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不乖之鬼医七小姐-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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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信盯着她坚毅的面容,默了一下,才道:“太子一再叮嘱以七小姐的安全为重,这个时候,应该是七小姐在哪里,我也在哪里。走吧。”
花著雨没有拒绝她,只是垂下眼,掩饰了眼底的热意。
两人随掌柜走出大堂,一进后院,就见松柏苍翠,繁花穿插,给人一种闹中取静清幽的感觉。不过稍一留神,便能发现宁静中暗带肃杀之气,恐怕是各个角落,隐匿了不少防卫暗哨。
察觉如此防卫,阿信暗松了口气,安平王府,毕竟曾是大泽之肱骨,百十年根基,收了爪牙,仍有利齿,些许小贼,绝难伤其一分。这也是她第一次目睹安平王府没落的真实实力。
掌柜带她们进得一间幽静的院落,与十多个精悍带刀护卫交换暗语后,便敲开了一扇木门。来开门的,竟然就是多日不见的大长公主。
“总算来了。”见到花著雨,她也不惊,神色虽说平静,但是她眼角凭添的几道细纹和鬓角的两缕白发已彻底道出了她的心力交瘁,犹如即将燃尽的蜡烛,不过是在凭着灯芯在发挥最后一丝残留的余热。
“他已经声嘶力竭,血脉喷胀,面目红肿,不知道就算来了大罗神仙,还能不能将他救活。”大长公主的话说得空旷而死寂,像是暗夜幽灵。
阿信和老掌柜被人禁在了外面,花著雨随着她往里间走去,沉声道:“之前我给他刺过一针,如果不取的话,他的病不应该短时间内成这样。是谁把那根针取了?”
大长公主僵硬的背脊停了一下,“第一御医说那根针的刺法有问题,如果不取,司桐将爆血而亡,尸骨无存……”
花著雨眼一眯,冷笑,果然是顾正凉,以他的医术,不可能不知道那根针所起的作用,而他依然起出那根针,恐怕亦是希望安平王府的最后一根独苗彻底断绝!
而以大长公主的识人之能,现在她不去求顾正凉,依然要自己过来,那么她自然清楚顾正凉的险恶用心。
第067章 暴殄天物
昏暗而密闭的地下石室内,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四肢被小指粗的铁链捆锁着,脸上青筋突起,身上皮肤溃烂,哪里还能辨认出是之前那个纯洁无忧的弱质美少年?
躺在一堆烂絮中的黎司桐瞪圆眼睛微吐着舌头像一头野兽一样在喘着粗气,而他的眼角还在不时抽搐,时而翻着白眼,一副随时气拉不上来,就要翘辫子的样子。
花著雨一看情况危急,不由分说就急步上前,先是拿脉,再翻眼皮,看舌苔,最后再探他头颈两气交汇之处,良久,忽然回头道:“我来迟了一步,两气入脑纠缠,极难分离。不知道长公主府有没有一样毒物,若是有的话,倒还有一线希望。虽然风险很大,但是状况已是如此,我愿冒险一试!”
大长公主精神一振,“在你未来之前,我就已经为司桐搜集了天下不少奇珍之物以备不时之需。七小姐快说,究竟需要什么,东西都备在这里,只要有,随时可以挑选出来。”
随着她的视线,花著雨这才发现在一面石墙前,有用千年不朽的金丝楠木制就的一排木架,架子上或用罐或用坛或用金丝楠木或用白玉瓷装了不少东西。她近前一一掀开盖子一看,这些器物里装的居然是什么百年灵芝,千年人参,黄精凤凰胆等稀奇少见灵妙之物,更有可怖的冥火虫,东海蚰蜓,怒海潜沙里的千年珊瑚树,尸香魔芋花等等奇毒无比之物。再一细看,她所需要的长居沙漠地带的避日蝎也赫然在列,不禁咋舌,“长公主准备之齐全,实是罕见,光就这里的所有之物,已是一座城池难换。”
“这些不过都是身外之物,为了司桐的病,我愿倾其所有。看七小姐一眼能识得这些恐怕顾正凉也难识全之物,本宫心里就放心了。如果七小姐懂得善用此地之物,我相信,我家司桐一定能得救,此次……本宫终是没有找错人……”
“长公主言重了。我只能说是尽我所能……”
接下来,花著雨也不耽误时间,立即取了避日蝎,先取其头部毒汁涂于五根金针上,然后让人按住黎司桐,对长公主谨慎道:“稍后我必须凝聚全部心神,不能有一丝分心,所以请为我护法,绝不能有一丝差池,不然不仅我会被伤,世子可能真的就会爆血而亡,尸骨无存!”
长公主一扫室内十四个身着铁浮屠的护卫,绝然道:“七小姐只管施救,不说本宫这里防守如铁桶,苍蝇飞不进,就算有那超天本事的,除非是本宫死了,不然绝不会有人敢影响你们。”
花著雨点头,随即一脸凝重,就开始动手。她先在黎司桐头部五穴派毒针,紧跟着脱了他身上破衣,边拿脉,边手法沉稳地沿督脉而下,一步一步,派针将直至丹田。
时间在极速流转,她的动作越来越沉缓。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其实极为凶险,如若她不是全神贯注,就无法掌握避毒离析出来的极阴极阳之气。金针柔和而下,防止两气回反扑。而两气经过纠缠,初初分离时威力暴增,不以柔克刚,极难让其温驯服从。
而就在她一针扎向黎司桐神堂穴之时,神思稍偏,竟隐隐听到外院有惊呼声和喝斥声,随即有人长声喝道:“经查明,此地乃五毒教徒聚集之地,奉城防司令,捉拿谋逆叛乱邪教徒众,所有人原地受缚。抵抗者,擅闯者,逃逸者,格杀勿论!”
长喝之人声音雄壮浑厚,竟能透过石壁绵长送进内里,长公主一惊,城防司?五毒教?是谁竟敢把秋婉楼安上五毒教的恶名?而来人还是顶级高手,城防司有这样的人吗?
她一眼瞥见花著雨似已分心,当即沉声道:“七小姐勿虑!只管施救!”
花著雨忙敛了心神,大长公主留下十人,另带四人出了石室。
一针继续稳稳扎向黎司桐神堂,黎司桐蓦然一声长嘶,竟是坐了起来。花著雨不敢怠慢,一针再扎向魂门,然而外面的惊呼声打斗声越来越近,还不待那十人围向石门,只听得蓬一声巨响,石门被强烈的冲击波炸得粉碎,疾射的石块带着强劲之力直向室内之人迸射而来。
十来个护卫齐齐挡在花著雨身前,所有石块全被他们以身挡住。花著雨继续扎针,伴着门外一阵步声急响,一大群人奔此处而来。随即石道上窗户上倒映着枪戟暗影,门口涌动着黑色人头,瞬间将石室包围。
火光亮起,映红半边苍青的天色。
“快点,这里还有五毒教徒,杀!”
不知谁一声令下,长枪箭雨齐齐袭来,八个护卫挥刀挺身而上,转眼便激斗一处。
如此阵势,尽管是背对着难睹全场,有两个护卫留守,花著雨仍是脸色一变,再难静心。其中一护卫沉声道:“神医不可停手,我们会护你到最后!”
花著雨深吸一口气,再次凝神聚气,其实只有最后四针了,无论如何都要熬过去!
她落针如有神助,不偏不倚。身后,有热血飞溅,有断肢升空,有头颅滚落,甚至有刀风刮断她的发丝,她依然稳稳将一针扎向黎司桐丹田。还余最后一针。
八个护卫全倒,两个护卫负隅顽抗。
“射!”
一声厉喝,弓弦急响,围在窗口的官兵悍然引弓,深青色箭雨如携了黑云般瞬间扑至。
“啪!”
一声巨响,一条如苍龙般的巨大黑影携雷霆万钧之势将黑云收归、席卷,随即一条周身裹得紧密的纤细身影从巨大黑影中蹿出,瞬间挡在那支射向花著雨后心的箭矢前,箭羽入肉,她闷哼一声,压低声音道:“还要多久?”
竟是大长公主。花著雨额际滴汗,咬牙道:“马上!”
突然而至的两人,并未让下令者退缩。下令者的脸半掩在阴影里,不见神情,目光森冷如箭,舌尖的字句,如一去不回杀气腾腾的箭,“射!”
同一时间,花著雨一针准确扎向黎司桐百汇,她嘴角露出一抹笑,“成!”
随着她轻吐的这一字,飞快扯起席上一块破布迅速包住头脸,利落一滚,就下了长席。而那个负责挡箭的巨大黑影反手一把拧住她,回头低吼,“想死吗?躲在我身后!”
不用掀开他的黑巾,也知道是太子大人驾到。花著雨一推他,“不用管我,如若你能护住他们母子安全便是万幸。”
她再次不顾箭风血雨,蓦然朝东边的楠木架子那边滚去,如此多的珍稀之物,如果就此藏身此地化为乌有,简直是暴殄天物,不若由她收归已有。
楚霸大怒,然而此时已不容他不多想,箭雨袭来,他挥舞黑袍,将大长公主和黎司桐遮蔽住。大长公主急为黎司桐拿钥匙解铁锁链,可是越急越是解不开,官兵们逼得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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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文在16号入V,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心里仍感觉激动和惆怅。激动将可以大篇幅尽情描绘我心中的故事,惆怅则是因为将会有离我而去者,不过这都是无可奈何的事。
故事是好是歹,总要自己写个尽兴,而我码字的速度通常很慢,往往一章万字更会耗去我一整天的时间,所以希望各位亲们看在小星辛勤耕耘的份上请支持正版。
接下来的内容会更精彩,望各位新老读者多多支持。
第068章 后果自负(求首订)
5
花著雨一点都不担心他们,抄起一个楠木盒子,就近把架子上体形小的珍稀之物往里面扫。直到一把大刀在她头顶三寸之处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捏住,她才蓦然觉醒,在她刚才如痴如醉的收集之时,已在鬼门关打了个转。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果不其然。”低哑的声音罩在她头顶,分明还透着一股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愠意。花著雨着实吓了一下,抬眼一看,就见一人着一袭乌黑斗蓬,头面一顶大沿乌纱斗笠,犹如芸芸众生中那只可仰视的黑暗天神,不过那透过乌纱清亮如云月玉珠的眸子就算化成灰烬她也能认出的,她无辜地眨了眨眼,“方……师父……”
方篱笙隔纱闲闲地望着她,“你这个时候还能认我,看来我该庆幸万分才对。”
他手上一捏一送,大刀锵然而断,一截断刃如电闪般射入挥刀的官兵胸口,官兵惨然大叫,被劲力带得重重撞向石壁,弹回,喷血,当场毙命。
他出手如此之狠辣,与他青玉般高洁的容颜截然相反,看得花著雨直是咋舌,如果他对她发了狠……她不由暗自摸了摸胸口,她的骨肉细腻得很,绝对比那个官兵脆软得多。
想不到她没去西山马场,他竟是追捕到这里来了,此时绝对不能惹毛他。花著雨弯眼一笑,“这里有好多珍宝……”
“扯淡。”方篱笙哼了一声,之前那发号施令之人五指如钩一般蓦然袭来,他脚步移动,从花著雨的角度只看见黑色斗蓬的掠影团团一闪,啪地一声响,两条身影一触即离,灰色身影疾退,分明是对方没讨到半分好。
就在他们一触之际,花著雨瞅准机会,奋力往侧旁一翻,从一个罐子里飞快抓出一把血红的麒麟竭。可惜乐极生悲,一个算盘珠大的黑点突然射来,她不及躲避,噗地一声,左臂上黑点入肉,疼得她差点落泪。
“胆大妄为!”砰砰又是几响,几个官兵惊呼连退,方篱笙掠上前来抱起花著雨,入怀只觉她轻若无物,不禁眸光微软,声音依旧带着愠意:“你真要为了那些劳什子连命都不要了?”
花著雨皱眉忍痛嘶声道:“错。抢救这些劳什子就是为了救命,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谬论。自己若都没了命,又如何救命?”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有师父在万事大吉。”花著雨终觉与他针锋相对太过份,嘻笑着转拍马屁。
方篱笙乌纱下的脸色稍霁,哼声道:“知道就好。要知道师父的存在不仅是教习,更是幸运神降临,你该感到万分荣幸才是。”
原来他也是个自大狂。花著雨脸暗黑,不欲与他在此问题上深入讨论,既然他自认如此了得,干脆抱紧金丝楠木盒把头埋在他肩上,闷声呻吟道:“好疼。”
她自己不觉,这种口吻好像在撒娇一般,方篱笙手臂一紧,声音也跟着柔了下来,“看你哪里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咎由自取。”
花著雨当没听见。
而就在方篱笙扑进室内的时候,围攻楚霸、大长公主和黎司桐的人更密集,好在同样蒙了面的楚霸的后援队来到,顿时和官兵打在一起,并不宽敞的石室内厮杀得烟尘四散,板凳桌子碎片激射飞舞。得这空隙,长公主总算把铁锁链一一打开。
楚霸回过头来看到捂着头脸的花著雨被一个看不到容颜的黑袍人抱起,正要追问,忽然看见那个领头人急退出去,鼻端同时闻到硫磺味,暗呼不妙,怒声道:“快撤!有炸药!”
他携长公主和昏迷中的黎司桐腾空飞掠,在一声震天价响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中,方篱笙已抱着花著雨疾速掠出石室,他凌空虚度,猎猎长风中,自人头蜂涌的官兵头顶若流星飞虹般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