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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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冬二十八,三道圣旨先后飞入凉州。
第一道,凉州北地重新化为亲王管辖范围,允其自制,具体条文发令与各州郡相同。第二道便是昭告凉州百姓,凉王流落民间之女已找回,并将承袭王位管辖凉州北地。而这传奇身世亦清楚解释,郡主流落他乡机缘巧合下为襄阳王夫妇收养,即,便是那襄阳王嫡长女沅姝郡主。第三道,便是婚诏。元日后第十日帝王将迎帝妃入住盛金帝宫,帝妃正是襄阳王嫡女沅姝。
这三道圣旨道道分量颇重,如同三道惊雷于凉州北地上空轰隆炸响,惊得百姓无所适从。三日里,城中百姓奔走相告,家家户户门庭若市,百姓高兴得痛哭流涕,对天跪拜,只愿凉王一族再回来为他们做主。
他们穷苦百姓想的仅是过几日安生日子,若不是逼急了谁愿意去反朝廷?如今几道圣旨如同大赦天下般令百姓不再殚精竭虑,声声跪地于君叩首,高呼君上英明!
元日还是来了,并未因凉州诸多大事朝夕间发生而有任何迟来的现象,如她所料,若圣旨到那日便离开,奚钰今年的元日便将在途中过。而如今她却被留在了凉州,与民同乐,再一次在元日之夜与百姓融为一体,踩着熟悉的步伐唱着熟悉的歌谣幸福着,快乐着。
第三道诏书言明,初月初十便是迎亲之时,她须得赶回襄阳做君王的待嫁娘。
叔娶侄女,此际与天下人有颇多微词,然,古往今来的先例并非没有,大遂炎帝与帝妃银姬便是不论关系却成就了一段旷世奇缘,再往后的成帝与二妃云氏同样留着相同血液…此厢若为君王,天下人虽多有不耻,却并非半点不能接受。
而凉州百姓就更无此忧虑,百姓只为郡主欢呼成了一代帝妃,这是凉州有史以来第一位入驻盛金帝宫并位居帝妃之高位的贵人。在此等荣耀下,那长幼尊卑又有何关系?
为着能赶上日子,奚钰与夜千痕二人一路马不停蹄往襄阳城奔去,途中换了三匹好马,总算在初月初八天黑前入了襄阳城。
然,人也累得不清。
元日之后王府便已忙着筹备,整个王府笼罩在一片欢天喜气当中。然这到初月初五六了都还未见郡主身影,这便开始着急,日日派人出去打探,整个王府上下人心惶惶,生怕到待嫁之日郡主未至。
“郡主回府!”声声高喊通传,即刻惊了襄阳王府上下,即刻全府轰动。
奚钰进了一片红火似的襄阳王府,跨入大门当即人便倒了下去。身后夜千痕面上亦是风霜残重,并未好到哪去。见着奚钰应声而下,即刻上前将人抱起来。
即刻王府众人与还有不少早来贺礼的宾客前后快步而来,远远的便跪于偌大院落:“臣等(妾身、臣女)叩拜帝妃,娘娘金安!”
一同而来的还有襄阳王老母,八十高寿的老夫人此时同样叩拜在雪地中等着帝妃大赦。
夜千痕满面的风霜有些裂痕,抱着奚钰越发瘦弱的身子立在台阶上,动唇却始终未出任何声音。垂眼看奚钰,她已是疲累之极,体力透支,这厢到了信念之地强撑的意志自然轰然倒塌,昏厥了过去。
夜千痕缓步走下石阶,穿得陈旧早已不妨寒的雪靴停在为首的襄阳王与老王妃面前。
襄阳王缓缓抬头,大怔,急道:“帝妃她……”
夜千痕极平静的说了句:“体力不支,晕了。”
襄阳眸中闪过担忧,想来是忧心明日能否能行嫁娶之礼,据闻君王迎亲队伍已快入襄阳境内了。
“都还愣着作甚?速去请全城最好的大夫来,女子们速去帝妃院落看看可有不妥当之处,好请帝妃休息……”襄阳王面色一急即刻吩咐下去。
襄阳王口中‘女子们’所指的是府中姬妾所出的女儿,因是庶出,所以有姓无名,待字闺中,待的便是将来迎娶她们的夫君亲自赐字,介时,这些庶出之女才有真正的名字。
襄阳王吩咐即出,奴才、女子妻妾散了大半。襄阳王妃瞧着奚钰惨不容睹的面色心中担忧,即便不是亲生,如今也是在她名下的亲女儿,她自然心疼得紧,眉目里瞧着奚钰那脸即刻便沁出热泪来。
心道别家女儿出嫁之前都在闺中好生调养着身子,偏生这大遂最尊贵的女子无福受之,临近大婚还劳累如此。心中如此想着便又添了不少伤心来,又瞧着奚钰还被个男子抱着,当即大骇,这男女有别怎可如此越矩?遂,唤了长子宣城来,将奚钰从夜千痕臂弯中接过。
宣城虽同为青壮男子,然这身份却是长兄,有这层关系便已显得恰当,女眷都随着宣城世子与王妃往奚钰曾住的院落去。身后的夜千痕目光紧紧跟着人却早被良华拖走,只听良华喧嚷道:
“师父师父,快随我来,瞧瞧我功夫有没有长进。”
襄阳王早得知良华拜了位武师,今日又见这位侠士乃帝妃身边之人,想来官位不低,想着应是禁军统领之类。然,在盛金帝宫当差如何也比他人威风几许,幼子倘若当真愿意习武,如今又有好出处和投奔,那便也允了。
西厢楼阁中上下忙做一团,其实本不需如此忙碌,因着王妃与宣城世子皆在,府中姬妾与女子们总不得站立着无所事事,都想争着机会一一做表现。这世风里,贵族院落中从来都是嫡庶有别,姬妾再得宠也从不会嚣张过正室,后院中正室自有任何人的生杀大权。即,如此世道里,妾侍风头甚过正室之说甚少出现。
因着此因,这西厢楼阁中便出现了眼下这忙得‘热火朝天’、‘应接不暇’的场面。
想来奚钰是累极了,王妃与秋果等贴身女婢将她整个人里里外外梳洗打理,从下午忙到夜间,她竟无半丝清醒之象。也总算在夜里将她收拾妥当,王妃还不愿离去,静守于奚钰床前。
王妃对奚钰的关怀少不得有君王之因,然,撇开君王之因对这个即为帝妃的女儿还是颇为喜欢的。如她所言,多年盼女未得,如今得了个举世无双的女子于膝下为女,她何其感谢?
“王妃,奴婢瞧娘娘到醒来还要些时辰呢,王妃还请先歇息,此地有奴婢守着断不会出任何岔子。”秋果掌了灯入内,再用红色灯罩将烛火罩住以令火光均匀分散。
王妃轻轻摸着奚钰光洁的额,瞧着她瘦尖的下巴心里不免又是疼惜,轻声叹息,道:“也好,你且好生照料着,待娘娘醒来你便叫厨房弄些热食于她,需爽口又暖胃的,万莫怠慢了。”
“是,奴婢遵命,恭送王妃。”秋果礼下乖巧应道,待王妃出了屋这才起身,规规矩矩的守在奚钰床前。
然,瞧奚钰这情况襄阳王妃是多虑了,直到第二日晌午人都未醒来。
期间良华与宣城世子、陌云二公子都来过两回,坐等些时辰又离去,此厢良华已是第三回来了,秋果瞧得三公子这满面焦急忽而笑道:
“三公子急甚?娘娘连日奔波睡这些个时辰自然是要的,你且先回去,娘娘一醒,奴婢便差人去请你?”
良华心下烦躁,道:“好个不知规矩的丫贱婢,我担心沅姝来这守着又如何?”
明日便是大婚,她便要随着君王去盛都,这厢若再不醒来他便再无机会与她说话了,他就盼这着会子相聚也不成?瞧着时辰点点流逝,他那心便越发难受,秋果这话若是常日里说是无碍的,可巧此厢不是时机,即,这当下便已恼了良华。
秋果因着在奚钰身边伺候,与良华也相熟,日前比这话放肆的也有却也未见得他生气,哪知今日是为他着想的几句话竟将他恼了。这突然来的脾气使得秋果微愣,即刻跪地求饶:
“公子饶命,奴婢越矩,求公子开恩!”
“拖走拖走,烦人!”良华怒道,即刻在外之人将声声告饶的秋果带了下去。
良华站立不住,便入了奚钰闺阁,有守在屋中的女婢瞧得良华入内欲出声将其请出去,然适才秋果的下场却与她们惊了个醒,不敢多言,要好在三公子还是未束冠的少年,即便于理不合也无甚大碍。
良华撩开珠帘入了内屋往柔软的床榻上一坐,即刻定睛瞧去,她果然睡得极沉,看那光景若不唤醒她怕是还要睡上一个对日。良华瞧着她心里便踏实了,然而未过多久便想着明日便是嫁娶之礼,她明日便要与君王离开,心里又颇为失落。府中姊妹都是无趣之极的人,极难得来了位与他志趣相投的姊妹,这才数月便要离开,一想便愁死满怀。
“沅姝,沅姝你醒醒,良华瞧你来了,你快醒醒。”良华竟大无畏的使手推熟睡的奚钰,越推越使力越喊越大声。
厅里待伺的女婢吓得面无血色,那屋里熟睡之人可即将为大遂一国之母一代帝妃啊,三公子如此不怕遭罪么?
然,外间女婢虽心焦,却也只由得心里着急,想着万莫将自己连累便可。
良华越发放肆,竟然欺近奚钰的脸,使手将她闭合的眼眸扒拉开,还边说:“沅姝,沅姝醒醒,你那匣子里的首级不翼而飞了快些起来寻……沅姝,沅姝……”
这小子下手倒是不轻,扯着奚钰那排睫羽往上提着,还鼓着气息往她眼里吹。奚钰那厢再是沉睡被良华这般捉弄那也睡不着了,伸手挡开他胡闹的手翻过身蒙了锦被再睡。
良华一愣,急道:“这瞧着已醒了如何又睡过去了?沅姝,沅姝……”
侧目往那桌上的壶瞧去,即刻起身往外奔,奚钰松了口气以为这小子总算走了,哪知才安心的闭眼,一杯冰凉的水往她脸上来,顺着面颊往脖子里流。
“死小子--”奚钰咬牙即刻腾身而起,良华一声欢呼,大喜道:“沅姝你可算起了……”
这话未落脑袋身板儿即刻被奚钰带着一个旋转仰趴于床榻,下一刻少年屁股便被剑鞘毫不客气招呼,奚钰咬着牙一鼓作气拿着剑下下不留情,怒道:
“今儿我若再不收拾你你便越发没大没小了,这等猖狂性子日后出了这王府在外头耍横,丢了自己的脸不说没的叫人笑话王府没规矩。母亲下不得手那是心疼你,我可自不相同,今儿我打了你,你便出去与人说是我性情嫉恶故意于你为难也好,说我代母训斥也罢,这板子你便是吃定了!”
良华乃襄阳王幼子,自幼聪明襄阳王与王妃视如掌中珍宝,哪里得来如今这般抽打?剑鞘下落先头几下他便是挣扎反抗得厉害,嘴里头自然也嚷着不服管教的话,然而到后来被抽得越发狠了便不吭声了,咬着牙挺着,一张脸涨得血红。
奚钰也是怒极,然这抽得二十来下便收了,气消了大半松了手坐在床榻一旁将剑悬挂于一旁,轻声叹息,实乃喘气。几日奔波劳累,又睡了一个对日米水未进,适才抽人的力气已将储存之余挥霍完。
抬眼往外头喊:“来人!”
“娘娘请吩咐……”外头待伺的女婢即刻滚进内屋跪在地上抖着音道。
奚钰微愣,这称呼…这反应…想来她这确实过分了。干咳了声道:“于我准备些暖胃的吃食,即刻送来。”
“是,是奴婢马上去。”女婢跪着往后快速移动这才起身,奚钰瞧得眉间紧锁,当即再唤:“慢着。”
那婢子一转身又‘嘭’地往地上跪去边磕头道:“娘娘您吩咐?”
奚钰这厢是确定这丫头在怕她了,侧目瞧了眼双目通红的良华微微叹息,为何她一世英明总在遇着这小子时毁于一旦呢?
道:“日后不用跪,去吧。”
“谢娘娘开恩,谢娘娘!”女婢从地上迅速爬将起身风一般退了出去,三公子都打,何况她们这些个奴婢?只怕她们的性命在帝妃眼中如草芥卑微,只得尽心服侍生怕错了丁点便去了这条性命。
奚钰往外间瞧,秋果那丫头呢?难不成被调去别院了?
“秋果,秋果……”奚钰轻唤。
然,良华却在她出声时身形一抖,奚钰侧目瞧他,喝道:“你还不走?还想吃板子?”这说着便作势再伸手去取剑。
良华心下大骇,立马弹跳起身双颊淌泪,双手往后兜着臀屁滚尿流的逃将而去。奚钰微微摇头,想来此事会令那小子记上颇久,便再唤:
“秋果……”
介时外间待伺的丫鬟战战兢兢入内回道:“回娘娘,秋果姐姐被三公子关了。”
奚钰一愣,这死小子,她院里的人也敢动?早知此事适才便多抽他两下让他记个狠,看他日后还如何狂。
将郡主令牌交与那丫鬟道,“去,把秋果领回来。”
“是,娘娘。”
女婢离去不久饭菜送了进来,奚钰瞧着却有些没胃口,将粥食喝了便再次倒头大睡,胃里存了些东西这厢睡起来便舒服多了。
今日初九,照理说君王队伍明日才抵达襄阳城,然,今日天色擦黑便有士兵快马传来消息,君王以至城门二里外,请襄阳王等速去接驾。
这一消息如即刻在襄阳郡邑内炸响,襄阳王速速着上宫袍与外间襄阳各县官吏往城门处迎驾,官员们刚到城门便远远瞧见军队而至。皇家旌旗迎风飞扬,御撵如仙家之物华丽而来,禁军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