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后重生计-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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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
弄巧、王嬷嬷随皇后娘娘出来。
周芳菲眼睛亮亮的,未曾生养过的清新之气,肆无忌惮的散发着她的天真娇气。
当在知道这种娇气可以作为武器时,更是卖力表演,非得让众人都知道,她是多么娇羞可人、不谙世事的大家闺秀。
一身嫩粉色装扮的少女周氏,见皇后娘娘身着淡紫色长裙而出,眼里闪过一抹惊艳,但再惊艳又如何,她看的不多,皇上可是看腻了,又生养过两个孩子,想必皇上也没有新鲜感了。
周芳菲立即见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栖悦拒绝了婉婷手里的茶,示意她添杯果饮:“坐。”
婉婷立即去准备。
周芳菲入座,开场一如既往:“娘娘,小公主睡了吗?臣妾进宫时,奴婢的娘为臣妾打了一副长命锁,臣妾见到小公主心里实在喜欢,不知娘娘可否荣臣妾逾越,把这付锁送给公主殿下。”
说着示意婉如上前,取出一个纯金雕刻吉祥如意、镶嵌云边水纹的金锁,锁的尾部缀着及金丝下坠,如丝般绑成一撮一撮,入手时犹如丝线一般,做工精巧,金色纯足。
章栖悦只需一眼便知是好东西,这把金锁与玉珊瑚相比,瞬间把玉珊瑚甩如谷底深处,这把金锁虽然看似平平,但用料、雕工、金穗都是大讲究,属于富贵人家最得意的大巧大拙之作。
在细微处见真章,从小东西上下功夫,普通之中孕道理是他们最擅长的招数。
尤其金锁寓意吉祥,云水相交,金穗下缀着珍珠明玉,更是金玉双全,是给孩子祈福讨彩头的好东西,就凭此做工和难得一见的工艺,做母亲的都喜欢。
周芳菲眼见皇后多看了两眼,立即道:“这把锁请国寺的方丈开过光,能保佑小公主福寿双全。”
哦?还开过光,那就更是好东西了,国寺高僧几年前圆寂,如今就是有这工艺的锁也请不来圆寂的方丈了,还不是独一无二的好东西嘛!
章栖悦也觉得好:“既然如此名贵,本宫就不夺人所爱了,周才人便自己留着观赏吧,尊夫人送给你,也是喜欢你平安喜乐,规矩安稳的过一辈子,送来送去的岂不是没了福分。”
章栖悦丝毫没提留着给你儿女用的客套话,没暗讽没张扬,很直接的戳了周才人两句,没有避讳。
王嬷嬷诧异的看了主子一样,惊讶于向来温和的她竟然开火,但又释然,从娘娘的孩子入手,不是惹娘娘反感是什么。
周芳菲闻言脸色立即有些难看,尤其娘娘的最后一句话让她十分受创,因为受打击,眼睛便有些发红,瞬间低了头,一时间确实受了委屈。
她是好心,真的好心,这把金锁是她娘为她未来的孩子求的,是难得的好东西,如今她愿意拿出来送给小公主,皇后娘娘不喜欢而已就罢了,干嘛影射她没福分。
章栖悦喝口果饮,见下面没有接话,顿觉无趣,跟这些动不动哭哭啼啼,以为自己多聪明却受不得半分委屈的人聊天实在是累。因为你几乎猜不到,她们是真聪明还是装傻萌。
章栖悦放下果杯,‘恩赐’的先开口:“周才子这是怎么了?莫非金锁有什么不妥?还是来的路上颠簸坏了让才人如此伤心。”
婉婷猛然觉得娘娘损人的本事真妙,她以前怎么不觉得皇后娘娘也可以是尖酸刻薄的人。
周芳菲怔了一下,仿佛也没料到平日端庄、温和的皇后竟然说出这样的理由,好似她的委屈都是自找的一样:“妾……妾身有罪。”说着周芳菲噗通一声跪下:“贱妾不该哭泣,扰了娘娘在喜事中的心情,请娘娘开恩。”
章栖悦闻言,甚是无聊的端起果汁,漫不经心的开口:“你知道吗,本宫最讨厌不是本宫的错,却被人找上门来受委屈,你来见本宫不是该高高兴兴的来欢欢喜喜的走,你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上门给本宫添堵吗!还是彰显本宫让你受了天大的委屈?”
“妾身不敢,妾身绝无此意,妾身只是想起了家中母亲才……才失态与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开恩,请娘娘开恩……”
章栖悦‘恍然大悟’:“原来是想家了,不如本宫奏请皇上,让才人回家与父母团聚,省了两相思念之苦,也解了娘娘的思虑,你说好不好?”
周才人闻言,顿时不知如何是好,让她回去?什么时候回来!
她一个从未侍寝的才人出宫后算什么品级?谁会多看她一眼,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万一回不来怎么办?皇后多歹毒的心思,竟然让她回家!
章栖悦品着果汁,看着下面多变的脸,心里实在乏味,安安稳稳的做自己不好吗,非要把自己整的像有脑子的朝臣,不变换几个角色,仿佛就对不住比别人聪明的脑子:“才人,怎么不回答本宫,是又不想娘亲了;还是觉得本宫建议不好?”
周芳菲闻言立即明白自己肯定做错了什么,惹恼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是不高兴了。
周芳菲想着肯定是自己挑选的时间让皇后娘娘不悦,可她有什么办法,皇后产女都两个月了,她至今没见过皇上,她们有多少年华可以耗在宫里。
她前前后后给皇后送过多少东西,投诚了多少次,皇后一点为她引荐皇上的意思都没有,她怎么能不为自己着想。
章栖悦则烦周芳菲在她身上做文章,你想勾引皇上,她管不着,麻烦去她看不见的地方,等在皇上回后宫的路上,随便你想跳水、跳舞、自杀、陈情。
如果能让皇上驻足算你本事,不能算你倒霉,在她这里成天说说说有什么用!如果她张口跟皇上提提后宫的女人试试,还不把他气疯了。
招数就用错了,还不知悔改的成天来,不是招人闲是什么,尤其这个时间过来,是不是还想让她欣赏欣赏她眉目传情的本事!
章栖悦放下果杯,心想周才人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了,就活该为她铺路,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到她的意思,这怎么可能吗!她又不是皇上,她何必要讨好她,不喜欢了自然要讽刺两句。
章栖悦可不给一个已经不掩饰自己目的的女人面子:“周才人如果说不上来就回去想想,等想好了再派人转告本宫,本宫再想想要不要让周才人省亲,下去吧。”
周芳菲闻言,下意识的看眼窗外,直觉想再坐一会,但猛然抬头,见皇后笑容讽刺,表情玩味,吓的不敢再说,觉得她必须另寻它路,尽快见到皇上,否则皇后娘娘一定会借机整死她。
周芳菲不敢多留,赶紧告辞。
王嬷嬷见大门重新关上后,直觉周才人完了,今天之后再也不会看到这位总是带着礼物,四处张扬自己聪慧的女人。
皇后娘娘好手段,不沾一点血腥,已经把人推向深渊,周才人这时候出去,怎么甘心不见皇上一面,可殊不知不见皇上才是做梦的本钱。
周才人这时候从朝露宫出去,不管以何种面目‘巧遇’皇上,皇上都会认为此女居心叵测,别怀疑,皇上就是有如此的强大的想象力,认为所有的女人都会害皇后。
前不久还莫名其妙的把隐退的权妃娘娘训了一顿,天知道皇上做梦,梦到了什么,竟然去把权妃又多锁了几层门。
这样的皇上,怎么能指望他对美色动心,而不是先怀疑他身边的女人居心叵测。
出了朝露宫的周芳菲的确不死心,看看已经落山的太阳,和朝露宫外亮起明灯,整个门外被照的亮亮的,落针可见。
婉如看眼主子:“才人,我们……”
周才人看看周围的环境道:“你也觉得此乃天赐良机,错过了这次,我们也许再也没机会了是不是?”已经惹了皇后娘娘不悦,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惩戒自己。
如果得了皇上看中就不一样了,皇上定会对她怜香惜玉,不受皇后蛊惑。
周才人下了决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拍拍自己哭过的脸,让自己振作:“把金锁拿出来。”
天随人愿。
周才人刚刚握住金锁。
婉如便看到远远道路上拐过来一行灯火通明的队伍:“才人,才人快看!是不是皇上来了!”
周芳菲见状,刚才坚定的心不自觉的紧张,真的!?真的是他们来了?
周芳菲捏着手里的金锁,不自觉的咬着下唇委屈的颤抖,仿佛刚才受的委屈,终于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周芳菲哭的真心实意,脸上的委屈没有任何伪装,少女单纯无知毫无修饰的哭泣,如天边最后一缕引退的阳光,陷入低潮。
周芳菲咬咬牙低着头向皇上相对的方向走去。
在李公公眼中,便是有人从朝露宫出来,在往回去的路走,猛然见了皇上的队伍,急忙退到一边跪在地上等皇上经过。
李公公见状,眉头皱了一下,但对发生上次的事后,应该不会再有宫妃如此不长眼的触皇上眉头。
可李公公不敢赌,皇上最近接见了胡国来使,正是脾气暴躁欲大杀四方的时,他可不敢这时候办事不利。
李公公立即派人前去打探,看看是不是不长眼的小宫妃。
很快来人来报,说是刚从朝露殿出来,本想急赶几步避开皇上,想不到还是晚了一步,便不敢再走。
李公公松口气,不是就好,既然皇后娘娘这时候能让她从朝露殿出来,想来是个懂事的。
李公公便没有多想,迎着队伍继续向前。
周才人背着光,皇上坐在撵车上,不低头根本不会看到路边有人,队伍从周才人身边经过,果真如没看到此人般,皇上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散发着生人勿扰的扈气。
——噹!——突然金属落地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周才人仿佛被惊了一下,愣了片刻立即回神磕头请罪:“臣妾该死!臣妾扰了圣驾臣妾该死。”
九炎落挥挥手冷酷的摆手:“小李子,成全她,拉出去解决了!”
小李子怎敢怠慢,皇上最近可是憋了一肚子火,胡国都要啃了,还在乎一个妃嫔:“是。”
周才人立即吓傻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皇上不该问她什么掉了?不该问她是谁?为什么跪在这里,然后看到她脸上的泪水,继而问她为什么受了委屈,她便可以说出想送给小公主金锁的事。
到时候皇上见金锁好看,一定会知道她是真心真意,赞美她的用心,然后两人自然而然的熟识,即便皇上不会宠幸她,还不喜欢她么。
她也可以先与皇上做朋友,慢慢两情相悦更加美丽、更加相爱,成为皇上第二个放在心上的女人,但她一定比皇后更加善解人意,更加能讨皇上喜欢。
这样不是才是该有的经过,既定的结局,为什么皇上什么都不问,上来就要把她赐死,她不甘心,她绝对不甘心!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她还年轻,她什么事都没有做,怎么能说死就死了,不行,绝对不行!
周才人开始奋力挣扎:“皇上!皇上开恩,臣妾是三军督统的女儿周氏——您不能赐死臣妾,您不能赐死臣妾啊!臣妾喜欢皇上,皇上!臣妾和皇上见过,我们见过!皇上臣妾是食府里跟您和皇后有一面之缘的人,臣妾不能死,不能死!”
九炎落没听到多余的废话,只听到了‘三军督统’一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个该死的周不死竟然拿了胡国的好处替胡国说话,真以为他会看在他身居要职,又是用人之际不会动他!
李陌瞬间感觉出皇上的杀气,二话不说示意下面的人赶紧堵上嘴拉出去解决了!然后果断命人快速前行,赶紧回朝露宫,降降皇上最近莫名的脾气。
小李子觉得皇子最近脾气不好,虽然与胡国这时候到了有关,但更多的时候他觉得不是,好像皇上在跟什么人较劲,最近更加勤政。
挣扎声快速远离,迅速消失不见。
李陌其实很担心,很想提醒皇上,人是从朝露殿出来的,万一是皇后的人,或者皇后保护的人,皇上岂不是又犯了老毛病,瑞贵人的事可是还没有解决呢,又出个周才人的事,是不是不太好。
九炎落完全没有那样的烦恼,在他看来,现在出现在这里又会被他看见的人,绝对不是栖悦喜欢的人,但说多讨厌也不竟然、
只能怪人心不足,自作孽而已,如果刚才声音过后,跪着的女人不说话,只是磕头,九炎落绝对想不起要处死他,顶多以为她太紧张掉落了东西。
然后他走他的,她跪她的,怪就怪她多嘴,张嘴求死,一个还知道变相求情的人,会管不住一个物件?
九炎落讽刺的冷笑,明摆着用发出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自然就要承担被他注意的后果,在他已经提醒过后宫职能的事后,还有人不知死活。
他怎么能不成全她们求死的心,否则他说过的话算什么!岂不是成了儿戏。
但九炎落还是忍不住提醒句:“就不用向皇后娘娘报备了。”
小李子等人岂敢说不:“是,皇上。”
朝露殿永远温馨祥和,不管里面有皇后娘娘多少手段,李陌此刻也不得不佩服,这位能对着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