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不乖之鬼医七小姐-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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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将她面前的绫纸拿起,一看,他眼中分明有着愕然,分明不敢相信堂堂国公府的千金,写出来的字居然会如此不入流,甚至比初学字的小孩还不如。
他从绫纸中抬起头,看着她,“你昨晚抄了半夜,就抄了这个?”
花著雨毫不惭愧,“大人不是要用最诚挚的心抄经文么?自小我就不擅书写,昨晚虽然抄得少,但是是以我最诚恳的心在一笔一画的抄写,绝不会影响什么。”
秦惑好气又好笑,“就你这个字,估计天上的神仙看了都会哭。虽然你有诚心,也不能这么样就把经文抄在上面交差。”
花著雨笑得好无辜,“我就这水平,如果神仙不收,那该怎么办?”开除她的资格岂不是更好?
秦惑摇了摇头,把绫纸放到桌上,然后捉住她握笔的手,将她几指矫正,“拇指轻按,食指押,中指这样钩,无名指抵,这才是握笔的正确方法。”
被他这样抓着手,花著雨有些不自在,要挣开他的手,他却将她的手全数握住,认真在绫纸上一笔笔写了起来,“注意提按要适度。若是一味用力的按,字体变粗,若是一味提,字体就细,都不美观,你要提按交替,才不会写成一坨糊的字来。”
他带着她的手一笔一笔的写,让她体会那种轻重不一的力度,转眼纸上就出现了几个苍劲俊逸的字,果然比她的不知要强了多少倍。只是屋里沉水香令人痴,他怀里淡淡的檀香更是让人醉。
一瞬间的恍忽后,花著雨连忙收敛心神,心里默念无心诀,将一切外物视为花草树木,平息静气顺着他的手势一字一字写下去。
差不多写了十多个字,秦惑才松了手,他低头看着花著雨仍清明如水的目光,叹息道:“希望这七日经文抄写下来,你能练一手漂亮的字体出来。”
花著雨诚挚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得了国师大人的亲自指点,更是让人信心倍增,一定不会辜负了大人的期望。”
秦惑笑笑,“真的不能因为这一手字抹杀了你神医的大名,趁这个机会静心练练也好。”
这样抄抄写写的日子其实也过得很快,秦惑每日除了打坐蒲团,就是指点她写字,看着她的字体练得一日比一日纯熟,而且自成一格的娟秀,秦惑脸上的笑容更是开明起来。
而皇太后的病则一日比一日见了起色,可惜七日下来,花著雨恁是没看到秦惑如何画符,而太后每日喝符水的时间,几乎都定在她睡觉的时候,更是让她觉得神秘难耐。
与秦惑这等人每天呆在一起,对任何人来说一般都是一种煎熬。那两个宫女自是不必说的,几乎有秦惑在的地方是连头都不敢抬的,不然若是再失态,她们自忧小命不保。
可是对花著雨来说,偏偏是个例外。她每天不仅把毛笔字练得勤快,字得到了提升,而且无心诀是练得更勤快了,只要秦惑一过来,她就诀不离心,就算秦惑离她再近,她也古井不波。一日日下来,她忽然有些得意,会不会经过这一练习,她能达到高僧那种坐怀不乱柳下惠的境界?
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感谢冥欢有先见之明,让她一诀在手,天下我有。
终于熬到了九月十七的下午,早已等之不及的人们在秦惑的允准下,一齐都涌进殿来。宝兴帝和陈太傅一马当先到陈太后榻前,当看到陈太后已能坐起来,脸上退了灰白,两颊有了些许红润,就连眼珠子都生气了不少。
宝兴帝见状又关切又欢喜道:“母后是否感觉好了很多?”
陈太后笑着点了点头,“确实感觉好了很多,今日还在外面殿内走了两圈,也不觉得那么费力了。”
宝兴帝哈哈大笑,连声道好。
殿内一应皇亲贵族都连称太后万福。
眼见可以功成身退了,低目站在大殿一角的花著雨欲告退,安宁公主不知打哪蹦了出来,审视着她道:“所有人都在为我皇祖母高兴,你为什么一个人呆呆站在这里?难道你和国师一起呆了七天,生病了?”
花著雨好笑,她这个生病定然是指她是不是得失心疯了,有这么夸张吗?
她淡声道:“看着皇太后的病能一日日得起色,我早就高兴过了,现在已经心情平静,只想早点回家。”
安宁看她还正常有些失望,撇嘴道:“我知道,你是想回去见你师父,可是方篱笙在你进宫的第二天就走了,你现在回去也见不着人了。”
花著雨并不觉得奇怪,因为这本也是她的意思。
看她没有任何表示,安宁恼恨道:“枉方篱笙对你这个所谓的徒弟照顾有佳,结果也不过是个没心没肺的,哼!”
安宁才去,已敬了孝道的楚霸就过来道:“这几日辛苦你了,向父皇告退后,我先带你去吃好吃的。”
看他明朗的笑脸,花著雨点头,“待我去向皇上告辞。”
宝兴帝现在已从欣喜中缓过神来,当花著雨说要告退,他龙颜大悦道:“国师的卦象果然没算错,此次太后病有起色,你的功劳也不小。好吧,朕就先让你回去休息,随后一定重赏于你。”
花著雨谢了恩,便告了退。
和楚霸走到殿门口,就见到已收了一应物事的秦惑也正要离开,他也看到了他们,便道:“花七小姐是否要回国公府?要不要我送你一起回去?”
楚霸笑道:“国师先行吧,花七小姐还要在宫里呆一会,等下我会让人送她回去。”
秦惑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似想起了什么,回身道:“花七小姐不仅医术超凡,而且心性方面也相当不错,有时间的话,我一定会上门拜访,向花七小姐讨教一二。”
言罢,他便在几个灰衣少年的陪同下拾阶而去。
楚霸听得莫名其妙,“你的医术不凡是不错,至于你心性方面不错的评价又从何说起?”
花著雨笑意微深,摊了摊手,“国师的话向来深奥难懂,我怎么知道?”
楚霸把她带到了他的东宫,里面果然早已准备了各色糕点水果小零嘴,甚至还有金黄带色的烤鸡烤鸭之类的,吃了几天素,花著雨也不客气,洗了手拿了一块烤鸡腿就吃了起来。
“这几天和国师独处,可有看到他的容颜?”楚霸半开玩笑问道。
花著雨老实的点头,“当然有,真是绝色,怪不得传说见过他的人会得失心疯。”
“绝色?”楚霸哑然失笑,“到何处程度?”
“形容不出来,总之很好看。不过,”花著雨故作神秘压低声音道:“没有我师父好看,真心觉得。”
楚霸一巴掌拍在她头上,笑骂道:“你就张口闭口你师父,别告诉我,你已经喜欢上了他。”
花著雨噎了一下,干笑两声,没了下文。
楚霸叹了一声,“好在你没有得失心疯,我现在终于明白国师为什么夸你心性不错了,原来是指他没有把你迷倒。”
在秦惑那般魅力之下,哪个女人都经受不住诱惑。怪不得他叫秦惑,原来是迷惑人的意思。花著雨有些暗自庆幸,如果没有冥欢,就没有现在的她了。她不想再在秦惑的问题上打转,边吃边道:“贺兰晴呢?她现在怎么样了?”这几天她最担心的就是她了。
楚霸把水杯推到她面前,“这回子贺兰晴可把事情惹大了。”
花著雨定住,“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进慈宁宫的第二天,贺兰晴就跑到了皇宫,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她和谢俊之母亲之间的矛盾。她让我父皇给她作主,看谢老夫人那些骂她妖女的话对不对。我父皇立即把谢俊之叫到宫里来,谢俊之说他夹在两人中间,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他母亲根深蒂固的观念,认为会巫蛊的都是邪术,他们谢家遵循圣祖律例,不敢有违。而贺兰晴又是他深爱的女子,他又不能负她,他左右为难,也希望我父皇能帮他出个好主意。”
花著雨问道:“那么皇上怎么解决的?”
楚霸一笑,“这等家事,父皇还能怎么解决?自是找来谢老夫人一起调解了,毕竟谢老夫人的话也不是无理。可是谢老夫人坚持已见,私下里,父皇又知道贺兰晴怀了身孕,这事一时真的难以下定论,眼看婚期已近,大家劝了几天,让贺兰晴和谢老夫人各退一步,孩子就别打了,让贺兰晴答应老太太,以后终生都不再用那些巫蛊术。”
花著雨脸色一变,“贺兰晴不会是答应了吧?”
楚霸望着她,“只要能保住孩子,谢老夫人又答应以后不再刁难她,她为什么又不答应?而且我父皇还特意升了谢俊之的职,如今已是五品御史中丞,这么三方面下来,总算是让他们一家都欢喜和解了。昨日谢老夫人和谢俊之才把贺兰晴从宫里接了回去,估计现在正在准备婚事,你就准备拿出你的贺礼,好好吃喜酒吧。”
听完此言,花著雨却无法高兴起来,巫蛊之术是贺兰晴家族传承,当年曾帮圣祖立下了汗马功劳,也是兰陵王能偏安一隅的基础。如今兰陵王不仅独女远嫁,还将家族传承答应终生不用,那兰陵王还剩什么?日后兰陵王过世后,整个岭南岂非再也不会贺兰王姓?再也不可能会有神秘的巫蛊传世?
贺兰晴究竟有多爱谢俊之,竟然会让她抛弃一切都要跟他在一起?
“你不要想太多,总之她感觉幸福就是好的,你现在若是去说什么,岂非是要将她的幸福感硬加上负罪感?”楚霸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柔声劝道。
花著雨全然没了胃口,将鸡腿放下,“事已至此,我说也无用,什么都不会说的。”
楚霸忽然将话题一转,“你知道我这几天发现了一件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看他两眼亮晶晶的样子,花著雨一愣,“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楚霸手里端了一杯酒,慢慢摇晃着,“那晚在猎场,不是说我父皇发现我已经宠幸了你三姐吗?而且还把紫玉戒指给了她。”
花著雨点头,“是有这么回事,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不可知的内情?”
“你说对了。”楚霸畅快地饮了一口酒,“那晚,一直都是由明妃陪着我父皇,我酒醉后,则由阿信守在我帐外。然后我父皇竟然派他身边的贴身护卫来请阿信去行宫见他,由那贴身护卫继续守在我帐外。结果……阿信回来的时候,那护卫居然告诉她,说我在她离开的时候去上茅房,中途见到你三姐,就把她强拉进营帐里了。可是,你应该知道……”
他扬眉笑道:“我一门心思都在你的身上,怎么可能会去拉你三姐?难道是你三姐和你长得像?而且以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就算我酒醉,人说酒醉心明,我岂会对你胡来?”
他的眼神虽然坦诚,花著雨却不禁红了红脸,“男人都是下半身说话的动物,谁知道你会不会一时来了兴致饥不择食就那样了呢?而且听说那晚是皇上亲耳听到你说喜欢三姐的话,有明妃和阿信为证,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楚霸摇了摇手指,“你有一点说对了,我父皇和阿信确实听到有人说喜欢你三姐了,可是那不是我。”
花著雨眯眼,“什么意思?”
“当我第二天一早知道出了那样的事后,心里有诸多疑惑。”当然,他不会说他酒醉中明明看到的是花著雨的脸,后来抱了一抱,确实也起了非分之心,但是结果他什么都没有做才是事实。楚霸笑道:“于是便命阿信马上传信宫中,让他们马上派人把那个守在我营帐外我父皇的贴身护卫郑勇的家人给找个理由抓了起来,经过一番折腾,你猜我问出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他不待花著雨问,就接着道:“郑勇说,由于他家弟弟借了高利贷无钱可还,眼看就要被人砍死,正好这时候一个老太监给他搭桥,让他在秋猎的时候做一件事,就可以帮他把钱还清。而那人说的事,并不是杀人放火,只不过是让他放一个人或者两个人进我的帐营,于是他就答应了。”
“放了两个人进你的营帐?”
“不错。他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你三姐花若芸,花若芸进帐后,居然换成了你的模样,想让我宠幸她,结果我没上当,给睡着了。为了演一出好戏,还要让阿信也信,于是第二个人进来了,那人的模样居然是和我有几分相似,进去后,就代我将你三姐宠幸了……呵,然后阿信进去的时候,还以为我干了好事,她出去后,我父皇和明妃也就恰好到来,然后那人又代我说了喜欢你三姐的话,并且将我放在身边的紫玉戒指也送给了她。于是第二天,我就成了个冤大头。”
花著雨倒抽一口冷气,“我三姐居然如此大胆?众目睽睽之下,竟然也敢这般干?”
“可不止她一人,一切的配合,分明还有明妃。至于那个有几分像我的人是谁,我不知道,郑勇也不知道,恐怕也只有去问你三姐,她的奸夫究竟是哪个?”
“那个郑勇呢?是否已经关了起来?”花著雨问。
楚霸斜眉笑道:“我没那么傻,关了他,等于是告知别人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让他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