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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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殿下此话可乱说不得啊,您是皇亲贵族您有免死金牌,然我们这些个穷苦百姓哪里能如您一般?你此言若传将出去,小老儿这酒楼怕就开不成了。”
和硕喝得不省人事,被小二架着往楼上去,似乎不同意口里不断大呼小叫着:“王兄,王兄……王兄,和硕又瞧得你了王兄……”
奚钰身形微愣侧身抬眼而去,见他人已经被送入了房里。掌柜的这厢于他二人解释,道:
“说来这和硕郡王也是个重情义之人,自贤王殁以来他一直如此,想来与贤王的兄弟情义非同一般,常在醉酒后痛哭流涕,唉,想来是极伤心的。”
奚钰抬眼看着已然关闭的门,这厢里还能听得他的胡言乱语与恸哭声。奚钰心中叹息,鼻子泛酸。康靖王如今行大不为之行,她与和硕终究会走上敌对之路,如今她自是不便在与他有何牵扯,如此对他,是无情了些。然,只当、只当盛夕钰已殁,与他的情意便也,随之而去吧。
奚钰终究没再回头,她不再是曾经的她,与他自再也已回不到过去。跨出酒楼,天色已经暗下来,夜千痕从后方跟上,将锦帕从侧面递给她,低声道:
“为何不与他相见?”
当知道失去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心痛的如刀绞的滋味他很清楚,即,和硕小王那种痛苦他能体会。她如此便离开,是对怀念她的人最残酷的惩罚。
奚钰将锦帕递还于他,低声道:“相见不如怀念。”
选择王,那便要与康靖王兵戎相见,介时他们再相见,定是敌我关系,如今少分执念于他们都好。
夜千痕不言,如今他又如何去怜惜别人?和硕郡王再不济也再世,来日还能有相见之日,而梅生、兰君几人却再也没有机会。
奚钰回了客栈心下又是一阵愁绪上涌,这盛都皇朝本是她第二个安居之所,然,如今回来却要屈膝在客栈,如此一想不免再添几分伤感。
“你将此信转交于璇玑公子,约他今夜子时相见。”明日便北上,恐天明赶路受耽误只能今夜相见。夜千痕会意,接过信转身离去。
晚间瞧了良华那还并不连贯的拳法,略微指点一二,天晚了便各自进了屋,良华因着天明便要分道扬镳,所以在奚钰房里磨蹭了好些时辰才回房。这厢夜深人静,她却越发精神。
她在这盛都,与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此时不知他可安睡,亦或是还在批阅奏章?她知他最是心烦那些个奏章,她在朝堂之时都由她先代为过目继而再将筛选后的一部分于他批示。而如今所有冗杂的折子都需他一人批阅,说来虽只是些个过目批阅的易事,实里却是长坐费神的苦差事。
莫名的,想起他曾经对她的点点滴滴,那时她那般畏惧他,如今,心底却又此般牵肠挂肚。她终究不明,对王是何种心思,想来君臣、尊卑在她思想里更彻底,对王那一丝牵挂与伦理纲常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然,正是那不值一提微如尘埃的感情开始丝丝发芽,在此时占据了心神。她明知如此,会对梅生与兰君有愧,却抑制不住此刻跳动的心。
奚钰洗了把脸,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往盛金帝宫奔去。自她身影隐没在夜色中时,夜千痕从暗处走来,望着她去的方向心中愁绪万千。无论她心中有多少愤怒与恨,她对盛金帝宫的那位依然如此放不下。
奚钰对帝宫路形极熟,宫中夜间换班时辰她亦了记于心,再加上她轻功绝顶,避过重重禁卫军和暗卫自然不难。
她快速往御书房去,远远的便瞧见高公公候在大殿外待命,殿内灯火通明想来王还在批阅奏章。奚钰待一对禁卫走过之时即刻往大殿前跃去,几起几落便一落地。
高公公亦是个中强手,奚钰轻功如此了得在她落地之时高公公已然出掌迎面招呼过来。奚钰大骇,险险避过高公公迅猛招式侧目看他急道:
“高公公,是我。”
高公公一愣,眸中欣喜立现,“小主子,当真是小主子!老奴此生有幸,竟还能再见……”
奚钰点头,侧目往里看,高公公会意,继而开门让她入了大殿。
如今她再次踏入着金銮大殿心中少了几分惶恐多了一分悸动,快步撩开垂帘入内。远远瞧着案前那正襟端坐的刚毅身姿,朗眉星目,英气逼人,她心下暗道:
吾王好风姿!
王之风华绝代此厢瞧来竟远甚她身边环绕的众多男儿,即便那为世人追捧的璇玑公子都不如王的好颜色。这便是她头一回卸去所有负担以男女眸光细看王,那曾经的百般畏惧何曾敢将心思往这上头放?
掌了盏灯放于案上,道:“夜了,明日再批。”
盛绝心神巨震,早察觉出入殿之人气息与往常不同却并未在意,岂料……
他侧目看她,漆墨眸色蕴藏着如同通今博古之圣人博大精深的底蕴,犹如狂风海啸前宁静的汪洋,那般的看似平静,却任谁桥上一眼都能看出他眸中集聚的滔天翻涌之深意。
奚钰未曾料得他此番神情,当即为他那看似宁静实则蕴藏惊涛骇浪的眸色所震慑。呆愣,唇际微开,竟这片刻间忘了该有的言语。四目相接彼此为相互吸附,在间隔极近的距离中碰撞燃烧出强烈的火花,气氛,莫名变得暧昧。
他眸中她近颜近前,明眸善睐,娇花照水,美得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叫人瞧了好不心惊,只愿将她捉进怀中肆意爱抚,诉他一腔情意。
“钰儿来了。”盛绝起手抚上她冰凉莹润的面颊拇指往她唇间轻按,继而勾进她脖颈薄唇覆上去。轻微碾磨含弄,口津湿了她略微干涉的唇继而再定睛瞧她。
他低声轻唤,如山涧清泉潺潺而流,音青无杂质丝丝扣人入心怀。眸中激漾而起的宠溺情愫似海天波浪层层翻涌,顷刻间将她卷入溺海里无处逃生。
她面色忽而绯红,仿若周围空气被凝固呼吸变得紧张,四下温度骤升有种令她快要窒息的情愫在攒动。
盛绝瞧得她眸底情愫忽而底笑即刻将她拉入怀中打横而抱,奚钰瞬间慌张,适才的洒脱此刻荡然不见,急手抓着他衣襟侧目瞧他,眸中娇嗔之色闪过。盛绝笑声闷响于胸腔中,呼出热气全然往她面上喷洒。
道:“如何深夜来?在襄阳等着孤去迎你不好么?”
奚钰绞着玉白手指眉思紧蹙,不愿欺瞒他却又不能实情相告,微顿便道:“我有些琐事想着在元日前办完,便离了襄阳,既想着已离了襄阳便来瞧一瞧你。”
此三言两语若能瞒过英明的君主那可就大错了,盛绝眸中撇去惯有的清冷含笑瞧着她,道:“钰儿此厢可是口蜜腹剑?如此好听的言语孤却听着惶恐,你且说,当真只为孤王而来?还是为那些个乱臣贼子?”
王即有此一问想来已知晓什么,她若再搪塞怕是又遭他盛怒。想来也是,王暗中的信息网那般强大,定是将她的一举一动瞧得仔细,再来她离开襄阳之时并未有心掩人耳目,她的行踪他岂有不知晓之理?
唉,心中叹息,他此般究竟是关怀还是监视?
如此,想来明日北上之行怕也不能瞒他,若借他人之口转述还不如她自己亲言相告,如此也恐小人钻了缝隙令他多生猜疑。
便实言相告:
“九叔,可许钰儿越矩一回?”
盛绝眸光滟滟,高深莫测的瞧着她,似乎心中早已笃定。半晌才道:“好。”
奚钰道:“我取了兰君首级回来,他是盛都人,即便身首异处也应让他叶落归根。”
盛绝眸色乍冷,她当真敢说?唇际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情绪看不真切,奚钰心中有些个不安猜不准他何心思。只见他手起一封奏折递于奚钰,道:“瞧瞧。”
奚钰莫名,却还是接了。因着曾于他批阅奏章的先例此刻看奏折竟毫不觉有何不妥之处,展开定眼一看,赫然是月亮城急报,奏折中告知叛贼首级失窃与月亮城主痛心疾首之忏悔之言。
奚钰忽而合上折子侧目瞧他,道:“你早知道是么?”
怪不得他瞧见她此厢出现并非太大震惊,那些许错愕想来是因她此刻出现吧,连她会来帝宫他都已然猜测到,她在他面前,当真已此般透明了?
瞧得她眸中微恼,盛绝缓了语气道:“只猜测而已。”
还用猜么?除了她还能有谁如此大胆,怕是她也仗着圣宠才如此放肆吧。
“钰儿并非与九叔相对,只是,兰君身前为叛贼之后我不应与他有任何往来,然,死后我仅尽一分对他的愧疚如此做,九叔,你能理解么?”奚钰忧心道。
若盛绝而言,他定然是不理解的,然,上回与她据理力争最终换来不欢而散,如今事已成定局他还在意那些个有何用?
“嗯。”
他低声应着,将她往怀里扣,君颜往她冰凉面颊贴去削薄唇际似有似无的蹭着她红润脸颊,她忽觉太过亲密心中有几分忐忑,随即伸手隔开他的脸欲推开。盛绝以退为进张口将她青葱指头吸进了口里,敏感的手指即刻被温热的口室包裹惊得她一震,心悸阵阵。
盛绝扣着她不安的身子低声道:“继续说。”
他亦继续轻轻浅浅的与她亲热,宽厚大掌轻轻重重走在她婀娜身形上。只见君王膝上的翩翩美少年此厢已然眉眼翻飞,气息紊乱。
她欲伸手抓住他不许乱动却不料挡住了一处挡不住另一处,有些急慌,轻唤:“王……不可……”
“孤说可,便可!”盛绝咬上她耳际吸吮热气喷洒在她耳廓,阵阵悸动酥痒由心底深处窜出萦绕心间,叫她慌了心神,手无力攀在他身。
盛绝志在必得的将她逗弄,瞧着她媚态横飞的摸样自己竟也禁不住心神荡漾,他道:“钰儿,继续说,你还未曾说完。”
奚钰涨红了一张玉白之颜,心中悸动阵阵却还要强行稳住心神道:
“北地义军首领张远之子张丛已与日前寻到我,我从他处得知北地情况严重刻不容缓。钰儿思及,此厢朝堂不安,康靖王取而代之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倘若此间康靖王遣人与北地义军联合,恐我大遂国难将至……”
她额上早已细汗淋漓,羞红了颜色,原本还有些清楚口齿越发间音侬软语,嘤咛娇哼。慌慌捉住他的手不再允许往里探,继而道:
“王,不可,于理不合!”
然,君王此厢看来平静,却不知他心中情愫早已翻江倒海的颠覆,只愿此刻将她生吞活剥了去。轻贴着她诱红面儿道:“真想马上开春,如此,孤便能与你相守。”
“王,北地义军……”奚钰还欲再言,盛绝却道:
“孤明白,安抚北地只能你亲自前去……”盛绝似欲言又止,却对上她眸色之时不再言语,将她往胸膛紧了几分,道:“小心,若不能安抚回来便是。有你,孤便安好。”
奚钰点头,盛绝忽而道,“去北地前,此处需得你安抚。”
奚钰抬眸望他,他抓着她的手往薄唇轻放,奚钰面上一红,道:“适才你得了的还不够么?”
盛绝冷哼一声,反问道:“这便就够了?”
眸光直直将她瞧着,静待她的主动,奚钰这才压下的悸动这厢生生又被勾了起来,怒嗔道:“君王如何记挂着此等淫逸之事……”
盛绝未待她话完张口咬在她脖颈间使力一吸,她即刻惊呼当下断了后话,眸中微恼,抬手捂在被他轻薄之处。听他道:“圣人言饱暖生淫欲,孤王愿为钰儿做个风流夫君。”
奚钰瞬间臊红了大片面色,脸耳廓都微微生烫。
此时外间高公公声音响起:“王上,已亥时二刻,今夜是移驾乾元寝宫还是、就歇在御书房?”
奚钰侧目瞧他,盛绝面色已然森冷,她心下好笑却未敢出声。盛绝起手握住她的手带了几分力,道,“在笑孤王?”
有如此明显?奚钰即刻讶然撑大眸子望他,岂不知她如此反应却是证实了他的话,事即面色越发骇人。奚钰即刻开口道:
“并未,钰儿只……”忽而转身直上,惊道:“已经亥时二刻了么?”
糟,她令千痕与璇玑公子送信,约了之时相见此时竟已经亥时了,急道:“九叔,钰儿需离开了,你夜里别太晚龙体要紧。”
盛绝将他慌张神色瞧进眼里却并未顾忌,转而只道:“来,今儿得不到孤王令,孤便不放你走。”
“王乃圣明之君怎的如此强迫于人呢?”奚钰合眸低声抱怨,话虽出却也遂了王心思,环住他肩颈娇唇轻轻熨帖于他,唇际相贴轻轻辗转犹如落话旋转惊滟了一室光华。
手松继而起身快步退开,道:“王,臣女跪安!”
话落当真转身离去,盛绝伸手而待,却已只瞧得她衣袂翻飞的弧度划过,即刻人影已隐没。殿门出高公公躬身而立,只待君王下令。
盛绝手压心脏,来去如风她于他,总是这般令他无助,始终抓将不住一般。
奚钰奔出帝宫一路往涪江拱桥狂奔而去,都已过这许久了不知璇玑还在不在。早知会去帝宫见王,就不该再令千痕将书信交与璇玑,如此令人空等。
唉,她这笨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