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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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何事?”
“你随我出来。”清月说着又于她添衣,披了厚的大衣出去,奚钰有些个莫名,“究竟出了何事,如此慌张?”
清月是以为王上来了,在殿外不肯进来,这便是让奚钰亲自去请才能拉下那个脸来。也是,夫妻吵架,一人退一步,这茬子便也过去了。
然而出殿门时却只瞧了高公公在,高公公见帝妃出来快步上前行礼:
“娘娘金安!”
奚钰与清月都往他身后瞧去,却什么也没有,清月狐疑,适才传话的宫婢不是说王上来了么?人呢?
高公公起身,清月便问道:“总管大人,王上可也来了?”
高公公见帝妃也看向他,当即为难,却也点头,道,“来了,但又走了。”
奚钰面上欣喜一瞬僵滞,他是何意?来了不进来又走了?奚钰笑道,“公公此厢来,是为何事?可是陛下有交代?”
高公公摇头,继而匍匐跪地道:“娘娘,老奴求娘娘先退一步吧,王上这些日子受尽思念之煎熬,几日未上朝,也几日为曾进食,更是几夜都不曾合眼,再如此下去龙体如何受得住?娘娘不知,这几日夜里,王上都在宫外瞧着您,每次见您关了殿门便再离开,娘娘,王上如此还请娘娘怜惜!”
“老奴知道,娘娘心里也难受着。然,老奴求娘娘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大遂百姓着想,王上龙体要紧,还请娘娘看在大遂百姓份上劝劝王上!”
高公公几若声聚泪下,奚钰心中疼痛亦然,抬眼望着高高悬挂于空的孤月,他既每日都来,却终究不肯进来,是因为他心里,错的是她么?
“高公公此厢来此,是陛下授意吧?你且回去,本宫乏了。”奚钰转身进殿。
清月侧身瞧着奚钰进殿,叹息一声,高公公急在当下:
“娘娘,娘娘留步啊,并非王上授意,一切都是老奴的主意,实在是老奴不忍心王上如此糟践自己,还请娘娘念在天下百姓的份上,去瞧瞧王上,娘娘…”
奚钰身影已入了内殿,任高公公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清月收回目光轻声叹息,继而劝道:“高公公还是请回吧,我家娘娘要歇息了。”
高公公即刻将目光投向清月,道:“张贤人与帝妃娘娘情同姐妹,你的话娘娘定能听进几分,还请贤人看在百姓份上劝劝娘娘。”
“总管大人言重了,清月乃卑微女官,岂能与娘娘情同姐妹乱了尊卑,娘娘凤体金安自是不受卑职等劝解。高总管也莫再担忧了,解铃还须系铃人,高公公就别再多管了。”清月不卑不亢的出声,若不是今日之事,高公公这君上面前第一红人能与她这般低声下气的说话?
“张贤人……”
“高总管请吧!”清月竟也正了几分颜色道,继而转身入殿。
君上身边之人能使唤呼叫宫人,架子端得比正主子还大。她是帝妃身边之人,她如何要在这时候矮人一截?
再者,她虽听了高公公那些话心里也有几分不忍,也想求帝妃主动言和。可若作为帝妃的人来说,她自然是不愿自家人先迈出这一步,若这头一次认输了日后岂非都要受君上摆布?帝妃已经为他舍弃了许多,这一点骄傲,无论如何也不能丢。
高公公得了这般对待还是头一次,想他身为帝宫中第一总管,竟没想到被个二品贤人落话。心下有气,却实在又不得不忍下,别人他兴许能给几分颜色瞧瞧,可这张贤人却偏偏是帝妃身边之人,如何不忌惮两分。
高公公回了御书房守夜,君王见他回来,便道:“孤王早知她不愿见孤……”
高公公当即跪地请罪,“王,是奴才给王上丢人了,帝妃娘娘以为奴才去求她,是王授意,老奴该死,老奴给王上丢人了,请王降罪!”
盛绝已没那个心思将他治罪,叫他起身,道:“你下去吧。”
奚钰又是一晚无眠,清月在外间听得她翻动的声音便起了身在内殿掌了灯,将她扶起来,“还是睡不着么?要不要请太医开些助睡眠的药吃?”
“不用了,就是心里有些许难受,不碍事。”奚钰摇头道。
清月叹息,人是她自己撵走的,高公公来便是王踏出了缓和的第一步,然她自己非要倔强不肯妥协,如今又这般难受。轻声道,“何必呢?他毕竟是王,你就算退一步也无甚大碍,何必如此倔强,到头来弄得自己难受?”
奚钰苦笑,却并不多言,清月叹息道,“心疼了还得自己受着,任何人都不能代你承受一分,你何须如此执意?夫妻间吵闹本是寻常,倒是你将此当了真。”
“月儿此言对我好不公平,如何是我当了真?我气恼也仅在那当下,偏生他将这气存了这许久,没的叫我也好不安生。”奚钰不甘道。
哪里是她先当真的?她都不曾察觉,他便已然添气不理人了,真真好疑惑,这便是君王的气度?
清月继而笑道:“你既不觉着这有何,便退一步顺着王,王乃九五至尊,终究是要人附和的,你是此般剔透的人儿如何不知?退一步也给自己个安生,嗯?”
奚钰烦,将清月往推,让她快去睡,这夜里起来又没披肩厚衣裳,要着了凉那颗就麻烦了。清月点头笑着离开,于她放了床帐便才离开。
这第二日夜里盛绝依然在宫外瞧着,见不着人瞧着殿内的灯火通明他那心也好受些个。然而,这夜里乾元殿的灯火亮到了半夜,盛绝微微担心,这么晚了她还不睡?想了几次都未曾当真踏出脚往殿里去。
高公公见君王犹豫心里急得不行,心里祈祷再踏出一步,再踏出一步便可。然而君王终究又收回脚步,未曾进去。终于在殿内的灯火都熄灭后,他才转身离开。
“王……”高公公欲言又止。
盛绝却并不多言,直接又进了御书房。哪知这一进门抬眼便见她站在殿内,他神思一晃,竟荒唐到去揉揉眼睛,以为看花了眼。
“钰儿来了。”他低声念着。
奚钰转身看他,他比高公公形容得更为憔悴,面色苍白,当初艳红的唇际丝毫不见血色,眼眶中血丝尽涌,布满沧桑与沉痛。
“九叔。”奚钰低声唤着,抬眼望着他,是不忍心和关爱。
盛绝终于朝她走近,近身时一把将她拖进怀中,扣着她后脑继而铺天盖地的湿吻席卷而下,干涉的唇际摩擦着她娇软唇瓣生生擦出激烈的火花与电流,唇舌缱绻,口齿缠绕,强劲迅猛的势头几若将她吞噬。
他搂着她一刻也不放过亲吻,直直将她往书案上压。身后高公公早已退了待伺宫人,关了殿门任他二人纠缠。
“九叔,九叔九叔……”她声声在他耳际唤着,张口主动吻着他,衣衫凌乱未退,他却已融入于她。
“我的钰儿……”他低声吼着,重重压向她,将激情与火热发泄在她身子里。
待书房中的暧昧奢糜渐渐退下时,他于她整理着凌乱被他撕破的衣裳,抱着她坐下。奚钰伸手拿了个木偶把玩着,细细瞧着,问道:
“这些日里,你便是在做这些个?”
盛绝点头,他瞧见了那对精致的木偶,也着人调查了是谁所出。那一对木偶,明显女的是她,男的却不是他。她将木偶放在内殿枕榻旁,想来是极喜欢的,所以便学了这活计,从她去楚国时便已开始研究。
这本该堆满奏章,笔墨的书案,此厢却摆满了各种雕、篆、刻的工具,和各种木头以及成形未成形的木偶。
奚钰放下手里的木偶,伸手去握他的手,他垂眼看她,奚钰伸手去抓,“给瞧瞧你的手。”
“有什么好瞧的?”盛绝手搂着她,手掌掌在她后背不松。奚钰一时气恼,伸手去拉,“你给我瞧瞧,适才你弄疼了我,你手可是受伤了?”
盛绝微顿,眸色赫然变得赤红,继而将头压下啃咬她的唇,“没有。”
她闪躲开,依然要哦拉他的手,“给我瞧瞧。”
盛绝不得已只能与她看了去,奚钰握着他满是伤痕的手眼泪瞬间滚了出来,他的手是握笔批奏折,是指点江山的,不是拿刀篆刻这些小玩物的。原本他手掌中仅有些握刀磨出的干茧,可如今,十指指腹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都是伤痕。
“为什么要这样?还疼不疼?”她侧目看他,盛绝摊开掌接住她掉落的泪滴,道:“不疼,大丈夫这点算什么?”
奚钰吸着鼻子,眸中含泪看他,道,“我恨你的就是这般,什么都藏在心里,你不说叫我猜我哪里猜得到?我恨你,恨死你了!”
她将头埋进他怀里低声啜泣,拳头捶着他胸口,盛绝抓着她的手低声道:“钰儿,我要的只是你,你明白么?”
她不语,却转身伸手拿着案几上的一堆木偶看,轻声道:“你看到我房里有这小玩物,你便也刻了?你可知你是作何的?碰这些个有何不妥么?”
盛绝低头吻着她的发,多沉溺这一刻她的温顺,道:“为夫是钰儿的夫君,能讨钰儿欢心做这些个又有何妨?”
奚钰真不懂他,他不擅说话什么都藏在心里,然而他却极容易说这些个好听的,他究竟是怎样的人怎样的心?
“农民耕种,商人经商,书生读书,可有听过商人耕种,农民读书的么?若不能各司其职这世道岂不乱了?钰儿的夫君是王,王岂能做这些个工匠之事?”奚钰轻声道,“璇玑刻了这类玩物与我,我高兴,可我的夫君为讨我欢心也做这些个东西,我便心中有愧。”
盛绝顺着她的发道:“为何要想这么多?你只将我看过君王,可有当我是你的夫?夫为妻做任何,还有合理不合理之说么?你心中愧疚,是因你心中顾及太多,并未当我是你的夫,甚至将我远远推开。钰儿问问你自己,你可当我是夫么?”
“倘若我什么都不顾忌,岂不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姬了?钰儿何来当得起那般大的罪名?”奚钰反问。
然盛绝不同意她这说法,“钰儿眼里孤王与那些末代君王是一类?”
奚钰微愣,当即心下一惊,她此话是暗指大遂将毁在他手里,如何不是与那些末代皇朝的君主一般无能?而他自幼比作大遂开国帝王紫阳君主,其雄心堪比草原上的猎鹰,而她此时这般暗喻,他如何能听进?
“臣妾失言了。”继而不再争论,微顿之际再道:“王这些时日都未曾上朝,这是自王登位以来从未有过的,王如此精明睿智何须旁人指点?臣妾只愿陛下万莫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盛绝张狂道:“孤今生得了钰儿,便已足够,还要如何?”
奚钰微愣,无奈道:“王适才才不悦钰儿将王比作末代帝王,然您这话不是那些个自我膨胀的君主的言语么?为何王不心怀天下,将您的子民忧挂于心?”
盛绝见她再次恼怒,便即刻应道:“明日孤便早朝,可好?”
奚钰被他此言堵得无言以对,连声叹息,这是代沟么?盛绝却取了她手中之物,伸手将她的手握住再行温存。片刻再道:
“钰儿,是何人伤的你?”
“康靖王。”她道。
盛绝吻着她的脸,挑开已经凌乱的衣衫唇附上她雪白肌肤轻轻啃咬,见她眸色滟滟,脸儿娇媚,当下**再起,只愿即刻弄了她了事,却依然受着心智。
道:“康靖王如何能放过你?”
“为保性命我与康靖王达成了协议,以此,他才放我离开。”奚钰如实回答。
“哦?是何协议?”他说着边吸吮她柔软的一方,极尽逗弄,再道:“让为夫猜猜,可是用半壁江山将你拉拢继而与孤王作对?或许,是更优厚的条件?”
奚钰笑出声,道“半壁江山?那老头儿若有那般豪气我定毫不犹豫便应了他。”
盛绝忽而抬眼瞧她,道:“那他是许了何条件与你?”
“要求是我提的,只有两点,其一自然是北地自制,其二嘛,”她瞅他一眼,即刻翻身往外,继而道:“留你性命。”
“哦?钰儿在那时都还想着留住为夫性命,看来为夫在钰儿心里位置不轻。”盛绝闻言分外开心。
“钰儿狠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却实实在在爱着钰儿的夫君。”奚钰转而看着他认真道。
“九叔爱钰儿么?”她问。
“爱!”爱入骨髓,你若要我葬送这江山来赎罪,有何不可?只要你还要我!
“这便够了。”她伸手抱住他脖子吻他,盛绝抱着半裸的她入了后殿,上了床榻人将她压下再问:
“钰儿与康靖王达成的协议,会履行么?”
“兴许会,也或者不会。”
她轻声笑着,继而沉溺在他无尽热情中,床榻即刻震动,殿内温度节节攀升,直可惜那芙蓉帐掩去了一室旖旎光华。
枕下月光,与君共眠
☆、帝妃绝,君王怒
君王好大喜功,秭归避暑行宫历时两载终于在大遂二百三十三年初春竣工。
然,避暑行宫落成后秭归百姓却并没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欣喜,只因这两年中朝廷迫压秭归所有百姓日夜不停赶工,为修筑行宫,秭归良田荒芜,百姓饥寒交迫中为工程做着苦役,稍微懈怠便受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