惬意。而他生来就要是海中瑞兽,要力挽狂澜,要让那迷雾散去,要将那浪尖铲平。
  刘大夫人说,每个男人在一生中,都会有极其潦倒和自我厌弃的时候,只要过了这个坎儿……
  只要过了这个坎儿。
  那么她也不介意作为浮萍,为瑞兽梳理一下毛皮。
  她拉起段云嶂的手:“我信你。我信你无论想做什么,都一定做得成。江山也好,佳人也好,慢慢来,终究有一天是你的。”她恳切得几乎以为自己要哭出来。
  “你信我?刘黑胖,你的相信,值几个钱?”段云嶂却不买账,只鄙夷地冷笑。
  金凤没有被他的冷笑吓倒,在这样的情境下她莫名地燃起了些斗志,越挫越勇。她默默撩起狐皮的大氅,一脚踩上亭子的边缘。
  段云嶂愣住:“你要做什么?”
  金凤恍若未闻,扶着亭柱将另一只脚也踏了上来。只消向前一挪,她便会跌入结着薄冰的太液池中。
  她对段云嶂一直存着一份亏欠感,是因为他百般的袒护么?或者是因为那雪地里马背上套在她手腕上的木镯?又或者,是因为多年前在魏太傅堂上掩护她的那一句话。她想她是敬重这个少年的,他正直而磊落,却不迂腐。他比她勇敢,比她强大。
  “段云嶂,你被迫娶我,又被迫舍弃你的心上人。这些不是我的罪过,可是你要恨我,却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我知道,此刻我若是跳下太液池,你依然会救我。这就是我对你的信任。”她瞄了瞄还漂着些浮冰的水面,心中有些发怵,脑子却开始发热。
  段云嶂的脸白了几分:“刘黑胖,你疯了么?”
  金凤强撑一股气势站在高处,脸上的神情凛然不可侵犯。
  “我让你看看,我的相信,值几个钱。”
  他不是说她不晓得努力也不晓得抗争么,她就抗争一回给他看看。
  咚的一声,太液池上的薄冰碎了,水花四溅,而亭中,只剩下段云嶂一人。
  皇帝陛下因醉酒而略有些昏沉的脑子,足足反应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
  池上的夜风再度给他的神智增添了一丝清明。段云嶂慌了,连忙冲到亭边:“黑胖?”
  池中并没有人头浮上来。
  段云嶂当机立断,脱下外袍便跳进池中。寒冬腊月,池水冰寒刺骨,他入水的那一霎那,险些窒息。
  然而他无暇顾及许多。他的心被巨大的恐慌占据。如果小黑胖死了,该怎么办?
  如果小黑胖不在了,怎么办?
  这世上有不计其数的帝王将相,才子佳人。而刘黑胖,只有一个。
  无辜黑胖遭水浸
  段云嶂想,他或者是疯了。
  深夜,他抱着湿漉漉冷冰冰的小黑胖的身体,冲进香罗殿。而他的心,似乎在他跳进太液池的那一霎那就沉入了水底,再也没有浮上来。
  金凤说,她相信他。
  他知道她从来不会蠢到用自己的生命来做赌注,她说相信他,就是百分之一百地相信他。
  多么不可思议。连他自己都无法这样地相信自己。
  这个夜晚,香罗殿内人仰马翻,灯火通明。风月领着人拥上来,要为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换上干暖的衣服,却只能见到皇帝陛下木然坐着,一手紧抓着皇后娘娘的手,死也不放开。
  华太医从被窝里被挖出来,连夜入宫,见到这样的情景,一时也犯了难。明明昏迷不醒的是皇后娘娘,为何皇帝陛下的脸色却苍白得吓人?
  华太医分别为二人诊了脉,这才稍稍定下心来。
  “皇上,娘娘受了风寒,需要调养数月方可痊愈。”
  “那皇上呢?皇上身子如何?”风月在一边担心地问。
  “皇上身子强健,虽然落水,却并无大碍。微臣开上一副驱寒的药,皇上服下便可。”
  听了这话,皇帝陛下却久久没有反应。过了许久,他才干涩地启唇:
  “她会死么?”
  华太医一愣,以为皇帝陛下没有听明白他的话:“娘娘受了风寒,只是需要调养。”
  “朕问你,她会死么!”皇帝陛下倏地转头,一双眼睛如刀刃一般。
  华太医吓出了一身冷汗:“皇上!娘娘只是受了风寒,一般……不会危及生命。”
  “一般?那就是说,依然有生命危险了?”
  “……”华太医吞了一口口水,觉得这个时候和皇帝陛下讲道理,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只要按照微臣所开的方子细心调养,娘娘定会无碍。”
  一旁早有人送上姜汤来,段云嶂眼睁睁地看着风月给金凤喂下去,这才接过来自己那一份,一口灌下。
  风月望着这帝后两人,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夜香罗殿中无人入眠,而皇帝陛下执着皇后娘娘的手,直至天明。
  昏迷了不知多久,金凤噌地坐起来,迷迷糊糊地说:
  “我要吃青椒炒腊肉。”
  耳边有人咒骂了一句什么,而后她被扶起来,唇边送上了一杯水。那人极粗鲁地把水灌进她的嘴里,又把她扔回床上。
  所幸金凤很皮实,在柔软的褥子上蹭了几下,又香甜地睡去了。
  待她再次睁开眼睛,只觉得全身烫的难受,而帐顶的金色凤凰则耀眼得让她无法直视。
  她眨了好几回眼睛,终于勉强适应了明亮的光线。
  “黑胖?”耳边有一个沙哑的声音轻轻唤。
  金凤眯了眯眼睛,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那是皇帝陛下疲倦而忧心的脸。
  她的目光顺着皇帝陛下的脸往下,来到他的手上。他的手紧紧握着另外一只手,圆润短小,怎么看怎么像是自己的手。
  段云嶂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蓦地惊醒,立刻将手抽回。
  金凤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你……”段云嶂犹豫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出口。
  金凤盯着他,蓦地笑了:“嘿嘿,我说了不是……你肯定会救我的。”
  段云嶂气滞,原本准备好的软语安抚全数被咽回肚子里。
  “刘黑胖,你是脑子有毛病么?”
  “昨天喝醉的人又不是我……”金凤嘟嘟囔囔道,“皇上你还吟诗来着……什么洞口阳春浅啊深啊……”
  “刘黑胖!”段云嶂连忙喝止她,脸上已经如煮熟的螃蟹。
  “说起来……咳咳……”金凤剧咳几声,勉强把话说完,“皇上和桃花嬷嬷,很是相熟?”
  “你就见不得朕有半分的安生么……”段云嶂心中无尽的颓然。
  “想必和桃花嬷嬷手底下的姑娘们更熟?”
  “……”
  “你好好休息……朕去上朝了。”
  见她清醒过来,胡说八道的能力不减反增,他心中也安定不少。
  金凤在身后叫住他:“皇上,太后娘娘那边……该怎么处理?”
  跳下太液池的那一霎那她就后悔了,事情闹得这么大,第一个要找她算账的必然是太后娘娘。只可惜她肋下没有长着雷震子的翅膀,否则跳到半路就飞回来了。
  现下,只觉得浑身疼痛。可怜她一向身体不错,从未生过如此大病。
  真是自讨苦吃。
  段云嶂看了她一眼,叹气:“你放心,太后那边,朕来处理。”
  金凤笑了,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道:“皇上,那你还会借酒浇愁么?”
  “不会了。”段云嶂面红耳赤。
  “还会背艳诗么?”
  “……不会了。”
  “……还会把臣妾叫做桃花嬷嬷么?”
  “皇后,你该不会是为了报复朕才跳下太液池,故意给朕难堪的吧?”
  金凤虚弱地咳起来:“皇上,臣妾还是再休息一下的好……”
  段云嶂笑了。
  段云嶂的身影消失在殿外,金凤裹紧了被子,只觉得这殿内的暖意顿时少了几分。
  她唇上的笑意慢慢地褪去。
  段云嶂或者以为她没有听到,可是她却听到了。昏昏沉沉中,她听到一个声音说:
  为什么,为什么你是刘歇的女儿。
  为什么她是刘歇的女儿呢?她也不懂。
  风月咋咋呼呼地冲过来,打断了她的若有所思。
  “娘娘,昨天真是太悬了!若不是皇上把您从池里捞起来,您岂不是……唉呀呀,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风月……”金凤扶额,“我需要休息。”
  风月依旧不肯放过她:“您不小心掉进池里也就算了,还连累皇上大冬天的跳水救您。不仅这样,皇上昨夜把您送回来,还在您床前守了您一夜呢!就连华太医跪着求他去休息,他都不肯呢。”
  “他……守了我一夜?”金凤喃喃道。
  “是!”
  “中间连出恭都不曾?”
  “娘娘!”
  金凤唇角弯弯,闭上眼睛。
  为什么她是刘歇的女儿呢?
  如果我不是刘歇的女儿,我根本不可能入宫,不可能遇到你。
  皇后娘娘失足落水的事震惊了整个后宫。皇帝陛下下朝后,亲自去了趟熙罗殿向太后娘娘解释前因后果。随后,皇帝陛下下令,不允许任何人到香罗殿打扰皇后娘娘养病。
  徐太妃过年时少分了两匹蜀绣,一路来到香罗殿找皇后娘娘说理,不料在殿外被皇帝陛下派遣的侍卫给拦住了。徐太妃气得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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