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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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盛夕钰面色怒红,此厢也辨不出那是羞的还是怒的。
“钰儿,开春孤便亲自来迎你进宫,你且再等孤月余。”盛绝面上是志在必得之笑,目光直落入她怒火燃烧的双瞳中,令她心生厌恶。
盛夕钰怒极反笑,“王当真要冒天下之大不为?我于你,究竟算什么?”
盛绝眸色微沉,避而不答,却只道,“孤之帝妃唯钰儿一人,能入主盛金帝宫做这大遂国母与孤王共享江山之人,亦唯钰儿一人。”
“我不要!”她怒喝。
“可由不得你了,你逃一次,孤令王府上下于你承担,倘若此次你再离开,孤王便推了这襄阳城,令襄阳城上下万人为你承担,襄阳王一同受刑。钰儿可信?你身上已背负千余人性命,可想再度任性?”盛绝温润之言缓缓吐出,却是令人憎恨之语。
盛夕钰缓缓摇头,不可置信望向他,“你怎可如此心狠?他们亦是你的子民,你枉为帝王!”
“钰儿,无论你做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还是做母仪天下的帝妃,孤王都随着你,即便以大遂半壁江山做为代价亦不悔改。”
盛绝起身穿衣,回眸道,“钰儿如今仍待字闺中,孤王便不多留。虽,开春钰儿便为孤之帝妃,也不便此时多留你闺房毁你清誉。”
“那你夜宿我床榻又是何意?”盛夕钰嘲讽道。
“孤是君!”盛绝整理好装束难得如此神采飞扬,侧目于她狂傲道。
他是君,道德礼数也约束不得他,不服,又当如何?
盛夕钰闭目不见,她几乎就要为君王的好算计而拍案叫绝了,他究竟是从何时开始谋算她的?他大费周章算尽一切目的仅仅是如此?她总算懂了他志在必得的原因,她不会拒绝,亦拒绝不得他早就算到的。千万人的性命,她背得起么?
这个魔君!
他竟拿自己的子民与她做赌注,他如何堪得上大遂帝王?
听得房门关阖,盛夕钰才坐起身。她还未从劫后余生中清醒便被君王这般言语再度刺激,下榻之时身体还略显不稳,拿着一边衣裳快速穿上,将一头青丝简单绑在头上。起身之际,却见铜镜内女子娇艳如花,两靥微红眸若含春。
她一愣,她如何成这般模样了?往日的清新俊朗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娇美脱俗的貌美女子,女子--
她伸手微触红唇,那被王肆意碾磨之处竟微微肿胀着,心中悸动,却极快被她刻意压下。不该乱了心智,不该被他蛊惑。
盛夕钰提剑奔出屋中,立在院中手持长剑身形快速翻飞,挽起剑花朵朵,剑气一触即发,卷起千层浪。院中劲松上层层白雪纷飞,顺着寒光乍现的剑气洋洋撒下。娇喝声随风而出,怒气顺着剑气冲天而发。
“郡主,世子与二位公子到。”侍女立在廊上战战兢兢低声相告,生怕那不长眼的剑花飞上身惹来横祸。
“滚--”盛夕钰大喝一声,人间如一化为一型,最终如重物一般横倒在地。
那女婢如得了大赦一般快速奔走,独剩院中仰躺地面的盛夕钰。
她大声喘气,不再顾忌任何礼节,就那么随性的倒在残雪依旧的地面,双目发直睁眼便是天。
不多久,听得脚步声乍响,她亦无动于衷,由远及近传来少年之声,“大哥,她是睡着了么?”
并未听得任何应答,极快,几人脚步便停立在她脑后。
“沅姝妹妹,地上不凉么?”乍听男子清润嗓音缓缓而出,带着淡淡笑意温暖之声足有融化冰雪之势,煞是好听。
这声音与王那孤高清冷之音温暖人心多了,盛夕钰心中排腹。许是这劫后余生令她颇多叛逆,竟时刻拿君王来编排。曾经,她可是忠君爱民的愚臣。
“沅姝?何人?几位公子不曾见我在沉思么,何故扰我呢?”盛夕钰睁眼头上几双炫纹滚边雪靴倒立入眼,嫌头晕碍了眼,便闭目养,不见不闻。
“沅姝是你呀姐姐。”这声音便是适才人未到声先至的少年之声,很干净的声音不含任何杂质。他蹲身在她身边,好奇将她凝望:“沅姝姐姐在沉思?为何要躺在这硬邦邦的雪地中沉思,不觉冷么?”
少年是好奇的,瞪大了双眼细瞧着她,似乎闻到一缕幽香,便俯身去闻,边道,“沅姝姐姐身上可是用了香,为何如此好闻?”
盛夕钰幕然睁眼,与少年四目相接,在他讶异声中道,“你怎的如此多疑问?”
少年欢喜笑道,“早就听闻姐姐美名了,娘亲和父王都道姐姐是大遂天下难得一见的奇女子,能过千军而毫发无伤,良华好生羡慕也好生敬佩。”
世子见盛夕钰并无拒人于千里便当即道:
“宣城听闻沅姝妹妹极爱梅,那夜宣城并不知晓妹妹独立院墙之下赏梅,遂,今日令人折了几枝开得甚好的梅来与妹妹赔罪。”此言出,身后便有婢子拿着白梅入了屋。
“世子言重了。”盛夕钰再次闭上眼慵懒之声淡淡而出,并没有起身之意,她不让步他们总该识趣离开吧。她这十七年已经太过被动,不想再被人牵制了。
须臾,宣城世子似乎觉着这气氛尴尬,遂再道,“今日宣城奉父王之名令家中兄弟姊妹来与妹妹见礼。”
话落,那适才令她觉得温暖的男子声音即刻应声而出,不论她此刻仰躺姿势如何不雅,躬身作揖,道,“陌云见过妹妹,妹妹安好。”
再来是蹲在她身旁的青衫少年嬉笑接话道,“我叫良华,沅姝姐姐可要记着。”
接踵而至的是庶出的几个姊妹,襄阳王妃曾言膝下无女仅有三子,想来是她无所出,而嫡庶有别,庶出她自是不愿抬爱。如此看重盛夕钰也因盛夕钰这凉王妃嫡出长女,又曾在朝为官,襄阳王都美誉有加襄阳王妃自是不提。再来清月亦然乃盛都尚书大人唯一嫡出之女,礼数上自然做得周全。
饶是盛夕钰再装面皮厚也再也拉不下脸来躺在地面受这些个兄弟姊妹鞠躬作揖,心中一叹,当即坐立起身,一一还礼,再道:
“外间凉,姐姐们还请入内喝盏热茶。”
而她此言基础良华便十分不留情面的笑出声,道,“沅姝姐姐心疼她们,如何不心疼自己?我道是姐姐被冻麻木了,已不知这外间天寒地冻。”
盛夕钰侧目横扫,这小子如何此般会拆人台?她本是装模作样竟叫他接了此话后无所应答,宣城当即解围道:
“姊妹们手上都有活计,这厢也仅是过来于沅姝妹妹请安问好,这会子功夫便要回去,妹妹的茶只得改日再喝。”
“世子言重了,如今即为一家姊妹,又何须如此生分?”盛夕钰赔笑道。为不令几位庶出姊妹心生异样,她便主动上前亲热问道:
“姐姐手上都有些什么活计?改日也教妹妹些许。”
那年岁稍长的姑娘据闻已许配人家只待夫家来迎娶,她不曾想盛夕钰会迎面而来与她说话,当即有几分受宠若惊,当即道,“姐妹们都是做些针线活计,近来在试图绣出双面花样……”
盛夕钰瞬间有几分尴尬,她果然不是如假包换的女儿家,这些闺中女儿活计她哪里懂?竟是半分也不知晓,可好,本以为能应付却是于自己下了套。
二公子陌云上前解围,笑道,“沅姝妹妹双手如何能拈绣花针?妹妹经纬之才是匡扶君主之大用,何须介意这些个。”
陌云话落,宣城世子上前道,“既是如此,宣城便领姊妹们离开了,沅姝妹妹好生歇息,我等明日再来。”
“世子好走。”盛夕钰面色极为尴尬,实在是她不懂与女儿家谈话,清月与她一起时亦从未说及此。
宣城世子领着奚家姊妹穿廊而出,出了庭院便对几位姑娘冷声训斥:“母妃严厉教导如何恭敬有礼,你倒好,竟与郡主攀比起来,你们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活计也好在郡主面前炫耀,也不觉着臊得慌?”
奚家姊妹上下垂首而立噤若寒蝉,那为首的姑娘心内委屈,她哪里知晓那郡主竟是连这女儿家的活计都不会?大遂女子以贤淑为名,女子不会闺中活计将来如何持家,即便入了夫家也恐不受待见。就连那王公大臣家中的夫人小姐,待字闺中之时这女儿活计也都是免不了的。这本是寻常想法,她哪里料得那郡主还有例外?
盛夕钰见人走了又想躺回去,可这厢却没了那意思,进屋,身后陌云和良华都跟进去,盛夕钰给二人沏茶。她沏茶少了些花样,就单单满上而已,少了那些个花样倒也显得几分随性洒脱。
盛夕钰之言道,“二位不与世子一同回去,可是要在我这偏院讨顿吃食?”
陌云极有礼的品茶,捻杯先闻其香,近唇边轻吹二下浅抿,继而再抿。盛夕钰侧目看过去,如此斯文有礼倒是令她想起昔日的兰君。陌云是个温暖的男子,即便不说话也会温暖于人。
良华哼声逗趣道,“沅姝姐姐可是瞧二哥瞧得痴了?姐姐可知这襄阳城内妇孺皆爱陌云,选夫当选奚陌云这可是襄阳城人人皆知的,莫非沅姝姐姐也瞧上二哥了?”
盛夕钰转而看向已坐近身边的小鬼,道,“难道王妃未曾于你说,姐姐已许配人家了?”
她此厢承认沅姝郡主的身份,那便是接受了君王的安排。
而她此言一出良华与陌云皆抬眼看她,眸里满是疑问,盛夕钰干笑,继而道,“说笑来哉,莫当真。”
“哦,原来沅姝姐姐是想嫁人了,良华晚间便告知娘亲,也好让娘亲为姐姐选门好亲事。”良华笑而答。
陌云看向她,他仅仅得知她的身份,如今委屈在襄阳隐姓埋名是不得已之举,而这身份才昭告天下便已许配人家,如此确实快了些。再者,尘世男儿谁能与之匹配?
盛夕钰岔开话问,“你二人是为何而来?”
侧目看陌云,陌云微顿不料她问得如此直接,须臾便应道,“陌云仰慕妹妹盛名已久,有缘得见特前来拜会。”
盛夕钰眼角微抽,直言道,“酸!”
侧目看良华问,“你呢?”
良华听得盛夕钰刚才那一字已然大笑出声,道,“良华学问没有二哥深,不会说好听的,良华只是来瞧瞧让父王和娘亲推崇的沅姝姐姐究竟是何方神圣,生得如何样貌,仅此而已。”
盛夕钰点头,这话实在。期间便刻意疏远了些陌云与身边那小鬼头畅言起来,陌云并不觉任何不妥,依然含笑而待,偶尔问得他一句时他便耐心应答,然盛夕钰却不待他答完便与良华再说别的,既如此陌云也无任何恼意。
送走二人后盛夕钰颓然而坐,陌云身上有太多她熟悉的东西,兰君的恭谦有礼,临江的温润尔雅。心中一痛,不忍多想。而抬眼看去,那一簇簇白梅赫然立现,眉目轻拧当即闭目不忍多见。
她本是及洒脱之人,而如今却有诸多回避之物。
三日后,盛夕钰正式‘认祖归宗’,入了奚家族谱,奚氏姓,取名钰。行了跪拜礼后再入奚家宗祠叩头,与奚家列祖列宗上香。镜湖水如月,耶溪女似雪。新妆荡新波,光景两奇绝。她改名换姓后迎来的新生,两日繁文缛节总算走了齐全,她亦正式成为奚家待嫁之女。
想来她身份特殊,府里并未对她出行有任何限制,这日她策马出城往赤水奔去。她实在需要宣泄之地,再走一遭赤水。
犹记得那日她抱着清月由赤水往襄阳城狂奔数十里,一口气下来早已完了劳累,今日策马再走,适才觉得有一段距离,人之潜能当真是无限,连自己都无法预估能到达什么限度。
骑马沿着赤水岸边走,今日水岸停靠了数只渡船,船夫三三两两在闲聊,今日赤水已渐平静,那样的惊涛骇浪依然不再,如此平静的赤水,而当日的凶险似乎只是镜花水月恍然如梦。
临江便被这看似平静的赤水卷入江海没了性命,千痕也在此处与她失散至今无任何音讯。她下马渡河,到了对岸。祁岭郡与襄阳城仅赤水相隔,到对岸当日千军而至厮杀的画面再次袭上脑中,嘶吼尖叫声不绝于耳,血雨纷飞掩盖了眼中一切画面。她看不到任何,只知道提剑,怒吼,刺杀。
奚钰跪地不起,泪水溅落,冰凉刺骨。往赤水下游磕三次头,忏悔之意无法表达,深附在地不愿起身。她身上背了太多人命,作孽太多今生如何偿还?
时光飞逝,岁月蹉跎,天色都已渐渐暗沉,奚钰跪得双腿酸麻,全身已无任何知觉。
“够了,钰儿。”盛绝清冷之声在身后不远处响起。
奚钰无任何动作,依然叩地不动。盛绝上前,下跪,冷言道,“孤王这一跪,饶是再有冤屈之人也该瞑目了,钰儿,孤王做到如此你还不满意么?”
奚钰依然无任何动作,亦不出声,盛绝起身弹去袍沙土,深沉目光蕴含滔天惊变的力量,如同两团火紧紧炙烤在她背上。
她久久才启口,低声道:
“可否,扶臣女一把?”
盛绝微愣,风卷云涌的眸色一变继而平静下来,蹲身将她上身从地面扶起顺而抱入怀。奚钰微愣,急呼:
“别动,麻!”
盛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