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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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清月去了北苑,然,那最大亦是最关键的秘密不说,梅生如何相信清月的诚意?只道是清月口蜜腹剑以此拉拢人心,若真如清月所说她是如此在意王爷,又如何愿意与四公子和平相处?他自小在复杂环境中长大,见多了争风吃醋,面上伪善,背后下黑手的事情。清月无欲无求,他如何能信?
所以,清月亲自去北苑和解,无果。
此事本不是大事,然而,当日晚上便出大事了。北苑哭声哀天,大丫鬟珠翠更是哭昏了好几回。
梅生死了,七窍流血中毒而亡。珠翠发现之时,梅生眼耳口鼻里全是黑紫色的血污,死不瞑目,样子甚为骇人。
盛夕钰接到北苑消息之时当下如遭雷击,死了?那个总是把她放在第一位的清瘦男子,那个所有重心都在她身上的绝美男子,那个总是一袭红衣出现在她面前的艳丽男子,死了?
盛夕钰站立的身躯微微一晃,有些个不稳,清月赶紧伸手扶住,“王爷,节哀!”
岂料清月出声时已是颤抖之音,她怎么也料想不到,下午才见过的人,那么鲜活的生命,几个时辰不到,便没了。她心里如何不难受?
和硕已经能下塌,旁边侍女扶着慢慢接近盛夕钰,轻声道,
“王兄,去看看吧,见梅公子最后一面。”
归兮,寒梅傲雪开 二
盛夕钰转身大步而出,寒风过际,他却感觉有股热液淌了出来,悄无声息的滴落。心底在呐喊:梅生,梅生,你且等我,我来了……
盛夕钰奔往北苑时,内屋跪了一地丫鬟婆子,奴才跪在外间,个个哭天抢地,伤痛欲绝。梅生虽骄横了些,可平日里待下人却是极好的,如今突然就这么没了,大多婆子丫鬟们倒是真伤心。
“爷金安……”屋里头三三两两参差不齐的请安,盛夕钰缓步走进去,脚下步伐有些许踉跄,目光直直的看向床上还七窍血污,眼睛还未闭上的男子,如此狼狈的离开,那便是他最不愿接受的方式。
梅生爱美,何时何地都把自己打扮得极为精致,她曾记得,即便发髻稍微乱了,他都会一整日不安,虚得及时整理好才罢休。然而此时,那张曾经绝艳俊美的脸,此时血污紫涨,令人目不忍睹。
盛夕钰还要走近床榻之时珠翠扑将过来,双手抱着盛夕钰足下官靴,痛哭道,“王爷,您一定要为我家主子报仇,一定还我家主子一个公道。我家主子死不瞑目,王爷,主子他死不瞑目啊——王爷,奴婢求您看在曾经与主子的恩情上,为主子做主,求您为主子主持公道,为主子报仇啊……”
盛夕钰僵滞的目光微微下拉,睥睨着身下丫鬟,“何意?”
“王爷,我家主子是被人害死的,王爷您一定要为他做主啊……是她,是王妃,王爷,是王妃害了我家主子,求王爷为主子报仇,让主子在九泉下瞑目……”珠翠忽然指着此时进屋的清月,越发声嘶力竭的大声嚎叫,悲痛欲绝。
清月入门时便已怔住,一是远远看见梅生的惨状,再者是因珠翠的指控,当即面色惨白起来,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素言赶紧上前扶住。
珠翠继续哭诉道,“王爷,我家主子下午就见了王妃,便谁也没再见。王妃送了糕点来,我们主子就是吃了王妃送来的糕点才中毒的,王爷,您可一定要为主子做主,为他伸冤啊!”
盛夕钰眉头紧蹙,转身看向清月,清月亦同时望向他,摇头。
“王爷,主子一向安守本分,即便常日里甚少与各苑公子交好,却也不是生事之人,不曾与任何人交恶,如今王妃一进府,我家主子就遭了毒手……王爷,您一定要为主子做主啊……”珠翠哭天抢地一番指控,已经认定了弑主之人。
盛夕钰看向清月,清月那一汪清水剪瞳此刻已然被愁绪注满。清月才进门,后院便出这等事,无疑矛头在这最开始变齐齐指向清月。
“王爷,王妃性情温婉贤淑,如何会害梅公子?王妃来探梅公子只是一片好心,却不知会出此等大事,王爷,王妃是冤枉的,求王爷明察!”素言也蛊风居的大丫鬟,平日在府里也是个能说几句话的,此时珠翠是失主心痛,如此哭诉情有可原,除她外,满屋子丫鬟婆子谁能在此时说上话?
“王爷,临公子、兰公子、夜公子、冷少侠到。”院外的人通传声传进来,即刻几人已经入内。
“王爷金安,参见王妃。”几人皆是快步赶来,匆匆见了礼便看向屋里。
盛夕钰一时有些乱,目光看向冷萧道,“冷兄,你可知这是何毒?”
冷萧穿堂而过,走近床榻,伸手小心翻看了梅生充血的眼,转向跪地的珠翠问道,“梅公子是中毒而亡,断气不过半个时辰,今日他可食了何物?”
珠翠慌忙爬起身,将清月送来的点心全拿过来,“主子近日来甚少进食,只今日吃了些王妃送来的芙蓉糕。”
“这便是王妃送来的糕点?”冷萧边问便以银针试毒,全屋的人将目光皆投向那枚银针上。
“是的,这就是王妃送来的糕点,一直放在桌上。”珠翠急急点头。
银针取出,插入糕点的一端已经发黑,清月瞬间脸色苍白。冷萧抬眼看了眼清月,转而对盛夕钰道:
“王爷,这是千蛛红。此毒乃岭南岳峰之巅千只毒蛛所吐的毒液所炼而成,中此毒者七孔流血,半刻钟内便会毙命,至今无药可解,其毒性堪比鹤顶红与窜菱红。”
盛夕钰目光微沉,缓缓看向清月,若没记错,清月月前才被岭南世子退婚返京,这屋里,除了她,还有第二人去了岭南?
“你且说为什么?”盛夕钰有些无力,看着清月问。
清月清眸微蹙,不敢置信的望向盛夕钰:你也不信我么?
缓缓跪地,却无任何话语。
“王爷,王妃是什么样的人,王爷还不清楚么?王妃怎么会害人呢?梅公子与王妃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如何会害了梅公子性命?王爷,您想一想,王妃才进王府,诸多事都需谨慎小心,即便容不下几位公子,也断不会在这大婚次日便害了梅公子,如此做不是众矢之的吗?王爷,求您明察呀——”素言也急急跪地哭诉,只因清月不为自己辩解一句而急上心里。
素言话落那厢珠翠立马接话,“可谁又知道王妃不是拿住了这种心理算好这一举所以才顶风作案?明知不可能而为之。”
素言有几分怒上心来,不求王爷转向珠翠,这婢子平日来与她主子一样不是个和善的主,竟连王妃都敢冤枉,随即道:
“你为何一口咬定就是王妃害了你家主子,我看是你家主子自己结了仇家要了他性命,赶巧我们王妃撞上,这便是害了我们王妃。”
“你胡说,我们主子平日虽甚少与各苑走动,如何结交仇家?难不成素言姐姐是想说各苑公子害了我们家主子,而以此来嫁祸王妃吗?”珠翠神情异常激动,有此也可见她与梅生主仆感情异常深厚。
这话落不给任何人插话空间,转而又跪向王爷哭道:
“王爷英明,近日来除了王妃便无任何人再来北苑,主子是吃了王妃送来的糕点中毒而亡的,王爷,您一定要为我家主子做主啊!”
归兮,寒梅傲雪开 三
清月一直未曾出声,眼睛此时一片清亮,已经没有适才的慌乱。
毫无疑问梅生之死就是针对她而来,今日只有她来过北苑,梅生也是吃过她做的糕点中毒的,而梅生中的毒是岭南才有的千蛛红,这里,只有她去过岭南,若论人证物证,她现在是推脱不了了。
毒不是她下的,明显有人想嫁祸与她。王爷的身份隐瞒着,她在这后院便是危险的,不排除各苑公子为争一席之位而借刀杀人,除了她这个王妃的同时,还一同拉下最得王爷在意的梅生。
可一般这是宅院之争,王府的后院里是青一色的男儿,岂会同妇人一般计较这些?
四公子中仅有梅生的个性她显有了解,其他三位公子品性如何她并不知情,东苑的兰君颜与西苑的临江亦是此时才见第一面,如此,她实在不敢断言。
清月冷静的看着屋里各人,白衣的临江面色虽有不忍,却依然镇定,自是无愧于心才有此表情。青衫的兰君颜一脸慎重,专注的看着盛夕钰,眸里是全是关心。只是关心,并没有别的情绪,那自然也是此事与他无关他才会在此时对王爷露出关心的神色。而黑衣的夜千痕仅在进门之时面色微微诧异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变化,对夜千痕,她看不出任何变化。
除了后院中人便是冷少侠,此人侠肝义胆断然不会以此卑鄙手段害人,还有谁?管家?和硕郡王?或者,北苑这个叫珠翠的大丫鬟?
“王妃,你说话啊,此事与你无关,王妃你说句话呀,快向王爷解释啊王妃……”素言急得眼泪直滚。
满屋子的人,各苑公子,和硕小王,冷萧,管家及各苑里头管事的,除了素言,无一人为清月求情,就连夜千痕都未出一声。
倘若别家后院出了这等事情,无疑是正室不容人,可此事出在王府,清月没有理由如此做,这点盛夕钰心里很清楚。然,此时却不得不将清月扣押,所有证据指向她,而她又一声不为自己辩解,等于默认了这罪名。
“把她关起来。”盛夕钰挥手让下人把清月带了下去。
转身把梅生抱起来,合上他双眼:“安心走吧,我定会找出真凶,为你做主。”
素言哪料到王爷当真将王妃关了起来,当即跪地又磕头又求情,然王爷半点不动情。
盛夕钰亦在观察清月被带走时各苑公子的表情,一一扫视过去,未见任何人脸上有不妥之处,难道,下毒之人并非后院中人?可若不是后院中人,为何目标会在梅生和清月?
死的是梅生,可受害的却是清月,到底只在清月还是清月与梅生二人?
盛夕钰看着清月被带走,面露不忍,各苑公子相续离开,此时却听和硕道:
“王兄,死者已矣,万莫因此伤了身。”
盛夕钰微顿,抬手为他拢了一把加身的大衣,“你如何也过来了,夜里风大,小心吹了风又一发不可收拾。”
和硕看着盛夕钰眸间一抹疲倦,缓下眉去,转身与冷萧一同离去。
梅生也是个可怜人,生前无名无姓,即便去了,也不能魂归族谱,只能做孤魂野鬼,去不得地府路。盛夕钰也念其跟在身边近三年,一心为她,便不顾福管家劝说,硬在北苑办了法式,借此超度,让他魂魄安宁。
北苑缟素满挂,一片凄凉之色。偏缝今年比往年都要冷,这几日里夜间大雪纷飞,鹅毛般的飘雪裹满了世间万物,愣是将整个王府都盖上一层低靡消沉之气。
“主子,真要去么?奴婢听闻北苑夜里不安生,想来是梅公子魂魄不愿离去。公子,梅公子生前虽未曾与主子结怨,心里却是极不待见主子的,奴婢怕公子这一出现,令梅公子的怨气更不易消散……”
说话的婢子乃西苑的大丫鬟无心,见自家主子往北苑去急急上前劝阻。然,这片刻间临江打断她的话道:
“鬼神之说,如何能信?”
“可……主子,北苑办丧事,那死人的地儿总是晦气,莫不如过几日再……”
无心说到此临江再次打断,“我虽与北苑的人无甚瓜葛,却也曾共伺一主,也算缘分。如今梅君走了,我即便曾有再多不瞒,此时也该放下心怀,亲自去送旧友一程。”
无心欲言又止,是不愿主子理会此事,却又不敢再多嘴。
良久,临江才道,“梅生,终究也是可怜人啊……”
暗自叹息着,随后道,“我知你那心思,你曾与北苑里的大丫鬟有过过节,然,如今那丫鬟没了主子,你也别在心里记恨了,同在府里当差,心思放宽些个。”
无心埋头不语,那不是她要与珠翠交恶,实在是珠翠欺人太甚,时常仗着梅公子得宠便在下人及各苑里跋扈起来。主子如何知道那贱婢如何欺凌她们的?如今那贱婢没了主子便就没了靠山,那是她该了去。曾经开罪了王府里多少人,日后有她受的。
临江哪知道无心心里想什么,顿了顿,再道,“你且一同去,毕竟也是一苑的主子,你且去陪着哭一会子,莫教人捏了这坏心冷漠的笑话。”
“奴婢明白。”无心应着,与珠翠不和,倒与梅公子无关,梅公子也是个体贴奴才下人的主子,虽与西苑奴才下人无恩惠,不过因了这样的主子,她也该去陪着哭一会子的。
艺子、伶人死后是归不了族位到不了地府的,如同孤儿一样,无名无姓,魂无所归。好在王爷仁慈,考虑周全,将梅生过继与福管家,赐他姓氏。
临江到北苑时,东苑的兰君颜及一应婢子都到了,南苑的夜千痕也在,只是南苑原本下人少,来的也就一个粗使的奴才在帮着做些搬抬抗的事务。
临江与兰君颜、夜千痕照过面后便前去寻盛夕钰,盛夕钰这三日都守在灵前,可想而知梅生在她心中的地位。或许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