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美事-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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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解,突然有人蹦了出来。
“呸呸!你们这些蠢货少在那儿聒噪!”牧猪人跳到教堂门前。就在凯瑟琳父亲前面蹦跶,“不把自营地分了,你种得过来啊!去年一周三天今年工作量翻倍,我们还用不用种自家的租地攒明年的口粮啦!我就把话放在这儿,谁敢反对分租自营地。就是想要把我们本地派的农奴给饿死!”
言罢,牧猪人掐腰而立,俨然一副横刀立马,不服来战的架势。
在人群中,杰瑞戳戳身旁的凯瑟琳,悄悄问:“小姐,今天太阳从西面出来的么?”
凯瑟琳望着父亲的方向。轻轻地摇摇头:“不。”
牧猪人竟然帮着纽芬的管家说话?太阳是从北面出来的!
“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些天来,牧猪人和农奴们一人种两个人的自营地,快要崩溃了吧。”杰瑞歪头思索。
这也有可能。凯瑟琳点头表示认同杰瑞的观点。只是自从春耕开始,农奴们其实每周仍然只干三天,也因此引起了领主夫人的不满。
无论牧猪人出于怎样的原因,总之在他的强力支持而不是努力捣乱之下。事情很顺利地商量妥了。自营地的一半仍然由现有的农奴们耕种,剩下一半分租给原本是农奴,如今成为自耕农的本地派们,地租是普通自耕农租地的两倍。地租虽然高,但总算不是义务劳动。农奴们的负担也减轻了,而对于没有分租到自营地的自耕农们而言,没有什么比不用交着自耕农的地租干着农奴的活更让人高兴的了。可以说皆大欢喜。
集会结束后,牧猪人好像踩了风火轮一般快步离开。父亲小跑步追了上去,拍他的肩膀:“伯格老弟,到我家喝一杯吧。”
“不,不了……”牧猪人低着头不正视管家,“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能耽误你多久?来吧来吧。”父亲不由分说,把牧猪人拖到了自己的家里。
母亲摆上早已准备好的点心熏鱼,又为牧猪人和自己的丈夫斟满过滤了渣滓的麦酒,然后让珍妮和亨利出去玩一会儿。
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家庭之外,尤其是哥哥姐姐都留了下来,珍妮和亨利老大不高兴,赖着不走。没办法,凯瑟琳只好领着小嘴撅得老高的去原野找放羊的山姆大叔,马修则带亨利还有杰瑞到田里干农活。
集会清晨开始不到半个钟点便结束了,到中午的时候凯瑟琳回去看了一趟,发现牧猪人还没有离开。领着珍妮到唐娜婆婆家找苏珊蹭了一顿饭,凯瑟琳再回去发现牧猪人竟然还在!
直到下午两点左右,喝得醉醺醺的牧猪人终于在村民们的搀扶下脚步踉跄地回去了。穆勒家的孩子还有帮工也终于能回到自己的家中。
父亲也喝了不少,比牧猪人能清醒些,而且很是高兴。“今时今刻,纽芬村终于是一个村子了。”他兴奋地宣称。
“什么意思啊?”凯瑟琳问。
“这还要感谢你,凯瑟琳。”父亲笑道,“你发起的成衣工厂赚到了钱,改善了村民们的生活。嘴上不屑的村民们其实都眼馋得很。牧猪人也是。今天。他终于承认能有我这个管家,还有我们这一家,是纽芬的荣幸。这里头有你的一份功劳。”
凯瑟琳的脸有些发烫:“这是因为父亲您。牧猪人他早该承认您的能力了。我……我只是做了想做的事情而已。”
这是凯瑟琳的真心话。无论在哪个时代,视治下的人们为优先。什么事都首先考虑全体人的利益,这样的人
“哈!”父亲大笑一声,爽朗地拍着女儿的肩膀,慈爱而自豪地宣称,“这是我女儿!”
“好啦,全天下都知道凯瑟琳是你的女儿。”母亲的话看似责怪实则宠溺,“你别再喝了。亨利珍妮,你们饿了吧?妈妈这就去端饭菜。”
“我已经吃饱啦!”珍妮开心地宣布,拍拍圆滚的小肚皮。
“我和大哥还没吃饭!”亨利着急地表示,同时颇为怨毒地瞅了一眼妹妹和姐姐。
母亲忍不住笑了。摸摸小儿子的头,去给他们准备饭食。
父亲和牧猪人虽从未正式宣布两人联手,但村民们都不是傻子,很快便感觉到了。除开一些脑袋转不过弯的顽固分子,大多数人都很高兴看到这种局面。有些人甚至十分庆幸。毕竟再这么内耗下去,对谁都没好处。这是个挣扎在生存底线的时代,稍微遇到点困境就很可能会遭受灭顶之灾。不抱团谁都活不下去。
和凯瑟琳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四月斋相比,今年的斋期平静得几近乏味。将近四十天中只有一件事情算是比较轰动。在狂欢节前夕,谢瓦利埃的一小撮富裕的自耕农缴纳了大笔的入地费,将自己的身份转变成公簿持有农。当时谢瓦利埃家族下的两个庄园没有笑话他们的。而在斋期过了四分之一的时候,这些人地租降低且免除了大量徭役的消息传到纽芬。顿时一片哗然。想起上次克吕尼来就分租自营地的传闻对管家一家兴师问罪时,那些出身谢瓦利埃农家的侍从们是何种嘴脸,纽芬人就气得牙根痒痒。哦,我们自营地种不完大家分着种是在挑战领主家族的统治,你们拿着农奴才有的低地租享受这自耕农的自由身份,你们可真是谢瓦利埃家族的好属民!
这件事中谁最平静。当属凯瑟琳。不过凯瑟琳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早已料到事情会是这种发展,没想到有次跟斯潘塞神父偶遇闲聊,原来他也是这样。在外面旅行了两年的人就是不一样。
通过斯潘塞神父,凯瑟琳了解到领主夫妇果然只是贪图大笔的入地费而接受了那些农民的请求,也没想到事态的发展竟然是这样。降低地租免除徭役并非他们自愿。但公簿持有农不止接受庄园法庭管辖,其利益也受皇家法庭保护。虽说中世纪欧洲不像古代中国那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也不能明着跟国王对着干吧。没办法,谢瓦利埃家族只好闭着眼吞下这只苍蝇。
如此一来,后面的人想要成为公簿持有农可就难了。凯瑟琳有些遗憾。自耕农的浮动地租实在太吓人了,她本想找机会让纽芬人成为地租很低且不浮动的公簿持有农,没想到竟被别人抢先了。
四月斋来了,四月斋又走。复活节又在眼前。如果狂欢节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可就喝不了”,那复活节就是“苦难的日子终于结束,幸福的生活需要庆祝”。谢瓦利埃家族同样准备了盛大的活动。领主夫人还邀请了她的女伴们,大玩赌博。花样之多令人瞠目。今年领主夫人好似被圣母玛利亚吻中了额头,手气特别的好,心情爽朗的她大手一挥,宣布重金征集有趣的赌局,谢瓦利埃和纽芬的任何人都可以设置赌局并参赌。只要能让她玩得高兴,赏钱那都不是事儿!
第一百六十六章 疯狂的赌局
两个人过后,轮到了凯瑟琳。
奖赏很丰厚,可惜准备的时间太短,所以响应领主夫人号召提供赌局的人并不多,只有三个。第一个人架起一口大锅倒入凉水扔进几只青蛙,再在锅下生火,请领主夫人和贵妇们打赌哪一只最先跳出来。第二个人提议随便从谢瓦利埃挑出十个人来,打赌他们脸上的痣加起来是奇数还是偶数。这两样领主夫人都赢了,兴致更加高涨。用金币和银币的赏钱把第二个人砸得满头包之后,领主夫人急切地催促最后一人上场。
凯瑟琳和马修拎着箱子走入城堡前的广场,对坐在看台上的领主夫人和贵妇们行礼。
“你们抬的是什么?”领主夫人迫不及待地在座位上挪动。
马修默默掀开箱盖。两只直径约十公分的饼状物像奖牌一样立在箱子里。
看台上一片交头接耳。一名贵妇笑问:“这是什么呀。”
“这是赌具。”马修简短地回答。
赌具?什么样的赌局能用到这么奇怪的赌具?贵妇们的兴趣都被挑起来了。
“各位尊贵的夫人。”
凯瑟琳朗声说。
“很感谢领主夫人能给我们这个机会,参与到尊贵的夫人们这高雅的游戏当中。请容我稍作介绍。正如各位所见,这是两只泥饼。中间是沉重的石片,外面包裹了泥浆以保证它们的形状大小完全相同,但黄色的沉重,红色的轻盈。待会儿可以请侍从们取来天平,验证我所言非虚。本次赌局的内容就是,由我将这两只泥饼以同样的姿态同样的高度从城墙上扔下,看哪一只最先落入护城河之中。”
领主夫人挥手,很快侍从带着天平过来。果不其然,黄色的泥饼将红色的高高挑在半空。然后侍从检查了一番,确认这两个饼状物的确如凯瑟琳所说大小形状完全相同。
看台上又是一阵喧闹。贵妇们叽叽喳喳七嘴八舌。说得其实都差不多:当然是重的后落下啦。
领主夫人却一直没有开腔,两只眼睛好像照胸透的x光机,简直要把那两只泥饼切碎了一片一片地检查。
待看台上稍微安静,凯瑟琳尽量不显得冒犯地将贵妇们的注意力唤回到她的身上:“尊贵的谢瓦利埃夫人。还有各位夫人们,凯瑟琳有个不情之请。之前的两人只提供了赌局的玩法与赌具,并没有参与其中。而领主夫人曾说过,谢瓦利埃和纽芬的村民也可以参赌。凯瑟琳也想参与到这场欢快的庆典当中,请也允许我下注吧。”
“哦?你这个小姑娘也想下注?”又一个贵妇笑道,感觉很新奇,上下打量着凯瑟琳破旧的穿戴,“你能赌什么呀?”
“大概有什么猫腻吧。”第三个贵妇说道,“你不是想自己往下面扔吗?”
“这位夫人您多心了。”凯瑟琳说,“刚才侍从已经确认过了。这的确是大小形状完全相同,但一个轻一个重的泥饼。这就是这场赌局对它们做的全部的要求。就算我想耍花招,难道还能改变这个么?而接下来要做的,只是将它们在城墙上,一起从同样的高度。以同样的姿态推落而已。就算我想耍花招,也是无法改变这个的吧?既然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能改变赌局的条件,影响赌局的结果,那么这两只泥饼出自我手,又由我亲自扔下,又对赌局有什么影响呢?”
这么说倒也是。看台上的贵妇们频频点头。另外这次的游戏并非正式的赌博,要求操作人保持公正。而是类似于打赌。在人们一般的思维中,一个人提出一种可能说他能做到,而另一个人认为他做不到。只要前者达到了他的目的,无论用怎样的手段,都算他赢。
“那好,允许你参与下注。”领主夫人同意了。但同时手一挥,表示要她们这边先下注。她的女伴们异口同声地选重的泥饼先落入水中。领主夫人沉吟一阵,露出高傲而自信的笑容:“两个同时落进护城河。”
“喂!你疯了吧!”
所有的贵妇都是这反应。
世人都知道,重的东西会比轻的先落下,就好像一块石子总比一片羽毛落得快。黛拉?德?谢瓦利埃还真是在穷乡僻壤呆久了。跟那些粗鄙的土包子天天混在一起。连这种常识都没有了。
贵妇们的心里无不对她们的东道主充满鄙夷,坐在领主夫人身后确定她看不见的干脆直接挂在脸上。
领主夫人却把这种反对当成了自己比旁人睿智的证明,得意洋洋地用下巴点向凯瑟琳:“该你了。”
凯瑟琳的脸皱成了苦瓜:“那是我想选的啊,夫人。”
贵妇们惊讶了,彼此间窃窃私语:哦,难道这丫头真的耍了花招?
看来是这样了。谢瓦利埃夫人还的确有两下子。贵妇们不由得对看穿了设局者心思的领主夫人多了一丝佩服。
就在贵妇们交头接耳的同时,领主夫人霸道地命令:“换一个!”
换一个?那……好吧!
心中默默祈祷未来伽利略在比萨斜塔掉链子,凯瑟琳一咬牙:“我也选择轻的后落下,重的先落下。”
顿了顿,凯瑟琳清了清嗓子,反而把嗓子搞得更嘶哑:“夫人,如果我真的侥幸赢了这场赌局,可否不要赏金,连同设计赌局的奖金也不要,换成另外一个奖赏?”
“什么?”领主夫人问。
“您的一个承诺。”凯瑟琳说。
这语气跟临终遗言似的。领主夫人被逗乐了,当即答应下来,也懒得问她想要什么承诺。反正她也赢不了,什么承诺都是空。
瞧那丫头一副马上要上断头台的架势,领主夫人忽然玩心大起,手指朝她一点:“如果你输了,打算赔点儿什么呀?”然后也不等她回答,直接说:“要是轻的没有比重的后落下,那你就归我儿子了。”
啥?!
凯瑟琳懵了!风太大,她听不清啊啊!!
卡特琳娜小姐一直坐在母亲身边,急忙拉住母亲。她老妈却把她的手推开,碰碰她的肩膀:“你瞧这丫头,长得还可以吧。”
“母亲!”卡特琳娜无语。看来母亲想孙子已经想疯了。
马修往前跨了一步,不动声色地遮住妹妹:“领主夫人,这样的话我们还是不要参赌了。”
“你是谁呀?”领主夫人对插话的人很不耐烦。
马修禀告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