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良母难为-第6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莫黛一身淡紫长衫,发丝高束,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萧笑亦穿着她那身黑白相间的短褂布裙,发丝亦高束齐整,一脸洋溢着喜气。
莫黛本以为今次的售卖会简单些,至少故事她可以不用说了,毕竟这回的一百只福星兔已然在上回被客人们悉数预定完了。然而,她错了,那些客人可不愿吃亏,更或者说,他们正是冲着那个故事才来买这福星兔的,一致要求莫黛将故事从头至尾再说一遍,各种情感酝酿,气氛营造什么的,该有的,一样不能少。
莫黛的嘴角抽了抽,不经意瞄见房凌正幸灾乐祸地瞧着她笑,莫黛不甚在意,原本这说故事便是售卖过程中的重要一环,是她抱有侥幸心理了,这对前来购买福星兔的客人们是一种不尊重的表现,是以她郑重地冲着大堂内的诸位客人鞠了一躬表示歉意,而后正了正神色进入说故事的最佳状态。
萧笑已是第三回听这个故事了,但她却觉得莫大溪每一回说这个故事都能带给她一种全新的感动,第一回在福满堂听她只是心酸眼含泪水,第二回陪着萧笙一起听,她不知萧笙是何感受,反正她是控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泪,而这一回,故事才刚开始,她的心便开始酸起来,她知道故事的所有过程细节,自己说时也不过就那一句概括总结,然,当这个故事由莫大溪述说出来时,那感觉就是不一样。
当然,并非萧笑一人有此感受,在场的客人也在莫黛的述说中一片静默,完全不似第一回听时那般尚有部分客人心浮气躁地交头接耳。
房凌亦是第三回听这个故事,她不由地闭上眼,细细地感受莫黛的嗓音穿过她的耳内,通达她的脑海,最后再渗透进她的内心。这丫头果然有说故事的天赋,她的嗓音天生有着掌控人心起伏的能力,可以说,每一步她都算好了,她让你笑,你便会心地笑,她让你哭,你想不流泪都难。
故事说完,原本预定到福星兔的客人们自然欣喜地接过萧笑递给他们的竹匣子,待最后一名客人上前接过竹匣子时,忽然说了一句:“莫大溪,福满堂只售这福星兔一样也忒少了点,再多售几样呗,最好也是有故事的点心,这样我们也能多听点故事!”
莫黛立时作揖笑道:“多谢您惠顾!”
那名客人仍不死心地说道:“唉,虽然尚未尝到这福星兔的味道,但自打见了这福星兔,再听过它的故事后,我便觉着那些点心铺子里的点心甚是无趣得很!莫大溪,你考虑考虑再多卖些别的点心,以后我全从福满堂这里买!”
待那客人一走,房凌立时又将莫黛拽至一旁:“莫大溪,你说我们福满堂要不要再开一家专门的点心铺,就交给你和萧笑来打理,至于福满堂以前的糕点厨子,你若愿意留便留,若是不留我便辞了她!”
莫黛一愣,这是让她来决定糕点厨子的命运吗?这房凌当真心狠手辣,人家好歹也为她做了好几年的糕点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怎么样?考虑考虑吧!”房凌为了让莫黛答应,还忒么恶心地冲她眨了眨眼。
“我……”
“怎么样?”
莫黛才一张口,房凌便忽然扣住她的肩膀靠近她的脸,莫黛赶紧向后仰着头部,并默默地别开脸:“我暂时只想卖福星兔。”
“呸!没出息!”房凌猛地松开手甩了甩袖子,一脸的鄙夷,“小家子气,我瞧不起你!”
莫黛讪讪地笑
了笑:“掌柜的,是您太高看我了,我本来就是一乡下没见过世面的农妇。”
“你少来!哼,我现下心情不好,不想见到你,你可以回去了!”反正莫大溪的话本子多写了好几日的故事,一日不写也不会受到影响。
“哦,好的。”莫黛顺从地转身离开。
“回来!”
莫黛回头,房凌便将一包碎银子扔给她:“上回预定福星兔的银钱不是在我这吗?那是你们的份儿,拿好!”
莫黛摸了摸银子,跟着就作揖道谢:“谢掌柜的,您人真好!”
“行了行了,赶紧走,别在这碍我的眼,没出息的东西!”房凌烦躁地轰莫黛离开。
莫黛笑了笑,拿上银子便去找萧笑,待将五两银子分与她后,便离开了福满堂。
萧笑攥着又得来的五两银子,心里美滋滋的,也没了再在二楼干活的心思,跑到房凌身旁要请休,房凌一挥手:“滚,都给老娘滚,碍眼!”
萧笑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道:“又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又生气了,难不成真是妻夫房事不顺畅么?”
可巧,房凌耳尖听到了,抬脚就要踹向萧笑,萧笑嬉笑着躲开,走到大门口时还冲着房凌说道:“掌柜的,那事不能急,亦不能过度,否则伤身啊!”说完急急跑开,身后传来房凌暴跳如雷的吼声——
“萧笑你给老娘死回来!”
三日后,莫阿春的三个儿子莫浩莫瀚莫然出嫁。
莫阿春家虽然没有请酒席,但却是做了一桌四荤四素一汤的菜,四荤是,萝卜炒肥肉片、红辣椒炒猪大肠、凉拌猪耳朵丝、青辣椒炒鸡蛋,四素是大白菜、小青菜、炖豆腐、青辣椒炒韭菜,汤是蛋花汤,如此用来招待媒公以及本家亲人已算是不错了。
莫黛这一日没有去福满堂,莫阿春来叫许韶林、莫无云和莫无风去她家时,眼睛斜了斜莫黛,终归是没开口让她过去。
今日莫阿春请了族长莫金花以及莫阿兰全家,之所以甚是难得地过来请许韶林,是因为想从许韶林手里要彩头,而莫无云和莫无风则是被叫去帮忙做饭烧菜的,幸亏莫无轻是产夫且有莫小羽和莫小翼两个孩子需要看管,否则,莫无轻一准也会被叫去帮忙,且是只帮忙不管饭的那种。
莫黛自然知晓莫阿春的打算,遂主动开了口:“大堂婶,时辰尚早,还没到吃饭的时候,不如我们先在家里等等,待媒公到了我们再一起过去,顺便将彩头给三位堂弟送过去!”啧,这老货真是欺人欺上瘾了,自己的三个相公是供着做摆设的吗?再者说,莫阿兰全家人都被请了去,怎不见她去使唤莫阿兰一家?
莫阿春一听便知莫大溪是不想让莫无云和莫无风过去帮忙,刚想发火,却又想到莫大溪刚才说的彩头,于是硬生生忍了。莫阿兰虽然与她交好,且一家子全过去吃饭,但她也只出了五十文钱并三十个鸡蛋,莫大溪家现下如此有钱,怎么着也得给个几百文吧!
不过莫大溪近来变得甚是蛮横无礼,压根儿不将她和莫阿兰这两个长辈放在眼里,这回莫大溪一准不愿多出,还好来时莫阿兰有告诉她该如何暗示性地威胁莫大溪,遂笑呵呵地开口道:“哟,大溪,你这是怕你大堂婶我使唤你家相公帮忙干活吧!唉,难怪村里人现下都说你莫大溪疼相公疼得不像话,还真是呢,连我这个长辈叫他们去帮忙你都不愿意!”
“大堂婶,瞧你说的,谁家相公谁不疼着护着?远的不说,单说大堂婶家的三位堂叔可是每回都被你疼着护着不让干活不是吗?”莫黛笑着反驳回去。
闻言,莫阿春心里的火又噌地一下冒起来,好不容易压制住,咬牙道:“罢了,我不与你这个小辈计较这些了,你们记得过去时带上彩头就行!”说着又抬眼扫了一圈莫大溪家的高墙大院,冷笑道,“啧啧,现下你们家可是咱们莫家村数第一的富户了,给你三位堂弟添彩头时可不要寒碜了你们家的高墙大院才是!”
莫黛笑嘻嘻地将莫阿春送出大门,扬眉道:“大堂婶说的是,我莫大溪自然不会让村里人说道闲话的,慢走!”说完关上大门,习惯性地落闩。
莫阿春在门外气得内出血,这个遭瘟的莫大溪,居然用这种态度来对待长辈,简直岂有此理!
莫黛关了门走回院子,见许韶林、莫无云和莫无风甚是担忧的模样,分明是害怕她会被莫阿春扣下一顶不敬长辈的大帽子,于是拍拍手道:“放心吧,没事,走,我们去帮三位堂弟准备彩头!”
莫阿春家一早就放了一挂鞭炮了,待午时媒公到时又放了一挂鞭炮,与此同时,莫桂花家的三只猫蹦跳着从村西跑到村东,挨家挨户地去敲门大声道:“快出来快出来,阿春奶奶家要嫁儿,大溪姨要为他们添彩头,请全村人吃金果子!”
一听请全村人吃,谁也不是傻蛋,都从家里走出来围聚到莫阿春家门口,严观严令有些惧怕莫大溪,是以早早地便赶着两个儿子出来领金果子。这时,众人便见莫无风扶着许韶林走过来,而后头跟着的莫黛和莫无云一人背了一只大竹筐,竹筐上用红布盖着,想来便是要请村里人吃的金果子了。
莫阿春今日也甚是高兴,因为村里人全都聚过来向她家的三个儿子道喜,而当她见到莫黛和莫无云背着的大筐时,脸上高兴的神情就更甚了,哼,算她莫大溪识趣,两大筐东西呢,除了请村里人吃的金果子,应该还有其他东西吧,若是莫大溪送的东西太寒碜,她一准当众抖搂出来让莫大溪没脸!
莫阿兰跟在莫阿春身后,眯着眼看向背着竹筐到来的莫黛,脸上挂着笑,甚是和善的模样。
莫黛和莫无云将背上的大筐卸下来,甚多小孩子便叽叽喳喳地围拢过来,而大人也都似有若无地朝前凑近。莫黛伸出手拍了拍,示意他们保持安静,找了块大石头踩上去以增加自己的高度,然后高声说道:“诸位乡亲,今日是我大堂婶家的三位堂弟出嫁的日子,我这个做堂姐的,首先要恭喜他们出嫁,愿他们嫁去妻主家后,相妻教女,和和美美,金玉满堂!常言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今日我偕同自家的三位相公做了两大筐金果子准备发给乡亲们吃吃,一来是为三位堂弟博个好彩头,愿他们早生贵女;二来是想让乡亲们也沾一沾喜庆气氛,当然了,若是乡亲们能向三位堂弟说上一句恭喜的吉利话那就更好了!现下请大家排好队,人人有份的!”
接着便见村里人排着队伍挨个去领金果子,一人一大把,不论大人和孩子,领完后,村里人全都自觉地冲莫阿春道一声恭喜。
前来接新嫁郎的媒公也厚着脸皮去领了一把金果子嘎嘣嘎嘣地嚼着,一边嚼一边与一直保持和善笑容的莫阿兰说道:“这叫莫大溪的女娃娃不错,甚得人心,十里八乡嫁儿子像今日这般热闹的,老夫还从未见过呢!”
莫阿兰依旧笑着,并不答话,心里面却隐约觉得大姐今日好似又被莫大溪给耍了。
这厢,莫阿春起先听着“恭喜”二字尚挺受用,咧嘴笑着与人家说“同喜”,但听着听着,她便腻烦麻木了,笑容也僵了,懒得再开口了。
等到两筐金果子悉数被挥霍完时,莫阿春的脸色也黑了,这个莫大溪是什么意思?给她三个儿子的彩头呢?耍她玩的吗?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她让她在众人面前没脸!
与此同时,村里的一堆人一边嚼着金果子一边闲谈着——
“这莫大溪今日为了莫阿春家的三个儿子可真是下了大本钱了!瞧这金果子,纯白面做的,定是加了鸡蛋整个浸入油锅里炸的,而不是干炒的,是以才这么酥脆,再瞧这上面的蔗糖,啧,这么多金果子,五六斤蔗糖不止吧!”
“怕是得要十斤吧,一斤蔗糖得要十多文吧,单这糖就得要百来文了,还有那白面、鸡蛋、油什么的,怕是得要几百文吧,啊哟,真是大手笔啊!”
“莫大溪现下有出息了,房子盖得那般好,虽然听说到现下还欠着福满堂银两,但人家的房子终归是盖起了,不是我们能比的!”
“能花几百文钱做金果子发给咱们村里人吃,想来给莫阿春三个儿子的彩头钱就更多了!”
“那肯定的,莫大溪现下变好了,我也听族长家的田金说莫大溪这孩子为人宽厚知礼,再不是从前那个混样了!”
“别的且不说,单凭她今日能为了莫阿春家的三个儿子做如此排场,便能看出她是个不错的,莫家村祖祖辈辈这么些年来,有哪个富足人家肯下本钱做这么多金果子发给乡里人吃的?没有,莫大溪是第一个!”
“莫阿春这回是拽了,莫大溪肯定给了不少彩头,咱问问去?”
“问问去,好歹满足一下咱们的好奇心……”
于是正当莫阿春想揭露莫大溪一文彩头都未出的劣行之时,有人便主动上前来问了,于是莫阿春便极其气愤地说:“那个遭瘟的玩意儿根本不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宁愿花几百文钱做东西给外人吃,也不愿出一文彩头给自己的三个亲堂弟!”
莫阿春本以为她此言一出,莫大溪必然会被众人唾弃,然,遭到唾弃的却是她莫阿春自己。
“我说莫阿春,说话得凭良心,莫大溪做东西给我们吃怎么了?又不要你出一文钱,而且人家孩子是为了你三个儿子才做的排场,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骂人家孩子,当真是糊涂的老货!”
“就是,你说莫大溪没出彩头,谁信哪,那么好的孩子,能舍