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官-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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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想,把你以我心上人的身份,介绍给我父母,让他们见见你。”李铮见反正都说了。干脆一咬牙就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个清楚。
“啊……”这回轮到秦亦目瞪口呆了,她心里脑子里诸多的念头转来转去,这岂不是要拉着自己去见家长,可是现在自己对外是男儿身,这给公婆的第一印象岂不是就要大打折扣,想到这儿她就忙不迭地摇头道:“还,还是算了吧,现在……我这个样子,怎么能去见你父母呢,这样他们肯定会留下不好印象的,不行不行!”秦亦越说越觉得这不可行,抬手戳戳李铮的前胸闷声道,“你这人,见父母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提前跟我商量,现在这种情况,我去见你父母那叫什么事情呢!他们见自己儿子领回去个男人,然后又告诉他们其实是女的,老一辈的人肯定接受不了的!”
“我看这回,陛下是铁了心要出征齐国了的!”李铮忽然变换了话题道。
“是啊!”秦亦一提到这事儿,就觉得自己脑门子直疼,将额头抵在李铮身上郁闷地说,“我都快被陛下逼疯了。朝中粮食和银两总共就那么点儿,除非我会什么法术,不然我去哪里弄出银两和粮食呢!”
李铮没接她的话,继续说:“既然要开战,我就定然是要上前线的,到那时,什么时候能回来,或者能不能回来……”
秦亦吓得伸手捂住他的嘴,嗔道:“平白的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做什么!”
李铮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又揽在胸前,注视着她说:“不是我要说不吉利的话。只不过刀枪无眼,战场上的事情,无论本事多高强,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安然回来,我记得小时候,爹每次出征前,都会在繁忙之中,抽出一整天的时间什么都不做,只陪着娘和我们兄弟,因为他总说,指不定哪回就是最后一次团聚,不想留给家人的都是他忙碌和疲惫的模样,而是个欢聚一堂的记忆。”
秦亦鼻子发酸,一股热浪就涌出眼角,她哽咽着说:“你别说了,我听你的,我跟你去见你父母,你出征了也要记得我在家等你回来。”她越说越觉得心里害怕,那种害怕是她从来都没感受过的,无论是当初穿越,还是之后的入宫、入朝,哪怕是在西萝沙漠,在沼泽水寨,她也都只觉得艰难,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却从来都没有过这种,身体里似乎瞬间出现一个黑漆漆的空洞,深不见底,让她的心一直一直地下落。那种没着没落,又丝毫看不到结局的无助和恐惧感,让她伸手死死地抱住李铮,用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气抱住他,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了一般。
她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泪腺就像是坏掉的阀门一样,不住地涌出来泪水,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有这么多眼泪。她就这么紧紧地抱着李铮。无声地流着眼泪,手臂酸麻得都快要失去知觉,泪水也已经打湿了李铮的衣襟,但是她既收不住泪水,又不想放手。
李铮默默地回抱着她,一直没有说话,只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由着她哭个痛快。
二人也不知就这么站了多久,秦亦才慢慢收住眼泪,抽抽鼻子十分不好意思地说:“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要承担的事情太多,能哭出来是好事,都憋在心里,怕是要憋出病来的。”李铮抚摸着秦亦的头发安慰道,为自己平日的患得患失觉得有些羞愧,心里不住地责备自己怎么会对她的心意产生怀疑。
“李铮,你答应我一件事!”秦亦抬起哭花的小脸,眼睛红红、鼻头红红,看上去狼狈兮兮、可怜巴巴,但是眼神却十分坚定地望着李铮。
“恩,你说!”李铮抬手帮她抹去脸颊上还挂着的泪珠。
“你一定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我要你记住,你的命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也是我的,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便是也要了我的命去,所以你不管做什么决定,都要想着,你要爱惜我的性命!”
李铮望向秦亦的眼神,浓得像是调不开的墨汁,满满的全是爱恋,第一次主动低下头去,吻上那两片娇嫩的红唇。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一百八十一章 豪爽老将
第一百八十一章 豪爽老将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秦亦虽然准备跟李铮一同回家见他父母,但她一直纠结着自己到底是穿男装还是女装,可她哪里有什么女装,桑布只好在一旁劝了又劝,你平日都是男装出现,突然弄出个女装来,岂不是暴露身份。
秦亦觉得有理,但是再看自己的衣服,这套太鲜艳不稳重,这套太素太冷清,最后桑布终于被她纠结的抓狂了,推开她到柜子里找出一身玉色长衫,配上天蓝色上衣,丢给她然后叉腰吼道:“就穿这身,别折腾了。”
秦亦这回倒是听话,在她的帮忙下穿好衣服,在镜子前左照右照,十分没自信地问:“真的可以吗?好看吗?我……”
桑布被她搞得哭笑不得,上前给她理理衣领道:“平日的自信和爽快都到哪里去了,又不是让你上战场,至于这么紧张。”
“自然紧张。等你去见家长的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秦亦抬手抓住桑布的手说,“你摸摸看,我现在手脚冰凉冒汗,胃直抽筋儿,觉得自己都忍不住想哆嗦。”
“噗!”桑布撑不出笑出声来,“李大哥的父母又不是黑白无常,你至于吓成这样。”
秦亦在心里嘀咕,也许让我去见黑白无常,我都不会这么紧张。
“好了,你就别纠结了,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你既然想嫁给李大哥,那这一关迟早就是要过的。”桑布回身拿起桌上的单子递给秦亦道,“我给你准备的礼物,给李大哥的父母的,你到时候别忘记多说几句好话,可千万别犯牛脾气。”
“瞎说,我什么时候犯过牛脾气。”秦亦瞪眼道。
“你现在这样就像个大黄牛!”桑布推着她的后背,将她硬是推出门,推到李铮面前然后笑着说,“李大哥,我把人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生的照顾才好。”
“你个臭丫头,等我回来再收拾你……”秦亦话音未落,就被李铮拉着出了家门。
一路上她不住地问:“李铮,你爹什么样子的呢?你说他们会不会不接受我?你说我带的东西。你爹娘会喜欢吗?你说……”
李铮抬手掩住了秦亦的嘴,笑着说:“我爹有些固执,我娘有些唠叨,但是他们都是极好的人,你看我都这么喜欢你,他们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秦亦忽然回过神来,指着李铮的鼻子问,“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喜欢我了?”
“有吗?我没说吧!”李铮扭过已经泛起可以红晕的脸,不肯承认。
“你就是说了,我刚才听到了,你莫要耍赖。”秦亦立马咬住不放,要知道这句喜欢,可是她平日怎么诱导怎么威逼都没听到的,今日怎么能够这么轻易放过,“你就是说了!”
“我怎么不知道。”李振跟她狡赖。
二人正闹作一团的时候,马车忽然停止,外头的车夫恭敬地说:“少爷、秦大人,咱们到了。”
秦亦这才察觉到。合着刚才李铮不过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这才跟自己胡乱打岔的。
“你真是个坏蛋,我以后定要听着你心甘情愿地跟我说一句……”秦亦努力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紧张,不过身子根本不受她自己的控制,甚至连说话都带上了颤音,她忍不住将头埋在李铮的怀里低声说,“李铮,怎么办,我害怕,我怕见你父母,我怕他们不喜欢我,我怕他们不同意你娶我。”
“别怕,有我呢,他们肯定会喜欢你的,我保证。”李振搂着秦亦微微颤抖的身子,心里涌满了感动,眼前这个坚毅自立的女子,面对生死都能挺直脊背坚强地面对,而却会对见自己父母如此的提心吊胆,而这都是因为她对自己的爱太深。
秦亦在李铮温言的安慰下,稍稍整理了情绪,舔舔因为紧张而干涩的嘴唇,勾起嘴角尽量让自己笑出来,然后问:“我、我现在看上去怎么样?”
“好极了!”李铮低头亲亲她的额角,“你是最漂亮的。”
二人终于一起踏进李家的大门,来到厅里才发现原来陆诗蕊和她母亲也在做客,众人纷纷起身见礼后,又都彼此相顾有些尴尬。秦亦想起桑布给准备的礼物,忙从怀里掏出礼单双手呈给李母。然后说:“听李兄说伯父从老家来京,小侄特来拜会老将军,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李母忙说:“真是劳烦您惦记,大人与我家铮儿是同僚又是好友,到家里来还用备什么礼啊,真是太客气了。”她接过礼单,礼节性地打开扫了一眼,便回手递给身后的丫头,嘴里不住地客气道谢,心里却想,这礼物备得有些奇怪,怎么不像是朝中官员往来的礼物。但此时她也不能把思量说出来,只一边打发家人去后宅请自家老爷,一边对秦亦说,“秦大人快坐,我家老爷在后宅更衣,很快便出来了。”
“伯母莫要客气,小侄哪里敢当您称呼大人,便叫我小秦或是谨之皆可。”秦亦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的未来婆婆,瘦高的个子,头发略微花白却盘得整整齐齐,显得极其精明能干。心里咚咚地只打鼓。
正心里忐忑不安之时,屏风后终于传来了脚步声,一个人影转过屏风出来,人还没看清楚就先听到洪亮的声音说:“哪个秦大人?可是这次对陛下上折子请兵的秦大人?”
“小侄秦亦见过李老将军!”秦亦在心里对这个称呼纠结了半天,李父已经不在朝中任职,称呼李大人定然是不合适的,但是第一次见面就称呼伯父,似乎也有些太过于随意,只好称了一声李老将军。
“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那折子老夫看了,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见地。十分难得,哈哈,十分难得!比朝中那些个老糊涂们强多了!”李父人高大壮实,连鬓的络腮胡子,声如洪钟,看来李铮的相貌还是随李母的居多。
“老将军过誉了。”秦亦忙谦虚,但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旁的才好,又不敢给李铮使眼色,最主要的是,旁边还坐着陆诗蕊母女,她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陆诗蕊的眼神儿像小刀片一样嗖嗖地朝自己投来,这下也没办法说什么正事儿。
不过李父也没给留很多时间尴尬,很快便起身道:“小秦啊,来,你跟我去书房,来给我仔细说说你这个折子,老夫只听犬子说了个大概,还想听你详细说说。”
“老爷,瞧您,人家客人还没坐几分钟,你便急着拉人家走!”李母嗔怪道。
“哎呀,到书房也一样是坐着,再说你们女人聊你们的,我们去聊我们的,谁都不耽误,这样都舒坦。”李父说罢就大步朝书房方向走去。
秦亦和李铮只好与陆诗蕊母女告辞,然后紧随其后,路上秦亦扯着李铮的衣袖悄声说:“你先别提咱俩的事儿,我,我心里还是没底。”
到了书房,李父便要秦亦将折子的内容一五一十地讲给自己听,也幸好秦亦的折子都是自己查资料一点点儿写出来的,不然那么多内容,还真是不容易记住。她干脆就把自己当做在论文答辩,说着说着便也忘记了紧张。
李父边听边插几句话评价一下。
“哎呀,这句说得好。他们齐国就是看准咱们总说自个儿是天朝上国,从来不对他们赶尽杀绝,每次都网开一面,他们打输了仗,只要随便来赔礼进贡,咱们便不追究了,还要给他们好多回礼,这样的话,他们回去养精蓄锐几年,就又蠢蠢欲动了!”
“是啊,边关的百姓苦啊,每年土里刨食不说,还说不定能不能有收成,每到秋天都有齐人来打秋风,骑着快马抢了就跑,多少人忙活了一年,不但得不到余粮,说不定还要赔上老婆孩子。咱们若是不能把齐国打怕了,让他们不敢再来了,百姓就永远要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啊!”
到最后,李父干脆起身一把拉住秦亦的手,激动地说:“秦兄弟啊,我是个粗人,也没读多少书,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是我觉得,你这折子里头,写的都是我心里的话啊!”他说着还有些激动,声音也哽住了,“你看我这么大年纪还这样,真是让你见笑了。”
秦亦被他一双铁钳般的大手抓着,也收不回来,再听李父都开始跟自己称兄道弟,慌忙道:“伯父不过是真性情罢了!”
“哎,什么伯父不伯父的,咱们脾气投缘,你若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李老哥……摆酒席”李父话还没说完就朝外头吩咐,随后又回过头来对秦亦说,“今晚一定要留下,咱们老哥俩好好喝一杯,咱们这就是投缘,叫、叫那个什么来着?哦,对,忘年交。”
李铮在一旁啼笑皆非地道:“爹,我跟秦亦论兄弟,您再跟她论兄弟,那岂不是串了辈分。”不过他见自己老爹这么喜欢秦亦,心里也有些欢喜。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