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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忍顾来时惜今朝-第50章

小说: 忍顾来时惜今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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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也跟从前一样。”——一样只看得见我。
  高中时,相识不久,她为了去看他,跑去旁听美术课。课堂上被提问,她站在前面窘迫,他站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当着全班人的面说“哦,因为我比较聪明”。
  那样的程惜和乔忍,是记忆里永不褪色的光景。
  原来,一直没变啊。
  时光如大浪淘沙,把坏的都淘尽,把最好的留下。
  “我跟你提的那个人,是周瞳兮的未婚夫。”程惜打开冰箱挑水果,把话题绕回去。
  这下乔忍是真的把汤呛出来了,他过去帮她拍背顺气,好笑道:“激动什么?又不是你的未婚夫。”
  她佯怒,“说什么呢,我只是惊讶而已。再说,未婚夫要不是你,我才不嫁呢。”
  “这样啊,”程惜心里满意,倚在餐桌旁,顺手拿起她的调羹,把她碗里最后一勺汤舀起来,递到她面前,眉目温柔地说,“张嘴。”
  乔忍莫名有点脸红,适度张开嘴,却见嘴边那勺汤打了个转就入了他的口,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揽住脖子。
  程惜俯着身,堵上她微张的双唇,缓缓把口中的汤渡到她口里,还顺带啃了一下她的唇才离开。
  乔忍不自觉仰起头,只感觉那汤被他的唇舌和气流推着,尽数滑入自己的喉间。
  她尝不出那汤的味道了,口鼻之间全是他的气息。
  “程惜你流氓。”她小声指责了一句,脸早就红成樱桃色了。
  “你喜欢就好。”程惜轻笑,揽在她颈后的手移到她长发间,长指一下一下地穿梭着。
  “我——”
  “你不喜欢?”他故意打断她的话,低下头去看她的神情,了然道,“看来是我还不够流氓。”
  “你还敢比这更流氓?!”
  “敢啊,乔乔试试?”
  “不要!”乔忍赶紧逃掉,去吧台倒水喝。
  “躲什么躲?过来吃水果。”程惜唇边的笑意藏不住。
  “不吃!”
  “哦,是要我来喂?上瘾了?”
  “流氓!”总是处处设套,乔忍根本不是这人的对手。
  眉间的笑意无法无天漫开来,程惜把碗收到厨房,继续去冰箱挑水果,问她:“想吃草莓吗?”
  “想,”她应着,窝进沙发里,想起他方才说的周瞳兮的事,“程惜,周瞳兮都已经订婚了,为什么还……”
  “还什么?”
  乔忍觉得单单说出下面这话,都让她光火,便故意用了一个歧义词,说,“为什么还对你心怀不轨?”
  “你确定是‘心怀不轨’,不是‘想入非非’?”程惜洗了草莓端过来,在沙发上坐下,长腿习惯性地交叠着,身量修长,姿态优雅,怎么看怎么教人赏心悦目。
  乔忍一边被他色。诱着,一边撇着嘴问:“长得这么招女人,你对此还很满意啊?”
  他斜眸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这说明我价值不菲,你收获颇丰,捡到宝了。”
  程惜看她气结,又说道:“周瞳兮本人大概还不知道订婚的事,家族联姻,她没什么选择权。”
  他说着,拈起一个草莓,递到她面前。乔忍怕他又用嘴喂给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吃掉他指间的草莓,神情紧张又庄重。
  他笑得直不起腰,额角青筋都显出来了。
  “不许笑!”她试图把话题转回周瞳兮,“那万一周瞳兮还是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呢?”
  “乔乔,别人爱慕我是别人的事,就像我爱你,也是我一个人的事。”
  这人总是这样,说什么都动听得要死。心脏瞬间狂跳,乔忍抬眸看着他,鼻酸,在眼泪掉下来之前用双手去抱他,却被他一把抓住左手手腕。
  “不要命了?”程惜把她缠着纱布的手举在两人中间,然后皱眉看着她,“哭什么?”
  乔忍摇头,固执地要去抱他,程惜只好让她一手搂着他的脖子。
  她半跪在沙发上,一手揽着他脖子,上半身的重量全都落在他身上。
  “程惜,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我是说,一直。”
  她的下巴搁在他肩窝,声音又软又带着哭腔。
  程惜心里也发软,长指梳着她的黑发,说:“除了这样,我们之间还能怎样?”
  除了一直在一起,你我还能接受其他境地吗?
  乔忍闭上眼,也不知为什么,眼泪一直流,总觉得伤悲,“我真怕自己的一辈子太短,爱不够。又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醒太早。”
  言语总归苍白,程惜怕自己说再多也不能抚平她内心的不安。便想都没想,把她压在沙发上。
  他没吻她的唇,而是先啃噬她玉色的颈,半吮半吻,霸道而毫不克制,一路而下,直到锁骨处。
  情。欲重重,爱火遍布。
  乔忍没经历过这样原始躁动的肌肤相亲,她没有任何技巧,全凭本能在反应。湿热的气息与程惜唇舌间的草莓香味混在一起,从两人的身体间弥漫开来。
  她半阖着双眼,锁骨被他轻轻啃着,一阵阵战栗从身体深处升腾而起。意乱情迷之际,乔忍找回最后一丝理智,记起自己身体的特殊情况。
  犹豫了两秒,她当机立断地打断程惜的动作,“程惜程惜,我今天——”
  “我知道。”他咬了一下她的下巴,起身,神色平静地撑在她上方,垂眸看她。
  乔忍吃痛,仰面躺着,拧着眉问:“你知道什么?”
  “你每个月都有几天,唇色是特别苍白的。你说我还能知道些什么?”
  “哦。”
  其实乔忍特别想问他,那你就这么理智,一点都不会失控啊?
  好吧她真正想问的是,难道我的魅力值就那么低,你又压又啃之后竟然还能面色如常毫无反应?
  “有什么好懊恼?”程惜轻笑出声,显然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
  他起身站在沙发前,也把她拉起来坐好,帮她理顺被自己蹭乱的头发。
  “你知不知道,投资家普遍性。冷淡?成功交易一个项目分泌出的多巴胺,是性。爱□□时的五倍。你无法令我失控,不是你太弱,只是我太强。”
  乔忍:“…………”
  程大投资家,还能再露。骨一点么?
  当然,乔忍永远不会知道,冲着冷水澡的时候,程惜嘴角的笑也一起冷凝掉。
  他是偏向性。冷淡,但对她的欲念却一点也不弱。这是劫数,亦是福祉。
  只是,骄傲如程惜,怎会让她看穿?
  科学研究结果说得头头是道,转过身自己打落牙齿和血吞。
  6
  刘之旭和周瞳兮的订婚日期订在七月一号。
  周瞳兮在家里闹过,哭过,甚至以死相挟过,均无果。在周连眼里,女儿固然重要,但一切都必须建立在为家族利益贡献的基础上。
  因着与刘之旭的交情,程惜也去参加了他们的订婚宴,匆匆露了个面就离场了。
  周瞳兮瞥见程惜颀长修挺的身影,已经没有任何“求不得”的哀怨了,只剩下一些“放不下”的可笑。
  一开始只是因为他的容貌而觉得惊为天人,很普通很一般的花痴迷恋;后来亲眼围观了他夺回被盗设计作品声誉的全过程,网上传他真实身份传得最火的那段时间,她也悄悄补了无数关于他的资料经历,便是从那时开始投入了真情实感的。
  可是,豪门千金的婚姻结局多半是家族联姻,周瞳兮明白的。只是不甘心而已,那么那么的喜欢啊。
  在鱼缸里长大的鱼苗,一旦见过大海的模样,再被送到海洋馆去生活,余下的日子便全是麻木和空洞。
  刘之旭倒是无所谓的,反正,如果不是周瞳兮,也会是另一个差不多的千金小姐。他比周瞳兮看得明白。
  7
  这段时间,乔忍背着程惜,暗地里几乎遍访了他身边所有称得上亲近的人。
  她不了解第一次见面之前的他,便去找陈国强回忆过去;她想知道他在美国那几年是怎么过的,就拉着容姨聊了半天,算着时差给许易钦打电话;她想解开重逢以来的种种疑惑,一逮着机会,就拖着小张求详解。
  乔忍甚至找了个空闲的下午,把陈妆约出来,两人把话说开,之前的小小不快也冰释掉,再顺便从她那里蹭点关于程惜过去的事情。
  两人从咖啡馆出来,陈妆打量着乔忍,跟她说,你前段时间真的很让少爷担心。
  乔忍三两句话地敷衍过去,她不喜欢跟任何人提起自己的过往和病情,除了程惜。
  陈妆提议晚饭一起在外面吃,“我很早就想约你出来了。”
  “那你定地方吧,我先打个电话。”
  陈妆在手机上预定好餐厅位置之后,抬眼望去,只见乔忍走到了前面大树下,一手拎着包包,一手举着手机,来回踢着几片落叶,神情欢欣,惯常挂在眼角眉梢的那份孤清也不见了,笑得柔和而美好。
  她一定是在跟少爷讲电话。
  真奇怪,第一次在GD美国总部实习见到乔忍这个人时,哪里会想到日后种种,她跟少爷不但相互牵绊,她还成了少爷的宝。
  两人在餐厅里用餐时,陈妆观察过她的神情,又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虽不至于叫人亲近不起来,但总归是一个锦衣夜行之人。
  陈妆试着总结过,乔忍经常笑,但笑容中带着疏离;待人接物平和,但平和中藏着孤清。
  与人相识到一定程度,就抵制继续深入了解。这样的人,人缘很好,但朋友很少。
  这样的人,在某些时候,跟少爷很像。
  “陈妆,陈妆。”乔忍在她面前挥了挥手,见她回神后才把刚刚的话重复道,“那你后来没有再回去过吗?”
  “是啊,”陈妆感慨了一声,“那时的程家,除了下落不明的少爷,已经无人在世了。我父亲入狱了,我在国内也没亲人,便回美国继续求学了。”
  “我听陈伯说,你们正在筹备申请重审程惜父亲的案子,”乔忍拿叉子戳着餐盘上的配菜,“……会有什么危险吗?”
  毕竟,那是关乎政府高层的陈年旧案。
  陈妆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说:“如果没什么意外,一切都会按照少爷的预期进行,没什么危不危险,只有成不成功。”
  乔忍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陈妆注意到了。
  8
  这段时间,程惜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乔忍看得出来。
  而她自己,每天都从别人口中了解他的过去。每多知道一点,见到他时的感觉就不一样;每多一天,程惜在她眼中的样子就饱满一点,在她心中的分量也加重一分。
  沉郁的、高傲的、狂妄的、忍辱负重的、喜怒不形于色的………那些程惜。
  她之前好像都见过,却都并不太清晰。
  因为,在她面前,十九岁的程惜是温良冠雅的理科学霸,却偏偏画得一手好画。
  二十六岁的程惜先是深沉寡淡的GD首席经济学家,对她淡漠得如同陌生人;后来是风华无双的程家少爷,对她反复无常若即若离;再后来……再再后来就是如今的、完整的程惜了。
  乔忍打死也总结不出,她精神失常那段时间的程惜,到底是怎样的。似乎是腹黑又温柔?这问题一想就头疼……还有点脸红……
  跟陈妆从餐厅出来,晚上回到家时,容姨已经回去了。客厅和书房都亮着灯。
  乔忍轻手轻脚地、径直走向程惜的书房,扶着门框,试图从门缝里窥探他的身影。
  “原来你以前都是这样偷看我的。”
  他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乔忍全身僵住,转身也不是,不转身更不是。
  她干笑了两声,极力装作自然地回身去看他,一手抚着额角的细发,一手指了指书房门说:“你没在里面啊?”
  “你很失望?”程惜站在吧台,一身修身又闲适的长袖黑色休闲服,立在那儿整个人显得气质干净又清寡。
  乔忍:“………”
  这对话进行不下去了,她立刻说自己要先去冲凉,然后逃一般进了客房,关上房门。
  自从乔忍精神状况恢复之后,两人之间虽然没有什么隔阂,但在睡房这一方面,依旧维持着上次分开睡的状态。她睡客房,他睡主卧。
  有些东西一旦逾越,他与她都知道会怎样。
  而他太忙,她又太怕。便两相安分守己,各自装傻不知。
  晚上多半时间也是各忙各的,他事情多,常常外出应酬,即使在家,也是在书房一坐就坐到深夜。乔忍在房间里看看书,翻翻杂志,画画设计稿,一晃也是一晚上。
  最近乔忍还在整理自己以前的日记本,博客,个人志之类的。她从前习惯写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因为没法跟人说,便只好写下来,在不同的角落。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可以不写了。
  客房不像主卧那般带有浴室,所以乔忍是在客厅另一边的那个浴室冲的凉。
  她裹着浴袍浑身热气腾腾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经过廊道,见他书房里的灯已经熄了,主卧里亮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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